帝後之位

離開魔池,在魔林遇到瓷魂,辰月並有沒有多少意外。

瓷魂雙手攏在麵前的袖前端然站在那裏,辰月走近她,道:“方才你走的急,未能多問一句,聽聞是你從舒淵手下救了卓桑,可有受傷?”

瓷魂冷淡地笑,道:“我甚好。倒是你,見了卓桑,可死心了?他現在已經魔體之身,若非憑著心智每日與魔魂相抗,就真要成為一個赤眼魔頭了。”

“有勞煩你照顧他了。”

“不要說勞煩,似是你托負與我一樣,這本就是我自己要做的事。”

辰月斂目,笑道:“難得你竟對卓桑如此深情,他倒是有福氣了。”

“算不得福氣,若真是有福,那也是我。能伴著他,我知足。”

“你……”辰月話到嘴邊,又猶豫不決。

“你是想問我,若卓桑真成了魔,還是不是會如此?”瓷魂接過話問。

辰月看著瓷魂,默認。

“會!”瓷魂肯定地出聲。

“你要想好,你現在的身份是鬼王,你……”

“那又如何?要我像你一樣,擺出正義之士的模樣,尋個高枝兒,與他劃清界限?”瓷魂反問。

辰月不再說話,澀澀一笑,垂首離去。

瓷魂側頭,長長的睫毛在空中揮閃兩下,她道:“辰月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喚你了,以後你我正邪兩分,再見就該是敵人了。”

辰月扭頭,看了看瓷魂,然後驅法離開。

回到天宮,走進紫陽殿,舒淵正坐在案邊看著一份折子,辰月立在門口,沒有進去。

“去了魔林?”舒淵邊看著折子邊問。

辰月沒有出聲。

“去了便是去了,你安然回來就好。”舒淵放下折子,起身繞過桌案走到門口。

辰月微側著頭看舒淵,道:“你不生氣?”

舒淵微笑,拉辰月的手引她進殿,道:“之前是朕的不是,你是帝後,是不該限你出宮的,以後若想出去,朕陪你去你便是,又或是讓天將陪你去,莫要出了差池就好。”

“我見到卓桑了。”

舒淵的步子緩了一下,卻沒有停下,牽著辰月坐下,似是不經意道:“他可還好?算起來,朕同他還是一胞兄弟,若他放下恩怨,還天地一個太平,朕求之不得。”

“他是無心成魔的,可有什麽法子能將他體內的魔魂取出?”

舒淵回頭,看著辰月搖了搖頭,道:“他魔體天生,隻望他能克製心魔,不要作惡就好,否則誰也幫不了他。”

“那麽,是不是隻要他做出一絲為惡之事,你就會發兵討殺他?”

“是的。”

辰月抽出被舒淵握著的手,摸索著拿了旁邊桌上的一隻茶盅,有些微顫地倒了茶坐下,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舒淵自然明白是她心裏慌亂,但並不多說,隻提醒了一句好生休息,出了紫陽宮。

不出三日,天地之間傳出消息,鬼王與魔尊結盟。魔王瓷魂此舉,引得天地間各族沸議,任誰都看得出,此時的魔族乃眾矢之的,隻等著舒淵一聲令下,便會被眾仙群起攻之。鬼族此時與魔族結盟,無異於是自己倒貼上去,不僅鬼族內部反對之聲四起,就連曾與前任鬼王相熟的各族都紛紛擔憂前往勸說,卻皆被瓷魂擋在府外。

舒淵為此事,第一次在天宮發了脾氣,將呈上的奏折摔到階下,喝問鬼族此舉意欲何為。

舒淵連下三道手函讓送到鬼族,卻都被瓷魂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最後舒淵不再說什麽何,隻說一句,以後魔鬼二族,在天道眼中,皆為一族。

正當舒淵為魔鬼二族結盟之事而四下議論之際,妖王派妖史送來拜帖,表意欲與天界結盟,隨後親自來了天宮。

想到當初與妖王的幾番過節,辰月對此次妖王前來,是實在沒有好感的,不過即是他以經盟為名前來,天界自然不能待慢。

舒淵在陌書台設宴接待妖王,辰月隨著舒淵一道赴宴,見到妖王帶著兩個美貌女子,一紅衣如血,嬌媚無雙,正是三千寵,另一個則是個素白紗衣的女子,清秀有佳,卻不甚美貌。

見到舒淵和辰月到陌書台,妖王一臉笑容地上前,衝舒淵抬了抬腕,道:“見過天帝。”

舒淵微笑抬手回禮,示意妖王入座,順手攜了辰月入席。而立在妖王身後的三千寵,在看到舒淵牽上辰月的手時,眼中閃過一絲妒意,卻又隻一瞬又消失不見。

宴開,前來陪宴的幾位仙家依次入座,妖王端著一幅笑臉姿態與舒淵一番客套,最後端了玉觴衝舒淵抬起,道:“猶記得數年前曾與天帝您有過一麵之交,當時不知您就是蒼華龍神轉世,多有失禮,還望天帝莫要見怪。”

舒淵是記不得當初是為何入妖界大動幹戈的,微有皺了眉,麵上卻微笑不變,也端起麵前的玉盞衝妖王抬腕,道:“妖王客氣了。”

妖王笑,意思性地將手中的瓊酒玉觴淺償了一點,然後放下玉觴,麵帶憂慮,眼中卻帶著幾分自得,道:“前些時日,魔尊出世,是天地已盡然皆知的事,眼下鬼族又與魔族結盟,如此一來,勢力之大怕是天地之間沒有哪一族哪一界能獨力相抗的。”

舒淵看著妖王,聽他講完,臉上微笑一絲未改,道:“那麽,妖王有何高見。”

妖王從席座上站起,邁著步子走到殿中,看著大殿中一處精製的龍頭雕案,道:“本王此次前來,就是想同天帝商議天界同妖界結盟之事,如此才能將魔鬼二族鎮壓。”

“哦?那麽,想必妖王對結盟之事是思慮甚深了。”舒淵微笑著將麵前的百花玉糕夾了一小塊放到辰月麵前的銀碟中。

妖王回身,負手望向席案後的舒淵,長聲歎息道:“本來,魔尊同天界才是宿怨,我妖界同天界結盟,實乃是誠意至致呀!”

舒淵放下銀筷,笑道:“那麽,妖王的意思是什麽,不妨直言。”

“如此,本王就直言了。妖界妖廣物博,在各界各族中地位顯赫,現下若與天界結盟,自然也不能屈了妖界,他日若除了魔鬼二族,妖界要與天界共分天地。”

舒淵看著妖王,微笑著聽他一字一句地講完,然後慢慢輕笑起來,擋袖端起麵前的瓊酒玉盞,略欠了身子,道:“妖王,今日你來者是客,朕與你還是把酒對飲的好。”

聞言,妖王立在原地不動,臉上的倨傲神色漸行暗下,然後對著舒淵的笑也慢慢笑起來,眼裏卻盛滿了陰邪之氣,他側手一伸,原本席案上的玉觴飛到了他的掌中。

妖王將玉觴舉到麵前,看著舒淵,作欲飲的模樣,卻在最後一刻鬆開握著玉觴的手,玉觴掉落到天宮地麵上,一聲清脆之聲傳來,那玉觴裂成了數半。

“本王不勝酒力,先行告辭。”妖王精氣沛滿地丟下一句,然後轉身出殿,本坐在身後席案上的三千寵和白衣女子,趕緊起身出席,快步跟上離去。

臨離之際,三千寵將目光側看向舒淵,那目光裏閃著淚,含著幽怨,欲迎拒還,辰月看著三千寵的模樣,雖然那樣的一眼神色隻是瞬間之事,卻讓身為女子的她都不禁為之動容。

辰月微則眼角看舒淵,舒淵麵上如平常一樣帶著溫笑,似乎一點未見。

後來,辰月才從微琦口中聽說,妖王帶來的另一個白衣女子,竟是妖王的妹妹白荻,本來妖王有意將妹妹嫁與舒淵,與天界結親以示誠意的,卻不料妖王才一開口,舒淵就讓妖王吃了閉門羹,這讓妖王在回到妖界後大發脾氣,一氣之下處死了妖獄中所有犯了錯的妖。

辰月邊喝著茶邊聽微琦說這些從舒淵身邊的仙倌口中聽來的消息,喝完一壺玉露花茶,吃了塊軟鬆豆糕,聞得一點細小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她撚著麵前的銀勺輕敲了一下銀碟邊沿,道:“出來吧。”

聞聲,微琦輕皺了眉,在同時身側有輕風一轉,突然出現了一紅一白兩隻身影。

“都怪你,要不是你哪這麽快被發現。”姬華不屑地看非衣,抱怨地看他。

非衣努嘴,毫不客氣地撂袍在辰月對麵坐下,道:“那又如何,反正都是要現身的。”

微琦看著突然出現的非衣和姬華,麵露驚詫,辰月側頭看她,道:“你且去吧,不要讓誰過來。”

微琦點頭,行禮退下。

“怎麽突然來天宮了?當初不是不願意跟著我來的麽?”辰月親手取了茶壺給非衣和姬華倒了茶。

姬華也在旁邊坐下,道:“知曉你上回被天帝禁了足,我同非衣就一直擔心你在這裏過的不好,特意來瞧瞧。”

說到這裏,姬華左右地看了看,然後附近辰月,道:“若是你不想待在這裏,就說出來,我現在和非衣就護你離開。”

“你就不能說點好的?辰月現在是帝後,不待在這裏,能哪去?”非衣將姬華拉過,而露不屑。

“哪裏不能去?若是這個帝後做的不舒坦,不做也罷。”

“你的腦子還能再簡單點嗎?”

辰月看他們相互爭嘴,慢慢彎唇微笑,端起茶水邊喝邊看著,任他們爭了幾回,才最終道:“好了好了,直接說吧,你們來找我是什麽事?”

“沒事……沒事……就是來看看你。”非衣少有尷尬地笑。

姬華卻是一臉嫌棄地瞟了非衣一眼,然後看向辰月,道:“有事。我同非衣要成親了,就在清池!”

辰月點頭,道:“原來是這事兒,你們都是羽族一類,相配的很,成親之事定下就好,想要什麽賀禮?”

“不用,若是你方便來東華山一趟,我們就高興。”

“好,會去的。”辰月應下。

又同姬華和非衣小聊了一陣兒,他們才依依離去,辰月見非衣甚是喜歡天宮的糕點,就喚了微琦特意包了些讓他們帶走。

送走姬華和非衣,辰月思慮著要送姬華和非衣什麽禮,一時自己拿不好主意,就想著舒淵也算是與非衣有些故交,即是送賀禮,不妨問問他的意思。

辰月信步朝著舒淵所在的天宮正殿而去,那裏的仙倌卻說舒淵今日未在此處批折。

辰月有些意外,掐指一算,算到舒淵正在天宮後麵的方珞花林中。

辰月心想著反正無事又折去了方珞花林,卻不想才在花林之外,隔著林子的霧氣,辰月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妖邪之氣。辰月心下生異,不明白為何舒淵在此,卻會有如此之重的妖氣,進了林子走上一段,就隔著迷白的霧氣,看到一個紅衣背影立在花木之中,端著一身婀娜姿態,任是一眼,非衣就認出那是三千寵。

三千寵看著舒淵,柳眉輕擰,眼裏正盛出淚光,悲愴地看向舒淵,“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嫁與妖王傷了你的心,我知你心中恨我,我知錯了,現下來找你,便是想求你原諒我。”

舒淵負手長身而立,笑道:“妖後這是在說笑嗎?朕同妖後,有這般過往?”

三千寵垂眸,輕拭眼角,媚態不露自顯,臉上淒婉之態頓顯,道:“舒淵,你娶她,不過是因為她是玄鳳轉世,是天道定下的帝後,你心中有我,有的隻是我,對嗎?”

舒淵笑,不語。辰月看著三千寵,心知她是不明白舒淵被卓桑用了封思咒印,已然不記得所有與她的過往。

“我在妖王身邊,不過是隻玩物,我日日提心吊膽,就日日想著你,現下我不敢再求你能全心待我,我隻求你能救我出妖殿,我願在天宮做隻婢子,掃塵提履也心甘心情願。”

“妖後客氣了。”舒淵輕描淡寫地一笑帶過。

三千寵見自己如此淒婉都絲毫不能打動舒淵,眼淚順著眼眶滾出出來,一步步走近舒淵,目光定定地看著舒淵的臉,似是要從他的麵上尋出一絲半點的憐惜,伸著手要去摸舒淵的臉。

可舒淵神色平靜地微笑,在三千寵的手要碰上他的臉時,他身前生出一道靈力,將三千寵打著趔趄地退後數步摔在地上。

“妖後請自重!朕不與妖王結盟,妖王便要妖後如此來向朕示好嗎?”

三千寵扶地抬頭,唇角有一絲血漬溢出,眼中露出不敢置信,她不相信舒淵竟會出手傷她,也不相信舒淵會絲毫不顧前情說出這樣的話。

“舒淵,我是寵兒,我是寵兒呀,你怎麽可以傷我?你忘記我們封南山上的數千年?你忘記你說過的話了嗎?任是我錯了一回,任是我錯了一回,你也不應這樣對我,你不可以!”三千寵沒了從前的端莊姿態,淚雨漣漣地哭起來,花了妝容,聲音都帶了嘶啞。

舒淵看著地上的三千寵,目光平靜如水。見到如此,辰月不免後悔自己前來,折身欲退出林子,卻被舒淵發現。

“帝後來了。”舒淵看向辰月所在,走來伸手握了辰月的腕。

辰月回頭,欲抽出手腕,道:“天帝即是有事,我還是回去的好。”

舒淵卻絲毫未放的意思,笑道:“無事,待會兒朕同你一道回去。”然後他笑著看向三千寵,道:“請妖後回去告訴妖王,天界雖新,卻非無能之眾,讓妖王好生思量。至於讓妖後前來向朕示好之事,還是請妖王權當個笑話作罷了。”

三千寵聽著舒淵的話,眼裏漸漸露出悲憤和痛心之態。許久,她看著舒淵慢慢輕笑,然後大笑,伸指狠狠指向辰月,道:“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讓你這樣對我的?”

辰月微側過頭,不看三千寵的目光。

“她有什麽好,當初你告訴我對她無意的,你說心中隻有我一個的,為何變了?”

舒淵不理會三千寵,牽了辰月,轉身離去,卻不想三千寵從地上立起,以手為刀,突然出手向辰月襲來。

辰月感受到三千寵襲來之力,知是她傾盡了全力,可他美貌有餘,功力卻甚差,便是一招直落在辰月身上,也不足以重傷,正待她要驅力回擋,旁邊的舒淵已經一個揮袖,一道靈力劃出鋒刃,落在三千寵的胸口,將她擊飛出去。

辰月回頭,見到三千寵一身紅衣朝數丈外的林間落下,卻在即將要著地地之際,突然又被一股力量從背後擊中,那力比舒淵所用之力更大,三千寵一聲痛呼,身子如葉一般飛出,撲落到十米開外,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落在麵前的花葉之上,紅得炙眼。

“賤人,丟盡了本王的臉。”隨著一道紅黑色霧影匯集,滿麵怒容的妖王落到林間,隻一伸手,三千寵的身子如一條抹布,被知王扣住脖子握在了掌中。

妖王目露凶光,盯著麵前的三千寵,用力捏緊了她的脖子,三千寵立刻發出痛苦的喘息。

“生得皮相漂亮,被本王看上,上你幾世的福氣,竟背著我來此,你說本王還有讓你活下的理由嗎?”

三千寵雙手扣上妖王的指,似要解除這樣的鉗製,可她那點力氣,根本無濟於事,她看著妖王,眼裏連連落淚,害怕和恐懼讓她美貌的臉都扭曲起來。最後,三千寵費力地側頭看向舒淵,那眼裏再沒了一絲平日的媚態,有的隻是害怕和乞求。

此時,唯一能救三千寵的,就隻有舒淵了,辰月也不由側目看向舒淵。

可舒淵卻隻微笑著看妖王,負手長身而立,絲毫未有動容,似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救……救……”三千寵吃力地張唇,卻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用嘴形向舒淵開口,同時有血從她的唇角落下。

妖王冷笑,轉眼向舒淵,道:“天帝,可是要為這賤人求情?”

舒淵輕笑,緩緩地搖首,道:“此事乃妖王家事,與朕無半點幹係。”

妖王大笑,三千寵看向舒淵,眼裏露出絕望的心痛,然後似哭一般笑起來,淚水和著血在臉上肆意滾下。

突然,三千寵狠狠在自己胸口一擊,隨著她胸口迸發出紫光,一顆內丹在她體內若隱若現,她不顧心肺盡毀之痛,拚力將內丹之力盡用,妖王被她突然發出之力擊得鬆開手。

三千寵一個拚力躍起,伸手從懷中一探,便多出一隻白玉狼毫,那狼毫如劍一般破空,直朝辰月刺來。

方才三千寵空襲辰月,辰月還感受到了力量之在,可眼下她卻隻覺得那力量弱的似風拂一般,再看三千寵流著淚的眼,她知道了她的用意,微歎了一口氣,輕側了下頭不接下來的一幕。

“嘩!”在三千寵離辰月一步之遠時,舒淵抬腕出手,隻一道幻刃劃過,三千寵的身子就平直在空中止住。

三千寵附著臉貼近舒淵,眼與眼隻相隔數寸,她流著淚眨動眼睫,用盡了所有力量欲從舒淵眼中看中出絲悲傷,或是半點憐惜,可舒淵的眼隻端著微笑的深邃,如深不見底的海,一切都掩在其中。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真的……”三千寵如蚊聲開口,有淚滴落到舒淵的袖上,卻被舒淵周身的護體靈力擋下,落到了地上的塵土裏。

三千寵開始輕笑,離迷著淚眼,伸手去拂舒淵的臉,道:“我詛咒你,有朝一日你會後悔,你將永生為今日之事後悔,思不得,悔不得,愛不得,恨不得,六道皆樂,唯你永寂。”

舒淵微笑眨眼,三千寵的手碰到舒淵的護體靈力,隻輕輕一擊,她的身體瞬間出現無數裂紋,一片一片,成為無數塊水晶的接連。

“舒……舒……”三千寵已經化成碎片的手還在舒淵的臉側,然後開始紛紛駁落,落地化煙。

然後是臂,肩,身體,直至三千寵破碎的臉駁落散開,最後消失的一雙眼落出一滴淚,似要落向舒淵的臉,舒淵卻側頭躲過了,那淚就散在風中消失。

“哼。”見三千寵死去,妖王怒目一瞪舒淵,然後大袖一揮,就立刻消失在了林中。

“回去吧。”舒淵牽辰月的手,轉身離開。

辰月隨舒淵的步子離開,側頭看舒淵平靜帶笑的臉,心裏滋味幾多,幾度張唇卻不知能說什麽。

“帝後,我與那隻紫狐曾相識過嗎?為何我從不記得?”舒淵輕蹙了眉,極淡地問。

辰月看他,最後將目光看向前麵的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