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茬的男人

崔山鷹算是明白了一個問題,一分錢憋死英雄漢啊!如果不是李玉雪在酒店已經給她訂好了房間,說不定晚上都要露宿街頭。把身上帶的錢拿出來看了看,滿打滿算二百七,三百塊都不到。

‘邪盜天’王正罡躲藏在床鋪底下,怎麽躲過李家保鏢巡查的,崔山鷹一直沒想明白,但是除了用障眼法,在李家一行人沒上車之前,藏進軟臥車廂這種可能以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回到酒店,進浴室衝了個涼,赤果著上身站在房間裏,光著腳前躬後蹲站在地板上,雙手前抬上搭,合一,擰腰轉跨,鼻尖與前腳尖方向一致,兩掌向上旋轉向內,身體重心下移,身體輕微的動起來。

差不多四十五分鍾,崔山鷹起來,緩緩收功,一身汗水如同水裏撈出來的。

勁兒到,力透,步得活。

功夫裏少不了步子,防人用手,打人靠步。腳下沒功夫,打不了,腳下的功夫指的是兩個,一個是樁,一個是步,步子要活,除了步子以外,得有身法,身法,法是萬象,折,彎,扭,擰,順,怎麽個身法除了師門,無人會教你。

每個門派都有每個門派的東西,比如說,步子,身法,勁兒等,這些都是不傳之秘。廣而流傳的是拳!

“你練拳十載,猛有餘,柔不足,將來不是死在剛上,就是敗在柔上,多悟悟吧。”

躺在**,崔山鷹腦子裏響著老爺子的話,睜眼看著房頂天花板,拳不剛猛,何來力千斤,男人不剛,難道還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

柔,何為柔,又何為剛!

崔山鷹長這麽大,除了功夫以外,其他別的愛好真不多,他從小就佩服老爺子,老爺子一手蛇形大劈,生平從無敗績,四十歲之前打人撅根,招招狠,四十歲之後,什麽人來挑戰比武講手,先喝茶,關門再動手,畫個圈,人站裏麵,擰勁兒笑等著你過來,過招從無二下,蛇形大劈保準叫你從這屋飛到那屋去,沒三丈收不著腳,但打人不狠,不會留下內傷。

五十歲以後,就很少見老爺子動手了,除了同門長輩外,誰上門來先跟崔三傑打,另外,老爺子的幾個徒弟也都在身邊,個頂個數得著的好手。

而崔山鷹是打小跟老爺子這些徒弟搭手,老爺子親手**出來的。

睡了一覺兒,外麵的天都黑了,拿過手機來看了下,八點。

咕嚕!

肚子叫起來,李玉雪沒給他打電話,興許是有什麽事兒忙著。起來換了身衣服,從酒店裏出去,準備找點食兒吃,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何況是崔山鷹這種氣血旺盛的練武人。

“就是這小子!”

崔山鷹剛走出酒店,就被人盯上了。

一輛普通的國產小轎車裏,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正是崔山鷹在火車上遇見的那個細瘦高個。

“河內崔家?有點意思!”細瘦高個身邊的男人莫約三十出頭,年紀並不大,自言自語嘟囔了聲,然後開車朝崔山鷹上的那輛出租車追了過去。

的哥帶著崔山鷹到了小吃街,笑著說:“小兄弟,這裏都是吃的,味道絕對最正宗了,相信老哥的話,肯定不會有錯!”

崔山鷹笑著道了聲謝,付過車錢,從車上下來,朝小吃街走過去。

夜裏,整條街燈火通明,街上人流湧動,並不少,有很多擺攤的商販,街道兩邊也都是小吃店麵,熱鬧,香味兒飄**在空氣裏,勾引著路過人們嘴裏的饞蟲。

坐到一家賣串串香的店麵前,肉串葷菜一塊,素菜一塊錢三串,價格都很實惠,崔山鷹選了些串,有點了瓶冰鎮啤酒,夏天,擼串配啤酒,不管是烤串還是煮串,那都是一大享受!

在家裏的時候,因為有老爺子管著,崔山鷹喝酒的時候不多,到了外麵,沒了約束,那放開了,唯一的遺憾,就是兜裏的票子不是那麽充實。

“你不合適露麵,在這裏等著我!”開車的男人說完,打開車門朝崔山鷹走了過去。

開始的時候,崔山鷹看著對麵的人,也並沒有太在意,小吃街上人多,地方有限,所以拚桌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大家雖然都是陌生人,但是外麵出來吃東西,也算是高興事情,坐一張桌子上笑著天南海北的侃會兒大山,說不得還能結識個朋友。

不過,對方過來以後,就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也不點吃的,這就讓崔山鷹有些皺眉了。忍不住摸了下鼻子,心說這人不是有病吧?

看美女看癡了不稀奇,可你一大老爺們,歲數也不小了,這麽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是幾個意思啊?

咱性取向可一向正常,寧死不‘彎’的!

心裏有些不滿,崔山鷹也沒表現出來,他不願意主動招惹這個麻煩,老爺子從小就講,習武之人,首重武德,再注仁義,行走江湖,與人方便,方便自己,不惹是非,不招仇恨,不持武欺人。

人家看自己,又沒講什麽,眼睛長在人家身上,既然喜歡看,那就看好了。崔山鷹自顧吃自己的,甚至不在抬眼瞅對方。

一瓶啤酒,幾十煮串,崔山鷹吃的很好。

“老板,結賬!”

“小哥,一共四十三塊!”老板含笑過來收錢。

對麵坐著的男人,等崔山鷹走以後,也跟著起來,在他身後幾米的地方跟著他,也沒有掩飾自己行蹤的意思。

崔山鷹沒急著打車離開,現在他可以肯定,對方是衝著自己來的,隻是不了解對方的來意。

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對方,抱拳道:“朋友,可有事?”

江湖人,首重禮。

此乃‘正’。

身正,形正,氣節正。

男兒頂天立地,無愧人,這一抱拳,代表著崔山鷹是武行人。

對方看著崔山鷹,緩緩抬手抱拳說:“久聞河內崔家形意了得,神往已久,不知能否不嗇賜教?”

比武?

還是主動找上門來的?自己好像剛到山城不久,沒見過什麽人,知道自己是崔家人的也不多,對方是怎麽知道的?

心裏雖有疑惑,可臉上卻沒表現,崔山鷹平淡的回道:“賜教不敢,山鷹人年少,學藝不深,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