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書

裁仙

管事遞給葉臨風一個掃把,讓他把天詔閣周邊的落葉都清掃幹淨,並命他以後就在天詔閣幫助呆老頭看管書籍。

葉臨風拿起掃把非常賣力的打掃起來,管事就在身邊,哪能偷懶。

說是讓葉臨風幫助呆老頭管理書籍,其實隻不過是個打雜的,天詔閣有專門負責管理書籍的天詔院學生,那呆老頭也不知道是什麽來曆,隻是聽到管事叫呆坐在書架旁的老者叫呆老頭。

在閑聊中,管事說自從他來天詔院的做學生的時候,老頭就一直在,等他當上了管事,老頭依舊在。

此時呆老頭正坐在躺椅上發呆,兩眼望天,張著嘴。

管事對葉臨風交代完之後就去忙別的事了,葉臨風認真的打掃起來,此時他倒是很像一個掃地的小廝。

看著滿地的落葉,葉臨風也犯了難,心想這些個變態,你們打鬥去修行場啊,這麽美麗的景致都讓你們糟蹋了,再說你們糟蹋就糟蹋吧,幹嘛非要在林子裏,難道知道你爺爺要來天詔閣掃地?

葉臨風滿肚牢騷,卻也認了,誰叫人家都是天才呢,而自己隻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廢物,基本上半個邙磯大陸都知道。

葉臨風每天都在掃著落葉,因為每天都有新的樹葉落下,每天在他都利用飯餘時間去天詔閣去看書。

呆老頭依舊坐在天詔閣靠門的一邊,旁邊的小木桌上放著一個紫砂小茶壺,一把炒黃豆。

別看這呆老頭平時的年表情木訥呆滯,卻是很會享受,捏一粒脆香的小黃豆放到嘴裏,用快要掉光的牙齒一點點咬磨著黃豆,然後小品一口濃茶,很是愜意。

不過吃罷黃豆品完茶,呆老頭又會恢複了目光呆滯的神情。

葉臨風掃了一上午的地,消耗了不少體力,肚子裏空空如也。

他去天詔院食堂要了幾個燒餅,急急忙忙的竄進了天詔閣,負責管理天詔閣的幾個學生早已不見蹤影,開飯的時間哪有心思管理書籍。

天詔閣的所有書籍都可以瀏覽,但是卻不可借閱。

裏麵的書籍多是複雜難懂的古籍,沒有過目不忘的木事那就隻能在閣中耗上半月,故此,院中的學生都不太喜來這天詔閣讀書,葉臨風卻不以為然,自小泡在混元仙宗洗經閣的他,怎能不知讀書的好處。

平時天詔院的學生來天詔閣讀書的確實很少,這幾日葉臨風也發現了,一是因為忙著修行,二是因為雖然天詔閣的書籍大多數是世間奇書,但來天詔院的每個學生都是各個地域的天才,個個自視甚高,確實也是有足夠資本。

這下可給葉臨風帶來了機會,他左手拿著用油紙包好的兩塊燒餅,右手拿著一本書,書的名字叫《小女子》。

他對這本書非常的好奇,一般關於修行的書籍都沒有對男女做特別限定。

這本書看起來依舊平整,不起褶皺,隻是因為年代有些久遠,書頁已泛黃,顯然是沒有被人翻過幾次,葉臨風翻了幾頁看了看,大為驚喜。

這《小女子》上記載著許多女人用的特別術法,都已失傳已久,好像這本書自著成之後就禁封起來。葉臨風特別激動,剛嚼的幾口燒餅卡在了喉嚨裏,咽不下,他見呆老頭靜靜地躺在躺椅上,似在熟睡,萌生了一個念頭。

老頭身旁的桌子上紫砂小茶壺裏有些涼茶,葉臨風趁老頭在熟睡,悄悄地走到呆老頭身旁,拿起紫砂小茶壺就往嘴裏灌,喝完之後,葉臨風頓覺舒服,一陣神清氣爽。

“這老頭也不知是什麽身份,喝的茶竟是這般上等,上等的龍芽,不錯不錯,看來以後我要多給他偷點喝。”

葉臨風回到書架旁,坐在地上,捧著那本《小女子》就讀了起來,讀的如癡如醉。

書中介紹了不少詭異的女人特用術法,其中一個叫“春歸”。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難道是閨中怨婦所著?管它呢,先把它記住再說。”葉臨風想著多記些術法總是好的,多會幾種術法對葉臨風來說就是多幾個逃命的法子。

葉臨風細細讀來,察覺此種術法的妙處就在於一術萬法,春歸是一種意念之術,施術者想要雲來雲就來,想要風去風便去,隻要自己的內心堅若磐石,並且有足夠的念力便可施此術。

葉臨風又看了幾頁別的術法,像什麽小唇丹、害相思等等,發現都是一些關於陰陽交he雙修之術,而且他又發現春歸這個術也有關於陰陽交he方麵的介紹。

也不知這本《小女子》有多少人看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看過的人一定不多,一是因為天詔閣所藏的書大多都是些孤本,而是這本書上都是些陰陽交he之術。

《小女子》上春歸一術共有三篇:

春來兮,

春去兮,

春歸兮。

春來兮,萬物皆生;草綠兮,和煦春風;沐陽兮,欣欣向榮;采茶兮,茶女燦容。

春去兮,思之如狂;憔悴兮,腸斷肝痛;心憂兮,長恨無寄;喃喃兮,寂寞誰同?

春歸兮,萬物複生;草木兮,鬱鬱蔥蔥;複燃兮,情真意濃;忘憂兮,不負君情。

細細品味,《春歸》三篇一波三折,情節跌宕起伏。第一篇春來,萬物初長成,采茶少女麵若春花,萬千事物一派欣欣向榮。第二篇春去,讀來有些別扭,少女喃喃,思君急切,其中不乏悲苦。這第三篇春歸,萬物複生,草木蔥鬱,少女依然念及舊情,郎君有朝一日策馬歸來,攜手同遊,勝過神仙眷侶。

葉臨風一邊品味一邊快速的將這幾句詩句記在了心裏,雖然他修行不怎麽樣,可是要玩文字遊戲那可是他的專長。

目前他隻是把他喜歡的修行功法記住,因為他的修為還停留在靈啟初境,根本沒有辦法去非常快的修行這些術法,隻能一步步來。

像《小女子》之類的詭異術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修至大成。

每種類別的修行者都有其長處與短處,就拿這春歸來說吧,如果一個粗壯的漢子來學,一定不會有所成,每一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術法,而這春歸對於葉臨風來說卻是非常合適。

葉臨風不是那種粗壯蠻橫的人,他的內心堅韌,盡管也算強壯,但心思也是比較縝密的。

葉臨風將此術記在心裏之後,趁著呆老頭還未醒來趕快放下這本書又挑了另一本。這本書上用狂草書著天啟仙宗化神劍劍譜,這本劍譜很薄,因為隻有兩頁,不是因為這本劍譜本來就這麽薄,除卻封皮與第一頁,其餘書頁的都無跡可尋。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不過葉臨風知道此劍譜絕非俗物。

這天啟仙宗與混元仙宗在幾千年前的地位差不多,不過後來混元仙宗不知由於什麽原因一再衰敗。

而天啟仙宗依然在修行界享有盛名,而且高手輩出。

《化神劍譜》第一式就如此大氣,葉臨風委實被此劍式所震撼,他見第一頁並沒有書有此劍式的招式,而是用狂草書著“一劍魚龍舞”。

這五個字龍蛇飛動,鸞翔鳳翥,氣勢劍拔弩張,難以掩蓋其中森然劍氣。

葉臨風子酷愛書法,此時見到這五個字雖然形為書法,但意卻為劍。

劍意凜然,泠泠然如冬夜寒風,浩浩乎如大漠狂沙。

葉臨風看著這五個草字,不由出神,身子頓覺一股寒意,他連忙收起自己的神識,把這劍譜上的有這五個草字的那一頁撕了下來。

他認為寫此劍譜的人定時是劍法高妙書法卓絕的人,書法中有化神劍意,縱使自幼研習書法的他也不能理解此劍意。他將封皮又放回了原處,想來管理圖書的學生不會發現。自葉臨風進入天詔閣已有兩個時辰,手中的燒餅也已吃完,呆老頭也已醒來,不過依舊躺在躺椅上望著房頂,時不時地捏幾個豆粒放到嘴裏。

負責管理書籍的學生已歸來,半眯著眼睛,想來是還沒有睡醒,搖搖晃晃的走到葉臨風身前,吩咐他打掃一下天詔閣的垃圾。

葉臨風心中竊喜,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留意一下閣中的藏書,以方便下次來時更快的找到自己心儀的書。

葉臨風拿起掃把非常緩慢的清掃著天詔閣內的灰塵,一名負責管理書籍的學生對葉臨風說道:“動作快點,照你這種速度掃完要等到猴年馬月。”

“大哥,小的知道了,隻是這掃快了灰塵又會落在書籍上。還望大哥多擔待點。”葉臨風麵對斥責,點頭哈腰,顯得很殷勤。

想要在天詔閣做活必須要跟這些人打好關係,說著葉臨風掏出了幾枚銅錢遞給了那兩位管理書籍的學生。

那兩個學生見葉臨風很會來事,不僅沒有為難他還對他客氣了很多。

到了晚上,葉臨風溜進天詔閣,見呆老頭還躺在躺椅上呆呆的望著房頂,好像沒有去床上睡覺的意思。

葉臨風總感覺這個呆老頭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什麽原因。

葉臨風也沒有多想,繼續尋找他所需要的書。

不一會他又找了一本叫做《歸天》的書籍,掀過封麵第一頁看到了作者。

這本《歸天》乃天詔院第一任院長曲萍浮所著。

天詔院曲子著,西界淳煜三年。這是這本古籍的封麵。

葉臨風一算,今年是西界元燁八年,距淳煜三年已有三千年的時間,想那曲萍浮早已化作黃土了吧。

葉臨風翻看書的第二頁,第二頁用古字寫滿了曲萍浮對天地道義的理解。

剛看了幾個古字,頓覺識海之中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衝擊識海。

突然噗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蒼白,心神一陣搖晃,識海麵臨崩潰,那股力量想要將葉臨風的識海吞噬。

不用想也知道葉臨風識海之中寄存的那個混元母精是引起古書中那股力量要吞噬葉臨風識海的根源。

此時,葉臨風識海之中的混元母精自他出生以來就從沒動過,今夜遇到這股磅礴的力量,識海之中的混元母精竟然動了。

混元母精就像一塊晶石,散發著精光,抵擋著來自古書中的那股力量。

······

終於,葉臨風的識海歸於平靜,葉臨風趕緊合上《歸天》,遠離了這本古書。

“難怪天詔院這麽多孤本對天詔院的人都無條件開放,原來想要看一看也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葉臨風嘀咕著,剛才確實把他嚇了一跳。

給你鞋穿又怎樣,你的腳太大,穿上小鞋嫌擠腳。

給你奇書又怎樣,你的機緣未到,給你也無用,弄不好還送了性命。

葉臨風趁著夜色尚濃,又拿起書架上的一本叫做《采元》的書,葉臨風翻開看了幾頁,果然是關於幫助修行者采取天地元氣的書,葉臨風覺得這本書對自己的用處很大,連忙將這本書上的所有文字都烙印在了自己的識海中。

這本書雖然不是前輩高手所著,不過對於境界較低的修行者來說卻是有極大用處。

葉臨風瞄了幾眼呆老頭,見呆老頭還是沒有睡覺,兩隻眼睛呆呆望天,眼睛一點神采也沒有。

走到最後的那一排書架旁,仔細挑選著,一個樹皮模樣的東西吸引了他。

他仔細瞧了瞧,原來真的是個樹皮,而且可以判斷出是槐樹皮,槐樹皮的內表麵用炭灰畫著幾個鬼臉模樣的東西。

葉臨風用手指抹了抹炭灰,發現炭灰並沒有被抹掉,依舊如原來的樣子。

這幾個鬼臉很是神秘,總共三個鬼臉,一個哭,一個笑,一個麵無表情。

葉臨風知道這槐樹皮定不是凡物,但看樣子有點詭異。

葉臨風此時被這槐樹皮吸引住了,好奇心變得非常重,他目前隻想將槐樹皮揣入懷中。

他將槐樹皮放進懷裏,走到天詔閣的門前,坐在石階上看著滿天繁星,心裏很是滿足。

夜空中那顆星,顯然要比以前更亮了呢,不過這天詔閣也不可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