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難念的經
如此粗的嗓門到讓王動有些吃驚,下車之後,抬頭向樓上看去,馬上,一個黑乎乎的大腦袋就從二樓的一間窗戶鑽了出來,大概是下午覺被人給吵醒,心裏有些不舒服,開口剛要繼續罵下去的時候,目光卻看到了站在卡宴車頭前的夏芷晴。
罵聲頓時被他咽了下去,黝黑的臉上像是開了兩扇小窗戶一般,露出了白色的眼仁,像是看到什麽驚奇的事情一般,大聲地喊道:“哎喲,這太陽是打哪邊出來的呀,什麽風把我們的夏女神給刮過來了?”
夏芷晴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指著大黑臉吼道:“我說二師兄,你剛才居然敢罵我,知不知道是什麽後果?”
被夏芷晴指責的大黑臉表情頓時一滯,露出些許尷尬的表情解釋道:“我這不是不知道是你嗎,要知道是你老駕到,借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罵你呀。”
“切,你蒙誰呀,就你這連狗都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誰還能來,快點把門打開,給我準備點西瓜解解渴。”夏芷晴給王動揮了揮手,皺著眉掃了一圈,終於走進了這棟小樓之中。
出於刑警的習慣,下車之後王動仔細地掃了一圈,這個地方留給自己的印象很深刻,隻可惜自己沒有帶上自己的畫板,不然隻需要一種黑色的油彩就能把這個地方完美的刻印下來。
進樓之前,王動看了一眼牆上掛的牌子。
“富裕礦區派出所”
牌子有些舊,白色的底漆上也被黑色的灰塵所覆蓋,要不是仔細地辨認,根本就看不出來上麵寫的是什麽,王動看得有些頭疼,哪裏髒自己都可以理解,但把這塊招牌擦得幹淨一些就這麽難嗎?
夏芷晴的聲音從小樓裏傳了出來:“王動,人呢,快進來。”
“來了。”王動跟著回了一聲,緊接著鑽進了小樓之中。
剛一進樓,一種穿越回六七十年代的感覺便映入了王動的腦海之中,看著牆上還印著某個時代的標語,王動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這個年代居然還能見到這個,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別看了,想看的話可以調到這裏來,我不介意的。”樓上傳來了吃西瓜的聲音,王動回過頭去,剛才從窗戶上露頭的那個大黑臉手捧著一牙西瓜正對著他笑,夏芷晴站在他的身邊,手中同樣拿著西瓜,對王動說道:“快過來,給你介紹一下。”
踩在這種樓梯上,王動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生怕哪一步用力過猛了,就把這老古董一般的建築給踩塌掉,還好,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自己並沒有胖到可以產生地動山搖效果的地步,站在大黑臉的麵前,這回終於能看清這位大哥的相貌了。
“這是我的二師兄,魯飛。”
“這是隊裏剛來的實習生,王動。”
兩個人稍稍寒暄了一下,夏芷晴把一塊西瓜塞到了王動的手裏就進入了正題,一邊吃著一邊問道:“師兄,你這裏有沒有一個外號叫剛子的人?”
“剛子?”魯飛的眉頭皺了一下,仔細地思考了起來,半晌過後,搖了搖頭,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一些。
這些礦區已經存在這裏幾十年之久,上個世紀的時候,大部分出生的孩子都會起個什麽‘剛’呀,‘強’呀,‘猛’呀之類的比較能體現身強力壯的名字,所以今天夏芷晴問起這個剛子,到是讓魯飛一下子懵住了。
這種情況比夏芷晴想像的還要嚴重一些,原本以為有個幾十個就差不多了,看起來幾萬人的礦區之中,怕是得有上千個叫剛子或者跟剛字有緣份的人,這個情況讓王動傻了眼,光憑自己和夏芷晴兩個人,這些資料得排查到猴年馬月去。
“那有沒有礦區出外打工的記錄呢?”王動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嗬嗬……”魯飛笑出了聲,並沒有回答王動的問題,而是走到了走廊的另一麵,伸手一指對麵不遠的礦區家屬樓,笑道:“你從這裏能看到的每一棟樓,能走的基本都走了,現在這裏隻剩下那些歲數大,年老體弱的老人,還有一些殘疾,最後剩下的就是那些‘毛線雞’了。”
“毛線雞?”王動不解地重複了一遍,回頭看了看麵色凝重的夏芷晴,又看了看一臉感慨的魯飛,不明白這個詞到底代表著什麽。
魯飛在窗戶觀察了一陣,終於找到一個能代表著這一稱呼的女人,拉著王動的肩膀,一指遠處在單元門口打毛衣的女人說道:“看到了沒,那就是所謂的‘毛線雞’。”
王動順著魯飛的手指看了過去,每平常的一個場麵,離得有些遠,自己看不清那個女人的相貌到底如何,也看不清她的年紀,能看到的,隻是一付很平常的畫麵,女人坐在自家門前,手裏拿著長長的棒針,辛苦地給自己家長織著毛衣。
“這沒什麽呀?”王動疑惑地回過頭。
“你再看。”魯飛又點了點頭。
王動好奇地看了過去,剛才還在針毛衣的女人已經開始整理起手中的毛衣,她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男人的身影,身上穿著破爛的白背心,一條破舊的工裝褲,手裏好像拿著什麽塞到了女人的手裏,然後兩個人的身影並消失到了樓道之中。
“賣**?”王動頓時明白了魯飛剛才說的毛線雞的意思,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詫異地看著魯飛,自己怎麽也想不通,在這裏賣**居然能變得如何的明目張膽,那要這些警察又有什麽作用呢。
不等王動弄清楚這裏麵的事情,夏芷晴已經不耐煩開口道:“好了,師兄,我們來這也是有事情的,我需要礦場所有75年到85年之間出生,名字裏帶一個剛字的資料,現在,馬上就要。”夏芷晴並不想把有限的時間,無端地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直接忽略掉一臉懵逼的王動。
魯飛爽快地點了點頭,把手中的西瓜皮順著窗戶甩了出去,雙手在身上的警服上隨便擦了兩下,衝王動笑了笑便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