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葉霖

昌黎府,隸屬於北郡八府中最有實力的世家之一。

昌黎府葉王是最早追隨趙武帝開創國業,打下江山。

因他一人得勢,全家得道。

昌黎府以武起家,因而成為北郡八府之中最有實力的府邸之一。

府內甚至有弟子凝成金丹,修成道法,跳脫凡身。

昌黎府內,不乏有天資卓越的弟子入朝為官,拜將封侯。

昌黎府也因此屹立百年不倒,名動四方。

這一日,烈日炎炎,午時將近。

葉家弟子習武完畢,叫了府裏幾個下人,收拾器械,打掃庭院。

少陽,你來府裏已經一段時間了,可有什麽心得。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走近。

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

大漢輕輕的拍了拍少年肩膀。

少年男子,名叫葉霖,年方二十,少陽乃是他的字號。

葉霖早已臉蛋通紅,汗流浹背。

他呼呼地喘著氣,道:“大哥,我還是無法溝通天地元氣,引入丹田。”

葉霖說完這些,眼眸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葉庭輕輕地摸了摸葉霖的腦袋,寬慰道:“你漂泊在外七年,不比府內洗髓經脈的弟子修煉得快,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須得靜下心來,好好體悟,切莫讓煩惱湧入心頭。

葉霖點了點頭,大哥,我知道了……

葉庭輕笑一聲,卻在武道場內揮起拳勁。

隻見他大氣如鬥,一拳打出,體內寸勁溢出。

此時的他竟打出一絲罡風,赫然是已經達到了七階武者巔峰。

隻差一步,便可練就先天之身,結成金丹。

葉霖看在眼裏,不由眼睛一亮。

他驚喜萬分道:“大哥,沒有想到你突破了六階武者,達到七階。”

我已困在六階武者好幾年,這一次心有感悟,有所突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葉庭輕笑道。

大哥,明日便是母親的忌日,我想去看看她。

葉霖沉默半響,突然開口道。

提及此事,葉庭的臉上微微抽搐。

不過很快他便恢複了原狀,他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輕聲道:“明日你去吧!”

你不去嗎?葉霖試探地問道。

葉庭麵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母親生前便不待見我。

若我去了,隻怕會惹她生氣。

葉霖看在眼裏,心中一緊。

別人不知道葉庭不去祭拜母親的原因。

可他卻知道,葉庭心中的苦。

……

月圓之夜,夜深人靜。

葉霖一人盤坐在床邊。

月明星稀,一輪皎潔的月光緩緩升起,月色迷離。

葉霖反反複複地將葉庭白天那招寸勁打出。

他的體表竟也有一絲罡氣溢出。

但這絲罡氣不似葉庭那般凝聚。

又是一招打出,葉霖的招式大開大合,無比淩厲。

他的體內,一絲天地元氣不斷地牽引著。

這絲氣息漸漸凝實。

此刻他那破碎的丹田,竟然將這絲凝實的氣息匯聚在一起。

葉霖體內,這絲天地元氣不斷遊走丹田。

一小周天後,丹田內竟又能牽引少量的天地元氣。

此時,葉霖胸口澎湃,如同長江滾滾,大浪滔天。

他漸覺身體變得燥熱無比,呼吸也是漸漸沉重起來。

一念至此,葉霖停止繼續吸收天地元氣。

他眉頭微皺,心中暗道:“已經三年,他仍舊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吸收天地元氣。”

卻隻能在黑夜來臨時吸收著極少的月華。

隻是這月華卻依舊不能吸收更多。

待到黎明後,他便又如同普通人一般,成為他們眼中的弱者。

想到這裏,葉霖暗暗自嘲。

其實葉霖並非沒有過人的天賦,甚至於他的資質並不差。

但……空有資質,他卻無法修煉。

他的丹田無法凝聚力量,更無法吸收天地元氣。

天地元氣和丹田就好比將軍和士兵的關係,即使有再多的士兵,沒有將軍的指揮,也是無益。

同樣的,光杆將軍,縱然天資卓越,在沒有士兵的情況下,亦是空有一身抱負,甚至被埋沒。

清晨~

葉霖沒有去參加葉府的吐納晨練,而是前往壽陽山祭拜母親。

他帶了一些紙錢、香燭……

不到三個時辰,便來到壽陽山。

山墳前,墳上塚木已拱,雜草叢生。

顯然很久沒有人來掃墓。

葉霖將紙錢香燭放下。

他淡淡地站在母親的墓碑前,心中五味雜陳。

清風吹拂,突然間,他想起了母親。

想起了艱苦條件下撫育自己的母親。

點點滴滴映入心中。

母親將他培養成人,直至十三歲。

母親的關愛,可以說無微不至。

讓他在艱難條件下,都能感到溫暖。

母親於他而言,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牽掛。

而今這個牽掛,在兩年前,已經病倒。

至於他的父親,他隻是聽葉庭提及過點滴,卻並沒有太深的記憶。

畢竟他出生至今,並沒有見過父親的模樣。

抽回心神,葉霖歎了歎氣。

他朝著墳頭磕了三個響頭。

旋即目光堅定起來,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葉霖沿著山路向昌黎府走去。

下山的途中,他去集市逛了一圈,準備買一些生活用品。

當他路過一個攤位時,卻看見一隻鳥籠裏關著一隻青鳥,這隻青鳥雖在籠中,但卻哀哀低鳴。

它的雙腿上鮮血滲出,身上的羽毛散落在鳥籠之中。

眼看奄奄一息,苟延殘喘地活著。

一念至此,葉霖心中卻有不忍,他想到自己,暗道:“怕是這隻鳥也如他一般,成為孤苦伶仃之輩。”

他心中有善,從袖口間掏了幾枚金幣,這幾枚金幣是他在葉府好不容易省吃儉用才留下來。

今天倒也是結個善緣,買下了這隻鳥兒。

回到葉府後,洛塵便將青鳥身上的血漬清洗幹淨。

在青鳥的雙腿上敷上一些藥物,用棉布輕輕纏上。

他生怕多出一絲氣力將青鳥脆弱的雙腿折斷。

而他自己卻拿著砍柴刀,前往後山砍柴。

雖然是葉府的弟子,但葉霖卻不是直係弟子。

作為旁係弟子,即使有能夠和直係弟子一起習武的機會,但葉府的體力活,少不了他們。

即使是葉府家大業大,也不會花錢養一群閑人。

可見,世家之中有著極為森嚴的血脈製度。

砍了一擔木柴,將廚房的兩大水缸裝滿後,已接近傍晚。

此時,葉霖呼呼地躺在自己的小木**。

這些體力活,對於一些一階二階武者的弟子而言並不難。

但對於一個沒有任何修為,身體瘦弱無比的他來說,實在太難。

倦意湧上心頭,葉霖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自他睡過去後,距離床頭不遠處的桌前。

那隻原本受傷的青鳥,卻突兀的消失在鳥籠間。

眨眼間,青鳥化身為一名青衣女子。

但見這女子一縷秀發微微飛舞。

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

秀挺的瑤鼻,朱唇微開玉腮微微泛紅,嬌嫩雪白的肌膚。

她的身材輕盈無比,脫俗清雅。

女子的目光從葉霖的身上掃過。

她的嘴角淺淺一笑,似看透葉霖。

其雙手結印,一指指入葉霖身體內。

此時一絲若有若無的天地元氣從葉霖的丹田內抽出。

女子黛眉微微一皺,他的身體如此虛弱,若是我將這絲天地元氣全部抽出,隻怕接下來一個月都要躺在**。

青衣女子眼眸微動,立刻將這一絲天地元氣的十分之三抽取出來。

另外七成打入了葉霖的身體內,她朱唇微張,將天地元氣吸入口中。

片刻後,女子臉色蒼白無比。

隻見這女子口中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一瞬間又化為青鳥,鑽入了籠子之中。

**,葉霖隻覺身子骨無比沉重。

他的眼皮沉重,身子酸痛無比,這種感覺他從未有過。

葉霖輕輕地咬了咬舌尖,勉強使自己能保持一絲清醒。

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往常砍柴挑水後雖有一些乏累,但卻不似今天這般,身子骨怎地這般沉重。

他卻不知,那隻青鳥將他體內天地元氣抽取大半,這才導致他精氣神不足的根本原因。

勉強地將身子盤膝起來,葉霖準備吐納。

很快,月光便緩緩升起。

借此機會,葉霖絲毫不敢怠慢。

他的丹田不斷地運轉起來,將那一絲微弱的天地元氣運行至小周天。

待體內小周天運轉幾次後,他方才能牽引出一縷若有若無的天地元氣。

這絲天地元氣雖少得可憐。

但對他而言,卻能夠減輕一些疲勞。

他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跳下床去。

清洗了一身的汗液後,換了一件樸素的衣衫,葉霖準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