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信了算我輸

寧州市梧桐區拘留所,3室。

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小青年,聽他講他曾經經曆的傳奇故事,一個關於拯救外星人,關於四個太陽,還有無數黃金的傳奇故事。

“那些人就把我們當神仙,我們開的挖掘機,一動鏟,他們就跪在邊上,眼睛都不敢抬起來看。每天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睡覺,都是我們說了算。不聽話的,不給飯吃……”許言一條腿搭在**,一條腿掛在床沿,一邊來回晃悠,一邊口若懸河的對著十幾個大老爺們滔滔不絕,眾人聽的都有些傻了,連眼前的飯都沒顧得上吃。

“就說他們吃的飯吧,你們以為,這裏吃大白菜,過夜飯,黑窩頭,這就算苦的了?那些人米飯都吃不上!別說吃,他們之前見都沒見過!都是我們從地球上帶過去的。每次吃之前還要唱讚歌,讚美地球人。”

“你就吹吧你,你昨天還說拿了不少金子回來了,真要是拿了那麽多金子,你還窮的要去騙錢?”有知道許言底細的,立刻戳了他的老底。

“我說了,我不是騙錢,2160工程是我親眼看到的。現在投資幾萬塊,幾年後就是上百萬的回報……”

眾人聽他又說起這個,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許言有些急了,道:“別看我現在關在這裏,等國家需要我的時候,隨時都會把我放出去。把我關進來不是懲罰,是一種保護,害怕我泄露了國家機密。”

“那你進來了不還是泄露了國家機密?難道政府還要把我們這些人都殺了滅口不成?”

大家又歡快的哄笑起來,有人甚至對著許言求饒:“求求許神仙別說了,再說我們可能九族都要給政府滅了。”

許言皺緊了沒有,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終得出結論:“可能國家是故意讓我來這裏宣傳,覺得你們適合2160工程。對,一定是這樣,古代秦始皇還用囚犯修皇陵呢。”

“哎呀,那可怎麽辦啊,我們可不想死啊。許神仙,要不等您出去之後,跟秦始皇去說說,就說四個月亮的地方我們去了害怕,因為晚上太亮了,我們睡不著覺。”

許言重要沒有再反駁,他認識到眼前的這些室友們都是一些腦子生鏽的俗人,怎麽可能指望這麽一群打架毆打偷盜詐騙吃飯不給錢的人,來參加國家層麵的關鍵工程呢?

國家給自己的這個任務還是太難了啊。

一想到這個問題,許言甚至連吃飯都忘記了,陷入了沉思當中。

管教這個時候開門進來了。

所有人都趕緊站了起來,隻有許言還沒有意識到,依然在為國家的大工程迫切需要人才的問題擔憂不已。

管教敲了敲床板,他才恍然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猛,端在手裏的菜盆幾乎都要翻倒在地,許言七手八腳的忙著收拾地上的米飯時,管教不耐煩的喊了一聲:“你們幫他弄一下,許言,有人要見你。”

許言愣了一下,心裏下意識想著,還有誰會來這裏見自己呢?家裏人都跟自己斷了關係,連過年都不讓自己進家門。高中同學,初中同學,甚至小學同學,幼兒班的同學……也都知道了他的大名,他打電話過去對方聽到名字就會掛電話。

在這麽想著的時候,他進入了會客室,有兩個人已經坐在了那裏了,看到許言之後,其中那個他很熟悉的跟他打了個招呼:“許言,怎麽搞到這裏來了。”

“沈教授!”許言感覺自己渾身都過電一般的精神起來了,“你怎麽會來找我!”

自從因為騙原始人的黃金被吳小清趕回來之後, 許言天天做夢都在扇自己嘴巴,怎麽就這麽沒有誌氣,明明已經參與進了大項目,就為了幾十萬的黃金。他之後為了這事還幾次去找過沈長文,希望得到對方的諒解,但沈長文一直沒有回應,他幾乎認定自己已經被拋棄了。

但老天究竟還是眷顧他的。

“我跟你介紹一下,”沈長文示意了一下和他一起進來的一個人,“這位是胡律師,是我請來幫你辦保釋手續的,下麵你們倆好好談,你好好跟胡律師配合,爭取盡早出去,我還有事,出去之後給我打電話,號碼胡律師到時候會給你。”

然後沈長文又和胡律師握了握手:“老胡,麻煩你了,你忙吧,我去外麵等。”

……

一個小時後,胡律師帶著許言出來了。看到沈長文在門口正在抽煙,問道:“老沈,你不是戒了煙了麽?怎麽又抽起來了?”

“沒辦法,煩,”沈長文把煙掐滅,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裏,說,“剩下的那個在金融街那邊的派出所,還是要麻煩你跑一趟,我就不過去了。到時候給我打電話。”

“他呢,”沈長文又指了指許言,“為什麽事進來的?”

“還能為什麽,胡說八道唄,傳銷。還好是沒騙到錢,不然八成就要判了,現在這方麵打的很嚴。”

“都說什麽了?”沈長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許言。

許言還沒來得及阻止胡律師說,話就已經出口了:“說他去了外星球,那裏有四個月亮,那裏有數不清的原始人,還有金子,隻要運去大米,就能換金子,還說這是政府主導的,什麽2160工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這不是給政府臉上抹黑麽?不抓他抓誰。”

胡律師說完,又仿佛當許言是空氣一樣,對沈長文說:“你怎麽跟這種人打起了交道?朋友的關係?”

沈長文沒說話,胡律師就當他是默認了。

“算了,閑話我也不多說,我先走了,到了那裏給你打電話,”上車之後,胡律師又在車上隨口問了一句,“對了,那個王有全,什麽事進去的?”

“賭博,被他自己老婆舉報了,交點錢就能放。”

等胡律師走之後,沈長文看了一眼許言:“來吧,上車。”

車開了幾分鍾之後,許言忍不住說話了:“沈教授,是不是工程上……又有事找我們。”

沈長文點點頭:“老規矩,到了那您就知道了。不過,有一點我可跟你明說,到了那,你要是還這麽胡說八道,滿世界去說這點事,我就把你留在那。”

“留在那也挺好的,”許言笑嘻嘻道,“我還能當個山大王。”

“誰跟你說,這次去的還是上次的地方了?”沈長文搖頭,“這次去的地方沒有月亮,卻有兩個太陽。小許,你會開槍嗎?”

“槍?”許言想起吳小清手裏的那把手槍,感覺有些緊張,“不……不會。”

“想學嗎?”

還沒等許言回答,沈長文就已經幫他回答了:“開槍也是一門技術活,年輕人多學點東西總是沒錯的。”

“這樣,我現在送你去靶場,學著用手槍,很簡單的,你肯定會喜歡,”沈長文想了想,覺得光是槍可能還不太夠,又說,“嗯,劍你也可以學學,我先送你去定一身盔甲和劍,然後再去靶場。”

“不是……不是開挖掘機?”

“不,不用,”沈長文說,“這次不用你們幹活,很輕鬆的。”

但許言聯係到從一開始見到沈長文到現在,還有沈長文臉上的陰沉神色,怎麽也沒辦法把這些跟輕鬆兩個字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