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罪己令
落葉村說大不大，村長的人僅僅半個時辰，就將牧塵前來賑災的消息，散播出去，整個村內數千災民，全部聞訊趕來。
而牧塵也在村內廣場，開始分發糧食，組織醫者看病，並慣例一般的安撫民心。
雖然，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普通平民的生死，沒什麽人會在意，但作為天朝帝國的祖製，身為領主的牧塵，依舊有職責放糧賑災，若是放著災民不管，造成大麵積傷亡，天朝帝皇會對領主問責，若是平時，這等小事，還沒人敢在帝皇麵前舉報牧家，但是現在，帝都有不少人等著牧家犯錯，好有借口對牧家發難，牧塵可不想因此遇到麻煩，更何況，擁有前世記憶的牧塵，也不想看到眾多平民，橫屍荒野。
僅僅半天時間，來往的災民就超過2000人，這些平民全部麵黃肌瘦，臉色蠟黃，這是牧塵第一次見到真正快餓死的人，那種看到食物時充滿希望的眼神，讓人心顫，場麵十分震撼。
想不到，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真正底層平民的生活，竟然是如此淒慘。
原以為，那些災民在拿到救濟糧食的時候，會表現出感激，但讓牧塵感到意外的是，這些災民中有不少人依舊非常平淡，仿佛拿到賑災糧食，是那樣理所當然，還有少數，竟然對牧塵等人有一絲反感。這讓牧塵非常疑惑。
結束一天忙碌的賑災事宜，牧塵等人才回到驛館歇息。
飯桌前，牧塵好奇的說道：“羅大哥，舅舅，你們在白天有沒有覺得奇怪，不少災民貌似對我們比較抵觸。”
蕭軍卻是一臉無所謂，道：”抵觸？小塵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們可是來賑災的，那些災民怎麽會對我們感到抵觸。他們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羅成：“的確，有少部分災民，的確表現出不滿情緒，這並不難理解，畢竟我們拖了好長時間才過來賑災，平民餓死不少，有點情緒也正常。”
“不可能啊，我父親在半月前，已經讓周邊一些富裕村鎮，調出一部分糧食，前來應急了，就算不夠，也不該心生不滿吧。”蕭軍有點疑惑。
“羅大哥，看看之前我派出去探查的兄弟，有沒有回來。”
“回少主，剛回來不久。原本是準備等少主用完餐結束，再讓他們覲見。”
“不用了，現在就讓他們進來。”
沒多久，門外走進幾個身穿便衣的軍士。
“屬下，參見少主。”
“免禮，起來說說，這兩天我讓你們扮作災民，有什麽收獲。”
“回少主，這兩日，兄弟們扮成災民，混入災區，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奇怪的人，前來宣傳我鎮山王府的忤逆之言，而且這些人，還會用糧食收買人心，讓更多人在災區散布謠言，抹黑我鎮山王府。”
牧塵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竟然想通過謠言，抹黑我鎮山王府，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蕭軍則是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們好心來此賑災，竟然有人在背後使絆子，他們究竟說了什麽，說來聽聽。”
“回少城主，那些人的言論，主要有三點，一是說我鎮山王府故意拖延賑災，貪汙天朝賑災款項；二是，汙蔑王府故意阻斷河流水源，造成災情。三是說……說，小王爺性格魯莽，居功自傲，看不起平民，不管百姓死活。”
“哦，在這個世界，竟然還有人知道，什麽叫人言可畏！這種曲曲折折使絆子方式，倒是很有那些大貴族的風格，你們可有探查到，是什麽人在背後，汙蔑我鎮山王府…………讓我猜猜，是天容商行吧。”
“少主英明，我們跟蹤了那些人，那些人的確來自天容商行。”
“天容商行！是慕容家。是慕容家在背後搗鬼！”蕭軍立即非常激動。
“舅舅，這好像沒什麽難理解的，慕容家和我牧家，早就水火不容，這次，我們回到南山郡，要是他們不搞點事情，讓我們難過，我才會覺得奇怪。隻不過，我想不到的是，他們竟然會搞出這麽幼稚的事，按照慕容天老匹夫的性子，這種小手段，氣量太小，應該不是他的手法。”
蕭軍：“這還小手段，小塵，你們畢竟才剛到南山郡，若是因為這點事，影響你們的名聲，對你們今後統領南山郡，可非常不利。南山郡本就勢力錯綜複雜，若是王府再失了民心，想要快速統轄南山郡，可就不易了。”
“若是慕容海老匹夫來謀劃，估計就不是什麽旱災了，而是瘟疫，或者更大的災情，然後幾天之內，直接死個幾萬人、幾十萬人，再暗中屠殺一批貴族，事情鬧大之後，將這屎盆子往我王府頭上扣，到那時，我作為領主，有嚴重失察之過，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向帝皇建議，向我牧家發難。這樣的手段，更加適合慕容海。現在這樣的小打小鬧，太小孩子氣，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麽影響，畢竟這次災情，死亡人數並不多。”
接著，牧塵再次詢問道：“然後呢，你們還探聽到什麽？”
“回少主，我們還探聽到，造成落葉村以及下遊村落災情的罪魁禍首，是那條水源，而封堵水源的，正是青山城城主，是青山城城主，暗中讓人改變了河流走向，才造成如今的災情。”
“這消息不錯，你們是如何知道的。”
“回少主，在我們跟蹤天容商行分行掌櫃之時，曾發現他和青山城之人，有接觸，貌似在商談大量收購糧食的事，無意間談及此事，被我等知道了。”
“好，幹得不錯，讓弟兄們下去領賞，賞賜你們每人兩塊番薯。”
侍衛一喜，跪謝道：“謝少主賞賜。”他們剛回來，就聽手下弟兄在議論番薯，如何如何美味，如何如何神奇，如今願望得嚐，自然歡喜。
待人一走，羅成道：“少主，接下來怎麽做，需要我們去把天容商行的人，解決嗎。”
“不著急，這些都隻是小人物，讓他們多蹦躂幾天也不礙事。既然慕容家想看我牧家出醜，那就出點醜，讓他們看看好了。”
“羅大哥，明天開始，頒布我鎮山王府的罪己令，就說我鎮山王府承認延誤賑災時機，並願意做出補償，並承諾一周內開通封閉河道，永保水流通暢，並減免落葉村1年賦稅，用詞勤懇一點，從明天開始，讓人拿著罪己令，繞著全村宣讀，一刻不停。”
蕭軍一驚，道：“小塵，這是不是有點……過了，你可是堂堂天朝王爺，怎麽能隨意下罪己令，這不是讓那些貴族，看笑話嘛。”
“哼，就算我什麽都不做，那些貴族也隻是表麵奉承，背地陽奉陰違，本王何須這些小人高看！我就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另眼，我若為王，其他人誠服即可，我若為寇，一死而已，無需他人顏色！羅大哥，麻煩你明日叫人回去，讓母親再派5000名潛龍將士過來，也是時候讓所有人知道，在這南山郡，是誰做主！”牧塵麵色一橫，露出一絲凶悍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