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蛋碎元嬰現,盤古法身出
第八十三章 蛋碎元嬰現,盤古法身出
修仙本就是不易之事,且修且珍惜。
自從有了雷劫之後,渡劫就變成了修仙之人不得不麵對的一件大事。 就如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圖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會降下天劫。春雷一聲震天響,雷劫毀滅中孕育著生機,雷聲也因此被譽為希望的象征。
隻是此刻血紅色劫雷怎麽看都看不舒服,盡管被長生塔吸收了大半,仍有許多絲毫不差的擊中了唯山。
唯山悶哼一聲,身形竟然搖搖晃動,再也坐不穩。這劫雷太恐怖了,唯山隻覺得像是魂魄都被擊中了一樣,想要從身體裏分離出來。一股難以消受的血腥之氣彌漫全身,詭異的紅色的劫雷,化身萬千細絲在體內到處遊蕩。
唯山本能的控製著體內的紫色雷息去對付這些劫雷,還真是有用。紫色的雷息好像天生克製這劫雷的,也是化身成細絲,一根根的追逐纏繞這劫雷,在慢慢的吞噬,最後,又開始合到一處。紅色的劫雷感受到了威脅,在唯山體內遊蕩的更快,數道劫雷合為一道,竟然跑進丹田內處。見唯山的丹田處的內丹漲鼓鼓的,便是狠狠地撞擊在那上麵。
“啊”唯山痛苦的雙手杵著身子,捂著肚子叫喚。衝著岸邊盤古喊道:“內丹破了,內丹破了。”丹田裏的內丹開始出現了一絲絲裂縫,一道道金光從裏麵滲出。疼痛的恍惚間,唯山好像聽到了嬰兒的哭啼。
老頭子也是聽到了,在岸邊歡喜的鼓著手說道:“哈哈,成了,快成了。這鬼穀子真是小氣,再多劈幾道啊。馬上元嬰就能出世了。”沒了,這劫雷一時沒了。天邊的烏雲在慢慢的縮小,雷聲已經停了。隻是一個巨大的怪物的腦袋偶爾探出雲層發出一聲龍吟,正是燭龍。
老頭子眯著眼睛盯著那雲層,見燭龍的龍吟之聲更大,笑道:“果然是沒了力氣,那老頭子可要收了你了。”大手一揮,長生塔頓時衝出鬥宿池,朝那團越來越少的雲團飛去,並且身子在不斷的變大。
鬥宿池旁,紫煙死死地拉住落海棠的手罵道:“你過去能幹什麽?現在這局勢能是我們控製的嗎?你看。。。”卻是愣住了。
那長生塔太過醒目了,七十二層之多,周身的玄黃之氣讓紫煙愣住了,讓一旁焦急的大佬們,雙腿不由自主的要跪下。
“這是,天呐,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葛玄似乎認識,一臉的不相信。他是認出了這件寶物,不過也隻隻是聽說過。天下寶塔之物,最有名著莫過於太上老君的天地玄幻玲瓏塔,這是人間修真界公認的。
然而在神界眾人心中還有比玲瓏塔更出眾的,便是有七十二層之多的萬物長生塔,那是盤古大帝的伴生之物,自盤古大帝身化萬物之後,便再無蹤跡。那可是實實在在的鴻蒙聖寶,沒有天地之前便已存在,覬覦這寶物的人可是數不勝數。至少葛玄知道,天帝當年的禦龍親軍中,便有一隻解煩衛專門奉命搜尋這座寶塔,據說也是沒個結果。
如今,堂堂長生塔居然從長生殿中的鬥宿池中飛出,這怎麽可能?這定然不會是唯山所有的,如果長生塔在手,哪裏還會懼怕那絕世神雷。那麽,這塔總會是本來就在這鬥宿池中呆著的吧。這太難以置信了,真武大帝都沒有發現過它的存在?還是說,這鬥宿池中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隻是他不知道,薩守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附耳在一臉緊張的老許頭說了一通,老許頭頓時喜笑顏開。
恐怖?唯山看到開天辟地的盤古大神一臉憊懶的靠在石椅上,一手捉著酒壺往嘴裏灌酒,一手摳著腳底板,半眯著眼睛瞅著飛出去的寶塔,酒水淅瀝瀝的從嘴角掉出,髒亂的衣服上偶爾爬出一隻虱子,被老頭子極為銷魂的拿手指彈掉。那不知養了多少年的虱子在肉眼下被逐漸放大,一個優美的弧線劃過,輕輕地落入水中,連個水花都濺不起。
額,唯山一陣幹惡,這太惡心了,完全破壞了老許頭長久以來在他心中塑造的大神形象。想到自己剛才好像還喝了不少水,肚裏一陣反胃。隻是內丹阻著,不上不下的直讓人難受。老頭子一定是有意的,又是奸笑著在腳底板使勁一摳,一團烏黑的黑泥在手裏迅速揉成一團,很無所謂的彈到了水池裏。
“哇,”唯山作為處女座男生,本來就有小潔癖,這下是徹底忍不住了。在台子上趴著一陣幹嘔,肚子不斷的用力,用力,再用力。哢嚓,一聲破碎的聲音。一塊白白的跟蛋殼一樣的塊狀物體從嘴裏吐了出來。唯山摸著逐漸撇下去的丹田,一個念頭冒出,蛋碎了。
“哈哈,生了。。。不對不對,元嬰出世了。哈哈。”老頭子在岸上笑的極其猥瑣,手一招,唯山乖乖的飄到了岸邊,老頭子二話不說,拿手指輕輕地抵住唯山的丹田處,一股強大的熱流似乎在丹田內流動,如同岩漿一般熾烈。
老頭子見唯山一臉的不知所措,嘿嘿笑道:“你小子就是行,可算是成了。嗬嗬,這破蛋出世,卻是跟生孩子似的。你自個瞅瞅,那元嬰長得什麽樣?”
拿摳過腳的手在唯山額頭輕輕一拍,唯山卻是看到了,一個小小的散花著火焰的小娃娃安安靜靜的躺在丹田處,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地從那裏傳出蔓延至全身。那小娃娃的模樣還真跟自己像個不行,一道紫色的雷光圍著小娃娃不停的遊走,那一定就是元嬰了。
修出元嬰本身就比一般的修真之士強太多了,人族聖人往往都不一定能修出元嬰。
這元嬰可不簡單。《神魔異誌》中講道:“蓮花心髒發育成一個本相嬰兒,才算真正步入修真殿堂,可以使用駕雲飛行,道術才是進入一個嶄新的階段。符咒等已經具備某些實體的性質。丹田處有個處於更高維度的嬰兒後,法術威力大漲,已能溝通天地,推演萬物之始轉終。神遊太虛,渺渺大羅,也是指日可待。此境界的心境將無比自信與強大,壽元翻倍,元神處於增長狀態中,隨時可以跨入下一個境界。”
這下,倒是不再怪盤古大神拿摳腳的手在自己臉上**了,嗬嗬的傻笑著,成三轉金身了,嘿嘿,隻是不知道自己到什麽境界了,畢竟人間聖人要渡的天雷劫自己都度過了。
一聲龍吟又至,唯山收了思緒,小心翼翼的問道:“老頭子,那條燭龍怎麽辦?真的收了,鬼穀子不會找我們麻煩嗎?”唯山用手指了指正在不斷逼迫那團烏雲的長生塔。
那燭龍真是好生奇怪,明明能感覺到這寶塔的來者不善,偏偏還拿腦袋小心的蹭了一下寶塔,隻是剛要碰到,又倏地一下退到一邊,弓起身子,露出烈爪,像是害怕不已。
老頭子哈哈笑道:“燭九陰這孩子真是謹慎,這燭龍雖然隻是他的一具法相,卻是秉承了他的性子。既然這樣,老頭子看來得親自喚醒他的記憶了。”
陡然一下,明顯感到老頭子的氣勢都不一樣了。
隻見老頭子端立了身子,雙眼微閉。雙手紛飛,像是捏著各種不同的法印。突然瞪大雙目,暴喝一聲:“開天辟地”。唯山聽到,都不由自主的身形為之一振,膝蓋不由自主的彎曲,卻是跪下了。
一具高大的法身瞬間衝出了鬥宿池,立於空中托住了長生塔。那法身鐵質塗金,額角披葉,背負日月,龍眉虎目,皂白分明,隆準海口,大耳有輪,望之儼然,既傳開拓者神威,又現慈祥之淑氣。胸闊能容天地,乳豐孕育生靈,可謂形神盡善,妙絕塵寰。從法身衝出的那一刻,圖案旁邊眾人早已拜伏於地,頭都不敢再抬一下。
唯山忽然想到老許頭過得故事,《神魔異誌》中有一段描述:“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盤古極長。後乃有三皇。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裏。”也許,真的隻有盤古才有開天辟的的資格。
燭龍突見盤古法身,頓時嚇得將自己的身子引隱進了烏雲之中,它從心底裏對這個巨人產生了畏懼感。那法身靜靜地望著燭龍,張口喊道:“燭九陰癡兒,還不歸來。”這渾厚的聲音蒼涼,空寂。帶著一種來自時間的味道將眾人帶去了那段遙遠的歲月。
燭龍的身形為之一頓,這聲音讓它巨大的淚珠從眼睛裏滲出,啪嗒啪嗒。龍尾輕輕地一擺,身形極具的縮小,一陣紅光包裹,紅光中一陣陣的呼嘯之聲響徹天地,是萬年痛苦的回憶嗎?
紅光散盡了,一個人麵蛇身全身赤紅的男子拜倒於巨人身前哭泣道:“父神,癡兒燭九陰歸來。”再也止不住眼淚。多麽懷念不周山上的日子,與兄弟姐妹們守候著盤古殿,看著殿裏化巫池依舊澎拜的池水,父神似乎從未走遠。
這具巨人法身讓自己多麽的熟悉而溫暖,與十二祖巫使出十二祖巫都天神煞大陣所喚出的法身不一樣,燭九陰聽到了這這句法身的心跳聲,一顆古老的,充滿滄桑的心跳聲。
隻是萬年前突然發生的那場劫難打破了一切,後土妹妹身化輪回,最能戰的祝融被鬼穀子斃命,大哥帝江悲憤不過,自曝軀體想與天道同歸於盡,也是未能如願。生性最倔強的共工不願受辱,甘願自撞不周山而死,上一次的不周山倒,天地將傾。隻是這次天地再不曾傾倒,傾倒的隻是自己內心的那方天地,從那時起,一切都沒了,自己隻剩一個法相被鬼穀子拘禁了。
鬥宿池中,老頭子緊閉著雙眼,任眼淚在自己的溝壑臉上劃過。時間真的可以撫平一切,撫平不了的卻是對親人的掛念。道家三清,十二祖巫,盤古隻有在那次不周山倒,頂天立地的時候,才見到了他們,年輕,充滿著朝氣。隻是這一眼,隻看了那麽一瞬,便再不曾見到過了。
好久,眼見烏雲漸漸消散,盤古輕輕地揮動了手,那具法相舉起了長生塔對準了燭九陰照去,一股巨大的玄黃之氣罩住了燭九陰,強大的力量似乎要將他生生的吸入這塔中,那顆靈石的氣息自己早都看到了,這是自己重新活下去的機會,隻是不知還要再等待多久。
多想再看看父神一刻,倔強的仰起臉,認真地看著那巨人的樣子,像是要刻在心裏。帶著燦爛的笑容,燭九陰的身子逐漸上升。終於,被徹底的收入塔裏。
盤古呆呆的睜開了眼睛,眼角的淚漬還沒有幹掉,隻是看著晴空萬裏的天空大大的歎了一口氣。唯山靜靜坐在一旁,看著老頭子的那眼漬,想到了侯方域,他不是一直想問什麽是英雄嗎?
盤古是英雄,開天辟地,身化萬物。侯方域也是英雄,降妖除魔,眾鬼不語。英雄,就注定無怨無悔嗎?看到過太多現實中的英雄醉酒後失聲痛哭的樣子,是無奈,更是不甘,英雄的身份更是成了一種負擔。
劍煮的酒總是無味的,飲了一杯隻是為了一句送別。老頭子抹幹淨了眼角的淚,嘴角嘟囔了一句:“老了老了,竟哭了一次,真是丟人。”
丟人嗎?唯山看到那具法身的眼角分明還在一滴一滴掉著眼淚。陽光下,諾大的淚珠就這麽被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