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石橋琴音

第一百一十六章 石橋琴音

“永年的魂魄在《萬仙圖》裏麵。在哪裏啊,我怎麽一直都沒發現呢?”

唯山懶洋洋的靠在紫煙的肩膀上,很沒有風度的把玩著自己的手,驚奇地問道。

紫煙掐了他兩下,奈何沒用之後,隻好惱羞的捶了他一下,也就作罷了。

“是真的,主人將他的一絲魂魄藏在了裏麵,隻是你的資格不夠罷了。至於有沒有藏別的,我就不清楚了。”銀靈子一臉追憶的說道。

唯山擺擺手問道:“難怪昊天,無天都對這個《萬仙圖》如此的上心,原來是這個緣故。隻是我奇怪了,無天知道《萬仙圖》的秘密,不難理解,畢竟是創世元靈,永年的手段他肯定了解。但是,這個昊天,他怎麽知道?”問這話的時候,唯山帶著一雙玩味的眼睛看著銀靈子。

銀靈子難為情的說道:“哎,是我說的。昊天確實是有點野心的人,還囑咐我不要告訴鴻鈞道祖,畢竟他和道祖一比,道祖肯定比他更有資格知曉這個秘密。哎,也是因為這個,他才招來了無天的殺戮。”

唯山點點頭,算你說了實話,難怪昊天會有如此的瘋狂的舉動,合著都是你背後煽的火啊。

“咳咳,那啥,你日後有何打算啊?”撇去這個有點傷感的話題,唯山到底沒丟掉黑心商人的本質,眼珠子軲轆一轉,就開始打銀靈子的主意了。銀靈子的本事,可是極其的牛叉,剛才他可是小露了一手,頃刻之間,遁於無形,殺人隻在瞬息之間。就這種手段,唯山認為有必要讓他加入自己的天庭大家族之中。

銀靈子啞然失笑,一張老臉露出了一絲的無奈。

唯山正疑惑不解呢,葛玄起身說道:“陛下,沒看看《萬仙圖》?”

“看了啊,什麽都沒顯示啊?說的是什麽非洪荒人物,不予記載,這是赤果果的區別對待嘛,你放心,小爺怎麽可以讓你流落在外呢,一定讓你回到咱們這個溫暖的大家庭裏。”

唯山說的一臉的懇切,紫煙捂著臉都不好意抬頭了,太丟人了實在是,用力的拉著唯山的袖子,讓他別說了,不但不聽,還被唯山生氣的數落了一下,說以後不許動不動就對他隨意使喚,他要重振夫綱。

葛玄憋著笑,和笑意吟吟的銀靈子對視了一眼,說道:“不知陛下,還有什麽辦法?”

“嘿嘿嘿嘿。當然是封神了。老葛你真是的,怎麽會不知道小爺還有這個特權呢?”唯山露著大板牙一臉得意地笑著。

銀靈子歎了口氣,才笑道:“好意我心領了,可你封不了我的。”

“額,怎麽會呢?你不是也沒個一官半職嗎?”說這話的時候,唯山有點心虛,卻是想到了太一這個便宜舅舅,丫的一句悠閑自在就徹底絕了唯山想要封神的打算,整整900個召喚點數就徹底的砸了進去。

葛玄撇撇嘴說道:“可人家是創世元靈跟前的人,年齡輩分比盤古都大,您覺得您能封的起嗎。”

“額。”唯山直接將大手覆蓋在臉上,徹底的靠著紫煙不願說話了。

銀靈子哈哈大笑,說道:“小友可別灰心,老夫確實不可能跟著你打拚了,再說了,老夫如今連望海樓都出不去。”

“這是為何?你不是遁神嘛,嗖的一下,就能跑出去好遠。”唯山不解的問道。

葛玄卻是若有所思的說道:“難怪沒人敢在望海樓生事,憑你的速度,在這望海樓裏,你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難怪修仙界的糾紛都喜歡在望海樓裏解決,原來有你鎮著場子。”

“成也如此,敗也如此啊。”銀靈子歎口氣說道:“無天給我設的禁忌,此生不得出望海樓一步。他殺不了我,便準備將我死死地困在裏麵,他也確實做到了,我若是踏出望海樓一步,灰飛煙滅!!。”

唯山搖搖頭說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在你這耗時間,下麵還有個買賣,可比你劃算多了。”

銀靈子卻是瞥了一眼樓前小河上的那座石橋,笑道:“你倒是好個打算,隻是他脾氣古怪,性格倔強。當年昊天多次前來相請,他都不願去,你有何本事讓他歸心。”

唯山拍拍手,站起來伸伸懶腰,說道:“小爺自有妙計。”

樓下的那座橋,似乎有很久的曆史了,從那飽經風霜的青石磚上便可以看出它的滄桑。

仔細地看過去,上麵似乎空寂無人。不對,再次認真的看了一下,才透過細微的呼吸之聲,發現了一個似乎是人的東西。

一個穿著破爛的,和青石磚一個顏色的邋遢老人,一動不動的靠在石橋角落裏,臉上髒兮兮的,根本看不見模樣,頭發極其的邋遢,卻是很完美的和整個環境融為了一體。唯一不好的缺點,就是太臭了。

至少唯山前腳就要踏上青石橋的時候,又快速的縮了回來。紫煙好笑的給他鼻孔裏塞了一對棉球,才絕了這位小爺處女座潔癖的發作。

老和尚低頭看了一眼從望海樓到小橋如此短暫的一段距離上,血跡斑斑,即使明教,白蓮教撤退的時候,很是體貼的將屍首帶走,將大多數的血跡都清理掉了,可是地麵上仍舊是血跡斑斑,腥味凝重。老和尚自顧的歎了口氣,一臉的悲天憫人,徑直的在橋頭盤腿坐下,訴誦佛經來為他們超度。

“咦,有二胡啊,那就來首《二泉映月》吧。”唯山慢悠悠的晃蕩過去,一眼看到的,卻是老人身旁的一把二胡。

二胡可是極為本土的樂器,自家的老爹沒事總愛抄起一把九塊九包郵買回來的二胡,和棺材鋪的老掌櫃一起來首《鬼見愁》,那聲音,完全就是拉大鋸的節奏。從樂器上,根本就不能和眼前的這位比,唯山隨意的那眼光掃了一眼老人二胡上的琴皮,心裏暗暗吃驚,還真是精品啊,居然拿龍皮做成琴皮,一看就是大手筆。

盤坐的老人似乎聽到了唯山的話,卻是不急著,慢騰騰的用髒兮兮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幹淨的綢布,才張口問道:“仙家還是魔道?”聲音極其的滄桑有力。

“他們,你不認識嗎?還要明知故問。”唯山笑道,卻是拿手指了指薩守堅和葛玄,你怎麽可能不認識他兩呢?

老人不說話,隻是從身旁拿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銅盆,不客氣地說道:“半盆三光神水,我要淨手淨臉。”

好家夥,唯山的下巴都沒驚得掉下來,要東西要到唯山頭上了。紫煙笑著拉了一下唯山的手,看他怎麽處理?自家老公可是絕對的鐵公雞,摳門的厲害,沒想到還有人打劫到他頭上。

唯山楞了一下,卻是微微一笑,左手晃動了一下,一股白色的氣流突然從手指裏噴射出來,慢慢的凝聚在銅盆之中。片刻,便有半盆之多。唯山看了一眼夠了,便掐指說道:“成了。”眼前的白色氣流卻是突然變化,竟變成了一汪清澈的水,隻是這水實在是冷的逼人,隔得遠遠地,都能感受到一股凜冽的寒氣。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直接伸手將白色綢布泡進了水裏,根本無視肉眼可見的寒氣,直接鞠了一剖水覆蓋在臉上,仔細地清洗著臉上手上的泥嘖。

葛玄和薩守堅相視一笑,卻是感歎這位老友功力不減當年。唯山卻是看的目瞪口呆,丫的果然是牛人啊,三光神水這玩意自己都不敢這麽用,每次不拿內力催著,估計會直接凍死。您倒好,直接上手了還。

老人似乎是在做一件極其神聖的事情,反正唯山光看他洗臉就洗了八回,一盆幹淨的三光神水,也洗成了一盆黑咖啡,也不知道他多少年沒洗過臉了。不過,老人淨臉之後,這氣質立馬就不一樣了,枯瘦麵容,三濾長須,法度威嚴。然而眼睛裏卻是充滿了童趣,看得出來是一個喜歡遊戲人間的主。

“可以開始了嗎?”唯山在他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之後,張口問道。

“可以。”老人嘴一張,隻是很簡短的兩個字,“可是我不會《二泉映月》。”

“來一首你會的吧,什麽都成?”

老人聞言,點點頭卻不再說話,坐直了身子,左手在琴杆上上下移動手指仿佛在跳琴弦上的芭蕾舞。右手有力的運弓,仿佛要把心中的感情抖出來。可是,出來的聲音,竟然不是二胡充滿淒涼歎息的聲音,這根本就是古琴之音!!

遠方有琴,悠然空靈,生生催天雨,涓涓心事說給自己聽。

唯山陶醉的牽著紫煙的手,閉上了眼睛,沉醉在這美好的氣氛之中。

眼前的畫麵是這麽的美妙!

一陣清風吹過,橋頭垂柳沙沙作響,恰似琴弦撥動。隨後,輕柔的雨便滴落在橋麵上,滲透進幹裂的細縫中。於是,平時肅穆的青石橋,便陡然增添了幾分生氣。此時最愜意的事,莫過於撐起一柄竹傘,漫步在青石橋上了。此情此景,若在添上一座閣樓,便有了“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的情趣了。

倘若到了夏季,寂靜的空氣中偶爾傳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循聲望去,卻是一群孩童在青石橋下捉魚,嬉水。到底是水鄉的娃啊!天生就以水為樂。此時的青石橋。更像一位老者,慈祥地看著懷裏的調皮的孩子,孩子們玩得歡天喜地,搖櫓的船家卻“懶”了起來,索性將船靠在岸邊,自己用草帽遮著臉甜甜地睡去了。莫非這就是詩人筆下的“野渡無人舟自橫”了?

剛剛才結束血腥廝殺的遺仙小鎮,當真是出現了一幅怪異的景象。四周的血腥之氣還未吹盡,盡管因為明教和白蓮教的退出,其他的宗門也都開始在離開,但仔細聽的話,仍舊會聽出一點喊殺聲。

隻是當琴聲出來的時候,一切的殺戮頃刻間便被掩埋了,幾個人陶醉的站在石橋上靜聽琴聲悠揚,流水潺潺,似乎,這才是人世間最該享受的美食。

遺仙小鎮外的茶棚,傅長餘在唐瑩繡離去之後,終於是下定決心離開了,手裏掂掂還帶著溫度的三枚玉佩,衝著眾人說道:“走吧,去金陵布置。”這時,悠揚的琴聲響徹,原本還要動作的人似乎都被定住了一般,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傾聽著陣陣琴聲,臉上露出極為陶醉的表情。

傅長餘心裏大驚,這,這琴聲怎麽如此怪異,竟隱隱在奪人心誌,傅長餘愈發著急,胖胖的臉上全是汗珠,卻不跟耽誤,強行催動內力想屏蔽這股琴聲,卻發現完全不起作用,反而因為催動內力引得氣血極具翻滾,竟隱隱往體外飛出的跡象。

身邊傳來不停地爆裂之音,卻是那些發現有點不對的其他掌門,強行催動內力想要抵禦琴音,卻沒想到一個個的爆體而亡。

小鎮裏的那座江南小屋裏,老婆婆手裏端著張無忌倒的涼茶,一臉陶醉在悠揚的琴聲之中,張無忌盤坐一邊,靜心屏氣,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心裏卻在暗暗揣測:“唯山,你倒是願意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