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羅睺是老丈人

第一百零二章 羅睺是老丈人

被一把劍穿胸而過是什麽滋味?唯山隻覺得心痛。

昏昏沉沉的就要倒下,戰場又是一陣的萬籟無聲。眾人都在屏息,隻是自己的身子在迅速落下。卻在掉落的時刻,被那將軍接住了,帶著那女子一起飛身離開了這裏。黃泉河畔,隻留下了相對無言的兩方人馬。

很快,這種平靜被馬伯,被袁家四兄弟的怒吼所打破。這次真的是一邊倒的局勢,長生殿眾人殺紅了眼。

一道寒光閃過,敵軍中一顆鬥大的頭顱從移動中的身體上掉落,袁家四兄弟在敵陣中大殺四方。馬伯見狀,手中的畫戟一揮,無數的火鴉從自己身上飛過,一把畫戟帶著無以匹敵的淩厲衝向了在軍陣中手忙腳亂的騰蛇。

“給我去死吧。”馬伯的聲音變的是這麽的冷漠,他不在乎敵陣中的弓箭打在自己的鎧甲上陣陣作響,隻是在一往無前的衝鋒,畫戟上的月牙兒穩穩地劃過了騰蛇的左臂,帶著血的左臂就這麽應聲飛出,在空中灑出一串血珠。滿天的火鴉一股腦的在敵陣中炸響。

嘶,一聲熟悉的馬蹄聲,袁小一用力的揮舞著旗子,蕩魔大旗迎風而陣,一道火色虛影從旗上飛出,原來是一匹紅色的駿馬,突然從黃泉上空飛馳而來。火紅的鬃毛,矯健的身姿。

“殺啊。”殺聲從身後四起,馬伯挺起了大戟,帶著袁家四兄弟開始發起了整齊的衝鋒。紅底黑字的蕩魔旗迎風高展,強烈的馬蹄聲響徹在黃泉之畔,這應該是萬年來地府動靜最大的一次。

一時間,整個地府黃泉響徹著久不平息的廝殺聲,騰蛇知道這次絕不能活著回去了,馬伯更想讓騰蛇的部下留下來陪葬。所有的家底一個都沒有保留,騰蛇用僅存的右手揮舞著寶劍,空中畫出數千道光影,密布自己的周身。馬伯披頭散發,瞪著血紅的眼睛,揚起畫戟用力的劈了下去。

隻是,騰蛇絲毫不理會從空中落下的畫戟,右手揚起手中的仙劍朝著馬伯打了出去。又從胸口去掏出了一麵旗子,定了定神,用力的抖開。

黑色的旗子迎風招展,一個巨大的控字赫然醒目,黑色的旗子不斷傳下冰魄的氣息。騰蛇迎身而上,右手握住旗杆,莊嚴鄭重,大吼一聲:“以我命魂,玄元控水。”竟然是先天五方旗之一的玄元控水旗。

左臂上的口子在不斷撕裂,大股的鮮血湧到了旗子上。黑色的旗子上的冰魄氣息逐漸加重。本來占有絕對優勢的火鴉,像是碰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竟猶豫不決,不再向前飛去,撲騰著身上的火焰在原地打轉。

“娘的。碰到克星了。”馬伯狠狠地罵了一聲,也是無可奈何。玄元控水旗本就是統禦天下之水,再配上騰蛇的命魂,當真是克製不了。一時間,滿天的寒氣充滿了地府。

嘩擦擦,黃泉在結冰。肉眼可見的厚冰在吞噬平靜地黃泉。袁家四兄弟仍舊保持著完整地進攻陣型,卻是不能再前進一步,身子已忍受不了這種寒冷了。

殺得正酣的袁小三玩起了偷襲,身形幾次詭異的閃躲,衝到了騰蛇的身後,奮力的揮起鐵棒,卻沒有砸下。寒氣裹住了自己的雙手,袁小三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雙手甚至開始在結冰,隻是周圍的利箭卻沒停息。一支閃著藍色光澤的利箭帶著呼嘯聲衝向了自己。緊緊的閉著了眼睛,死亡嘛,老頭子也說要拉風點,隻是這次確實不怎麽拉風?

一塊巨大的板磚已穩準狠的姿勢出現在自己的頭頂,再穩穩地砸到了自己的雙手上。

“哢嚓”凍得僵硬的嘴因為骨裂的疼痛叫了出來。雙手不自然地垂了下來,卻是斷了。隻是袁小三卻沒責怪袁小二砸斷了自己的雙手。那支利箭被袁小一一棍掃飛,袁小二和袁小四架著袁小三迅速飛到了馬伯身邊。

馬伯此時恢複了常態,身上依然殺氣衝天,隻是雙眼卻不在那麽赤紅。一口絕了袁小一要擺出四象陣死拚到底的想法。笑話,如今袁家四兄弟的修為擺上四象陣確實連人族聖人都奈何不了。可騰蛇可是實打實的神界大羅金仙,手裏握著屬於先天靈寶的玄元控水旗。別說和他死拚,今日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個難事。況且袁小三此時雙手已斷,哪裏還能擺出四象陣來。

不理會四兄弟的一再堅持,作為合格的統帥,直接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長生殿就這麽點人了,陛下生死不明,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蕩魔旗在空中奮力的搖晃,回軍鼓在咚咚的敲響,馬伯領著眾人仍保持進攻的陣型有條不紊的迅速脫離了戰場,離開了陰曹地府。

騰蛇指揮者天兵們步步緊逼,卻不上前進攻,一步步的壓迫著撤退的長生殿眾人。目送蕩魔旗子在地府消失的無影無蹤後。麵色蒼白的騰蛇頓時一口血噴出,原本淩風招展的玄水旗,直接掉落到了騰蛇身下。

騰蛇見自己的部下死的死,傷的傷。卻是說了一聲:“快去回稟陛下,那人已經被天妖擊傷,生死不知,如今被另一個神秘的將軍救走,還在地府中。天妖已經不受控製了,必須盡快找到他們,不然遲則生變呐。”

旁邊的將士要扶住他,卻沒有扶助,騰蛇高大的身軀緩緩落下,倒在了地上,右手緊緊地握著斷去的左臂,再無一絲聲響。

“快些起來吧。”柔柔的聲音充斥在了耳邊,唯山微微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女子美麗的臉龐。卻是哼的一聲將頭扭到了一邊,細細打量著四周。

這不就是剛才呆過的閻羅殿嘛,地上地府閻君那尊石像還在地上躺著,自己又躺到了一塊知從哪裏拆下來床板上。

回去一定跟老頭子好好理論理論,來趟地府可是虧大了。也沒找到多少牛叉的東西,還得裝著挨了一劍。

知道唯山生氣了,這位美女將殿裏的火弄了亮堂,坐在他的身邊,笑道說道:“好了,你不是修仙之人嗎?挨了一劍又怎樣,穿個洞而已,傷不到哪去?嚼個金丹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好嘛,有金丹也不是用到這兒的,也幸好自己有九轉金身,不然今天非報銷在這了。你當那那一劍是那麽好受的?血都流了一地了。

“你到底是誰啊?”唯山到底還沒搞清楚這人的身份。

隻是這時,一把鋒利的寒光突然間就靠到了自己的脖頸上,冰冷的可怕,想都不用想,又是被人拿刀抵著了。

“小子,你和紫煙什麽關係?”一陣冷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聲音極其的冷漠,似乎唯山一說錯話,那把刀就會順勢劃過唯山的脖子。

聽到這位將軍的問話,那女子略微詫異的看了唯山一眼,又是笑道:“紫煙過得好嗎?”

碰到這種情況,唯山當然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她過得好著呢?羅阿姨挺疼她的。”

“羅阿姨?”那女子略一愣神,卻是笑道:“是靈山老母吧。”

唯山驚訝的問道:“那你就是平心娘娘了?”

那女子卻是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身後的男子卻是依舊陰森的問道:“小子,你還未說你和紫煙的關係呢?”

唯山還未張口,那女子卻是擺擺手,衝著將軍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小家夥定然是娶了紫煙了,我們做父母的可真是不盡職哦,紫煙的任何事情都沒陪在身邊。”卻是說到最後,哭了。

唯山聽的腦洞大開,隻覺得有點糊塗了。他們是紫煙的父母親,紫煙的父親是魔祖羅睺,這個自己知道,母親是羅阿姨,也就是靈山老母,這個更清楚啊。可是,這個女子嗎?

想到了這些,便是知道身後拿刀抵著自己的是誰了?

魔祖羅睺!!自己的老丈人。

本來還想立馬認親的,可是轉念一想,便小心翼翼的問道:“魔祖羅睺。”

一道寒光順勢就劈了過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了,在問出話的同時,丹田裏元嬰光芒大盛,整個人卻是刹那間金光閃閃,金色的光澤從雙目開始覆蓋全身。

鋥,一聲響亮的聲音,那把刀準確無誤的劈到自己的脖頸上,隻劈出一道耀眼的火花。與此同時,唯山整個人卻是氣勢大盛,真氣急速的運轉,直接使出八步趕蟬,移形換影,瞬間就離開了那塊木板,來到了閻君塑像旁邊,右手一抖,綠色的打狗棒已是出現在了手中,道道佛家的符文不時地出現在棒身上。

那人驚訝了一下,卻是咦了一聲,哈哈笑道:“身手不錯,配得上紫煙。”

這是唯山才看清了那將軍的樣子,不知何時,竟然帶了上了個麵具,一個與侯方域手裏一模一樣的麵具,那上麵赫然畫著一隻狼,隻不過,侯方域的上麵那隻狼的眼睛是銀色的,而他上麵的則是紫金色的。

“魔祖羅睺。”唯山身上金光燦燦,不是還有佛家萬字真言飛出,與那將軍身上的不時飄出的黑色氣息相抵消著。

那將軍楞了一下,卻是故意生氣地說道:“你該叫我什麽?”

這會兒卻是輪到唯山發愣了,很是羞澀的說道:“嶽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呢。”果然是魔祖羅睺,即使戴著麵具,即使看到眼淚出來了,唯山仍然感覺到了他身上天生的殺氣。

“那你知道我是誰了嗎?”一旁的女子滿意的看了唯山一眼,笑著問道。

唯山點點頭,平心娘娘,我知道啊,地道聖人嘛,按照規定,連鴻鈞道祖都得尊敬的人,因為她是地道的唯一聖人,鴻鈞老祖都不是。

那女子搖搖頭,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紫煙的母親,這個你知道嗎?”

怎麽會?那靈山老母又怎麽算呢?還有那個失蹤好多年的羅老爹?都是怎麽一回事兒呢?

這似乎是一個遙遠的故事,至少平心娘娘說起的時候,用了一個很久很久以前。

“你還記得我念過的那句詩嗎?”平心娘娘問道。

唯山想了一想,卻是說了出來。“十裏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互 ,隻羨鴛鴦不羨仙 。”

就著搖晃的篝火,看著陪在身邊的羅睺,平心娘娘,或者說是祖巫後土,靜靜地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

“那是我還是巫族的祖巫,十二祖巫中,最小的妹妹。而他,早已是洪荒的一個傳說,攪動了第一次龍漢大劫,後來失蹤了。鴻鈞道祖都不敢確定他到底是不是身死道消了。

我遇見他是個很偶然的事情,我是和哥哥們赴冥河老祖的宴會的路上遇見他的,那時的他身子虛弱,幾乎快要從世上消亡,直到我用象征生命之源的大地力量將他包裹,才救活了他。

後來他就留在了我的部落,後來我們相愛了,就有了孩子,就是紫煙。”

故事說到這裏,隻看見坐在身邊的羅睺拉著後土的手輕輕地拍著。

“隻是,紫煙出生的時候,正好是神族巫族大亂的時候,這段時間到處是殺戮,到處是流血。再後來,有一天,他給我說,他要走了,要去地府去,有人來追殺了。我本以為他也隻是躲一段時間,卻不想來追殺的人卻是劫走了紫煙,條件是讓我身化輪回。

關鍵時刻,還是道祖鴻鈞出手了,他救回了紫煙卻並沒有交給了我,而是給了我的好姐妹靈山,道祖告訴我,巫族覆亡勢不可違,我隻有身化輪回才能留住巫族的血脈,同時,才能見到消失已久的他。

於是,我就照做了,我化為了輪回,成就了地道的聖位,保住了巫族的血脈,也是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他。隻是身體受製,再不能離開地府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