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杏花西施門前唱山歌

一會兒,一臉髒兮兮的逍遙長生從夥房裏將一盆熱氣騰騰的大雜燴端了上來,放在了石桌子上。

顧不得擦眼角上眼屎的老家夥從屋子裏一陣風冒了出來,一下子跳到石椅子上,拿出酒葫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根本不管逍遙長生的存在。

逍遙長生咽了一口唾沫,大雜燴的香味,把那隻小猴子也給招引了過來,和逍遙長生一樣可憐巴巴的望著活神仙。

站在一邊,看著老家夥胡吃海喝,等到活神仙喝得眼睛發紅舌頭打卷的時候,逍遙長生將小臉湊過去,笑嘻嘻道:“活神仙,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對於活神仙的名字,逍遙長生一直心存懷疑,所以總想趁老家夥喝醉酒的時候套口風。

醉眼迷離的活神仙將頭一歪,對著逍遙長生就是一頓臭罵道:“小兔崽子,名字不就是一個玩意兒嗎?叫小混蛋和叫啊貓啊狗有什麽分別呢?你這個算什麽球,還有的小名還叫做狗蛋子呢!他們還不是照樣活了七十三八十四,閻王老子請都請不去。”

罵完了這一通,活神仙瞪著兔子眼睛揚起了巴掌,嚇得逍遙長生抱著腦袋躲鬼一樣跑到一邊去,因為他再不跑,活神仙的窩心腳就要踹過來了。

跑到一邊拿眼睛瞪著活神仙的逍遙長生,甚至有些開始懷疑麵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老獵手,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看見活神仙打過獵,不要說獵狼,就是狼毛逍遙長生也沒有看到一根。

站在活神仙打不著的地方,逍遙長生雙手插著腰杆,有些不服氣道:“活神仙,你別嘴硬,當心你死了老鷹都不吃你的肉。”

仰著頭灌了一口酒,活神仙將脖子一梗,繼續開罵道:“小兔崽子,老子好心把你撿回來,你知不知道浪費了老子多少糧食?老子就是養一條狗都比你強,狗至少可以看門,你會什麽?你就隻會糟蹋糧食造大糞!”

無論活神仙如何破口大罵,逍遙長生都不敢還嘴,遇上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活神仙,實在是讓他半夜做夢都哭不出來。

從來到這裏到現在,逍遙長生身上穿的都是粗麻布衣裳,吃的都是白菜梆子窩窩頭 這個活神仙,真是一個守財奴,既要馬兒跑,還要馬兒不吃草,幾乎所有的銀子都變成了貓尿黃湯灌進了他的肚子。

在活神仙的家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活神仙吃肉,小猴子啃骨頭,逍遙長生隻能夠喝湯。

這個猴子,看上去就是大巴山當地的山猴子,絲毫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至於什麽時候來到這個家裏的,隻怕早已經讓活神仙忘到爪哇國去了。

“小混蛋,來,拜見大聖爺!”

對於這樣一個被人耍著玩的山猴子,這個老家夥過來一把揪住逍遙長生的耳朵,叫逍遙長生跪在小猴子麵前三叩九拜稱呼小猴子叫大聖爺,由此可見這個老家夥不僅是個老酒鬼,還是一個老糊塗。

“拜見大聖爺!”逍遙長生隻能乖乖地下跪磕頭,拜見小猴子。

每一次逍遙長生都很奇怪,醉得看人有三個影子的活神仙,隻要一出手,他就逃不出活神仙的手掌心,實在是太邪門了,要知道逍遙長生也算是一個小獵手,論身手,還是相當不錯的,可在活神仙的麵前,就成了一隻羊羔子。

被活神仙收拾怕了,無論活神仙如何作,逍遙長生都隻能逆來順受。

那個小猴子,四平八穩的坐在太師椅上,一邊喝酒一邊咧著嘴嘿嘿笑,享受著老家夥和逍遙長生對他的孝敬。

猴子戴帽子,猩猩搖扇子,它還真把自己當成人了。

至於活神仙為什麽對小猴子比對逍遙長生還好,逍遙長生不知道原因,也懶得問,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活神仙根本就不會告訴他。

拜完了大聖爺,活神仙從牆角拿過來一隻血跡斑斑的火叉,開始表演起來大殺四方。

這樣的一個老家夥,他竟然說自己是世外高人,不願意世界上的打打殺殺才隱居在這個小村子裏,過著神仙般的逍遙日子。

對於這樣的話,不要說逍遙長生不會相信,就是哄鬼鬼也不會半夜來點燈。

看著活神仙快要表演結束,逍遙長生在心裏苦笑道:“你個活神仙,又要去唱情歌去了。”

果然,一把丟掉火叉的活神仙,搖搖晃晃的朝著村子西頭走去。

村子西頭,是寡婦杏花西施的家。

杏花村裏,要說誰釀造的酒最好,當然是杏花西施了,聽說杏花西施釀造的仙人醉,讓青雲之上禦劍而飛的神仙聞到酒味就一個跟頭栽了下來,拿著手裏的神劍換酒喝。

慢慢的跟在活神仙後麵,看見活神仙到了桂花西施的大門口,逍遙長生便選了一個地方開始曬太陽,他知道活神仙這一唱,沒有一個時辰不會停止,正好借著時機睡大覺。

某一個時刻,逍遙長生的耳朵裏,沒有了活神仙破鑼一樣鬼叫聲,逍遙長生知道,活神仙應該是爛醉如泥了。

慢慢來到杏花西施的大門外,那個活神仙,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已經是鼾聲如雷,滿嘴的口水打濕了下巴。

看看活神仙,想想桂花西施,逍遙長生怎麽也想不通杏花西施什麽地方能夠迷住活神仙,水桶腰,大屁*股,不就是會生養嗎?難怪她家孩子多得像一窩老鼠,吃了上頓愁下頓。

將活神仙扶起來背在背上,喝了酒的活神仙重得背上好像背了一口棺材,每一次把他弄回家,逍遙長生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氣得他想跳河。

這個村子,雖然是以打獵為生的,但也習文學武,村子裏除了一個書館之外,還有一個一個武館。

雖然是一個書館一個武館,但是書館的先生和武館的教習都是同一個人,這位老者,在杏花村很是德高望重,說出來的話就像皇帝老爺的聖旨,每一個人都像是老者虔誠的信徒。

大蜀王朝作為文明古國,禮儀之邦,不管是朝堂山野,不管是凡夫俗子還是修煉者,都有著一套尊崇的道德規則。

村子裏的孩子們,基本上都是上午幹活,下午練武,晚上讀書。

對於活神仙狩獵的本事,就算是村子裏的人說得神乎其神,逍遙長生也不會相信,因為活神仙每一次出去狩獵扛回來的不是山雞就是山貓,連狼毛虎須都沒有見到一根,逍遙長生的心裏,活神仙不過就是一個哄鬼推磨的老狐狸。

等到了逍遙長生來到杏花村一年之後,活神仙忽然給了逍遙長生四樣家夥,那就是開山斧、砍柴刀、竹扁擔和葛麻繩。

逍遙長生一見到這些東西立馬就傻了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活神仙,要把他培養成一個上山砍柴的樵夫,下河捕魚的漁夫。

在始界裏,他可是一代人傑,天之驕子,想不到來到凡界竟然淪落成一隻阿貓阿狗,似乎再也沒有了出頭的機會,以至於讓逍遙長生有些後悔飛升到這個世界。

活神仙的安排,逍遙長生也曾經反抗過幾次,但是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到了最後,逍遙長生隻能乖乖地認命,誰叫自己攤上這麽一個嗜酒如命的老廢物。

在以後的日子裏,活神仙好像故意要折磨逍遙長生,拿著開山斧對逍遙長生不懷好意的笑道:“小兔崽子,開山斧,鬼見愁,隻要你什麽時候切出來的豆腐能透得過光吹得過氣的話,那你就是絕世高手了!”

對於活神仙哄鬼的小把戲,逍遙長生當麵不敢吹胡子瞪眼睛,背地裏卻是嗤之以鼻,暗罵老家夥吃飽了撐的拿自己當猴耍。

罵歸罵,逍遙長生還得裝模做樣的應付活神仙,即使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間總是要混過去的,不然就會得到一頓胖揍變成豬八戒。

有意思的是,時間長了,照貓畫虎,還真的給逍遙長生練出來一些名堂。

一塊豆腐在逍遙長生的手裏,幾斧頭下去,切出來的豆腐片不僅透得過光、吹得過氣不說,在薄薄的豆腐片上,沉重的開山斧揮動間,一朵蓮花便栩栩如生的出現。

這時候,喝得老眼昏花的老廢物斜著眼睛望著逍遙長生罵道:“嘿嘿,小混蛋,老子的絕世功夫能讓你娃娃煉成這個樣子,老子就是見了閻王爺也可以對他吹牛皮了,至少給老子做一個小判官,不然,老子砸了他的閻王殿。”

對於這樣的話,逍遙長生也不知道活神仙是在誇他還是在糟踐他,反正他把活神仙當成耳旁風,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

過了一年之後,活神仙也不考驗逍遙長生的絕世功夫練得怎麽樣,又拿著一把砍柴刀對逍遙長生說:“小兔崽子,砍柴刀,鬼吹燈,你什麽時候兩刀下去割了蒼蠅的一對翅膀,一刀下去割了蒼蠅的屁*眼,那你就是絕世高手了。”

沒有辦法的逍遙長生,隻能對著老家夥翻白眼,依葫蘆畫瓢,又開始了砍柴刀劈蒼蠅的修煉。

自從逍遙長生來到杏花村兩年之後,同村的孩子有的都能狗射老鷹抓麅子,活神仙也沒有教他一點兒有關於狩獵方麵的技藝,隻要有空閑的時間,就逼著逍遙長生練砍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