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地鐵之戰 羅馬的戰術

這回,張白聽出其他黑影的距離也很近。

他不敢故伎重演,便又想了個主意。

他先是耐心等頭上的腳步聲稍稍離開些,然後伸手把套索輕輕放到月台靠近通道的地麵上,又伸出個手指運起極微弱的風砂術,把套索撐開,形成一個圓形。

不一會,腳步又漸漸逼近,張白緊貼牆壁,等到腳步離自己極近的時候,猛地一拉套索。

一隻穿著鞋的腳飛起,一股帶著血腥氣的**撒向四周,自己身上也濺到了。

“啊——!”的一聲慘叫,在靜悄悄的封閉空間裏突然響起,簡直嚇得人失禁。其他所有的黑影,一時都被嚇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張白事先早已想到對方會慘叫,一隻腳沒了,還能不叫喚?

他就是要這個空檔,趁剩下三個人發呆的機會,他輕手輕腳地移動位置,靠近了地鐵隧道口。

慘叫還在繼續,顯然有人已經緩過神來了,正幫助受傷的同伴止血、包紮。

張白偷偷地一步步向隧道裏倒退,兩眼依舊緊盯著那幾個黑影。

黑影中的一個,這時已經發現了地鐵通道,正跳入隧道,下坑查看,但左右也沒發現人。

此時張白索性趴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倒退著爬向隧道。

他這一次的策略很簡單,不是殺人,而是傷人。

曆史上古羅馬的戰士喜歡青銅短劍,原因就是短劍適合羅馬戰士的傷人戰術。

戰士躲在青銅大盾牌後麵,伸出短劍,傷人手臂、頭部和腿腳,而不是直接殺死對方。

殺人固然可以減少敵方有生力量,但是殺傷更能減少,因為受傷的人難以短時間恢複,還需要人守護。

所以殺一人減少的隻是一個敵人,傷一個人卻可能減少兩到三人。

果然,那些黑影留下了一人看護傷者,能來追捕他的隻剩下兩個人了。

可就算隻有兩人,張白也沒什麽把握脫身,更別說取勝了。

還是堅持原計劃的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個一個消滅對方。

他看了看自己的臂彎,發現豬豬不在,是靈寵沒法進入夢境嗎?本想讓離珠引開對方,這麽一來就不行了。

他死死趴在地上,心想如果實在不行,就熬到夢醒,總能脫身的。

對方倒是比他還急,好像能大概感應到張白躲在哪個方向似的,兩個黑影已經沿著隧道慢慢搜索過來了。

可能是自己的氣息被對方的神識感受到了吧?

張白的修煉方法是自創的,不免有許多缺陷,不能隱藏氣息就是其中之一。

兩個黑影越來越近,其中一個手持鶴嘴鋤,拖拖拉拉地走在後麵。前麵的一個則一馬當先,還放出了罪索,像條黑蛇一樣在身前探路,而且向他躲藏的位置蜿蜒遊了過來。

再躲也是枉然,張白把心一橫,突然躍起身來,向身後的隧道狂奔而去。

那兩個黑影一驚,隨後緊緊追來。

張白的逃跑速度是驚人的,數秒鍾之間,他已經把身後的追兵甩得看不見了。

他自己也有點驚訝,是修煉陰陽蹺脈的功勞嗎?速度變得那麽快。

又跑了幾十秒鍾,他看到了前方影影綽綽的出現一輛地鐵,車頭正對著自己。

這地鐵大兄弟,以前天天見,如今好久不見了,還是熟悉的樣子。

他從地鐵列車的車頭左邊跑過,車門兩邊都能開,但是在地下行進時,列車一般開行進方向的右側門,張白這是按照以前上下班的習慣。

他試了試最近的門,嚴絲合縫打不開,又看下一道門。這扇門原本就開了條縫,他手伸進去,手指吃上了力,一扒拉就開了。

閃身進門,他又回頭想把門合上。

可這時腦子裏冒出個新的計策。

他不關門了,而是掏出了寶箱裏的血索,快速打了個活結,又做了個套索。

這時,他又聽到了腳步聲,還感受到追兵們身上特有的邪氣。

他加快了速度,把之前染血的罪索扔在門前不要了,轉身向車廂後跑去。

一路上,他注意著左右每道門,跑過了好幾個車廂,直到又看見一扇打開的車門。他立刻跳出門去,鑽入門下的列車車底躲起來。

追來的兩個黑影此時已經到了車頭處,看見地鐵後有些驚訝,不知道這是什麽?驚疑不定中,決定左右各走列車的一邊。

走左邊的是那個拿罪索的,沒走幾步就發現了打開的車門。

他看到地上有一個罪索,他撿起來一聞,發現上麵都是血。

“喂,發現他了。”這黑影馬上招呼同伴,另一個拿鶴嘴鋤的從車頂翻了過來。

兩人合為一隊,往車廂裏麵搜索過來。

“這小子會不會沒在這地洞裏,會不會已經跑了?”拿鶴嘴鋤的黑影有點怯生生地說。

“肯定在附近,我能感受到靈氣氣息,他沒跑遠。”

“可萬一...”

“你不是在害怕吧?”那罪索的忽然說:“你別忘記,我們還得回去複命,就算你現在保住性命,到時候苦冥使會放過你嗎?你若實在害怕,就到這古怪地洞的頂上去,以防那小子從洞頂偷襲。”

拿鶴嘴鋤的黑影如蒙大赦,諾諾連聲,立刻原路返回上了車頂,腳踩著車頂發出輕微嘭嘭的腳步聲。

拿罪索的黑影不禁嘟囔,“這些地府投降的,都是些個膽小鬼。”

他往前又搜索了一段路,頭頂上腳步聲也寸步不離。這時,他終於在左手邊發現了那個打開的車門。

“那小子是不是從這裏跑出去了?可別真是跑了吧!”

他感覺了一下,明明有氣息,似乎還挺近。

他小心翼翼地把頭探出車門,兩邊什麽都沒看到,似乎沒危險,他跳出門來,繼續向四周查看。

這時,他突然感到腳踝處一緊,兩隻腳被繩子似的東西綁住了,而且繩子越勒越緊。

他驚慌失措,大喊起來。

伸手去摸腳踝,卻已經來不及了。繩子飛快地往車廂下麵收,他整個人像被吸進去一樣,進了車底。

聞聲跑來的鶴嘴鋤黑影,這時剛好來得及看到,同伴被吸入車底前的恐懼麵龐。

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此時,四周的黑暗就好像化作了實質,往剩下的黑影人心頭壓來。

他用發抖的聲音呼喚了幾聲同伴,聽不到回音。

他越想越害怕,突然發一聲喊,往來路飛竄,竟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