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麽蛋都是蛋

第七章 什麽蛋都是蛋

山路不陡,樹木密集,一棵棵光禿禿蕭條的站在坡上,枝條被寒風吹得微微抖動。

“我說金若離,到底是不是來找柴禾的,都快到山頂了還走?”若離拉著甄一脈,躲著橫衝直闖橫空刺出的荊棘樹枝,鮑天麟實在忍不住,一把撕下口罩。

若離將一根直刺過來的樹枝折回去,看著甄一脈走過,又等鮑天麟帶著極大的情緒過去,才鬆手跟在後麵:“急麽?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山頂的風景,不到山頂非好漢嘛”

“什麽好漢?好漢還用得著來打柴?”鮑天麟躲開停下來等若離的甄一脈,踢著腳下的石頭。

“好漢也是人啊,也會落魄,也要吃喝拉散睡。”若離跟在甄一脈身後,推著他的後背。

這孩子太黏她,總是要跟在她身邊,跟誰都不說話,就是兩個姐姐都不說,如果不是單獨和她一起的時候像個話嘮,她真的以為她是聾啞人,幹爹才將他托付給她。

山頂是一片圓圓的緩緩坡地,全是枯黃的半人高的蒿草,偶然夾雜幾棵矮小的枝條交錯的灌木。

站在山頂可俯覽山下全景,一邊是常婆婆所處的村莊,也就是他們現在的落戶之地,玉溪村,山的後麵還有一村莊,比玉溪村大,能看見有一處很大的大戶人家,足有半裏長,襯托著周圍淒慘的高低不一的院落群:磚瓦的,土坯的茅草的。

這就是以後要生活戰鬥不知多久的地方。

“好了,休息一下,一脈將包裏的東西拿出來。”早上出來得早,做好了飯留下甄珠兒甄貝兒的,都裝在鎮一脈背的這隻挎包裏帶了出來。

甄一脈聽話的將包裏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若離拉著甄一脈席草而坐,遞給他一塊烙餅,一根綠茵茵的蘿卜:“一口蘿卜,一口餅子。”

甄一脈乖乖的坐著吃了起來,吃得很香:“鮑天麟,這張給你,還有這根蘿卜。”

若離看著甄一脈吃,拿起一張餅子一根蘿卜給了鮑天麟。

“這是什麽吃法?蘿卜就餅子?”鮑天麟接過餅子咬了一口,看著手裏脆生生的蘿卜。

落魄了很麽久,能吃上餅子已經是件奢侈的事,比起這些天啃著粗黑的剩幹糧不知好了多少倍,身為前皇子,他真的不知道蘿卜長這樣,可以生吃。

他的腦子裏還想著昨晚那盤蘿卜絲。

“這是最簡單的吃法,也是最有效的吃法,蘿卜可是好東西,生開熟補,有小人參之稱。”若離拿起餅子,看鮑天麟隻吃餅子,並不吃蘿卜,自己拿起一隻咬了一口:“好吃,脆生生的,又鮮又嫩,剛從地裏撥出來的一樣。”

鮑天麟咧著嘴咬了一口,稍微有點辛辣,還算可有,一口餅子一口蘿卜,真的還能吃。

“喝點水,跟著我出來不錯吧,有吃的,雖然不比你以前,但是有的吃總比每天啃黑幹糧的好吧!”

鮑天麟很快消滅了一張餅子,又拿起一張,若離將一隻水壺擰開塞子遞了過去,怎麽說也是給自己幫忙,得讓他吃飽了,一牆之隔,這麽多天她就沒見隔壁煙筒裏冒煙,想來這些天之驕子們也快撐不下去了。

又遞給甄一脈一隻,這些鐵水壺都是來時路上用的,官差走的時候留了下來,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甄一脈接過水壺,隨手將蘿卜根扔了出去。

“撲啦啦……”坡邊一堆雜亂的蒿草中突然飛起一隻有點笨重的鳥,羽毛灰暗,跟蒿草差不多。

“什麽鳥?”鮑天麟一躍而起,快速的跑去蒿草堆,“撲啦啦……”又驚起了兩三隻,幾根羽毛飄落下來。

甄一脈也跟著站了起來,滿眼好奇,拉起若離一起去看。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五隻,一共五隻蛋,這邊也有,六隻,還有五隻。”鮑天麟一隻手指著蒿草堆,嘴裏數著,便數邊挪地方。

若離被甄一脈拉著過去一看,蒿草堆裏有幾隻鳥窩,鋪著雜草羽毛,裏麵都躺著五,六隻拳頭大的蛋,泛著淡白色或淡青色的光澤。

“鳥蛋!”若離喊了一嗓子,推開甄一脈的手,跑過去將他剛才取下來的挎包提起來,快速回來,一隻一隻的撿起來裝進去。

甄一脈瞪大驚喜的眼睛看,鮑天麟問了聲:“鳥蛋又不是雞蛋,也能吃?”

“什麽蛋都是蛋,它的營養價值是一樣的,都含有豐富得蛋白質,鳥蛋說不定比雞蛋還好。”若離手腳利索的一會功夫就將這些蛋全部收入包中。

“這是我先發現的,得分我一半。”看著若離將挎包口扣好斜挎在身上,鮑天麟明亮的眼睛深邃起來,很嚴肅的對她說。

“這個自然,見麵分一半,不過我們是兩個人,你是一個人,你隻能拿三分之一。”若離一口答應,不過有條件。

鮑天麟不知道若離口裏的三分之一是多少,不過意思聽明白了,就是三個人分,想想剛才若離說過鳥蛋也許比雞蛋還好,便聚起眉頭:“雖然我們是三個人,但是是兩家,一脈還是個孩子,不能算數。”

“你比他大了幾天就充大人,好了不跟你爭,誰讓我是長輩來著。就一人一半吧。”等會下山還要打柴,他可是重要勞力,不能為了幾隻鳥蛋影響了大事。

“什麽長輩,那要看從哪方麵說,定安王和我父皇是結拜兄弟,從這方麵來講一脈得管我叫叔。”鮑天麟見若離答應了,卻以長輩自居,撇了撇嘴。

“你母後是一脈的姨媽,從這一方麵講你是一脈的表哥,我不是長輩是什麽,再說我也比你大很多,做長輩也夠資格。”若離得意的說著道理,斜挎著布包,拉起甄一脈:‘不早了,我們走,還要打柴。”

“比我才大多少就要充長輩。”鮑天麟小聲嘟囔一句跟在後麵,不過若離看起來真的像個長輩,對甄一脈比母後對他疼愛多了。

“等一等,不能這麽做,這樣太殘忍了,沒有人性。”已經下了山頂,若離忽然想起了什麽又向山頂跑去。

“一驚一乍的,魂丟了是怎麽的?”鮑天麟追問一句,若離沒理會他繼續往上跑,甄一脈順手牽著她的後襟也跟著,鮑天麟不知出了什麽大事,便雙足使勁,緊跑幾步趕在若離前麵又上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