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砸冰捕魚(二)
第二十六章 砸冰捕魚{二}
若離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藤條一點一點的往上拉,鮑天麟的眼珠幾乎要掉了出來,腦袋覆蓋著整個冰窟窿,一眨不眨的盯著。
“你往後一點,不要影響我的視線。”感覺到和鮑天麟隨時有撞頭可能,又被他將冰窟窿堵得黑咕隆咚的,若離騰出一隻手將他的腦袋往後推了推。
甄一脈趴在若離旁邊退後一點的位置,見若離肚子下麵沒了羊‘毛’氈,將兩隻小手伸了進去。
鮑天麟被若離往後推了推,差點坐在冰上,一眼看見甄一脈的兩隻小手,一把奪過若離手裏的藤條,將她輕輕提了起來“你起來,讓我來,就是將它提出來是吧。”
“小心點,慢慢拉,網兜口要慢慢收。”若離被拉起來,站在鮑天麟身邊,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收網。
“好了,打上來了,有兩條!”鮑天麟小心翼翼的將網提了上來,裏麵有兩條半尺來長的灰不溜秋的魚兒,尾巴卡在滕網外麵、身子軟弱無力的掙紮著,若離忍不住驚呼一聲。
“一脈,你將這兩條魚拿回去,拿隻竹簍來,反正已經砸開了冰窟窿,多逮幾條,最好能逮幾條大一點的。”若離將泥鰍一般滑溜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魚兒‘交’給甄一脈,看著他一路小跑著回去。
“放這裏,往這邊。”鮑天麟聽若離說要捕一些,又將滕網塞進冰窟窿,若離又趴在羊‘毛’氈上,見他放的位置不對,用手幫忙將藤條來回擺動。
擺了幾次放不到理想的位置,鮑天麟順著若離趴下:“你往那邊一點,我也趴下,要不看不清楚,這冰也太厚了。”
“這邊這邊。”藤網在水裏一點都不聽指揮,兩人頭並費了好大的勁頭才將它放置好,網口向著西邊。
“鮑天麟,看看我們的樣子像不像臥冰求魚?”放好了網,抬起頭看自己和鮑天麟的樣子,若離笑了起來。
“什麽臥冰,是砸冰!這麽厚的冰豈是你我能臥開的?”鮑天麟看了一眼若離,並沒有急著起身。
“我說的不是我們,是一個典故,典故知道不?”若離對鮑天麟的無知嗤之以鼻,還是皇子呢,這麽經典的堪稱孝道楷模的事都不知道。
鮑天麟這次沒理會若離的嘲諷,帶著一點虛心求教的態度:“什麽典故,說出來聽聽。”
“王祥臥冰求鯉?沒聽過?”若離白起眼球“這可是很有教育意義的,你的老師沒教育教育你?”
“在下無知,還真沒聽過什麽臥冰求鯉?難道不能是砸冰捕鯉嗎?”鮑天麟側過臉龐看著若離,很有求知‘欲’。
若離便小時候外公掛在嘴邊的教訓舅舅的二十四孝故事講給他聽:“這是個故事:晉朝的王祥,早年喪母,繼母朱氏並不慈愛,常在其父麵前數說王祥的是非,因而失去父親之疼愛。繼母朱氏時常想吃鯉魚,但因天寒河水冰凍,無法捕捉,王祥便赤身臥於冰上禱告,忽然間冰裂,從裂縫處躍出兩尾鯉魚,王祥喜極,持歸供奉繼母。他的舉動,在十裏鄉村傳為佳話。人們都稱讚王祥是人間少有的孝子。有詩頌曰:繼母人間有,王祥天下無;至今河水上,留得臥冰模。”
鮑天麟愣愣的看著若離略微有點厚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的說書般的講出這個故事,再次將她和傳說中的迂腐頑固一根筋的村姑聯係起來,心裏納悶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看著我做什麽?是不是很受教育?不過受點教育知道孝敬父母就行了,可千萬別模仿,想吃魚我們完全可以將冰砸開,不用以身試冰。”看鮑天麟傻傻的看著自己,若離隱隱感覺到一點曖昧,慌忙坐起來。
“動了動了!”鮑天麟以少有的一本正經聽若離一個人說話,感覺手裏捏著的藤條劇烈的抖動,忙集中‘精’神慢慢收著手裏的藤條。
照著第一次的經驗,鮑天麟緩緩地收著藤條,直到藤網口收攏,慢慢將它提起來。
藤網提了上來,濕漉漉的,水滴在冰河麵上一會結成了冰,若離看見裏麵有三條一尺來長的大魚,其中兩條是鯽魚,不由自己的狂跳起來,拍著手掌,一連聲的:“三條!鯽魚!發了發了。”
鮑天麟再次石化般看著若離瞬間因‘激’動而神采熠熠的臉龐,任活蹦‘亂’跳掙紮的魚兒在網裏將頭和尾巴全都擠了出來。
這些天來為了讓體弱多病的大哥吃得好一點,也為了查找應該藏在甄一脈身上的兵符,他努力的壓低姿態,盡可能地以沒皮沒臉,沒心沒肺流裏流氣的形象麵對這個被定安王臨時認來的充當‘奶’媽角‘色’的迂腐村姑。
可是這些天下來,這個在心中最理想的視為天人的毫無血緣關係卻是表兄妹的甄貝兒口裏的下賤低俗,無賴,一根筋的金若離卻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和她比起來他簡直就是無賴無知甚至無能。
“高興傻了吧!”若離拍著手見鮑天麟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臉一紅:“我也高興傻了。”
有點失態!這不應該是她這把年紀的人做出的舉動,看來是靈魂和‘肉’體徹底結合起來了。
年輕就是本錢,過完年才十八歲,雖然在這個朝代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但是絕對的最美麗耀眼的青‘春’時光。
“一脈,過來將這兩條裝進去,趁著天還沒黑,再捕幾條,晚上給你燉鯽魚湯喝,鯽魚湯可是大補啊,看來這條河裏鯽魚很多,以後有時間我們就捉魚,幾天以後一定將你補得壯壯的。”
心裏高興,話也多了起來,見甄一脈提著一隻竹簍回來站在一邊,將網裏的倒了出來裝進簍子裏。
“鯽魚湯很補嗎?患有心腹痛的人可以喝嗎?”甄一脈蹲在竹簍旁邊,用手動著垂死掙紮的魚兒,鮑天麟追問一句。
心腹痛就是胃疼,以前在書裏看過,胃是要養的,鯽魚湯暖不暖胃她不知道,但是它的營養她是知道的,來這裏之前的六七個月裏鯽魚湯喝到吐,老媽婆婆輪換著熬,據說坐月子時還要加量。
“可以喝,你腸胃不好嗎?沒看出來。”若離看鮑天麟問的認真,將不太肯定的事以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有一點,以後拜托了。”鮑天麟眼裏沒了往日的放肆,柔和起來。
“我們可是說好的,你得幫我才會有湯喝。”若離一口答應,不就是加一勺水的事嗎?她和甄一脈屬於‘婦’‘女’兒童,需要這麽一個大一點的男子幫襯著,這叫雙贏互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