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延壽之術
這魚，魚頭略扁。
其眼，圓潤有瞳，眼邊皮肉皺起，似是狹長眼眶。
眼上方，也微微皺起，似是無毛之眉。
魚的嘴，狹長有弧，亦似人嘴。
眼於嘴中，有兩個小孔，孔上鼓出，似是鼻骨。
唯獨沒有耳。
可這也已足夠了！
古怪的眼、眉、鼻、口合在一起，和一張人臉，一張耄耋老者的人臉有七分相似。
而在嘴與鼻下兩側，還有兩根粗壯的，如鯰魚須般的肉須。
肉須讓魚臉與人臉的相似度又接近了一分。
“鬼！”
“這魚肯定是惡鬼所化。”
“天啊，我還以為傳說是假的呢。”
不知不覺之間，前來參加祭祀的人也退到了巨魚正前方，退後了許多。
他們也看清楚了這張古怪魚臉，吃驚地討論聲不斷傳出。
也有人走到了劉子昂的身邊，又向他豎起了拇指：“小兄弟真是厲害啊。”
“把這怪魚殺了，這也算是為我們這裏除了一大害了。”
又聽著不斷傳出的讚美聲，劉子昂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越來越凝重。
過了許久，他緩緩地低下了頭，小聲向徐鈴說道：“讓你的人把這些看熱鬧的人散了，讓主祭留下來。”
聞言，徐鈴奇怪地看了劉子昂一眼。
卻見到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鄭重表情。
徐鈴沒有多問，連忙走到了一旁，向陳山吩咐道。
很快，陳山便將他帶領的十多名戰士全都召了過來，繞著巨魚圍成了一圈。
隨後，徐鈴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不好意思地向所有人笑了笑。
“各位，不好意思。這魚好像就是我們要找的研究素材。”
“由於我們的研究和商業集團有關，這屬於商業秘密，所以還請各位不要再圍觀了。”
“當然，為表示謝意，我們會付下酬金，算是保密費！”
說著，徐鈴指了指主祭：“我會向這位小先生問清楚，登記各位的名字，絕對不會落下！”
祭祀已完，所有的人如今也隻是想要瞧個熱鬧而已。
家中還有其他事務，而且聽到還有報酬，這些人也樸實。
呦三喝五的，招呼著好友，三五成團轉身離去。
不多時，看熱鬧的人已經走遠，隻剩下了祭祀的主祭。
“你發現了什麽？”和主祭交談一聲，請他在一旁等候後，徐鈴連忙向劉子昂問道。
“桃源仙境，十有八九真在此地。”
說了這句話之後，劉子昂走到了巨魚的魚頭頂端。
手持樸刀，選好了一個角度後，斜斜刺進了魚頭之中。
魚雖大，但肉不韌，鱗不艱，骨也不硬。
這樸刀又是由合金打造，鋒利非凡。
再加上劉子昂的力氣又絕非常人可比。
是以這一刀，輕輕鬆鬆刺進了魚頭內，連魚頭頭骨也已刺穿。
旋即，劉子昂雙手握著刀把，用刀身在魚骨上繞了一圈。
最後抽刀一挑，便見魚頭被揭開了一大塊。
劉子昂和徐鈴同時朝著魚頭挑開的窟窿中看去。
兩人的臉色同時變得極為難看。
隻見劉子昂眉頭狠皺，緊咬牙關。
徐鈴則瞪大了美眸，滿是不可思議。
劉子昂挑開的魚頭窟窿裏，有一個腦！
這腦鮮紅，圓潤。腦的表皮溝壑縱橫！
而且腦的大小，和魚本身的比例極不相符。
比起這巨如大象的魚，魚頭內的腦小得可怕。
整體大小，不會比普通人的人腦大。
不，準確來說，那腦的大小就是和人腦一模一樣。
甚至於幾秒鍾後，徐鈴伸手指著魚頭內的腦，轉頭朝著劉子昂問道：“人腦？”
沒錯，那就是人腦。
至少以徐鈴的學識，她可以確定，這碩大的魚頭內的，就是人腦。
劉子昂點下了頭。
他也能確定這是人腦。
他並沒有見過活人的頭剝開後，其內的腦是個什麽樣子。
可是如眼前這種，長著人腦的怪物他卻見過太多太多了！
緊皺眉頭，他轉頭朝著徐鈴看了過去，咬著牙道：“這魚，被不死秘術改造過了！”
“他！”劉子昂深吸了一口氣，才沉重地緩緩道：“是個人！是個活了很久很久的人！”
徐鈴大驚：“這就是你們平常對付的不死邪物？”
“不死邪物？”劉子昂搖了搖頭，用樸刀指向了祭壇處的那巨大魚骨，“這可遠遠算不上不死邪物。”
“他們頂多是被施予了長生秘術中的延壽之法。活得久，但並不是真正的不死。”
“否則的話！”他舉起手中的樸刀揚了揚，“如果是真正的不死邪物，光憑這把樸刀而不動用老祖宗，是絕對殺不死的！”
“而且他們死亡後，所化之骨也應該是玉石之骨。這魚的骨頭不過是常見骨頭而已。”
說著，劉子昂意識到了什麽，連忙看向了徐鈴：“你不會一直以為，如果不死桃源真的存在，我們要對付的是這種貨色吧？”
徐鈴微愣，支吾開口：“難，難道不是嗎？”
“果然！”劉子昂再也無法露出那高冷之狀。
他緊咬牙關，神色既猙獰又嚴肅：“我先提醒你，真正的不死邪物，比我們昨天看到的那條黑蛇還要難對付。”
“往常要對付不死邪物，我們劉家每次至少也需五人一起行動。頂尖的，則需要劉家人全體出動。”
“如果遇到了不死源頭，更是需要借助國家的力量，甚至需要發動一場戰爭。”
劉子昂伸手指向了正守在外側的陳山：“徐小姐，我覺得你有必要去告訴他，讓他們做好全軍覆沒的準備！”
劉子昂說得誇張，話也極重。
但他說的是事實！
而且他也不得不說得這麽重。
這，是為他們好。
徐鈴雖然從怔愣中回過了神，可依然還是有些被嚇到了。
說話之際，依然是支支吾吾：“可是他說，你是劉家兩千多年來最厲害的一個。你一個人能頂好幾個劉家人。”
“他？”劉子昂眉頭緊皺，“他是誰？”
徐鈴又一顫。
不過兩三秒後，徐鈴頷首搖頭笑了笑。
沒有回答，徐鈴反問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麽我們會把桃源仙村的初步堪探地點確定在這裏嗎？”
見劉子昂點了點頭，徐鈴這才說道：“告訴我要去找你的，告訴我你是兩千年來劉家最厲害的，告訴我找桃源仙村要從這裏開始的。是同一個人！”
在徐鈴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劉子昂便已經意識到了。
徐鈴話音落去，劉子昂便低聲沉重道：“道空？”
“是的，就是道空老師父！”徐鈴當即點頭。
劉子昂心中咯噔一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徐鈴自然也注意到了，一臉奇怪：“有哪裏不妥嗎？”
劉子昂張開嘴，本想告訴徐鈴道空應該在一年前死在了昆侖山。
但最後他還是默默閉上了嘴，隻是搖頭。
旋即又淡笑道：“這地方既有不死秘術產物，又是道空指點你來的。”
“看來桃源仙村怕是真在此地了。”
說罷，劉子昂轉身朝著等一旁的年輕主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