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水鏡往事
“太子殿下！我雖不知道天荒帝國皇室如何！但也有些了解！”
房間之中，墨水鏡親自為了荒孤庭斟了一杯茶，淡淡笑道。
荒孤庭接過，小酌一口，笑道：“墨掌櫃，有話不妨直說。”
“那老朽就冒犯了，天荒帝國隻是一個中等帝國，據我所知，國內第一精神力修士，乃是煉丹師公會的會長古駱！也隻是一個四階煉丹師，其精神力不過四十五階，比之殿下也隻是姑枉勝之，殿下年僅十六歲，在精神力便有如此造詣，實在是令人驚訝！”
“哈哈！”荒孤庭搖頭輕笑，轉而道：“比之我，其實我更對墨掌櫃好奇！”
“一個精神力超過六十階的巔峰煉器師，為何蝸居在一個小小黑市之中？以墨掌櫃的水平，至少也要是元武界煉器師總會的高人吧？”荒孤庭試探的問道。
“唉！太子殿下想必也是有大機緣之人，告訴你也不妨，老朽的確是煉器師總會的長老！”墨水鏡輕歎一聲。
荒孤庭微微點頭，深以為然。
墨水鏡有些傷感道：“我十年前便來到這天荒帝國黑市之中，隻為找一個孩子！”
“誰？”荒孤庭問道。
“我年幼的孫子！”
“哦？這是為何？”荒孤庭不由困惑。
“此事說來話長，這要從十年前說起！”
墨水鏡長歎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麽傷感的事情。
“十年前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信中，要求我煉製一個魂玉羅盤，而且出價很高！本來我願意答應，但是當我看到署名之時，頓時改變了決定！”
“什麽人求墨掌櫃？”
“一品堂！”墨水鏡沉沉開口，一向溫和的目光閃過一絲凜冽。
“魔盟一共有三大宗派！分別是天魔宮，一品堂，煙雨樓！這三大勢力向來為正道所不容，裏麵的武者大多窮凶極惡！這麽說雖然有些偏激，但是卻也言之有據！”
墨水鏡緩緩解釋道：“我身為煉器師公會的紫衣長老，怎麽能幫助一品堂煉製元器？所以我當時直接撕碎了信。”
“那後來呢？”荒孤庭接著問道。
“一品堂聲勢滔天，並沒有就此罷休！他們派出數十名高手偷襲於我，想要擒拿我就範，幸好有公會強者相助，我才逃過此劫，但沒想到他們其實用的調虎離山之計，趁亂擄走了我的年幼孫兒！”墨水鏡搖頭歎息。
荒孤庭沒有說話，靜靜聽著。
“隨後，他們用孫兒的性命威脅我，可憐孫兒隻是五歲半的孩子，我無可奈何，隻得對一品堂妥協！終究耗費三個月的時間終於煉製成功了魂玉羅盤。那一日，我帶著魂玉羅盤去了交易地點，我本以為我孫兒的命對他們毫無價值……但沒想到，他們無愧魔盟的名聲，真的如此言而無信……最後我查到，早在一個月前，他們便把我的孫子給賣到了黑市之中！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孫子還給我！”
說到這裏，墨水鏡劇烈顫抖，恨意彌漫，久久才平息。
“我無計可施之下，想到我和天魔宮的宮主曾有過數麵之緣，我便求助於他，他自然也不會輕易幫我，我答應了幫他做三件事情！他才願意出手相助！天魔宮和一品堂同是魔盟，與黑市更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很快他們便找到消息！說我的孫兒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天荒帝國的黑市！”
“所以我便來了！”隨著墨水鏡一聲重重的歎息，訴說著無盡的痛苦和思念！
“但是在這黑市之後便再無消息，我在這黑市呆了十年，唉！依然了無音訊！”
荒孤庭聽了，肅然道：“墨掌櫃舐犢之深，情義之重，令人感動！若是有機會，我定然會出手相助！也不枉前輩贈劍之意。”
沒想到煉器大師蝸居黑市，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沉痛往事！真可謂世事無常，飄渺難尋。
“老朽先謝過太子了！”墨水鏡默默道：“我那孫兒在精神力上的天賦驚人，我本來打算讓他繼承我的衣缽，可惜！十年過去，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老朽真是愧對他啊！若是他能安然成長，現在應該也是和太子同樣大小了。”
“今日老朽也是有感而發，倒是讓太子見笑了！”墨水鏡以袖拭淚，情緒平複了許多，
荒孤庭道：“墨掌櫃言重了，能以此事告知，說明對在下的信任，我定然盡力！”
荒孤庭自然明白，墨水鏡知道了他的皇子身份，又把這件事講給他聽，便是希望他能施以援手，雖然未必有用，但終究多了一分希望。墨水鏡苦挨十年，一絲希望也能稍稍撫慰那顆無望之心。
若是有機會，荒孤庭自然不吝幫忙，畢竟極昊劍還是因其所獲，而且對方拱手相贈，這已是極大的人情。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小玄子急匆匆的衝進殘兵閣，口中不住的呼喊。
荒孤庭一驚：“小玄子這是怎麽了？莫非還能被林小億那個丫頭發現不成？”
隨即走出房間，笑罵道：“小玄子，你越發長進了？連個小丫頭都盯不住嗎？”
“殿下！”小玄子連忙跑到荒孤庭麵前，激動道：“不是的！是是……她死了！”
墨水鏡也走出來，看了小玄子一眼，嗬嗬笑道：“剛來我這小店，便言死字，可是不吉利啊。”
“那個不好意思啊，墨掌櫃。可是，可是！她真的死了！”小玄子愈發激動起來，急得滿頭大汗。
“到底誰死了？”荒孤庭聽著語無倫次的小玄子，不由搖頭笑道。
“就是那個女孩！那個攤主！那個…林小億！”小玄子想了想道。
“林小億？”荒孤庭想著不久前還十分厚著臉，哥哥叫個不停的扮著男裝的姑娘。
“我不是讓你跟著她嗎，怎麽這一會兒功夫就死了？”荒孤庭淡淡問道。
“她是被一群人打死的，實在太慘了！對了，他們說她是奴隸！是罪有應得。”小玄子把在伏虎山莊中看見的全部講給荒孤庭。
荒孤庭聽完，微微皺眉，隨即歎息一聲：“倒是可惜了。”
荒孤庭雖然曾是天界戰神，不知殺過多少敵人，惡人。殺人對他來說，從來不是大事情，但卻也從未視人命如草芥，而濫殺無辜。更不會做出亂棍打死這等慘絕人寰的暴行。
墨水鏡聽了十六歲這個字眼，頓時心中一顫，擊中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點情感。“早就聽聞，天荒有奴，命比紙賤’的傳言。本以為隻有魔盟才有這種惡行，沒想到……唉，果然，善惡本來就沒有界限。”墨水鏡搖頭，沉重的轉身回房。
“殿下！您不去看看嗎？”小玄子看向自家殿下，弱弱問道。
荒孤庭搖搖頭：“我們無親無故，無恩無怨，要我去為她報仇嗎？再說，她已經死了，報仇也沒有意義。”
“哦！”小玄子默默點了點頭。“小玄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