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你好,鄰居

Chapter8:你好,鄰居

她站在一株

巨大的花朵中央,

身體被花瓣緊緊包裹,

肌膚的觸感如溫玉般柔軟滑膩。

那花瓣吸足了陽光,

肌理晶瑩通透,

散發著微微的光和暖。

再深想,那是一個懷抱……

連日來的用心複習功夫沒有白費,前兩科考試悅然都應對得遊刃有餘,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得優秀,而下一門考試在十天後,複習時間尚且充裕。悅然走出考場,舒展一下身體,感到輕鬆不少。

同住一個宿舍的童彤從身後趕上來:“悅然,那天我看到於蕾戴了一副藍色的隱形眼鏡,好漂亮呢,我也想去配一副。你要不要一起啊?”悅然一想自己的博士倫差不多也該換新的了,就點點頭,和童彤一起走去眼鏡店。

以前悅然沒有接觸過美瞳,一下看到色彩豐富、鑲嵌著各式花紋的隱形鏡片,又新奇又興奮。她挑了一副紫色的試戴上,問童彤:“怎麽樣,好看嗎?”童彤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讚歎道:“超凡脫俗,像精靈。”悅然笑:“你也太誇張了。”瞧瞧鏡子裏的自己,紫色雙眸顧盼流轉,確實多了些夢幻和神秘。

童彤問:“你最近有情況吧,是不是戀愛了?眼睛明顯有神采,昨晚還說夢話了,一直說‘不要走,不要走’,你讓誰不要走啊?”

“不會吧。”悅然一邊嘴上應付著,一邊努力回憶前一晚的夢境。似乎她站在一株巨大的花朵中央,身體被花瓣緊緊包裹,肌膚的觸感如溫玉般柔軟滑膩。那花瓣吸足了陽光,肌理晶瑩通透,散發著微微的光和暖。再深想,那是一個懷抱,是……陳羽寒的懷抱。悅然低下頭,緊咬嘴唇直到痛,強迫自己斷念。童彤戴了一副綠色的隱形眼鏡湊到悅然跟前問:“怎麽樣,好看嗎?”悅然撲哧笑了,指指她說:“一隻妖孽。”

悅然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疑惑地按下接聽鍵:“喂?”

“喂,請問是悅然嗎?”

“我是。”

“你好,我是‘愛家地產’的業務員小劉,一位姓周的女士在我們這兒給您租了一套房子,並且委托我們打掃收拾好了,今天是交房的日期,請問您現在有空嗎?我帶您過去。”

悅然感慨媽媽的行動力,匆匆和童彤道別,趕去約定的地點。小劉熱情地迎上來:“悅然吧?和你媽媽一樣漂亮。房子離這裏不遠,我們走著去就行。特別溫馨的一個單居室,你媽媽真疼你啊。”

悅然隨著小劉走過去,隻覺得越走路越熟悉,最後小劉在一棟名叫“碧雲閣”的樓前停下。悅然差點跳起來,這不是陳羽寒的公寓嗎?悅然拉住小劉:“你確定是這裏?”小劉篤定地點點頭:“合同上寫得很清楚啊,一會兒到了拿給你看。碧雲閣沒錯,這是這附近環境最好的公寓啦。”

悅然懵懵地跟著小劉走進電梯,她懷疑自己還在回憶昨晚的夢境。電梯在12層停下,悅然已經確定這是夢境無疑了。夢遊般跟著小劉飄進走廊,飄到1203室,又往前飄了一點,到了1205室(公寓的房間號是按奇偶數排列的)小劉停下,掏出鑰匙開門,請悅然進去。

進屋後,小劉麻利地從包裏掏出一個文件夾打開說:“這是租賃合同,你對一下地址無誤吧?合同一式兩份,你媽媽已經簽過字了並且留了一份,你隻要在這份委托書上簽個字,證明已經拿到房子的鑰匙就行……”直到房子裏隻剩悅然一個人,手裏捏著鑰匙站在客廳中間,她小聲嘀咕:“怎麽還不醒?”悅然又咬咬嘴唇,疼。接著掏出手機給媽媽撥過去,她要在理性尚存之前弄清楚事實。

“媽,你給我租好房子了?”

“悅然啊,小劉剛給我打電話了,說已經把你領過去了,怎麽樣?房子喜歡嗎?”

“媽媽,我不想……”

“我租金已經付了,現在違約可要賠一個月的押金,再說附近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乖女兒你就安心住吧。搬家師傅我也給你找好了,大概這兩天會給你宿舍打電話,你抓緊時間收拾一下吧。讓師傅騎三輪車一趟都拉過去。我這兒看電視劇大結局呢,先掛了。”

悅然隻覺得心怦怦跳得厲害,停了片刻她走出房間,鎖上門,徑直走回校園,一直走到水塘邊的涼亭裏坐下來。涼亭坐落在清靜處,每當遇到什麽煩心事,她總愛來這裏待一會兒。水塘裏立著一座小假山,上麵紅色行書寫著“月塘”,便是水塘的名字。此刻池子裏已開了半塘荷花,嫻靜怡人。

悅然對著滿眼煙粉心想:這不是夢,是戲嗎?戲也算不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巧合。她詫異的是自己的反應,為什麽如此激烈,不能自持?她在怕什麽?在擔心什麽?還是……在期待什麽?悅然立刻警告自己:這是千萬不能發生的。不然不管別人怎麽看,她自己會先瞧不起自己。她和陳羽寒隻能是普通朋友,至少在他恢複單身前都是這樣。

這麽想的時候,悅然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坦然了,既然是普通朋友,那就大大方方住進去吧。

悅然晚上在宿舍宣布了這個消息,引起一陣不大不小的波瀾。一身男孩氣的小魚調侃她:“怎麽,姑娘在這裏住得不痛快?想要自立門戶了?”

溫柔勤奮的莊靜從台燈下抬起頭說:“很好啊,有個自己的小天地,看看書、聽聽歌都很愜意的。”

童彤兩眼閃著綠瑩瑩的光不懷好意地湊上來:“是不是搬到男朋友家啊?有照片沒,先讓姐妹們幫你把把關,別冒冒失失搬過去羊入虎口。”

悅然笑著推開她:“你談下一個的時候給我們把關才是真的,看你男朋友走馬燈一樣地換,怎麽沒一個是真命天子呢?”童彤立刻耷拉了腦袋。

悅然說:“是媽媽幫我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歡迎大家隨時去做客。”這麽說著,心裏卻湧起一陣傷感。雖然平時大家各忙各的,很少聚一塊兒,可畢竟在一個宿舍住了快三年。平時少不了幫忙打打熱水、帶帶飯什麽的互相照應著。誰回了趟家總會帶一堆好吃的和大家分享,冬天冷的時候還會兩人擠一個被窩取暖。點點滴滴的相處中大家已情同姐妹。這回搬出去,也許就不會再住回來了。正應了那句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無論是怎樣相遇,有聚總有散的時候。

小魚性格爽朗卻善解人意,她看出悅然的心思,安慰道:“搬出去也是一樣的,有困難了言語一聲,姐妹們準到。你從家裏帶好吃的也不許獨吞哦,記得帶來給我們瓜分,我可惦記你媽做的虎皮蛋了。而且莊靜說得對,有自己的獨立空間多開心啊,有條件的話我也想自己出去住,至少不用半夜聞童彤的臭腳丫了。”

童彤立刻反擊:“你才是打嗝放屁吧唧嘴呢,我都從忍耐到習慣了,以後聽不到了說不定還睡不著呢。”大家笑成一團。悅然也笑出眼淚,她躺下,憧憬著那個即將屬於她的小窩,盤算著要把它布置得溫馨一些。

一眨眼悅然帶著全部家當置身1205,她細細打量房間,格局和1203完全一樣,隻是方向是反的。也就是說她的浴室和陳羽寒的浴室隻有一牆之隔,臥室也緊挨著對方的臥室。她像是生活在陳羽寒那屋的鏡子裏。他現在在做什麽呢?看書?P實況?洗澡?睡覺?悅然好奇,她把耳朵貼在牆壁上,半天什麽動靜也沒聽見。悅然退後半步對著牆揮揮手說:“你好,鄰居。”

接下來的幾天悅然忙著整理和布置房間,但隻要空閑下來她就會惦記起這個鄰居,進出公寓時也總有點莫名的緊張。房子的隔音很好,平常難得聽到點聲音,隻有偶爾陳羽寒練習手鼓時會隱約傳來有節奏的鼓點,或是大聲放著搖滾樂時聽得見低沉陰鬱的嘶吼。悅然有時候調皮地想:自己穿一身居家服,趿著拖鞋走到1203門口敲門,“拜托小點聲,我住在隔壁。”然後若無其事地回來。她想象著陳羽寒的表情,樂得哈哈大笑。也真的有幾次她拿著剛買的水果,想借著分水果告訴陳羽寒她在隔壁,敲門的手卻總是在半空停住。發短信似乎也不合適,怎麽寫?“我搬到你家隔壁了?”悅然小聲嘀咕:這事兒怎麽這麽唐突呢?索性順其自然,哪天在樓道碰上很自然地解釋一下吧。

等悅然真的放下小心大搖大擺進出公寓時,卻一次也沒碰上陳羽寒。

這天陸洋給悅然打電話:“最要命的高數終於考完了,我和陳羽寒感覺都還不錯,準備放鬆一下,今天下午騎車去祈明山玩,你也一起來吧。”雖然那晚驚嚇一場,但三個人反而因此熟絡起來。陸洋許是覺得對不住悅然,也許是有幾分真喜歡,總之不再掩飾對悅然的關心,隔三岔五就會發短信來噓寒問暖。而悅然也覺得陳羽寒待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卻說不上哪裏不一樣,她想也許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

三個人約好在商學院校區碰麵。陸洋匆匆趕來說:“你們倆等我一下,我的車前兩天借給同學了,現在去找他拿鑰匙。”說完又匆匆離開。

悅然和陳羽寒在一旁的路牙子上坐下。陳羽寒問悅然:“你有自行車嗎?”

悅然搖搖頭說:“大一時買過一輛,後來被偷了就沒再買。”

“那一會兒你騎我的山地車,我騎‘永久’。或者你要願意的話我騎‘永久’載你也行。”

悅然笑了:“我自己騎一輛吧,你那輛‘永久’可有年頭了,兩個人的重量我怕把它壓散架了。”

陳羽寒說:“哦,你是怕車散架啊,我還以為你是怕我散架。”

悅然嗔怒:“我有那麽重嗎?”

藝術學院也在這個校區,來來往往不少衣著入時的美女。滿眼短裙和雪白的美腿。陳羽寒突然說道:“白色。”一會兒又說:“白色,粉色,藍白條……”

悅然納悶,她問:“你看什麽呢?”

陳羽寒說:“裙子。”停了兩秒接著說:“下麵。”

悅然一看不要緊,看得她又氣又羞,她壓低聲音狠狠說:“陳羽寒你真是藏著一顆色心啊。”

陳羽寒滿臉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看的,裙子那麽短,還蓬起來。看不見才怪呢。”說著他瞥一眼悅然:“還好你今天穿牛仔褲,不然一會兒騎車裙子飛起來,我和陸洋在後麵非出車禍不可。女人是禍水啊。”

悅然懶得理他,她看看陳羽寒,俊秀的臉上是一種近乎孩童的天真,眼神明澈,沒有一絲**猥之氣。她脫口道:“陳羽寒,我搬到……”

陸洋一個刹車已經到了跟前,他笑嘻嘻地對悅然說:“上車吧,今天我載你。”車後擋泥板的位置已經換成了後座。兩個人站起身。陳羽寒恍然道:“原來你早有準備啊,看來借車是假,換裝備是真。”

陸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斯南不是剛好對這個在行嗎,就順便讓他換上了,反正早晚要用的。”說完深深看了悅然一眼,悅然慌忙接招:“那個……我剛才和陳羽寒說好了,今天騎他的山地車去,我也想活動一下。謝謝你。”

陸洋小聲嘟囔:“有兩輛車了不起哦,關鍵是看誠意。”

陳羽寒岔開話題:“這一趟來回起碼兩三個小時,陸洋你去買點吃的還有水,悅然跟我回家取車,一會兒在我家樓下集合出發。”臨出發前陳羽寒扔給悅然一個綁腿帶:“把褲腳綁緊,卡在齒輪裏危險。”

悅然騎在中間,兩個男生陪伴在左右,像是嗬護一個公主。很快三個人離開鬧市,眼前的道路變得寬闊起來。悅然連踩幾下腳踏,山地車立刻加速飛馳,風呼呼地撲打在臉上卻感覺不到痛,兩邊的法國梧桐連接成為綿延的綠色屏風。悅然貪戀這速度,腳下更加快了速度,把陳羽寒和陸洋遠遠甩在身後。

陳羽寒大聲喊:“悅然!慢一點!注意安全!”陸洋則大聲衝著陳羽寒嚷嚷:“後悔把車給她了吧,這姑娘野著呢。”悅然不理會他們,撐起胳膊站起來,仰起臉,任由身體在風的摩擦中燃燒。

兩個男生不再說話,埋頭騎車,待趕上悅然後一左一右將她挾持,悅然被迫降下速度,她一頭熱汗,滿臉通紅,興奮地對陳羽寒說:“這車真棒!”

陳羽寒看看她:“你更棒!剛才起碼時速三十了,第一次騎就敢這麽快,看得我心都提起來了。”

陸洋說:“我早看出來你不是淑女啦,不過這樣我更喜歡。”

悅然和陳羽寒同時瞪了他一眼,這家夥越來越放肆了。

越遠離市區,景色越發宜人,空氣也清新不少。三個人有說有笑,心情歡騰。待騎到山腳的一個彎道,迎麵走來幾個身著長袍、麵目清秀的小和尚。

悅然問:“這山上有寺廟?”

陳羽寒說:“對,有座祈明寺。”

悅然感歎:“在這依山傍水的煙花自然之地做和尚,真愜意啊。”

陸洋說:“你可別小瞧這裏的和尚,祈明寺香火旺,和尚都得本科以上學曆呢,估計住持得是碩士。我要是托福考不過出不了國就到這裏應征和尚,每天悠哉悠哉,賞山玩水。”

悅然調侃他:“快別了吧,你去當和尚,可不得擾亂寺院風氣?”

陳羽寒應和:“對,調戲女香客,把周圍的尼姑庵攪得雞犬不寧。”

陸洋一臉傷心地衝著悅然:“我在你們眼裏就是這種人啊?”

三個人沿著盤山公路上山,腳下變得吃力起來。悅然按陳羽寒教她的方法撥一下車把上的變速器,頓時輕鬆不少。大家不再說話,認真應付眼前沒完沒了的上坡路。騎到半山腰都有些吃不消了。但是有默契似的誰也沒有提出休息,每個人從同伴無聲的堅持中獲得力量,不斷超越體能的極限。

三個人一直騎,直到山頂才停下。大家直接丟下車癱倒在草地上,足足喘了五分鍾才聽見陸洋發出虛弱的聲音:“我從來沒有一口氣騎到山頂上過,今天破紀錄了。”

陳羽寒也上氣不接下氣:“今天有美人相伴當然不一樣,不過我真不相信你能載悅然上山,要不下次試試。悅然,你真是女中豪傑,看不出來你體力這麽好。”

悅然躺在地上隻覺得天旋地轉,勉強蹦出兩個字:“車好。”

等三個人緩過勁來,頓時感到饑餓感洶湧襲來。陳羽寒和悅然滿懷期待地看著陸洋,陸洋不負眾望地從包裏掏出幾個肉夾饃和三瓶紅牛。立刻一片狼吞虎咽的聲音,夾雜著對陸洋的褒獎。

“陸洋你掏出吃的那一刻就像機器貓一樣amazing。肉夾饃,你怎麽想到的啊?太給力了。”“沒有你這點補給,我們就下不了山了。”

陸洋享受著難得的讚譽,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

暮色低垂,四野空曠靜謐,幾乎能感覺到夜晚一點一點輕柔地靠攏過來。偶爾空中傳來返巢的鳥兒慵懶的叫聲,回聲輕**。目之所及皆是大片濃重的黛色樹影,微風一襲,就像喝了美酒一般微醺地搖擺。悅然坐在石階上看著這景象出神,忽然感覺到停留在身上的目光,一轉頭,正跟陳羽寒四目相對。也許是受此刻情境感染,陳羽寒竟不像平時有幾分拘謹,遲遲地,才把目光移向別處。悅然低頭看看自己,不禁羞澀起來。身上的T恤已被汗水浸透,本就顏色淺,現在更變成了半透明,緊緊貼在身上,身形曲線一覽無餘。她拎起胸前的衣服抖一抖,心想不知道被陳羽寒看去了多少。

隻聽身旁的樹葉“啪啪”幾聲響,接著雨點落在身上。陸洋大叫一聲:“說來就來,下雨啦。山上的雨肯定不小,我們去寺裏躲一下吧。”

三個人推著車一路小跑進寺院,剛跨進門,外麵的雨便傾盆而下。悅然對著一片迷蒙的山野念道:“‘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下了這場雨,就該到梅雨季節了。”

陳羽寒說:“是的,和L市的冬天一樣難熬,每到這個時候我就很懷念北京。”

陸洋四下看看,提議道:“都來了,不如拜一拜佛祖求一注簽吧。”

悅然很虔誠地拜了拜,閉上眼睛搖一搖簽筒,一根簽掉在地上,撿起來看簽文,上麵寫著:“禹門跳浪翻,魚變化為龍;己意成君意,方為吉亨通。”

陳羽寒看了看說:“不錯哦,大吉的簽。”

陸洋也抽了一根:“石中藏碧玉,老蚌含明珠;五馬庭前立,能乘萬裏程。”是根上上簽。陸洋笑得合不攏嘴:“看來我前程遠大啊,這一次考托福肯定有戲。謝謝佛祖,謝謝佛祖。”

陳羽寒最後一個,抽到的是:“才子遇佳人,紅霞映碧波;文書今日至,凡事起榮華。”不好不壞,一支中平簽。陳羽寒自言自語:“貌似我有段豔遇呢。”陸洋說:“不如找師父給我們解解簽。”一位身材微胖、麵目慈善的和尚看看他們隻說了句:“有緣無緣皆是緣,阿彌陀佛。”便笑而不語了。三個人一臉疑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悅然調皮地吐吐舌頭。

下山的路輕鬆極了。隻有陸洋受盡苦頭。他的公路車沒有避震器,哪怕一個小石子都會讓車身顛簸。隻聽他一路叫喚:“哎喲……我的屁股……哎喲。”悅然和陳羽寒幸災樂禍地笑了個夠。

陳羽寒跟在悅然身後說:“回去我要在車座後加一個尾燈,藍色的,這樣下坡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一顆流星。”

悅然說:“想著就很美,那我現在許一個願,下回你騎車下坡時我的願望就會實現。”

陳羽寒在學校門口停住:“悅然你從這裏回去吧,我可以帶一輛車回去。”悅然張張嘴,最後還是乖乖下車,走進學校,繞了一大圈,看看時間估摸著陳羽寒已經到家了,這才慢慢往她住的公寓溜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