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行動失敗

迪斯科號,就像一個黑色的魚雷,在平靜的水麵上駛過,泛起了無數白色的水花。在艇上最大會議廳裏,除了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音和玻璃被水流撞擊的聲響之外,一片沉默,仿佛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為了不讓外麵的人看見艙裏的燈光,艙邊的窗戶全都被關上了,但是他們還是不敢點起明燈,裏麵唯一的燈光來自懸掛在船艙頂部那盞紅色的航行燈,以作海上照明之用。昏暗的紅色光芒正好照到坐在長長的桌子前麵的二十個人的臉,桌子上紅黑相間的影子隨著那盞燈輕微地擺動著,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地獄中密謀的恐怖場麵。

坐在首席位子上的是羅爾,雖然艙裏有冷氣設備,但他的臉上還是不斷地冒著冷汗。羅爾開始說話了,聲音帶有些許緊張和嘶啞:“我不得不告訴大家,我們目前的處境非常危險。半小時之前,十七號發現韋塔利小姐在甲板上麵,她正在用照相機拍照。當十七號走向她的時候,她舉起照相機,假裝為巴爾米亞拍照,但可笑的她連鏡頭蓋都沒有打開。十七號對此表示懷疑,所以向我報告了。我到下麵去,拉多米諾到船艙來,她掙紮著不肯走,她當時的態度讓我很疑惑,我不得不通過極端的手段讓她順從下來。我拿起照相機,仔細檢查了一番。”羅爾停頓了一下,平靜地說:“照相機隻是個借口,它裏麵安裝了頂級的感應器。這種感應器,能夠很輕鬆地將大範圍內所發生的事情記錄下來。隨即我讓她恢複了意識,然後審問她,可惜她拒絕跟我說出真正的原因。我強迫她說出緣由,否則就將她殺死。那個時候正是航行的時間,於是我再次讓韋塔利昏了過去,並用繩子將她綁在**。現在我召開這個會議就是讓大家知道已經發生的事情,並將此事報告給了我們的二號主席。”

羅爾沉默了。一種富有威脅性的、誇張的吼叫從十四號所在的位置傳來,那是一個德國人,他咬牙切齒地說:“一號先生,你說什麽?二號先生對此說了什麽?”

“他說要繼續執行計劃;他說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尋找我們的感應器。世界上的所有特工組織都已經行動起來與我們對抗了。在拿騷地區有些從事這種事情的人,正在用雷達係統追蹤所有海上的船隻。可能韋塔利小姐被收買了,才將感應器帶到了船上。但是二號說一旦我們將武器投放到目標地區,就會無所畏懼了。我已經讓無線電員在偷聽拿騷與海岸上的所有令人懷疑的信號。現在一切正常!如果我們被懷疑的話,拿騷與倫敦及華盛頓之間的無線電信號肯定會非常頻繁,而現在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因此我們依照原定計劃繼續進行。當我們安全離開這片海域的時候,我們將會發射第一枚原子彈。讓韋塔利那個女人在這裏安息吧。”

十四號仍然堅持說:“我們還是應該先聽那個女人怎麽說!否則我們有可能出於被動地位,想到我們可能被人懷疑就會感到鬱悶。”

“得到會議結束,我立刻就去審問她。我認為昨天來到船上的那兩個人——邦德先生和拉爾金先生——可能是特工!那個所謂的拉爾金先生有照相機。我沒有仔細查看那架照相機,但是那與韋塔利小姐掛的非常相似。我很自責沒有留心那兩個人。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明早我們回到拿騷的時候,我一定要更加謹慎,而韋塔利小姐將被扔到水裏。我會編造一個完整的故事,司法當局首先當然會有一番詢問。雖然這讓人難受,但是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的。我們的證據可以證明我們是無辜的!那些錢幣可以作為我們不在現場的證據。五號!那些錢幣的腐蝕作用情形,是否已有滿意結果呢?”

五號克茲就是那個物理學家,他平靜地說:“那是非常令人滿意的。它會被送去作一次粗略的檢查。不過那些錢幣——名叫達布隆的金幣,千真萬確是西班牙十七世紀早期使用過的。海水對黃金和白銀並沒有很大影響,我已經使用了少量的酸在它們上麵。當然,它們一定會送到執法官員那裏,他們會宣布那些財寶應歸尋覓者所有。要分辨這些錢幣是不是真的從海裏撈出來的寶藏,普通的專家是無能為力的。他們也不能強迫我們說出寶藏的來曆,如果非要我們說出的話,我們可以告訴他們寶藏所處的水深,比如可以說六十英尺深。我認為我們的故事是不可能被推翻的。韋塔利小姐或許因為氧氣筒出現了故障,在深海中消失了,據我們的聲納係統的探測,當地的水深應該是六百英尺。我們曾經竭盡全力勸阻她不要參與這項研究了,但是她覺得自己是個遊泳好手,不會出什麽意外,不過現在看來她一定是在海裏遇難了。”五號張開雙手說:“出現這樣的事故也是很自然的。每一年都有很多人都是因為遊泳而喪生。我們曾經著手進行了搜屍工作,但是那裏鯊魚太多。尋寶工作也因此中斷了,我們立即返回拿騷向警察報告這場悲劇。”五號堅定地搖著頭說:“看起來我沒有理由為這樣的事情感到沮喪。但是如果我能參加對韋塔利小姐的審訊,我講感到十分榮幸。”五號將頭禮貌地轉向羅爾,“我確定電刑能夠起到作用,那方麵我很精通。人類的身體是無法抵製電流的作用的。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用電刑結果肯定會不錯的,怎麽樣,用得著我嗎?”

羅爾的回答同樣是禮貌的,聽這二人的談話,就好像是兩位醫生在討論如何治療暈船的乘客。“謝謝,我會盡量先使用勸說的方式,如果那行得通的話,可能最終結果會令人滿意的。但是,如果我審訊的時候她什麽也不肯說的話,我也許還要請你幫忙。”

羅爾在昏暗的燈光裏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臉。“那麽現在我將很快講一下我們的計劃。”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現在是午夜時分。三點過後有兩小時的月光。到了五點,天就要亮了。因此我們必須要在兩個小時內完成我們的計劃。我們將從南向西行駛,正常地進入海島,這樣我們才能夠進一步駛向目標地區。如果被雷達發現,他們很可能會認為我們隻是稍微偏離航道的快艇而已。我們必須在3點準時拋錨,然後遊泳小隊將會花費半小時遊到指定地點。遊泳隊將由十五人組成,照原訂計劃,在前進時保持箭頭型隊形。那種隊形一定要嚴格保持,以免走散。我背上的藍色手電筒作為訊號,隻要跟著燈光走就不會走失了。萬一有人掉隊,就迅速返回到船上去。這些安排你們都清楚了嗎?護航隊的首要職責就是警惕鯊魚和梭魚。我再次提醒你們,你們的槍支射程僅有二十英尺,而且你們打魚的時候一定要對準它的頭部。任何想要射擊的人一定要先讓旁邊的同伴注意,而旁邊的人也應該在一旁做輔助射擊。不過,據我們所知,如果槍頭上了毒,那麽隻要一槍就可以打死一條魚。最重要的,”羅爾堅定地將雙手放在前麵桌子上,“千萬要記住,在開火以前要把箭頭的套子拿掉。請原諒我在這裏一直強調這些要點。之前我們已經進行了多次訓練,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會進展順利。但是水下的區域還是我們不很熟悉的地方,大家還是小心為妙。另外,會議結束之後,遊泳隊的成員服用統一發放的“德克沙都林”藥片,它們不僅能夠緩解神經係統的緊張,而且還能夠讓你們異常興奮和刺激。總之,我們所有的人都要為無法預料的事情做好充分的準備,知道如何處理那些事情。現在還有其他問題嗎?”

此時,羅爾回想起幾個月之前在巴黎時,布洛菲已經警告過羅爾,如果隊伍中有人製造了麻煩的話,那一定是那兩個俄國人——十號和十一號引起的。布洛菲曾經說過:“那兩個人骨子裏盡是陰謀詭計。他們因為陰謀才跟你聯的,但跟你一起行動的時候,他們的行為又充滿著對你的不信任。他們時常懷疑他們將變成整個計劃的第一個犧牲品,比如將提供給他們最危險的工作,讓他們成為警察的囊中之物,或者將他們殺死,並偷走他們所有的財物。他們總是會在討論計劃時提出異議,即使那是所有人都一致讚成的計劃。在他們看來,都以為是別人有意要害他們,或是對他們有所隱瞞。我們必須不停地對他們保證又保證,說我們根本沒有什麽隱瞞著他們的地方。但是一旦他們接受了命令,將全力以赴執行,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這樣的人是我們非常需要的,更何況他們都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才。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如果他們找麻煩的話,如果他們嚐試在隊伍中散播謠言的話,你一定要立刻采取行動,隊伍中絕對不允許任何不忠誠的情緒存在。他們是潛在的敵人,甚至可能摧毀最無堅不摧的計劃。”

現在,那個曾名噪一時的編號為十號的恐怖主義者開始說話了。他正好坐在羅爾左邊的第三席的位置。他隻是向全體致意一下,並沒有與羅爾打招呼。他說:“同誌們,我一直在想一號剛才一再強調的那些令人感興趣的事情,依我看,每件事情都被安排得十分完美。同時我也認為這個計劃是完美無缺的,甚至都沒有必要暴露第二枚武器攻擊二號目標。我從“遊艇雜誌”跟“巴哈馬導遊指南”裏看到,離我們的目標區大約幾裏,有一座新型的大旅館,同時也正是大市區的勢力範圍。所以,照我的估計,第一顆原子彈可以使二千人死傷。對我的蘇聯來說,兩千人實在算不了什麽,他們的死亡,與這項重要的飛彈目的地的災難相比,更是不值一提。但是,我想這種事情在西方人眼中一定算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埋葬死者與搶救幸存者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為悲傷的事情,所以很快他們就會被迫接受我們的條件,這樣就可以避免二號目標不致受到破壞。事情的進展一定是這樣的,同誌們,”他聲音裏麵帶有一絲興奮,“對我們自己來說,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內,我們就將完成計劃,將會有大筆的金錢落入我們的囊中。現在,同誌們,那麽多錢即將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我心中不由產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 羅爾突然偷偷地把手伸進衣袋,打開了他那支小型手槍的保險扣。而十號卻仍然在說著:“我不會跟我的同誌十一號一起執行任務,也不會和我們組織裏麵的其他成員一起。”

整個會議場麵死一般的沉寂,預示著似乎要發生什麽事情。這批人無一不是特務或陰謀專家,他們都已嗅出了叛變的氣味。一隻叛變的影子,正向他們逼來。十號到底掌握了什麽?他準備要揭發什麽陰謀嗎?每個人都已處於緊急戒備狀態,準備著萬一那隻老虎由籠裏竄出來,他們立刻向何處逃竄。羅爾從口袋裏麵迅速地掏出槍,緊貼著他的大腿上方。

“可能就在一定的時間之內,”十號持續觀察所有的人臉部表情,希望從他們的反應判斷內心的想法,“行動即將開始,我們中的十五個人,將會離開船上的其餘五位成員,以及六個次級行動員,而遊向那……”他指著船艙的牆壁,“黑暗中中的深海裏,要從這艘船遊至少半個小時才能夠到達目標所在地。就在那個時候,同誌們,”他的聲音變得十分神秘,“如果留守在船上的那些人將船開走,將我們扔在水中不顧的話,將會發生多麽可怕的事情。”十號站起身來,圍繞桌子踱步,舉起一隻手說:“或許我的想法聽上去非常可笑,但毫無疑問你們也在那樣想,同誌們。但是我們是幽靈組織的成員。我們意識到無以倫比的緊迫性,那可能來自我們最好的朋友和同誌,當財產出現厲害關係問題的時候。同誌們,隨著我們之間的十五個人離開快艇到水中去,將會有更多的財產留給留在船上的我們的同誌,這是多麽大的**呀!如果他們給首領二號隨便編造一段緣由,說我們到水中與鯊魚搏鬥,最後英勇犧牲了,那結果將會如何呢?”

羅爾平靜地說:“十號,那麽你的建議如何呢?”

十號向右邊看了看,並不沒有看出羅爾眼睛中表露的意思,繼續說:“我建議這樣做,代表每一國籍的三人小組裏,留一個人在船上,監視並保護他們這個小組的利益。如此一來,下到海裏的人數就將減少到十人。不過,也隻有這樣,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到海裏去完成任務的人才不會有後顧之憂,因為他們知道我所說的那種情況不會發生。”

羅爾的聲音十分禮貌,但卻毫無任何感情可言,“十號,對於你的所有建議,我的答案簡單明了。”忽然,羅爾的大拇指在紅燈的暗光中一閃,扣動了手槍的扳機,立刻有三顆子彈飛快地射向那個俄國人的臉部,快地幾乎是同時射出去的。十號抬起軟弱無力的手,手掌向前指著,好像要抓住再來的子彈,但很快腹部猛烈地頂向桌子的邊緣,然後重重地向後倒去了,撞擊到椅子的後背上麵,然後躺在地板上了一動不動了。

羅爾將鼻子湊到剛剛發射過的槍口邊上,悠閑地嗅著火藥的氣味,將槍口在鼻孔附近前後移動,好像那是氣味芬芳的香水瓶。在死一搬的沉寂中,羅爾緩慢地觀察著桌邊的每一隻麵孔,然後再看向另一排。最終他緩緩地說:“現在會議到此為止。請所有成員都回到船艙,利用最後的時間準備水下裝置。現在船上的大廚房將開始為大家準備食物。如果有人想要的話,將可以給你們提供一瓶酒。我會安排兩名船員來處理十號的屍體。謝謝大家。”

羅爾等到會議廳裏的人走完之後孤獨地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大嗬欠。隨後走到食品櫃邊,從一支抽屜中找到一盒皇冠牌的雪茄煙,抽出一支點燃。接著又從冰箱裏取出一隻貯藏著冰塊的紅色橡皮袋。拿著雪茄跟冰袋,他從會議艙出去,來到了多米諾的寢艙。

一進多米諾的寢艙他就立即將門鎖上。這個船艙也像大廳一樣隻在艙頂點了一盞紅色的航海燈。多米諾在燈光下像一隻等待祭祀的小牛一樣雙手雙腳都被皮帶緊緊拴住,綁在了彈簧床的四個鐵腳下麵。羅爾將冰袋扔在衣櫃上,又小心翼翼地將雪茄靠在櫃麵邊緣,以免煙頭燒到了油漆。一兩點紅色的光芒從多米諾的黑色眼晴裏閃出,她狠狠地蹬著羅爾。羅爾說:“親愛的多米諾!你曾經讓我非常快樂,現在是我報答你的時候了。不過,如果你不願將給你那個機器的人的名字告訴我的話,恐怕我對你的報答會令你覺得很不舒服的,甚至還會讓你感到痛苦。其實我所使用的不過是這麽兩件非常普通的東西,”他拿起雪茄,將煙頭吹得通紅。“這個可以讓你感到熱,而那個冰袋裏的冰塊會讓你感到冷。我想我對它的使用是非常科學的。用上它們,你就不得不開口說話了。等你叫喊夠了我會停下來讓你休息一下的,這時你就可以告訴我實話了!好了,現在我先問你,你是願意接受刑罰,還是自願招供呢?”

多米諾用仇恨的眼神看著羅爾,狠狠地說,“之前你殺了我哥哥,現在又要殺我了。來吧,盡情享受殺人的快樂吧!哼!你的末日就快來了。我祈求上帝到時候讓你承受比我們兄妹倆還多千萬倍的痛苦!”

羅爾發出一陣尖利而刺耳的幹笑。他從衣櫃走到床邊,“嗯,太好了,親愛的多米諾,我現在知道要怎麽懲罰你了。我會輕輕地、慢慢地……”

說著,他俯身伸手將多米諾胸前的衣領鉤住了,將緩緩而有力道地將衣領連同乳罩一起從上麵一直撕裂到了下襟。之後他又將衣服拉開分裂成兩半,於是多米諾的整個酮體就暴露了出來。他在她的**上小心而含義深刻地撫弄了一番,然後又走向衣櫃拿來雪茄和冰塊,回到床邊安詳地坐了下來。突然拿,他猛吸了一大口雪茄,將煙灰敲落在了地板上,然後慢慢地俯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