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複仇者號

邦德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聽著桑托斯的嘮叨。看起來在那裏真有某種水下防衛係統,一旦遇到緊急事件就會浮出水麵,它就在快艇的附近。有幾個人已經在甲板上出現了,那可能就是某種暗示。一艘小船已經在邊上掩藏起來,人們在岸邊是看不見它的蹤影的。邦德說它對此一無所知。在船的附近,邦德的頭部還遭到重擊,好像是可惡的人專門在那裏防衛,所以知道他的蹤跡一樣。邦德已經看過想要看的東西,可以說航行的最終是成功的。桑托斯確實為邦德提供了很多幫助,邦德非常感謝他,當然這對邦德來說是一個驚心動魄的美好的夜晚。邦德現在想到的是,明天一早就要去會見當地的行政領導了。

邦德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行走,然後來到已經停在那裏的雷德的福特汽車旁。邦德開車回到旅館,打電話到雷德的房間,然後他們一起駕車到行政領導的總部。邦德並不在乎結果,他打算向上司如實報告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有已經發現的東西。當時是倫敦的上午8點整,還有四個小時到達正午。邦德的懷疑就像在燒水的壓力鍋一樣不斷升溫,終於達到沸點了。他不能再像這樣將所有的事情壓在心底了!

雷德下定決心地說:“你就去做吧!我會將報告複製一份發給中央情報局,請求批準進一步的行動;而且我還會打電話給我的上司,報告這些發生在地獄一般的事情。

“你會那樣嗎?”邦德對雷德的改變表示驚訝。“你怎麽突然轉變了看法?”

“會的。我已經在賭場細心觀察了所有可疑的人物,我想那些人可能就是所謂的尋寶的人或者羅爾的合夥人。大多時候他們都是集體行動的,有的時候會站在一旁觀察事情的進展,好像這也讓他們樂在其中——想象一下就好像是在渡過陽光明媚的假期或者在從事美好的事業,但是他們並沒有做得非常漂亮!羅爾布置了所有的工作,看似天衣無縫,其實還是有很多幼稚可笑的地方。其他人看起來好像都是在例行公事或者快樂地玩耍,但是他們的行為讓我想起了以往聽說過的黑幫進行大屠殺之前的境況。在我的生活中,從來還沒有看到過那麽惡心的家夥——一個個衣冠楚楚、抽著雪茄、喝著香檳——僅僅假裝紳士般地一杯或者兩杯,好像在顯示他們獨有的高貴精神。我覺得所有人都隻是在遵守命令;但是他們都已經察覺到有人在追查他們。你知道,謹慎、冷酷、深思熟慮就是那些人一貫的作風。好的!單從那些人的臉上我沒有看出任何東西,直到我遇到一個家夥——這家夥總是眉頭緊鎖,戴著一副好像水晶眼鏡,看似很有學問,讓人感覺他像是摩門教徒誤入妓院一樣不知所措。他緊張地四處張望,每當其他家夥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總會臉紅,然後他會說“在一個很不錯的地方,同時正在渡過快樂的時光”。我跟著他,湊得更近地聽他說話,發現他對兩個不同的家夥說了同樣的話。其餘的時間他總是四處轉悠,好像很無助的樣子。他的舉止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那種表情我好像在某個地方看到過似的。你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嗎?因此我疑惑一陣之後,我來到接待的櫃台,高興地對服務員說明,我說自己似乎找到了曾經移民到歐洲去的老同學,但是由於時間過去很久,我無法記起他的名字。後來服務員跟我一起,去看那個家夥,然後他回去,在訪客名單上麵逐一查找,這位服務員一心想要幫我找到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也許就是艾米爾,瑞士護照,來自快艇的羅爾先生那群人中的一位。”

邦德打斷了他的話:“好的,我原本猜想他就在瑞士,看來確實如此!”雷德看著邦德,“記得有一個叫做克茲的,東德的物理學家嗎?大約五年以前他到西方去了,然後將他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了聯合科學部門的人?最後,他便消失了,幸虧他的行為帶來的豐厚的好處足以讓他在瑞士獲得了安身之處,並且改名為艾米爾。好的,詹姆斯,告訴我你對此事的看法?那就是那個家夥!當我在華盛頓的中央情報局工作的時候,他的檔案就在我的辦公桌上,現在我全想起來了。那就是我看到的那個緊張的家夥!我在檔案中看過他的照片,現在我可以完全肯定他就是我看到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克茲!難道那個羅爾籠絡了很多物理學家在迪斯科號上工作嗎?真是那樣嗎?”

說著他們便來到了警察局總部,此時隻有一樓的燈還亮著。邦德等了一會,直到他們向值勤的工作人員說明了情況,才被帶到房間裏麵。邦德站在房間中央,看著雷德說:“那是弗萊克斯,現在我們要做什麽?”

“那是你今晚的成果,我剛才還在懷疑所有的事情,看來現在沒有任何懷疑的必要了。”

“懷疑什麽?羅爾會到律師那裏,然後大約五分鍾之後他們就會出門。這隻是法律方麵的民主過程而已!我們那些簡單的事實,難道羅爾不能夠否認嗎?好吧!我見到的那個人就是物理學家克茲。我們正在尋找財寶和紳士,我們需要了解海底礦藏的專家。這個人為羅爾提供了這方麵的專業服務。他的名字是克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毫無疑問他仍舊擔心俄國人超過他。下一個問題是什麽?是的,我們已經知道了迪斯科的水下秘密。我們打算通過它來獲得財寶。檢查它嗎?好的,如果必須的話!水下的裝置與安排,可能隻是一個小型的探測深海的小艦艇。難道是水下守衛?這很有可能!人們也許要花費六個月的時間,尋找我們到達那裏的原因,以及後來都做了什麽。我們是專業人士,是紳士。我們總是要保密我們的行蹤。無論如何,這就是邦德先生!富有的紳士來到拿騷尋找想要的財產,所以在半夜的時候偷偷跑到我的船下麵去勘查?哥斯普?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韋塔利小姐家人的名字又有什麽關係,根本沒有人在乎!人們總是知道她是韋塔利……”邦德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看看我的意思是什麽?財寶尋找者的偽裝真是完美!它能夠解釋所有的事情!我們還剩下什麽沒有討論?羅爾集中全部精神,然後說:‘謝謝,紳士。’那麽我現在可以做點什麽?在既定的時間之內,我又能做什麽呢?我會為我的工作尋找其他的基地,你將會收到來自我的律師的信件——那是關於擅自侵入的拘留命令。祝你的旅遊好運,先生。”邦德無可奈何地笑了,說:“看看我的意思是什麽?”

雷德耐心地說:“那麽我們做什麽呢?拜托別繞圈子了!將它公布於眾——不可以嗎?”

“不是的,我們應該等待。”邦德伸出一隻手,對著雷德說:“我們將發出報告,以非常謹慎和警覺的方式,那樣就會得到來自空軍駐紮部隊的消息。我們會對你的上司說這裏的確需要幫助,那就是我們要做的。對於迪斯科,我們會繼續監視它,當然我們也樂意那樣做!我們將會保持以往的隱蔽狀態,繼續注意快艇的動向,看看究竟還會發生什麽事情?目前,我們還沒有被懷疑。羅爾的計劃,如果確實有的話,那就是,不會忘記讓尋寶的偽裝完好地隱藏所有的事情,他們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夠順利進行。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帶著原子彈前往1號目標,為大約三十個小時之後的零點做好準備。我們絕對不能打草驚蛇,直到將一個或者兩個原子彈暴露出來,或者我們一直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隱蔽和觀察。那不可能是久遠才會發生的了!複仇者號也不會再隱蔽,如果它確實在附近一帶的話。因此明天我們找來水陸兩棲的工作人員,搜尋在一百英裏以內的海域,他們已經被分配給我們待命了。我們會搜尋海域,而不是陸地。它可能就在珊瑚礁海域的某個地方,被愚蠢地隱藏起來了。在風平浪靜的日子裏,我們應該能夠準確地找到它的位置——如果它在這裏的話。現在,來吧!讓我們去發送那些報告吧!然後好好睡上一覺,也就是說我們暫時不再交流。當你回到房間的時候,也不要使用電話。無論我們多麽小心,信號都可能被檢測,而影響我們整個計劃進程。”

六個小時之後,他們在早晨的水晶燈光下走出住處,看到外麵準備配合他們工作的水陸兩棲工作人員已經到齊,正在外麵等候。雷德發動了飛機的裝置,這時一位身穿製服的摩托車快遞人員朝他們過來,但是他們並不確定是否是衝他們來的。

邦德說:“準備好!快點!繁冗的程序來了!”

雷德啟動了飛機,後麵的摩托車快遞真是來找他們的。那個人好像十分生氣地在後麵呼喊。雷德抬頭仔細看了看天空,今天萬裏無雲。他緩慢地推動飛機的駕駛設備,這架小飛機順利地起飛了,越來越快地飛離地麵向遠處飛去。無線電仍舊在呼叫他們,但是雷德將它關掉了。

邦德一邊看著膝蓋上的圖表,一邊欽佩雷德的駕駛技術。此時他們正在向北飛行。他們已經決定從大巴哈馬群島開始,首先查看1號目標可能存在的海域。他們在一千英尺的地方飛行,在他們下麵棕色的狹長地帶一覽無餘。“看看我的意思是什麽?”邦德說:“通過向下飛行到五十英尺的地方,你能夠看到海域上麵的任何東西。任何向複仇者號那樣大的東西無論在哪一個航線都能夠觀察到。因此我們已經準備去的地方可能就是最低急速的地方。從那裏可以看見通常看不到的地方。單純從假設的意義上說,當迪斯科號在第三個夜晚動身前往東南方向的時候,那隻是一個花招罷了,向北或向西可能還相當合理!它會在八個小時之後離開。在拋錨處的兩個人可能正在做著營救工作。他們可能會離開五個小時,其中有一小時將會花費在那些錯誤的追蹤上。我已經標注了從大巴哈馬群島到另一個群島的海域。如果有發現的話——應該就在那裏。”

“你已經和地方行政長官打好招呼了嗎?”

“是的。我會委派精銳部隊日夜檢查迪斯科的動向。如果它準備從巴爾米亞離開的話,一定是在正中午的時候;如果還不能及時返回的話,它會被來自巴哈馬空軍總部的飛機盯梢。我現在很擔心即將聽到的消息。他想得到了那些事情發生的緣由,但是我沒有說。他是一個好人,僅僅不想因為任何其他人的行為負責任而已。我使用了總理的權威讓他安靜下來,直到我們回來。他會將事情辦好的!你想你的上司什麽時候能夠來到這裏?”

“我會說的,隻是不知道是哪個晚上。”雷德的聲音有些不適。“昨晚我一定是喝多了,在那時發送的報告。詹姆斯,我們可能會有麻煩!在黃昏、冷漠的燈光下那感覺不怎麽樣。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遭到打擊了嗎……前麵就是大巴哈馬群島了。想要我給火箭基地帶個口信嗎?雖然禁止在海域上飛行,但是我們並沒有聽從那些命令,我們仍然正在海域的上方自由的飛行。剛剛聽到了一些聲音,可能再花費兩三分鍾就能夠抵達了。”他繼續開著飛機,然後打開了收音機。

他們在漂亮的海域上方向東飛行了大約五十英裏,看起來正前方是一片小城市大小的地方,主要以紅色和白色為主色,銀色的結構構成了小型大廈。“就是那裏!”雷德說:“在基地的拐角處看到了黃色的用於警報的球狀物。今天早晨有一場飛行測試。到海上麵,然後向南飛行可能更好一些。如果那是完整的測試的話,他們可能會向海島發射——大約五百英裏向東的地方,離非洲的海岸比較近。

“仔細觀察左邊——豎起的就是紅色和白色相間的起重架,就像鉛筆一樣!主要用於陸地之間的交流,或者也可能是一種探測裝置;另外的兩個支架可能是用於雷達的。那個大型的像槍的東西就是雷達追蹤係統。兩個像香腸一樣的反應器就是雷達的顯示屏。不好!有一個轉過來對準我們了!頃刻之間,我們可能就要在地獄相見了。它正在從孤島的中央地區觀察我們的動向。上麵的飛彈可是能夠隨時發射出來的。如果他們發瘋了話,就會看不見監視、督導和攻擊目標的中心控製上的顯示了。他們可能都在下麵——在某個房間裏麵謀劃個中事宜。軍官們可能正在某個地方坐著閑聊,談論已經發生的事情,或者某個人,某架飛機,以及整個任務的完成狀況。”

在他們的頭部,雷達係統正在緊張地監控目標。金屬機器不時發出陣陣噪音,向我們傳達已經在禁止區域飛行的提示:“你們能夠聽見我嗎?立即改變航線向南飛行!立刻!這是大巴哈馬火箭基地。請避開!請避開!”

雷德接著說:“哦,天呀!幹擾世界進步是沒有用的。無論如何我們已經看見了我們想要看到的一切。向有關部門報道的時候,增加這些麻煩沒有任何和好處。”雷德開始快速駕駛這架小飛機離開。

“但是你看看我的意思是什麽?如果那點金屬設備不是價值一億美元的話,我就不再叫邦德。並且它正好在距離拿騷一百英裏的地方,對迪斯科號來說是最好的攻擊目標。”

雷達係統再次提示:“注意了,注意了,你們正在被告知已經闖入禁止區域,那是因為你們錯誤的航行知識。請避開此地向南飛行,改變你們的航行。”雷達的聲音停止了。

雷德說:“這意味著他們想要進行必要的發射測試。現在認真看看動向,讓我判斷一下他們準備什麽時候行動。我會切斷他們的發動機的旋轉杠杆。看到納稅人一千萬美元的投入就這樣泡湯並沒有什麽危害。等著瞧吧!雷達掃描儀顯示飛機重新回到東邊的航線,它上麵的指針正在規範地擺動。我已經看到它了!燈光一直在那個海島上麵閃爍,看來他們開始采取行動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夠做什麽?聲音將會從通訊係統傳來。燈標聯係……警報係統準備……測量儀器聯係……坦克壓力準備好……火箭壓力正常……通訊正常……所有燈準備就緒……十,九,八,七,六……開火!”

盡管雷德非常擔心即將發生的事情,但是最後什麽也沒有發生。隨後,邦德看到一陣氣流正在從火箭基地冒出來;接著巨大的氣流和煙霧構成了雲霧,明亮的燈光突然全都變成了紅色。當時的景象非常恐怖,讓人幾乎無法呼吸,邦德不時地對雷德說:“看看那裏,發射台上的境況好像很糟糕,正在噴射火苗!開起來有些事情發生了。基地可能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現在,離開!上帝,快點離開!除了天空中秘密的火光,我們看不見任何東西。現在,正在發生可怕的事情!為什麽?”邦德眉頭緊鎖,“記得幾年以前我曾經接受的那項工作嗎?看到人們從前麵的鐵鋸中逃亡真是驚心動魄啊!”

“是的,很幸運你從那次危險的境況中生存下來。”雷德想起來邦德說到的當年的事情。“下一步我們可能要到另一個群島上空去看看。它大約在西南方向的七十公裏。如果我們錯過了這次的景觀,我們可能會以邁阿密上麵藍色的溫泉作為告終。”

一刻鍾之後,可愛的海島群出現了,還有很多珊瑚礁。那看起來可是隱藏飛機的最佳地點。他們下降到一百英尺的地方,慢慢地沿著這些海島盤旋。海水是如此清澈,以至於邦德能夠看到黑色的珊瑚群,以及明亮的沙子上麵茂密的海澡。一個大型的鑽石形狀的金屬東西被埋藏在沙子裏麵,那個黑色的身影好像就是邦德他們想要找的飛機。除此之外,附近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更沒有隱藏的可能性。綠色的海水看起來那麽的清澈和無辜,好像它們都是公開的食物一樣,根本不怕任何事情的檢驗。飛機向南飛行到邁阿密的北部,這裏能夠看到幾所房屋和一些小型的釣魚旅館。昂貴的深海漁船停泊在外麵,高高的桅杆豎立在那裏。甲板上快樂的人群正在向這架小飛機擺手。這時,一個有著健康膚色的女孩,正準備從小型艦艇船艙裏麵爬到甲板上。“絕對的金發美女!”雷德評價道。他們繼續向南飛行到海灣處,繼續盤旋搜索,這裏偶爾能夠看到漁船。雷德呻吟說:“這地方真是太美了,不是嗎?這些漁夫可能已經發現飛機了,如果它確實在這裏的話。”邦德告訴雷德要繼續向南飛行,向南飛行三十英裏的地方,正是地圖上顯示的那個斑點大小的地方。很快,由於珊瑚礁的原因,深藍色的水域再次變成綠色。他們看到三隻大鯊魚正在毫無目標地遊動,除此之外沒有看見其他東西——除了有一些令人乏味的沙子,還有在水草的下麵,偶爾能夠看到珊瑚的觸角。

他們小心翼翼地駕駛著飛機,通過的海域再次變成了藍色。雷德無精打采地說:“好的,就是那裏!五十海裏了,那裏有很多人。有人可能聽說過那架飛機——如果真有飛機的話。”他看了看手表說:“11點30分。夥計,接下來做什麽?我們僅僅剩下能夠支持兩個小時的飛行燃料了。”

邦德的直覺告訴他有些重要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他們正在接近渴望的目標。有些事情,一些細枝末節,已經證明要發生重要的變化。那是什麽?鯊魚!一共三隻大鯊魚!在大約四十英尺海域的地方!在水麵上兜圈子!它們在那裏做什麽?那裏一定有什麽東西——死亡的東西或許已經將它們招攬到沙子和珊瑚聚集的特定區域。邦德急迫地說:“雷德,再回到剛才的那個地方。就在珊瑚礁上空,好像有些東西——”

小飛機急速地旋轉。雷德努力把握好操縱杆,剛好保持在距離海麵五十英尺的地方飛行。邦德打開飛機的門,探出身子觀察,眯起眼睛來看前方。是的,那裏有很多鯊魚,有兩個還把魚鰭露出了水麵,另一個在水下潛伏。它好像正在嗅某些東西,它將牙齒放在某些東西上麵,正在用力拽到那個東西。在黑色和灰色的地方之間,一條極細的筆直的線在地麵顯示出來。邦德大聲喊道:“再開過去一點!”飛機小心翼翼地向後開了一些。奇怪!為什麽它們要遊動那麽快?但是當時邦德已經看到海底的另一條筆直的線,大約與第一個成九十度角。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飛機的門,安靜地說:“雷德,就在鯊魚們的下麵。我想那就是我們要找的飛機了。”

雷德突然瞥了一下邦德。他說:“見鬼!那麽,好吧!我希望能夠做到。要達到真正的良好飛行視角真是該死的苦難!水麵就像玻璃一樣。”他拉動了飛機的驅動器,向後彎曲,然後開了出去。有點輕微的猛衝,然後碰到水麵,發出短暫的摩擦的聲音。雷德繼續謹慎地操縱著飛機,飛機好像是經過了精確的測算一樣,剛好就在距離水麵十碼的地方出現,那正是邦德想要的距離。兩隻在水中穿行的大鯊魚並沒有注意到它們的上空,它們還是不停地在水中轉圈,然後再緩慢地遊動回來。飛機與水麵的距離調整得如此接近,以至於邦德都能夠看到了無生機的、粉紅色的扣子形狀的眼睛。他通過適當調整望遠鏡的焦距能夠清楚看到兩個大型魚鰭在水中的情況。是的!在水底的那些所謂的“岩石”是贗品。它們都是被著色的東西,與所謂的“沙子”的區域一樣。此時,邦德能夠更清楚地看到大型防水布的徑直外延。第三隻鯊魚已經嗅到了,現在它正在用他的頭部撞擊,嚐試進入防水布的裏麵。

邦德坐了回去,他轉向雷德,雷德點了點頭:“可以,那好吧!一大塊防水布作為偽裝蓋在飛機上麵。讓我們去看一看!”

當雷德將飛機向邦德所坐的位置傾斜的時候,邦德的內心正在激烈地進行著思想鬥爭:接通警察局的波段,我們要向他們說明情況嗎?還是向倫敦發出電報呢?不,如果迪斯科號的聯絡員也在做這項工作的話,他可能也在時刻注意警察局的波段情況。因此,繼續飛行,去下麵看一看究竟!看看原子彈是否仍舊在那裏。讓我們在那裏尋找點證據出來。

雷德向後坐了坐,臉部閃現出興奮的神情。“好的,夥計,哦,夥計!讓我們好好幹一場吧!”他拍了拍邦德的後背。“我們已經找到它了!我們已經找到那架倒黴的飛機了!誰能想得到呢?耶穌基督嗎?”

邦德取出了雷德帶來的新式武器,將感應手表戴在了左手上,等候兩隻鯊魚再次遊回來。前麵的一隻個頭非常大,那個像錘子一樣的腦袋好像有十二英尺那麽長。它那恐怖的頭顱正緩慢地從一邊扭動到另外一邊,好像正在用水愛撫自己一樣,同時觀察著下麵正在發生的事情,等候肉類降臨的信號。邦德以那些恐怖的魚鰭作為探測目標,它們就像黑色的利刃一樣不停地割斷水域。它完全是豎直的,這也是那些大魚發出的緊張和警覺的信號。它的下麵正好就是它的脊椎,堅挺地似乎無堅不摧。邦德拉動了扳機,子彈飛速穿過水麵射到鯊魚的背部,鯊魚繼續在水中遊動,絲毫沒有影響它的前進,好像並沒有引起它的注意一樣。邦德又射了一槍。水麵泛起了泡沫,那條大魚將自己直挺挺地豎了起來,微微地俯衝,然後向一邊倒去,就像被打成兩段的蛇一樣。那是短暫的恐慌!子彈可能已經穿過的鯊魚的脊椎。現在那個棕色的形狀開始漫無目標地在水中盤旋,水圈也越來越大。那隻駭人聽聞的大鼻子從水中出現,邦德看見血盆大嘴正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過了一會,它翻了過來,肚子向上,白色的肚皮暴露在陽光之下。那樣的姿勢比較適合它了,可能它已經死掉了,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持續它機械地、囂張地遊泳了。

後麵的鯊魚看到了所有的情況。現在它謹慎地靠近,它短暫地嗅了一下死掉的鯊魚之後,便離開了。感覺安全的時候,它可能還會再回來,但是現在由於看到死掉的鯊魚的情況有點恐懼了。隨後它便用它的大鼻子在水麵上麵用力的呼吸著,竭盡全力用刀一樣的牙齒去碰撞死去的鯊魚,它碰到了,但是肉是十分粗糙的。鯊魚搖了搖頭,就像一隻狗一樣擔心嘴裏的食物,然後生氣地離開了。大量的鮮血從海裏漂浮出來,就像天上浮動的雲彩一樣。現在另一隻鯊魚從下麵遊了過來,它似乎看到前麵兩隻鯊魚發生的情況,它很顯然還不想死亡,還不想在大海中消失。

然後這隻可怕的鯊魚匆忙離開了,像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要處理似的。隨著它的離開,海域的水流漸漸恢複了平靜,再也沒有泛起大的波瀾。

邦德將槍遞給了雷德。“我會到下麵去看看。那也許是相當漫長的工作。他們可能為了做隱藏飛機的工作花費了半個小時之久,但是如果鯊魚回來了的話,你就傾斜飛機,以此來暗示我;另外,出現任何讓我必須回來到水麵的事情的話,就直接向水中射擊,或者持續射擊我就知道了。這些振**波足以讓我知道已經發生了事情。”

邦德開始整理衣服,在雷德的幫助下,他戴上了水肺。那將是非常危險的、困難的探險。當他回到飛機上的時候,也許已經筋疲力盡了。但是邦德選擇為了查清楚事情真相,親自到水下看一看。雷德生氣地說:“我在向上帝祈禱,希望能夠和你一起到那裏去。都是那些該死的鉤子,它不能像手一樣遊泳,並且還必須戴上這麽多橡皮設備。以前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邦德說:“你一定要在駕駛飛機的時候時刻觀察周圍的動靜。我們已經在一百碼的位置飛行了。讓它向後一點,就像一個好人應該做的一樣。我不知道我要找誰和我分享失事的飛機。已經在這裏整整五天了,其他的旅客或許已經返回家中了。”

雷德按下了驅動器的按鈕,使飛機盡可能的向後退去。他說:“你知道複仇者號的結構嗎?你知道要到哪裏去尋找原子彈和飛行員已經裝載的爆炸物嗎?”

“是的,我在倫敦的時候對此作過簡單的了解。好的,反正也花費了很長時間了!告訴他們我正在玩死亡遊戲!”邦德來到飛機的門口,跳了下去。

邦德在水下悠閑地遊動著。現在他能夠看見整個海域中成群的魚——大魚、小梭魚、各種類型的海底微生物——食肉動物等。它們總是禮貌地為大型的、冷酷的競爭者讓路。邦德遊到防水布那裏,防水布已經被大鯊魚撞得離開了原處。他取出長長的螺旋形狀的叉子,將它安全地固定在沙子裏麵,隨後打開防水手電筒,另一隻手上的匕首在一邊滑動。

邦德一直以來都在期望這個時刻,但是海水讓他感到有點惡心。他將嘴唇封得緊緊的,他在飛機的外殼上麵滑動,掀開防水布,進入那個拱形的帳篷裏麵。他站了起來,手電筒在發光的機翼上麵晃來晃去,他看到下麵成群的大螃蟹在那裏棲息,還有很多可愛的生物,這些景觀和邦德想象的別無二致。他俯下身去,開始進行探測工作。

那並沒有花費很長時間。他打開了身上的尖端設備,將黃金的手表暴露出來後,之前的老傷在海底生物和海底壓力的撞擊下仍然很痛。他將手電筒照在金屬印章上,上麵寫著:“哥斯普。15932號。”他從手表上麵找到了一些有關哥斯普的資料。機身在黑暗中隱約可見,看起來就像重型潛水艇一樣。他探索機身的外觀,外殼已經由於某種原因被損壞了,雖然外麵有像帳篷一樣的防水布,但是邦德還是能夠清楚看到;接著邦德通過開著的安全閥門進入了機艙裏麵。

在裏麵,邦德的手電筒發出微弱的紅色的光芒,就像紅寶石一樣在黑暗中發光,他向四周搜尋,柔和地移動和探索。他用燈光上下照射機身。每一處都有章魚,雖然很小,但是可能有一百隻,緩慢地擺動著它們的觸角,柔軟地滑向一邊進入能夠保護它們的暗影處,本能將它們的顏色從棕色變為磷光的顏色,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整個機艙看起來都布滿了章魚,讓人毛骨悚然,邦德將燈照向頂部,結果更加糟糕。在那裏,微微的水流流動過飛行員的屍體。由於沉積的作用,它已經從地板上麵升到機艙頂部了,章魚懸掛在屍體身上,就像蝙蝠一樣,死氣沉沉的樣子,簡直是難以想象它們活力四射的樣子。在飛機的前後左右——都是死一般地寂靜,隻有章魚發出一點微弱的光亮,手電筒向黑暗的角落照去,邦德在水底幾乎要窒息,但是他仍然繼續在壓抑的氣氛中探索,然後看到座位的下麵。

邦德強忍著惡心的感覺,向前方揮動著手電筒,繼續仔細地搜查。

邦德看到了紅條狀的圓柱體,然後扒開進入裏麵觀看。他找到了屍體的殘骸,注意到原子彈隔間的開著的閥門,這證明原子彈已經被運走了。他看向飛行員座位下麵的開放著的容器,從內搜尋能夠存放原子彈那種致命燃料可能的位置;但是它們也不見了。他還發現了飛行員的金屬磁盤,口袋裏麵的筆記簿沒有顯示特別的內容,都是例行飛行的細節而已,沒有緊急暗示,也沒有從組織下達的命令。這時,章魚的觸角不止一次地抽打到邦德**的腿部,邦德感覺他的神經快要崩潰了。他原本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是他已經無法忍受在地下墓穴般的地方蠕動了。他從閥門口滑動出來,幾乎拚盡全力地遊向防水布那裏放置著的微弱的光亮前。邦德絕望地在水下滑動著,一想到那些惡心的章魚在後麵他就覺得難以忍受,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他趕緊浮到水麵上拚命呼吸了一會,休息了一會,然後,邦德抓住漂浮物,將裝置撕掉,同時從身上解下來的還有很多肮髒的水中浮遊物,邦德麵無表情地看著它們緩緩地掉落在水底的沙子上。邦德用海水清洗自己的嘴唇,接著向雷德的方向遊去,當時雷德正駕駛飛機在離水麵很近的距離向邦德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