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的英雄

實際上,拿騷賭場曾經是英國地區唯一的法定賭場。沒有人知道這個賭場是如何獲得聯邦法律的承認的。每一年,它都被租給加拿大的賭博聯合會,在冬季的時候它們的運營利潤據估算平均達到十萬美元。其中的遊戲有轉輪盤,輪盤上有兩個零而不是一個零,它獲勝的幾率非常低;還有21點遊戲,它贏錢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六或七;還有些使用籌碼的遊戲,獲勝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這個賭場就設在西大街上的一個壯觀的私人住宅裏,裏麵通常還有令人興奮的舞蹈表演,還有擺放古董的三層精裝房間,當然包含優質的酒吧服務。這 裏是一個生意興隆、環境優雅的地方,很值得在這裏消費或賭上一把。

防空司令部的領導已經為邦德和雷德弄來兩張入場券,在酒吧那裏,他們已經喝了一些咖啡和雞尾酒,然後他們分開,各自走到賭桌旁。

羅爾正在玩一項賭博遊戲。在羅爾前麵放著很多一百美元的籌碼,甚至有些是一千美元的。多米諾坐在他的旁邊,愜意地吸著香煙。邦德則在遠處觀察著這場賭博的過程。羅爾在一旁已經開始賭上了,隻要有機會讓他的銀行存款上漲,他就絕不會放過。羅爾一直在贏錢,但是還表現得十分紳士,無論人們如何和他說笑和為他的幸運鼓掌,他都保持冷靜,很顯然他是這家賭場中的佼佼者。多米諾穿著性感的黑色禮服,手上的大型鑽戒一直在喉嚨附近晃來晃去,看起來有些鬱悶和厭煩。在羅爾右邊的那位女孩,已經幫助羅爾開局三次了,但是都失敗了,她站起來,離開了賭桌。邦德很快穿過房間來到了一個比較空的地方。那是一個八百美元的莊家——每次玩到一定時間後,都要有羅爾來坐莊。

對於銀行家來說,接連著去到三家銀行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那經常意味著銀行運轉很好。邦德十分清楚這些,但他痛苦地意識到他的全部資本隻有一千美元。但是事實上,每個人看到羅爾的幸運和膽量都會感到緊張。畢竟賭桌上沒有後悔的藥可以買。他自言自語地說,幸運總是吝嗇地垂青那些討厭的人。他說:“銀行啊。”

“哦,邦德先生,我的朋友。”羅爾伸出了一隻手。“現在讓我們到賭桌上玩點大的吧,可能我會輸掉銀行,但隻要是英國人都知道如何在這種東西上施展才華。但是,”他十分有魅力地笑了,“如果我一定要輸錢的話,我當然樂意輸給邦德先生。”

那隻大的棕色的手輕輕地在牌盒上拍了一下,然後調了一下桌上的設備,準備與邦德玩上一局。他取出了一張牌給自己,然後將剩下的分發了其他人。邦德首先拿起了他的第一張牌,然後扣在桌子上。那是九,鑽石的九。邦德瞥了一下旁邊的羅爾。他說:“那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非常好,以至我很想看看我的第二張牌。”他謹慎地將那張牌放到九上麵。在半空中他翻了過來,放在九的旁邊。那是一張令人感到光榮的十,發著光的十。除非羅爾的兩張牌加起來到九點或者十九點,否則邦德已經獲勝了。

羅爾笑了,但是他笑得有些僵硬。“你當然隻是讓我能夠再次向你挑戰。”他滿不在乎地說。他跟著邦德扔出了牌,他們都是八點和國王。羅爾輸了這局——十分自然地,但是一方剛好勝過另一方,這是輸錢的最殘酷方式。羅爾大笑起來,然後說:“沒有人能夠兩次都這麽幸運。”他對著桌上的人大聲說:“我說過那些話吧?英國人能夠從鞋裏麵拽出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

賭桌的主持人將籌碼推給了邦德。他有一大堆籌碼了,向羅爾表示籌碼已經堆積起來的手勢,說:“那麽,看起來,意大利人也能夠做到。今天下午我跟你說過,我們完全能夠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

羅爾高興地笑了起來,說:“好的,讓我們再賭一局。將你已經贏得的都作為賭注吧,我會和在你右邊的來自銀行的斯諾先生打好招呼。好的,可以嗎,斯諾先生?”

斯諾先生是個長相粗壯的歐洲人,邦德記起來,他也是那些合夥人之一。斯諾先生表示同意。邦德下注八百,他們每一個人都跟他下注四百。這次邦德又贏了,這一次是六點對五點——還是一點之差,邦德贏了這一局。

羅爾沮喪地搖著頭,說:“事實上,現在我們都已經看到事情發展的進程了。斯諾先生,你不得不單獨應戰了。這個邦德先生可能有神奇的手指,我投降了。”

現在羅爾隻是張著嘴在那裏笑。斯諾先生選出一千六百美元作為賭注推到邦德前麵。邦德想了想:兩局後我已經贏了一千六百美元,超過了五百英鎊。他撤回賭注說:“不跟。”這時周圍傳來一陣嘶嘶的聲音。羅爾驚訝地說:“邦德先生,你放棄了?”然後又笑著說,“那我過你的莊吧。”說完扔出一千六百元的籌碼。

邦德看到那桌子上那堆積成山的籌碼,不由自主地說道“開莊!”然後告訴羅爾在他說過莊之前他正打算去那樣做!

羅爾轉過身對著邦德,張著大嘴笑著,他將眼睛眯成一道縫,好像非常謹慎和好奇地看著邦德的臉。他小聲地說:“我親愛的朋友,我覺得你今天像是和我卯上了。你一直在和我搏鬥,是這樣嗎?”

邦德想了一下,想想這些話是否是指向自己的。他說:“當我來到這個賭桌上的時候,就像撞‘鬼’了。”他小心翼翼地說出了“鬼”這個單詞,表現得沒有什麽言外之意。

微笑突然從羅爾的臉上消失了,好像它們已經被“鬼”驅走了。但那隻是一瞬,微笑重新回到臉上,但是現在他的整個臉部都變得緊張、緊繃,眼神也變得十分警覺、刻薄。他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道:“真的嗎?你什麽意思?”

邦德輕輕地說:“或許是個帶來失敗的幽靈吧。我想你的幸運也該轉移到他人身上了。可能我的感覺是錯的。”他指向自己的鞋。“讓我們看看。”

桌子上的氣氛變得異常安靜。玩牌的人和觀看的人都能夠感覺到緊張出現了,而且就在羅爾和邦德之間。這兩個人士為了一個女人而吃醋嗎?很有可能。周圍的人都緊張地注視著。

羅爾突然大笑起來,高興和虛張聲勢的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啊哈!”他的聲音再次變得十分張狂,“我的朋友,希望幽靈的眼睛就盯在我們牌上,我們有方法處理這樣的情況。”羅爾舉起了手,伸出像叉子一樣的小手指指著邦德,像是要發生重要的事情。對所有的人來說,這就像在劇院裏麵看戲一樣,但是邦德,被籠罩在野獸般的敵視和埋怨之下,並不高興,因為那是以往的黑手黨慣用的手勢。看到這裏,邦德仍然和顏悅色地說:“這種手法或許會把我迷惑住,但是不能迷惑紙牌。來吧,誰怕誰,你這個‘幽靈’。”

羅爾的臉上又布滿了懷疑的神情。為什麽又聽到了那個單詞?他在反複猜測其中的緣由。“好吧,我的朋友。我們已經激烈地角逐了兩個回合了,現在讓我們進入第三個回合吧。”

很快地,他的兩個手指彈出了四張牌。賭桌上十分安靜,邦德看著手中的牌,他有五點——那是俱樂部的十點和心髒的五點。五點可是個邊際號碼,很少有人能夠獲得這樣的號碼。邦德將牌扣在桌子上,他對著那些有六點或七點的人十分自信地說:“不要牌了,謝謝。”

羅爾的眼睛眯成一道縫,顯然想從邦德的臉部讀出一些意味。羅爾在桌子中間亮出牌,臉上布滿了十分厭惡的表情。羅爾也有五點,現在他要怎麽做呢?要還是不要?他再次看了看保持自信微笑的邦德,還是要了牌。它是九點,通過抽取另一張牌,而不是保持五點與邦德一樣,他現在已經再要了牌,而且是四點對邦德的五點。

邦德無情地亮出了自己的牌。他說:“恐怕你應該殺死黑暗中的惡魔,而不是我。”

桌子旁邊的人以嘶嘶地聲音做出評論。“但是如果那個意大利人還是保持五點的話……”,“我總能抽到五點”。“我絕對不會那樣做”,“真是太倒黴了”。不是的,真是太不會玩了。

現在,羅爾盡力抑製自己的憤怒情緒,顯得盡可能大度一些。當然他做到了,微笑從他的臉上勉強地擠了出來,好像十分放鬆的樣子。他深深地呼著氣,還和邦德握手表示祝賀。邦德接受了羅爾的道謝。正當邦德想要和羅爾做機械式的握手時,羅爾將大拇指卷到自己的手掌內部,但是那也是十分堅定的握手,很少有人那樣做。羅爾說:“現在,我一定得等好運再次降臨了。今天你徹底贏得了勝利。在我本想為今晚的好運喝酒和跳舞,慶祝一番的,但是你將我所有的幸運都驅走了。”羅爾轉向多米諾說:“親愛的,除了隻是打電話之外,我想你認識邦德先生。恐怕邦德先生已經打亂了我的計劃,你得找其他人好好招待你了。”

邦德說:“你好嗎?你還記得我們今天早晨在香煙商店見過麵嗎?”

多米諾轉動著眼睛,冷漠地說:“是嗎?可能吧。我對記住人的長相並不十分擅長。”

邦德說:“噢,我能夠請你喝酒嗎?我現在剛好能夠買起拿騷的酒,幸虧羅爾先生的慷慨,我剛剛在這裏贏得了大筆錢,這種事情可不是經常會發生的,我一定不會埋沒我的運氣。”

多米諾站起來,很不客氣地說:“如果你不是做得那麽好的話。”她轉向羅爾,說:“羅爾,我能夠帶邦德先生離開嗎?你的幸運可能會再次降臨。我會在頂層房間喝點香檳和雞尾酒。我們已經努力將已經輸掉的錢重新贏回來。”

羅爾笑了,再次變得神采奕奕了,說:“邦德先生,你看看,你可是十分有本事的人。通常情況下,多米諾可是從不會隨便和人這樣聯係的。我親愛的朋友,待會見。我現在一定要回到賭桌上,重新找回我的幸運了。”

邦德說:“好的,謝謝你和我玩牌。我會叫上三杯雞尾酒和香檳的。我的幽靈也獲得了回報。”他想再次看到羅爾聽到那個單詞時的神情,那對邦德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線索。邦德站起來,跟著多米諾通過擁擠的賭桌,來到頂層的房間。

多米諾向房間裏麵拐角處的桌子走去,邦德跟在後麵。他第一次注意到原來多米諾的臀部曲線十分迷人,雖然與他之前看中的那位性感而溫柔的女孩相比,多米諾顯然有些遜色。這時,他不禁想起了在灌木島遇見那位女孩的場景,讓他久久不能忘懷,甚至很期待能夠再次見到那個女孩。此時邦德裝出十分愜意的樣子來應付這位羅爾的女人,希望能夠從她身上獲得一些想要的信息。

當名貴的玫瑰和價值五十美元的雞尾酒端上來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好了,邦德對多米諾說:“不知道你的酒量如何,想就來一杯吧。”他體貼地詢問多米諾為什麽走路有點瘸,“今天你在遊泳的時候傷到自己了嗎?”

她難過地看著邦德,說:“不是的。我本來就是一隻腿比另一隻腿短一英寸。那令你不高興了嗎?”

“沒有,還好。那使得你看起來像個孩子。”

“而不是一個難纏的、衰老的、需要照顧的婦女,是嗎?”她的眼神似乎有點挑釁。

“那相當明顯,不是嗎?無論如何,那都是拿騷地區所有人認為的。”邦德大方地看著多米諾的眼睛,但是有點同情的意味。

“無論如何,沒有人告訴過我那些,我總是想象著其他人對我的看法。其他人的觀點怎樣才算是好的呢?動物都不會注意其他動物的感受,它們隻是憑借視覺、嗅覺和感覺生存。關於愛與恨,兩者之間的所有事情,那些僅僅就是對事情的檢驗而已。但是人們總是不相信他們自己的本能,他們想要再次獲得確認。因此他們詢問其他人,他們是否看起來是個特殊的群體。隨著世界上傳來的糟糕信息,他們幾乎總是獲得錯誤的答案——或者至少有資格成為答案的答案。你想知道我是如何評價你的嗎?”

多米諾微笑著說:“每一個人都想要聽見關於自己的評價。告訴我,但是要使得那聽起來是真實的感受,否則我不會繼續聽下去。”

“我認為你還是個年輕的女孩,比你假裝的狀態還要年輕得多,比你所穿的服裝還要年輕得多。我想你受過高等教育,以紅地毯那種的方式。但是紅地毯突然從你的腳下被拽走了,從此你流落街頭。可你重新站了起來,並且開始努力尋找到紅地毯上的路,那是你曾經習慣和存在的地方。大概你對那些還算堅定,你已經那樣去做了。你僅僅擁有一個女孩的武器,你或許完全使用了它。但是我想你使用的是你的身體,那可以說是十分美好的財產。但是在使用它去獲得你想要的東西過程中,你的感覺已經被拋到一邊。我不期望它們被遠遠地拋在地上而且被踐踏,當然它們還沒有完全萎縮,它們僅僅是消失了本有的聲音,因為你不想聽到它們。你無法承受再次聽到它們時的感受。如果你想回到紅地毯上麵去的話,想要擁有你想要的一切的話,現在,你已經獲得了想要的東西。”邦德突然握住放在桌子上的多米諾的手,“可能你已經幾乎足夠多地擁有了想要的一切,但是我本不應該說得太嚴肅,不是關於那些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你知道所有的那些,但是對於你來說,你是漂亮的、性感的、讓人有欲望的、自立的、機智的、溫柔的和殘忍的女孩。”

多米諾若有所思地看著邦德,說:“我並不十分清楚所有的事情,而且我已經告訴過你大多數的事情了。你知道關於意大利女人的事情,但是為什麽你說我是殘忍的呢?”

“如果我正在打賭,並且和像羅爾那樣的人賭博,有一位女孩坐在我的身旁觀看,她沒有給我任何舒適和鼓勵的話語,我會說她是一個殘忍的人。因為男人不喜歡在女人麵前失敗。”

多米諾笑了,說:“我一直都是坐在那裏看著他賭博和炫耀。我想你能夠獲勝,我不是假裝的,你根本沒有提及我唯一的美德——那就是誠實。我喜歡狡猾,但是也討厭狡猾。剛才在和羅爾賭錢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是愛人,我們現在更是能夠相互理解的好朋友。當我告訴你他是一個保護者的時候,我就是告訴你一個善意的謊言。我就是他持有的女人而已,我也是他籠子裏麵的小鳥,我厭煩了籠子,也厭煩了交易。”她自衛性地看著邦德。“是的,對於羅爾來說,這是殘忍的,但是那也是一個人的本能。你能夠購買我外麵的身體,但是你不能購買到內部——有人稱那些是心靈與靈魂。但是羅爾知道那方麵,他想女人是用來使用的,不是用來從內心喜愛的,在這方麵他不知道有多少個女人了。他知道我們內心的感受,他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但是與我長期的交易已經讓我難以忍受了——難道要,要讓我為出賣身體而歌唱。”

多米諾突然停了下來,說:“再給我一些香檳。所有這些愚蠢的語言讓我感到口渴。我想輕鬆一下。”說完,她笑了笑,繼續說道:“請你幫幫我,就是他們常說的建議。我已經厭煩僅僅吸煙了,我需要我的英雄。”

邦德從女孩那裏拿來一根香煙。他說:“那個英雄怎麽樣?”

多米諾突然覺得緊張起來,好像被某種力量俘虜了一樣。然後說:“啊,你不知道?我說的是真正的愛情!我真正夢想的男士。他是能夠在我的大海裏遨遊的水手。你從來都不會感受到我的想法。”她向椅子旁的邦德走去,說道:“你不明白這種美好場麵的浪漫之處——那個人是世界上偉大的傑作之一。”她強調:“我曾經糟蹋自己,將一位男士帶進樹林。我十分愛他,幾乎在他身上花掉了我所有的金錢。作為交換,他介紹我到有紳士和小姐出沒的上流社會,讓我成長,允許我與喜歡的男士交往。當我孤獨和恐懼的時候,他總是在身邊陪伴我。他鼓勵我,給我自信。你從來都不能想象到那種場麵的浪漫嗎?你什麽也看不到,然後整個英國就在這裏。”她渴望地抓著邦德的胳膊,說:“這就是英雄的故事,世界上最偉大的英雄。首先,他是一個年輕人,一頭倔驢,無論如何人們總是那樣稱呼他。就在他在海上航行的時候,人們在他的右耳傳遞這樣的稱呼。對他來說,那是十分艱苦的時刻。無論遇到多大的風浪,他總能勇敢地抓住繩索化險為夷,讓勝利的旗幟自由地在風中飄舞。他總是雄心勃勃。後來他長大了,開始長胡須。不久之後,他就長成瀟灑的成年人,魅力十足。”她咯咯地笑了起來,“他可能已經為美德戰鬥了,或者無論什麽樣的人稱他是倔驢的時候。但是他總是能夠看清楚自己的本質和表現——眼神裏始終存在一種自強不息的感覺——那完全來自於敏銳的頭腦,他是一個堅持不懈的人。”她中斷下來,喝了一口香檳,美麗的臉頰上露出可愛的酒窩。“你在聽我說話嗎?聽我這樣描述我的英雄你感到厭煩了嗎?”

“我隻是有點嫉妒,請繼續。”

“可以說,他到世界各地觀察過——印度、中國、日本和美國。他認識很多女孩,用拳頭打倒了許多人。他經常給家裏寫信——給他的母親、他已婚的姐姐,她居住在德沃爾地區。她們十分想念他,希望他早日回家,希望他遇見喜歡的女孩,然後結婚。但是他沒有那樣做。你看看,英雄總是讓看起來像我這樣的女孩抱有幻想。然後,”她笑著說,“第一艘汽船來了,他被送到一個地方——非常美麗的地方。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一個水手長,無論那是什麽職業,對他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他總是從工資中節約一些錢,從不出去打架或找女人。他成熟了,長了很多可愛的胡子,看起來更加有魅力。他點燃一隻蠟燭,用五彩斑斕的色彩刻畫了美好的人生景觀。你能夠看到他做得多麽出色——他的第一次啟航、最後一次帶著救生圈裝載。當他決定離開海軍的時候,他畫完了那副圖畫。在人生的重要時刻他做得很好,難道你不讚成嗎?甚至那時,他從危險地帶逃出來,通過救生圈獲得了再生的機會,他不得不繼續從事那個行業。在那裏,你能夠看到他做得非常好,無論任何細節都一絲不苟。後來他在一個美麗的夜晚,大約是在完成海軍生活的時候,回到家中。那些日子是如此悲傷、美好和浪漫。他決定將這些美好的夜晚繪製成另一幅畫,因此他用自己的積蓄購買了一個酒吧。每天早晨他高興地到酒吧工作,直到做好所有工作才回家。在那時,你能夠看到小船帶他回家,通過蘇伊士運河,那些美麗的海麵和岸邊可愛的貝殼好像都在陪同他。任何一個平靜而美麗的夜晚都讓他留連忘返。就是這些,”她眉頭緊皺地說:“我不喜歡他常戴的那種禮帽,但是他總是那樣做。成為我心中的英雄後,就是這個地方不令人喜歡和滿意。但是你必須承認,那是曾經聽到過的最典型的浪漫畫麵。當我在海上吸煙或者生重病的時候,我就會幻想那樣的美好場景,逐步地將所有畫麵連接,希望成為完整的人生故事,然後我在想象新故事。我總是讓它們和我在一起,直到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使我不得不回到意大利,然後我不能夠從事這樣的夢想了。在意大利我隻能靠吸煙來完成夢想了。”

邦德想要她保持剛才的情緒。他說:“但是,英雄的圖畫後來怎麽了?吸煙的人如何才能夠獲得那些畫麵呢?”

“哦,好的,有朝一日你會看到一個戴禮貌的人來到英雄酒吧,和兩個男孩一塊,就在這裏。”她將煙盒拿到一邊,然後說:“那些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你看看,煙盒上麵寫著現在的繼承者在經營生意。他們現在已經擁有頂級汽車,摧毀了英雄的酒吧。這個戴禮帽的人當然不飲酒——那些人不是居住在當地的受人尊敬的人。因此當私家司機在修理汽車的時候,他點了啤酒、麵包和乳酪。先生和孩子們都喜歡懸掛在酒吧牆麵上的掛毯裝飾。現在,這位戴禮貌的先生做煙草生意。香煙被發明出來,他決定從事製造香煙的生意。但是對於生活來說,他不知道如何稱呼那樣的事業,或者在煙盒上麵畫上哪種圖畫。突然,他有了一個好主意。當他回到工廠時,對他的經理說了想法。經理來到酒吧,看見了英雄,然後給他一百英鎊,讓他將已經完成的兩幅畫複製到煙盒上麵。英雄沒有在意,畢竟他剛好在等一百美元用來結婚的費用。”多米諾停頓一會,眼睛向遠處望去。“她是非常漂亮的女孩,順便說一句,大約三十歲,擁有頂級的廚藝。她的年輕身體總是讓英雄在**感到溫暖,直到許多年之後英雄去世了。她撫養了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男孩像父親一樣參加了海軍。好的,無論如何,曾經做生意的那位先生想要讓帶著救生圈的英雄,還有漂亮的夜晚等等難忘的經曆,出現在煙盒上。但是經理覺得沒有足夠的空間放上那麽多東西。” ——多米諾將煙盒翻了過來,接著說道:“但是還是創造了很多家喻戶曉的香煙品牌,並且十分受人歡迎。因此做生意的人說:“那麽好吧,我們會創造一個高於以往的品牌。確切地說就是他們想要的,我得說我認為確實非常好,不是嗎?雖然我想看到**的美人魚的時候,有人可能會相當惱火。”

“美人魚?”

“哦,是的。就在救生圈的底下,它溜進了大海,英雄用一隻手給小美人魚梳頭發,用另一隻手示意美人魚回家。那可能在比喻一位想要結婚的女孩。但是你能看到,無論如何她的**能夠被看到。做生意的人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認為那並不適當。但是他最終還是把它補充到英雄的圖畫上麵了。”

“哦,他如何做到的呢?”

“哦,香煙生意獲得偉大的成功,正是那些圖畫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人們決定,任何有那些美好圖畫出現的香煙都肯定是好的香煙。做生意的人發財了,我想他也確實是成功了。因此當英雄變老的時候,沒過多久就去世了。之後,做生意的人將帶著救生圈的圖畫,讓當今最好的藝術家刻畫下來。那可能與英雄的一樣,除了那不是彩色的,畫麵顯得英雄老多了。做生意的人向英雄許諾,這幅畫將一直出現在香煙盒子上麵,這裏。”她掏出香煙。“你看它看起來多老,不是嗎?還有一件事,如果仔細看的話,船上的旗幟都是在桅杆的一半處飄揚著。做生意的人相當體諒人,難道你不想去問藝術家其中的原因,那意味著英雄的第一次和最後一次坐船的樣子讓他記憶猶新。做生意的人和他的兩個兒子將這幅畫拿給英雄看,就在英雄去世之前。對他來說那可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難道你不那樣認為嗎?”

“我當然那樣認為。做生意的人一定是一個考慮周到的人。”

多米諾慢慢從她夢想的天堂回到現實。她用一種不同的、莊重的聲音說:“無論如何,謝謝你能聽我講故事,我知道我所講的都是童話故事而已,至少我認為它是。但是像那樣的孩子是愚蠢的,他們喜歡將有些東西藏在枕頭下麵,直到逐漸長大——洋娃娃或者小玩具等東西。我知道孩子都是同樣的。我的哥哥據說小時候很喜歡金屬玩具,直到十九歲的時候還那樣。後來他就開始逐漸成熟起來。我從來不會忘記他講過的故事,即使那時候他在空軍工作,正好在戰爭期間,他說童年的那些東西為他帶來了好運。”多米諾說話時的語氣有點諷刺意味:“他本不應該結婚,他做的很好,比我大得多,但是我敬佩他。現在我依然敬重他。女孩總是喜歡那樣的人,尤其當那樣的男士是她們的哥哥時。他各方麵都做得很好,可能應該為我做些事情,但是他沒有做,從來都沒有。他說,對他自己來說,生命是每個人的。他說祖父是如此著名的偷獵者和走私犯,在當地所有人的墓碑當中,他的是最昂貴和考究的。我的哥哥說他打算建立一個比那個還要好的墓碑,隻要以同樣的方式努力賺錢就能夠做到。”

邦德穩穩地拿著香煙,長長地吸了一口,然後煙霧從口中逐步吐出來。“那麽你的家族就是貝塔奇嗎?”

“噢,是的。韋塔利是後來取的名字,那聽起來更好一些,所以我就改了。沒有人知道另外的名字,我自己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從我回到意大利,我就稱自己韋塔利,我想要將每件事都徹底改變。”

“後來你的哥哥怎麽樣了?他的第一個名字是什麽?”

“哥斯普。在很多方麵他都做錯了,但是他是一名出色的飛行員。上次我聽說他在巴黎執行高級任務,可能那可以使他安頓下來。每天晚上我都祈禱他會過得很好,而且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盡管發生了很多事情,我還是十分愛他。你能明白嗎?”

邦德將煙灰彈到煙灰缸裏,叫了聲買單,然後說:“是的,我能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