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袖角拭掉 嘴邊的血
腳下白骨堆疊
一抹 飽和的鉤月
光色 寒白似雪
山莊人跡罕絕
常聞鬼泣報夜
方友倫從小OK的家出來後,在路旁伸手攔了一輛車,然後坐了上去,向《Super Girl》的錄製現場開去。但是,在他挎包裏的那本日記,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在紙頁的縫隙中淡淡地閃著紅光,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而這,方友倫卻始終都未察覺。
另一邊,《Super Girl》錄製現場。
“OK!Everybody!各位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您現在收看的是由TCL液晶電視冠名讚助、天宇衛視主辦的‘Happy中國2010’《Super Girl》5進3的直播現場。那麽在這裏呢,我們要感謝TCL液晶電視對這次活動的大力支持,同時也要感謝一直以來為我們這些選手投票的觀眾朋友們。”
“嘩啦啦!”掌聲雷動,音樂響起。
女主持待掌聲退去後,接過男主持的話來,說:“哈!今天真是熱鬧。相信大家從開始到現在都共同見證了我們的選手們這一路摸爬滾打、過關斬將——一直到今天終於殺進了5進3的比賽中。這也是一直以來所有人都期待看到的,因為,今天《Super Girl》的全國三強將要在這5名選手中誕生了。”
男主持:“沒錯。謔!真的是緊張加興奮啊。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咱們就把舞台交給各位選手,有請我們的選手們上場。”
“嘩啦啦……”
隨著主持人手勢的邀請,《Super Girl》的5位參賽選手一一從後台走上前台來。台下那些各為其主的粉絲們都叫瘋了,一個比一個能喊。
5位選手中,除了阿妹是一身休閑裝外,其他4人都是一身《Super Girl》專門為本次演出訂做的華麗舞台服。這是因為阿妹從小OK家出來後剛剛趕到,還沒來得及換就被劉老師給踹上了台。雖然和身邊的4位選手的著裝風格很不搭,顯得有些突兀,不過這也使得她在5人中顯得很非主流。
主持人看著阿妹,大概也猜到台下的觀眾已經注意了阿妹的扮相。於是,假裝愣了一秒後,對阿妹說:“小姐,你跑錯組了吧!”
台下觀眾哈哈一樂。其實主持人和選手之間是早就熟識的,男主持隻是對阿妹的扮相很不解。他可不知道阿妹是剛剛趕到現場的。男主持的有意調侃讓觀眾們都暫時忽略了阿妹不拘於群的著裝,沒有太多心在這上麵。可是這卻讓阿妹有些下不來台,獨自地囧在那兒。
男主持沒有過多地注意阿妹的囧態,見現場的效果有了,便與他旁邊的女主持一起正式地宣布:“節目開始。”
節目開始,這從某一個角度來說也是預示著參賽者的命運將由此被改變。是騾子是馬就看今天了。所以,對於今天的總決賽,5位選手是全力爆發著自己的能量。
根據節目組事先的流程安排,她們先是進行了一個小合唱。暖場後,通過由網絡網友投票的高低抽簽輪次,將開始進行個唱。抽簽順序分別是:4號選手何水吉、2號選手李春雨、1號選手周周、5號選手阿妹,最後是3號選手紀佳佳。
4號何水吉被輪為頭一發,所以她先上場。一曲《月亮惹的禍》唱得挺有煽動性的,聽了讓人還真想揍世界上所有的第三者。不過可惜太多了,揍不過來。
接著何水吉下來的是2號李春雨上場,她演唱了一首《我的心裏連你都沒有,甭說他了》——點燃了全場,暫時出現了個小**。李春雨演唱完畢下台時,台下的粉絲都瘋了,非要她返場再來。
頭前兒何水吉的粉絲一聽,哪裏肯幹?遂也跟著起哄,說如果李春雨上台就必須允許何水吉也上台。一時間台下的氣氛緊張起來,兩撥人在下邊就要開打了。
李春雨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根據節目的安排她隻能在此唱一首,因為接下來還有其他選手要上場呢。不過還好,粉絲的情緒很快就被男女主持人給緩和了下來,說等會兒何水吉和李春雨還會重新上台為大家獻唱的。粉絲們這才罷休。
冷筱和方友倫一起在後台裏看著,對於粉絲們的病態很是不屑。方友倫不禁說道:“哎,中國的未來不樂觀呀。現在是直播,播出去讓外國人看見多‘掉價’呀。”
冷筱看了他一眼,表示同意。但在一旁的阿妹卻說:“你不懂,那些人都是節目組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電視機前的觀眾看到這樣的效果,這其實是在替選手們製造人氣。製造這樣的Fans效果可花了不少錢呢。”
方友倫豁然開朗,順話兒問了一句:“你也有這幫擁戴你的雇工嗎?”
阿妹一囧,自知自己在嘲揭他人的時候也把自己繞在裏麵了。她把臉一板,像做虧心事兒似的沒有接方友倫的話,裝作沒聽見。
方友倫回頭看了一眼冷筱,冷筱笑著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方友倫看著冷筱,心裏倒是一酸。因為,冷筱剛剛的那個瞬間,很像菲雲。回憶就好像是靜湖中無辜惹來的漣漪一樣,總會因一粒不經意的小石子的墜落而產生大大的動靜。那一刻,菲雲就好像真的是站在方友倫的眼前,對著他,曖昧討喜地白了他一眼。
冷筱被方友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頭一次被一個男人這麽看。她鎮定了一下心情。然後假裝不去看他,但眼角的餘光還是注意著方友倫。方友倫假意地咳了一聲,向冷筱走了過去。他不知道自己在幹嘛,隻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他很想靠近,很想抱住她。
隨著方友倫的逐漸接近,冷筱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有些急促,心跳速度逐漸加快,肩膀和胸口都有很大的起伏,莫名的潮紅也湊熱鬧似的在她的臉上染出了番茄。她極力將目光投向遠處,強迫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都放在方友倫那兒。可是,不知為何,她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
方友倫走到她身前,注意到她這樣的變化,有些詫異,遂關心地問了一句:“你……不舒服嗎?”
冷筱不敢看他,隨口搭了一句:“沒有。”
方友倫看著冷筱上下微微起伏的肩,頓了一頓,將她肩上有些淩亂的發絲順了順,別在了她的耳後。隻這一下,冷筱突然感覺有些眩暈。那種眩暈非常美妙,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轉過頭來,望著方友倫。此刻,她很想將自己心裏的秘密告訴方友倫。可是,方友倫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你知道嗎,你剛剛很像你姐姐。我剛才甚至就已經認為你就是她了呢。”說完,歎了一口氣。走開了。冷筱怔了一下。原來,他還放不下菲雲。我……我難道都不如一個死人嗎?
冷筱剛想哭出來,可是不知為什麽,就在她的淚水將要奪眶而出的時候,她又完全沒了那樣的感覺。因為,剛才的那些,都是她的預知。真正的這才開始發生。
方友倫假意地咳了一聲,向冷筱走了過來。冷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低望著,沒有去看方友倫。因為她知道方友倫在靠近她後會先問一句“你不舒服嗎?”然後再幫自己順理一下散在肩頭上的發絲,最後說出那句讓她很受傷的話。
冷筱想到剛剛她所預知的,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得她胸口起伏,雙肩微抖。這可和剛才的感覺完全相反。當然,那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
“你……不舒服嗎?”果然,方友倫走近來的第一句就是這話。
“沒有。”
方友倫頓了一下,剛要伸手去幫冷筱理順一下散在她肩上的發絲,冷筱卻將他的手格開,自已順了一下頭發,別在耳後。
方友倫一愣,隨後點頭笑了一下。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就聽冷筱先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的樣子很像我姐?”
方友倫一愣,頓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你要記住,我姐是我姐,她已經死了。我不是她,更不是她的延續。我是我,不要拿對我姐的感情和眼光來看我。你……”冷筱隻說到“你”字就住了口,後麵的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覺得沒什麽必要。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已經提前預見到了如果她說出了那番話後,方友倫將會很介意,再以後對她的態度將會很小心。冷筱不想將關係發展成那樣,所以,她隻說到了“你”便不再說下去了。
方友倫以為冷筱還要說下去,就沒敢搭話,等在那裏。可過了一會兒見冷筱沒有想再說話的意思,便笑了一下,走開了。
這時,已經是1號選手周周上了台,下一位便就是阿妹了。阿妹有些緊張,讓方友倫替她拿著私物,便趕忙到換衣間換衣服去了。
此時,周周的《一生何求》在熒閃的揮棒中緩緩淌來。那一刻,整個空間裏的所有人,都仿佛變成了她歌聲中MV裏的人物。隨著曲調和詞意,慢慢地被感染著。
“冷暖哪可休
回頭多少個秋
尋遍了卻偏失去
未盼卻在手
我得到沒有
沒法解釋得失錯漏
剛剛聽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裏追究
一生何求
常判決放棄與擁有
耗盡我這一生
觸不到已跑開
一生何求
迷惘裏永遠看不透
沒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