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災禍降臨

1

在塔羅的世界中,魔法陣就像是引導塔羅主人和異世界連接的橋梁一樣,所有的塔羅陣形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意義,而每一張牌的擺位都不能含糊,並且排序也是缺一不可。大多數的塔羅牌達人,都喜歡用那麽幾種流傳較廣,比較常用的陣形,然而在塔羅的世界裏,還有一些陣形是專門為特殊事件的占卜準備的,“統治女神占卜法”就是其中的一種。

點開網站的頁麵,一個由9張牌組成的大型魔法陣出現在景有希的眼前。這個牌陣形狀成菱形,第1、2、3、4張牌分別是菱形的四個角,接著,第5、6、7、8張牌可以看作是菱形的邊,第9張牌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菱形的正中心了。

按照以往那樣熟練地洗牌、切牌之後,景有希將自己用心選出的牌擺放在了屬於他們各自的位置上,接著,占卜就開始了。

翻開第一張牌,這是一張正位的皇帝,它表示思考,而正位的解釋是精神上的孤獨,意誌薄弱又沒有自信,就像是景有希此刻的心情,總覺得那多年不見的父親,感覺好像遠的遙不可及,又好像真真切切地就在自己身邊,帶著多重的疑惑,景有希翻開了第二張和第三張牌,這兩張分別是正位的月亮和逆位的太陽,表示直覺和情感傾向。

月亮牌的表麵是一隻狼和一支狗,它們對著月亮吠,水中有蠍子冒出來。月亮有十六道主光芒和十六道副光芒。月亮下麵有兩個塔,塔之間的小徑不知通向什麽地方。而太陽牌上是一個**的小孩,騎在馬上,拿著鮮紅色的旗幟,孩子的背後開滿了向日葵。兩張牌的解釋是心情不安,難以平靜,並且可能有麻煩的發生。

接下來是第四和第五張牌,分別是逆位的審判和逆位的世界,審判的牌麵上天使吹著喇叭傳播福音,而世界的牌麵上則是一個手持魔杖的女性,她翩然起舞,巨大的月桂的花環將她包圍,四周分別是四元素∶火——獅子、水——鷲、風——天使和土——母牛。這兩張牌表示本能和恐懼,解釋是幻想破滅,並且可能會遇到挫折。這個時候,景有希有些慌張起來,一連串的占卜都在向不好的境況預測,難道自己自己最近會出什麽意外嗎?

第六張牌表示無法預測的事情,景有希深深地吸一口氣,小心地翻開,這是一張逆位的女祭祀,這個聖潔的女祭司,端正的坐著,手中還拿著一卷Tora之書,代表法律和聖經十誡的第二種意義。她坐在黑白柱子前麵,兩柱子分別標示B 和J,代表二元論。她的腳邊有一輪新月,胸前有個十字架。她的背後是個神殿的屏風,長著棕櫚樹和石榴樹。美麗的女祭司露出母親般的笑容,但是看到逆位的女祭司卻並不是什麽好事,它的解釋是願望無法達成,被人利用,並且可能會上當,這讓景有希著實地捏了一把冷汗,為什麽塔羅牌會突然顯示出這樣的訊息?

此刻,景有希已經沒有辦法冷靜了,第七張牌表示願望,這是一張正位的力量,它的解釋是新發展,滿懷勇氣的決斷,就像景有希那毅然決然的心情,企圖用自己的意誌力來戰勝困難。

接下來最後兩張分別代表可以預期的事和最後的結論,它們分別是第八張牌的正位惡魔和第九張牌正位的戀人……一個代表了欺騙,而另一個則代表了愛情。

“愛情啊……”

這個有些遙遠卻好像近在眼前的詞,為什麽每一次當這個詞語徘徊在腦海裏的時候,留下的卻是有一個模糊的影子……景有希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此時此刻看著這張戀人牌的牌麵,自己想起的居然是蕭楓那個家夥的臉?!“怎麽回事啊?沒搞錯吧!”景有希急忙晃了晃腦袋,腦海中的影像這才煙消雲散。此時此刻,她又像往常一樣開始感到困倦起來。每次用這套神奇的塔羅牌占卜之後,自己的精力就像是被什麽東西一瞬間吸走了似的,除了困倦和疲憊,什麽都感覺不到。

漸漸的,自己又來到了那片光彩之中,麵前有一團黑色,像是黑色的霧氣一樣慢慢地凝聚成一個人型的樣子,“塞巴斯丁,是你嗎?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我又要遇到什麽倒黴的事情了?最近我總是有這樣的預感,感覺自己又要陷入不幸當中了……”景有希伸出手,向那團黑色的雲霧摸去,“塞巴斯丁,你在哪裏?”

“我尊敬的主人,塔羅牌可以窺探您的心理,所以我理解您現在的苦悶。”許多次,當景有希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自己無數次夢到這個叫做塞巴斯丁的人的聲音,都會讓她清楚的體味到這一段魔幻般的經曆,是真的嗎?真讓人難以置信,景有希定了定神,繼續問道。

“那就請告訴我,塔羅牌的預言結果是不是真的,最近我真的會發生糟糕的事情嗎?是什麽事?可以避免嗎?”

“如果我說……請不要再和你的父親見麵,這樣有可能會招來不幸,您真的願意聽我的勸導嗎?”

“不要和爸爸見麵?為什麽?”

“具體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我說過的,塔羅牌的力量在滿月之夜就會出現一個漏洞,到那時候群魔會借助塔羅牌的力量吸食塔羅牌主人的精力,所以滿月的那一天,招致的災禍無法避免。”

聽到這話,景有希有些失落,“如果說不出原因的話,我不能答應,我一定要和爸爸見麵,這是約定好的事情。”說著,她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麽,我的主人,祝你好運……”

“誒?塞巴斯丁……”說著,那黑色的霧氣瞬間散開,眼前,留下的是一張惡魔的塔羅牌。此刻,睡夢中的景有希不自覺地緊起了眉頭,她的夢就像是一條長河,不知道會將思想帶到什麽地方。壁爐裏的火一點點地燃燒著,火光照著她嬌媚的臉龐,這一次,倒在桌上,景有希做了一個小時候經常會做的夢魘,在夢中,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奶奶家。還記得奶奶家院子裏有一棵高大的槭樹,茂密的枝葉幾乎遮天蔽日,站在樹下,陽光透過樹梢被切割成一塊塊地光斑,溫柔地落在臉上、身上……那感覺真是舒服極了。

“YUKI,想吃冰棒嗎?”父親慈愛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景有希的額頭。

“YUKI想吃,YUKI最喜歡吃冰棒了,奶油味道的,巧克力味道的……”

“真是乖孩子,那麽,你答應爸爸一件事,爸爸就去買冰棒給你,好嗎?”

“什麽事?”小小地景有希一臉天真地望著父親,金色的陽光遮住了父親的臉,不知道怎麽回事,始終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要答應爸爸,從今以後乖乖地聽奶奶的話,以後要學會堅強起來,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氣餒,好嗎?”父親的一席話讓年幼的景有希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雖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景有希並沒有問出口,而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YUKI答應爸爸,會做一個乖孩子的。”

“那麽,爸爸也遵守約定,去幫你買一支奶油味道的冰棒……”說著,父親鬆開了景有希的小手,他的身影就像融化了一般,漸漸地消失在陽光下。就是那一天,父親丟下了景有希,離開了這個城市,現在想一想,什麽去買冰棒?隻不過是大人為了應付小孩子說的謊罷了。小孩子與大人的關係就是這樣,每一次當一個小孩認真地去相信大人所說的話的時候,往往就會遭到欺騙的回答,並不是大人有意要去騙人,而是有的時候,隻有謊言才能夠更好地解決問題。身為孩子,總有一天要明白,就算是believe,中間也藏著一個lie,而當他們真正明白的時候,也已經從孩子變成了大人。

……這一個夢在景有希的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場景都是在那棵高大的槭樹下,猶如一盤被磨壞的CD,因為有了那麽一處破損,便永久地停頓在那處,即便磁頭徒勞的讀唱著,卻隻是反反複複地唱著同一句歌詞。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時間也已經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肩膀上居然搭著一件暖暖的衣服。這是蕭楓的大衣,上麵還殘存著他的味道,景有希笑了。

現在,17歲的景有希終於明白,雖然自己曾經失去了很多,好在現在她也得到了不少……

“今天是和爸爸約好見麵的日子,一定不能遲到了……啊——!”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景有希一邊打起嗬欠,向浴室走去。

初冬清晨冬霧彌漫,霧氣散去之後,陽光從雲層中一點點地爬了出來,冰冷的陽光沒有一點兒溫度,但是卻異常的溫柔。幾隻雀鳥在枯敗的枝杈上聒噪,空氣爽朗,街道上的人都被凍得哆哆嗦嗦的樣子。今天是高等學府“佑洋大學”一年一度入學模擬考試的日子,一改冬日的蕭瑟,今天的佑洋大學裏逐隊成群,熙熙攘攘的,好比鬧市場。這是用知識和筆杆較量的地方,立誌考入佑洋大學的學生都個個都胸有成竹的樣子,一時間學校裏仿佛彌散著一股硝煙和殺氣。

“怎麽辦?大家看起來都很厲害的樣子,佑洋大學模擬入學考試隻有65%的人能通過,我覺得我可能沒希望了……”

站在教學樓二樓的回廊盡頭,阿樹——我們的楊庶同學卻是一臉悠閑。他手握著一杯熱奶茶,目光向窗外望去,盡管距離第一場考試不到20分鍾,但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緊迫感,反倒是和他一起上補習課的同學奕謙,卻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恨不得將正本語文課本都吞進肚子裏。

“別緊張,就是因為你總是這樣膽戰心驚的樣子,所以才會每每都考試失利啊……”阿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但是他的勸說卻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更加讓奕謙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你一定是穩操勝券了對不對?昨天晚上我花了一整夜K書,你卻在睡大覺?你這小子……是不是知道什麽內幕?”說著,奕謙突然瞪著自己的好友。

“上帝保佑,我能知道什麽內幕啊……”說笑之餘,阿樹與奕謙在一起玩笑般地扭打起來,一激動手上的奶茶差點潑了出去。

“啊……行了、行了,拜托你別鬧了,監考老師馬上就來了。”阿樹急忙讓開奕謙的胳膊,將杯子裏的最後一口奶茶一飲而盡。早點吃完,這下子,就隻剩下安心考試了。

站在佑洋大學的二樓向外望去,眼前是一片城市的街景,冬日的陽光無精打采地在城市上空揮灑,凜冽地冷風呼嘯著吹來,阿樹的目光也在漫無目的地遊走著,街道上的店麵還沒有開門,隻有一家包子店熱騰騰地霧氣一陣陣地順著涼風飄散到四周。就在這個時候,阿樹好像突然在樓下不遠處的街道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因為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看清楚了,於是阿樹急忙揉了揉眼睛,再向那處望去,果然……是她!那個小時候經常圍著自己,有些貪吃,又十分可愛的小丫頭,景有希。

阿樹按捺不住心裏的高興,主動地衝著樓下的身影喊了兩聲,隻可惜距離有點遠,對方好像沒有聽到。今天是周末,天氣又異常寒冷,她在這附近做什麽呢?阿樹靜靜地看了一陣,隻見景有希站在那條狹窄的巷子入口好像在等著什麽人,她時不時地左顧右盼,然後又低頭看看時間,寒冷的空氣讓她有些瑟瑟發抖,她嗬出白色的嗬氣,小心翼翼地暖著自己的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貓,能夠勾起任何人的保護欲。

“喂,你在做什麽?……那個是你朋友嗎?”奕謙也湊了上來,“呀!那女孩長得很不錯嘛,是你朋友?介紹給我認識吧……”

“這麽遠的距離你能看見什麽啊!”

“美麗的女孩是不用肉眼看的,要用這裏去體味,”說著,奕謙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得意地挺了挺脖子,“保證一看一個準!而且啊,現在像這樣肯起這麽早等人的女孩子已經不多見了喲,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咯。”

奕謙得意洋洋地在傳授著他的追女經驗,而在一旁的阿樹卻不以為然。“白癡啊!”阿樹冷冷地罵了一句,再一次將目光轉回景有希的身上。這個時候,隻見一個中年男人從馬路的另一邊朝那條窄巷走了過來,看起來那大叔似乎就是景有希等的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景有希立刻兩步小跑迎了上去。奇怪了……看著樓下遠處的兩人,阿樹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那個大叔看上去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裏見過,越是感到熟悉就越是忍不住去想,可是越是仔細想就越是想不起來。阿樹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究竟是在哪裏見過呢?絞盡腦汁卻始終想不起來。

兩個人在路邊聊了一陣,景有希看上去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手舞足蹈地在和大叔說著什麽,接著,她從包裏取出一個厚厚的紙袋,交給了對方。

距離開考的時間隻剩下不到10多分鍾了,走廊裏的學生也漸漸多了起來。或許等到考試完之後再和那丫頭聯係吧,阿樹最後看了一眼窗外,準備向教室走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令他膛目結舌的景象突然躍入眼簾!隻見那大叔剛剛轉身離去不久,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如風一般地飛馳到景有希的麵前,接著兩個身穿黑衣,臉戴墨鏡的男人從車上躥了下來,他們似乎早有預謀,一下車就向景有希撲了過去,還不等她反應,就一前一後地將景有希連拖帶拽地拉上了車,那瘦小的女孩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就像是隻任人宰割的小羊,除了恐懼,什麽感覺都沒有。接著,車子撇下一陣風,消失在了寂靜的小巷裏。

此刻,站在教學樓二樓的阿樹當即看愣住了,他甚至還沒搞清楚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一種不好的直覺卻如同傾泄而下的冰水一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在大腦還沒作出反應之前,身體已經開始向樓下跑去。

“喂、喂,你去哪裏啊?已經要開始考試了……”身後,好友奕謙在高聲叫喊著,但是阿樹已經顧不上理會,當他來到樓下,景有希被抓走的那個巷子的時候,早已經是人去樓空,甚至沒有留下一點兒線索。這個時候,阿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行動電話,於是他急忙撥了一通電話給景有希,電話鈴聲響了兩波之後,一瞬間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是關機狀態。

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一個糟糕的字眼兒卻不斷地在阿樹的腦海裏回響著——綁架!是的,現在的景有希已經今非昔比,會有人把邪惡的手伸向她也在所難免,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阿樹的心裏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剛才那個大叔,好像知道些什麽。

然而此時此刻,蕭家還對景有希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天雖然是周末,但是校董事會的高層卻要聚在一起商量新建啟櫻學院的事務,就像每一個期待自己孩子快點誕生的家長一樣,這些教育家的臉上,也一半是喜悅一半是憂愁。討論大會整整開了兩個小時,留下來開到最後的人早已經是口幹舌燥了,結果,還是有半數的高層對重建啟櫻學院持觀望態度。這讓蕭晨不免有些擔憂,然而,讓他擔憂的還不僅僅是這一點,會議剛剛結束,雷管家就在走廊裏攔住了蕭晨的腳步。

“少爺,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排人調查過了……”老管家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文件夾遞向蕭晨,打開文件夾的第一頁,正上麵用曲別針別著的那張彩色照片,正是景又琪的父親,景弈天先生。

“都查到了什麽?”蕭晨擰起了眉頭,站起身將辦公室的窗簾拉上,幽暗的房間裏隻剩下一盞昏黃的壁燈,看上去有些陰暗。

“是這樣的,景小姐的父親在景小姐12歲那年,所買的股票大跌,導致家裏負債累累,無奈之下丟下景小姐逃到了臨近的城市做運輸,之後又去了馬來西亞做小本生意,後來股票翻盤他確實賺了一小筆,但是不久之後卻因為涉嫌詐騙,被警局關押過……”

“哦,是這樣嗎?”蕭晨一頁頁地翻著手上的資料,那坎坷的經曆不知道該讓人去同情,還是該去輕視,一想到這就是景有希的父親,蕭晨的心裏總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這位景弈天先生似乎欠了一些錢,大約有10多萬的樣子,他是因為苦於周轉的時候才回到這裏的。而且我今天早上查了一下景小姐的銀行賬戶,全部的錢都被一次性提空了,景小姐為人單純、善良,所以我覺得景小姐可能有要幫助自己父親的意思,不知道這對於蕭家來說究竟是喜是憂啊。”說著,雷管家輕輕地歎一口氣,又擔心被主人看到自己的心情,隻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蕭晨思忖片刻,很快便做出結論,“算了,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吧,反正10多萬也不是什麽大的數目,隻要YUKI願意的話……”說著,他將文件抵還給了雷管家。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開了,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

“校、校董……”

“蔡老師,怎麽了嗎?”

“有一個孩子,他不是我們學校的,但是說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你。”

“咦?”這個突發事件蕭晨還是第一次遇到,該不會是茗珍的學生又闖了什麽禍,被別的學校學生來告狀了吧?“請他進來吧。”蕭晨向那女老師揮了揮手,女老師轉身離去,沒過多久,一個身穿便裝的男生便走進了蕭晨的辦公室。

“你好,我叫做楊庶,我是景有希的好朋友,請問……”男生看上去有些畏縮,他戴一副眼鏡,鼻子被凍的通紅,背上還背著一個老舊的書包。冷靜了片刻之後那男生終於向蕭晨問道,“請問你是景有希的哥哥嗎?”

聽到這話,蕭晨不由地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衝著那小丫頭來的,這點不禁讓他有些吃驚,“是的,我是YUKI的哥哥蕭晨,你有什麽事嗎?”

“不好了,小希她……”楊庶突然大叫起來。

“YUKI?……YUKI她怎麽了?”一聽到是關於景有希的消息,蕭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該怎麽和小希現在的家人說呢?阿樹心裏的話已經顧不得醞釀,“那個……今天原本是我入學考試的日子,早上我在佑洋大學教學樓二樓無意中看到了小希,然後……”他緊著眉頭,將今天早上自己所看到的情形一股腦兒地說給了蕭晨。此時已經過了上午11點,佑洋大學第一學科的入學模擬考也應該結束了,明明知道這重要的考試對自己的人生意味著什麽,但是另一方麵,楊庶又不能至景有希不管,如若真的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綁架案的話,景有希現在正置身於危險之中!

楊庶的一字一句都想鑿子一樣深深地刻在蕭晨的心上,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認為這一定是自己在做夢,但是卻又真實的可怕。

“……我看到一輛車子停在了小希的身邊,接著衝下來兩個黑衣男人,將小希給……給抓走了!”

當楊庶的話音剛落,蕭晨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嗎?”糟了,這下真的糟糕了!蕭晨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他一把抓住楊庶的胳膊。站在一邊的雷管家也因為聽到了事關重大的消息而緊張的開始有些發抖。

“是真的,千真萬確……我敢發誓!”楊庶的眼神中沒有一點遲疑,這更增加了蕭晨的絕望,愣了片刻,蕭晨急忙拿起電話撥通景有希的電話號碼,就像這個男生說的一樣,電話已經是關閉狀態了。

“小姐她確實一大早就出門了,但是也沒有說過要去什麽地方啊……”雷管家握緊了顫抖的拳頭,“糟了,少、少爺……如果這是真的話,現在該怎麽辦?要不要報警?”

“不要驚慌,失蹤還不到24小時現在報警也沒有用。在還沒有確定究竟是不是綁架案之前,我們先回家去,如果YUKI真的是被綁匪劫持的話,對方一定會打勒索電話來的。”蕭晨故作冷靜地說道,他的沉著甚至讓在一旁的阿樹感到絲絲地敬佩,當然,現在可不是敬佩什麽人的時候,景有希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雷管家,這件事情千萬不要聲張出去,如果處理不當的話,YUKI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蕭晨繼續說道。

“是……是的!”

“可惡,明明知道YUKI已經和以前的身份不同了,為什麽我竟然在最關鍵的地方疏忽大意?”說著,蕭晨突然用手重重地砸向桌案。

2

蕭家的大小姐,茗珍學院未來的繼承人被綁架了!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蕭家的上空炸開,整個雙魚花園都慌亂成一片,無論是主人或者仆人,臉上都帶著慌張的神色。盡管以前也遇到過幾個少爺頑皮夜不歸宿的情況,但是……這是綁架啊,是**裸的綁架案!

回到雙魚花園之後,蕭晨就陷入了巨大的壓力之中,連做夢都想不到這種事情居然會在景有希的身上發生,蕭晨隻怨恨自己的疏忽,如果當初能夠幫她安排一兩個保鏢或者守衛在身邊的話,這樣的事情大概就不會發生了……

時間分分秒秒地流逝,每一刻中都讓人緊繃心弦。沒有人敢向外透露一個字,為了蕭家也為了景有希的生命安全,大家都選擇閉嘴沉默。這個時候,雙魚花園的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坐在沙發上的蕭晨一下子愣住了。迎麵走進來的是自己的弟弟蕭楓,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古怪,確切的說蕭晨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神情。

“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蕭楓握緊有些顫抖的手走到了蕭晨的麵前,“那臭丫頭人呢?你跟我說‘失蹤’?……失蹤是什麽意思!”他一臉緊繃,臉上像是罩著一層陰雲,他的雙眼變暗了,突然像是閃電閃爍了一下亮光,接著又變得漆黑,眼眸中燃起了一股怒不可遏的火,“我去找她!”

“蕭楓……”蕭晨緊了緊眉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現在什麽都還沒搞清楚,你要去哪裏找?”

“就是啊,二哥,你冷靜一點……”蕭露的嘴巴裏第一次說出這樣的正經話,可是此刻蕭楓一句也聽不進去,一想到景有希現在身陷危險,而且居然在綁匪的手裏,他的後背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坐立難安。

“可惡!”蕭楓握緊了拳頭,突然揮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壁上,仿佛要一股腦地將心裏的憤恨都發泄出來。

桌子上,景有希的那套塔羅牌被整齊地收進了一個鐵盒子裏,敞開的盒子,一張印製精美的命運之輪呈現在了蕭楓的麵前。還記得每次當那丫頭專心致誌地在占卜的時候臉上所露出的那種誠懇。而每次當蕭楓問到她占卜了些什麽的時候,她卻總是慧心一笑,“……真的靈驗嗎?”每一次蕭楓都忍不住這麽問她。

“那當然咯,而且……沒有這套塔羅牌的話,我也不會遇到你的,蕭楓……你說這算不算是奇跡?”還記得那天的陽光燦爛,潔淨的光線照在景有希的臉上,她的聲音仿佛也跟著陽光而變得溫暖起來。蕭楓喜歡這個回答,喜歡她笑著的樣子,一輩子能夠有一次這樣深切的喜歡,該是多麽幸福的事啊。然而此時此刻,蕭楓不由地拿起了牌盒裏的那張命運之輪,臉上的表情變得更沉重了,“別開玩笑了,每一次你都在責怪我對你嚴加看管,這一次……請別開玩笑了,景有希……”如此想著,他將手中的塔羅牌握得更緊了。

現在雖然不是顧念旁他的時候,但是在蕭晨的眼裏,自己的弟弟看上去確實有些不同。最近,蕭楓和景有希走的是有些近,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想到,當得知景有希失蹤的消息之後,蕭楓所表現出的這種擔心,居然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預料,不……這不是擔心,這是一種痛苦,就像是在自我譴責,這不像是蕭楓,一點兒也不像……

“我說……這樣不是正好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角落裏的蕭雨突然放下手中的書本,一臉正經地望著眾人,“從一開始景有希就不屬於這個家,我們不是一直都不願意讓她來做蕭家的繼承人嗎?那麽現在為什麽又要管她呢?這不是正是我們想看到的局麵嗎?……如果她真的是被綁架的話,我們沒有必要付什麽贖金,隻要期待她被撕票才好……”

蕭露的話還沒說完,一雙雙眼睛就突然瞪了過去。

“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蕭晨緊著眉頭責罵到,“我可不記得有把你教導成這麽冷血的家夥。YUKI是梅阿姨的女兒,就等於是我們的妹妹,如果我們不去管YUKI的話,又有誰去管她呢?而且,這種事情傳出去的話,將來我們蕭家還怎麽在社會上立足?我們幾個又怎麽對得起死去的父親,這種違法的事情,就算是楊律師那裏,我們也沒辦法解釋清楚的……”

“沒什麽,我隻是想趁這個機會最後確認一下,大家真的已經決定把景有希當作自己的家人了嗎?就算將來眼看著她一個人擄走三分之一的家產也無所謂嗎?是這樣的嗎……?”蕭雨一向是開門見山,而且也是四個兄弟當中脾氣最古怪的一個,此刻,他的話就像一把矬子一樣在眾人的心頭來回銼著。

“景有希不是那樣的人,我們心裏都很清楚,這個問題不是早就已經有答案了嗎?”輕輕一笑,蕭露突然歎了一口氣,看了看身邊的蕭楓,“就算我們不管,有人也會誓死要去保護她的……”

被蕭露這麽說,要是平常的蕭楓一定會破口大罵的,但是現在,他一點兒也不想否認,是的!就像蕭露說的一樣,就算沒有一個人去管那個丫頭,自己也一定會為她奮不顧身的!

“那好吧,我沒什麽問題了……”蕭雨攤了攤手說道,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其實包括蕭雨在內,大家心裏都很明白,幾個月的相處,景有希早已經和這個家融在一起了,如若有一天,在雙魚花園裏聽不到那銀鈴般的笑聲,該是件多麽寂寞的事,更何況,她又從來沒有對蕭家奢求過什麽……

“景有希在這個城裏認識的人並不多,對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她爸爸打個電話?”這時候,蕭露突然提議道。

“嗯……”蕭晨微微地點了點頭,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是悲憤到極點的蕭楓突然抬起頭來,他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到了站在角落的楊庶身上。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麵對蕭楓的質問,楊庶開始有些慌張,他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

“他是YUKI的朋友,是第一個發現YUKI被人抓走的,怎麽?你們認識嗎?”

“你看到那臭丫頭被抓走?……你為什麽不去救她?!”這個時候,蕭楓的怒氣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般,他一下子向楊庶撲了過去,他一把抓住楊庶的衣領,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這個樣子還算是她的朋友嗎?你這個小子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還不一定呢……”

“我……因為我當時站的比較遠,等我追過去的時候已經、已經來不及了……”楊庶躲閃著蕭楓的眼光,衣領被他拽的有些上不來氣。看到這個情況,蕭晨立刻給雷管家使了個眼色,於是,站在兩邊的仆人急忙將兩個人急忙將兩人拽開。

“難道我們就坐在這裏幹巴巴地等嗎?”蕭楓一把甩開仆人的手,這個時候,一個念頭突然從蕭楓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突然有了主意。

“啊……呀呀呀,做什麽?你要做什麽”蕭楓一把抓起蕭露的衣領將他向門外拽去。

“少廢話,跟我走就是了。”蕭楓的話對於蕭露來說就等於是聖旨,無奈,他也隻有任由蕭楓擺布的份兒。而蕭晨此刻也顧不得兩個弟弟胡鬧,隻是若有所思地等待著。

來到雙魚花園的樓下,蕭楓上了自己那輛跑車,車子剛剛發動起來,大路上突然有人一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喂,請等一下……”

“臭小子,你想怎麽樣?這裏沒你的事了,還不快點回去?”看到眼前這個小四眼兒蕭楓就一肚子氣,他搖下車窗對麵前的楊庶吼叫道,“快點給我把路讓開!”

“拜托你,我知道你一定有找到小希的辦法,請帶我一起去吧!”阿樹雙手合十,一臉認真地看著蕭楓。

“你開什麽玩笑?”

“我是認真的!……如果能夠快點找到小希的話,我也想幫忙,否則,我是不會回去的!”說著,他突然展開手攔在了車子的最前麵。

輕輕歎了一口氣,此刻,聽到他的一席話,看著他一臉誠懇的樣子,蕭楓對於阿樹的好像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的反感了,“蕭露,下車!”想了想,蕭楓突然對座位旁邊的蕭露說道。

“誒?”

“你白癡嗎?這個車隻能坐兩個人,換去開那輛寶馬!”最後,蕭楓不耐煩地對弟弟吼叫起來,他的話似乎已經肯定了阿樹,聽到這話,那四眼年輕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謝謝你……”一個有些笨拙的90度的大鞠躬之後,阿樹急忙跟上兩人的步伐。

換上另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子從新發動起來,以風馳電掣一般的速度開出了雙魚花園的大門。街道兩旁的景色一閃而過,冷空氣好像讓整個城市都結了冰,坐在車裏的三個男生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股沉重的氣氛在空氣裏遊走了。慢慢地車窗外的景色從郊區變成了城市,最後,在一棟高樓大廈前停了下來。

“這裏不是……”剛剛下車,蕭露就覺得麵前的這棟大樓看上去有些熟悉,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安靜地跟著蕭楓的腳步。

這裏是城市裏最大的電子移動通訊公司的總基站。以前蕭楓的父親蕭榮軒先生曾經和這家公司有過合作,那個時候蕭楓還小,為了拿到蕭家的資助,這家公司的老板曾經多次到雙魚花園去拜訪過。而上一次蕭家當著全部賓客的麵宣布景有希成為蕭家未來繼承人的時候,這家公司的老板也在場,所以,不能說是老朋友,多少也有些交情。

剛剛走進公司的大門,兩個接待的小姐就認出了蕭楓,熱情地在接待室招呼他們片刻之後,一個矮胖的大叔急急忙忙地從樓上的辦公室裏走了進來。

“哎呀呀,蕭楓少爺,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董事長他剛好不在,要不要我……”

“毛經理,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今天是有一件要緊事情請你幫忙的。”蕭楓不苟言笑,開門見山就將此行地來意與對方說道。

“那是、那是……隻要能幫上蕭家二少爺的,我一定盡力而為。”胖老頭一臉笑容可掬,盡管是在大冬天,可是不知道怎麽地,這老頭還是不斷地用手絹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我想拜托你通過基站的衛星幫我找一個人的所在位置,這件事情很重要,請你一定幫幫忙。”說著,蕭楓微微地弓下身子,這一舉不僅讓蕭露,就連那毛經理自己都大吃一驚。拜托別人的話,蕭楓這輩子可是很少說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一向自視清高的蕭楓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向任何人低頭的,而這一次,他居然不惜餘力地為了那個小丫頭……這不禁讓蕭露想起一個人,一個曾經陪伴在蕭楓身邊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美紗”。蕭露曾經認為,在二哥的心裏,已經不會有人能夠和美紗的地位想比了,但是今天,事實證明他錯了,景有希……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取代了一切。

“通過手機查找所在位置嗎?”毛經理抓了抓腦門上本來就沒有幾根的頭發,一臉苦笑道,“找人的話是很簡單的,但是如果因為用戶的手機關機、電池取出或者磁卡損壞的話,就無能為力了……”

“放心吧,我早就已經把那丫頭手機的GSM打開了,而且那丫頭手機每天下午4點放學時間的時候手機會自動開機,到那個時候就可以一瞬間捕捉手機的信號,也就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了。”

“上帝啊,你居然對那丫頭做了這種事?還真有你的,這不就等於即時監控嗎?她知道了一定不會繞過你的。”說著,蕭露不懷好意地拍了拍蕭楓的後背。而此刻,蕭楓則側過臉去看了看身邊的楊庶,要不是這小子上次拐著景有希直到半夜才回家,害得自己窮擔心,那天晚上,自己也不會對著景有希的手機做這種事了,原本就連自己都忘記的事情,沒想到現在這種時候卻發揮起作用來,此刻,想笑,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那麽,沒問題……請諸位跟我來。”說著,毛經理比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接著大步地走在前麵帶路。

在大廈的三樓到四樓被打通成了一個大廳,大廳的正前方有巨大的電子屏幕,大廳裏並排放著一排排的電腦終端,工作人員在大廳裏來回的忙碌著,這場景看上去有些像是電影中宇宙飛船發射的升空的時候,那間大大的指揮中心。這裏就是手機通訊的心髒啊?阿樹瞪大眼睛望著四周,這回還真是長見識了呢。

“啊……毛,毛經理……”那年輕工程師顯然有些心不在焉,一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手上的筆差點掉了下來。

“小吳,你現在要是不忙的話,有點事情要交代你做一下。”

“什麽事情?”名叫小吳的工程師立刻打起了一百二分的精神,於是,蕭楓將自己的來意又一次的說了一邊。

“這個沒問題。”說著,小吳打開了電腦,在屏幕上輸入了景有希的手機號碼,然後將設置修改成了顯示追蹤,“這下等用戶開機的時候,就可以立刻追蹤到信號來源了。”

“多謝。”說罷,蕭楓看了看手表,距離景有希手機開機的時間還有1個多小時,蕭楓並不是那種甘於等待的人,但是現在這種時候,除了等待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3

“……少爺,警局刑偵科的張警官來了。”

就在蕭楓和蕭露他們剛剛離開雙魚花園不久,雷管家就帶著一位當地小有名氣的警官來到了蕭晨所在的書房。這位張警官約莫40多歲,身材健碩,雙目炯炯,很有一副執法警官的派頭。之前也與蕭家有過不淺的交情,一聽說蕭家出了事,立刻以個人的身份來到了雙魚花園。

“張警官,您來得正好,詳細的事情我已經在電話裏和您說過了……”蕭晨從座位上站起身,向對方簡單地打了個招呼,“現在這種情況,我們該怎麽辦呢?”

“嗯……”這位張警官思忖片刻,很快便做出結論,“懷疑是綁架的那幫人沒有打來電話嗎?”

“還沒有。”蕭楓答道。

“蕭少爺,確實像你說的那樣,失蹤時間還沒有超過24小時,又沒有接到綁匪的電話,因此到目前為止還沒辦法報警立案,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綁架案,不過……因為受害者的身份特殊,所以被綁架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請問,景小姐她最近有沒有接觸過陌生人?……其實在綁架案中,是身邊熟悉的人作案在70%以上,如果景小姐最近沒有太過張揚的行為,或者沒有得罪過誰的話,我想,為了節省時間,縮小搜索範圍,最好的是從熟悉的人開始排查……”

“身邊熟悉的人?”聽到張警官的這一席話,不知道怎麽的,讓蕭晨不由地想到了一個人,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地就在蕭晨的腦海中被打消了,他不相信……現實生活中真的有對自己兒女下毒手的父親!“據我所知,YUKI她好像並沒有接觸過什麽可疑的人啊。”

“嗯,如果不是尋仇的話,那對方很可能就是圖財了……”張警官的話讓蕭晨鬆了一口氣,若對方真的是圖財的話,倒簡單得多。“那麽,這樣吧,我先讓兄弟們把追蹤器按在貴府的電話機上,如果是綁匪真的打來的話,請一定要盡量拖延時間,另外,我會讓他們在景小姐失蹤的附近詢問一下,以免真的是尋仇……”

“哪裏的話,令尊在世的時候可是非常照顧我們警局的同僚,而且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千萬別客氣。我現在就去布置一下任務……”說著,張警官禮貌地點了點頭,正準備向外走去,就在這個時候,書房的大門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迎麵走來的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差點與張警官撞了個滿懷。

“蕭晨,我聽說你今天的校董事會還沒開完就走了,怎麽回事?”進來的是表姐歐陽南珍,她做事一向都大大咧咧的,也從來都沒有進門之前先敲門的習慣,“怎麽了?你愣著做什麽?”歐陽南珍看了看麵前的表弟,這才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為什麽張警官會在這裏,而且從剛才進大門的時候管家就一副揶揶揄揄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沒、沒有啊……會有什麽事呢?”說著,蕭晨一臉賠笑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吧,我們去茶廳喝點東西……”

“你少來!你別以為自己是一家之長有什麽了不起,其實全家最不會說謊的人就是你,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如果真的沒事的話,為什麽張警官會在這裏呢?”

歐陽南珍的話讓蕭晨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他心裏很清楚,在事情還沒有搞明白之前,整件事情可大可小,而且,蕭家最近的是非和八卦實在太多了,就算是歐陽南珍……能少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還是比較好,但是,紙包終究是不住火,何況是這個“茗珍魔女”,事情也由不得蕭晨不做個坦白了,“其實,是關於YUKI……”

“YUKI嗎?那小丫頭怎麽了?”最多也就是考試作弊或者曠課一類的糗事吧,南珍心裏這麽想著,可是看蕭晨的表情,卻完全不像是那麽簡單,其實,從那個小丫頭來到這個家的時候,事情就已經開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所以,當蕭晨把整件事情告訴南珍的時候,她不僅懷疑自己的耳朵,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承受能力……

初冬的蕭瑟帶著一股徹人心靈般的寒冷,早上的時候還可以看得到陽光,下午的時候就不知那怕冷的太陽躲到什麽地方去了。整個城市像是被一層霧氣籠罩著,陰沉沉的讓人感到壓抑。從清早開始,全世界關注的我們的主角景有希小姐就已經開始後悔了,為什麽要去做什麽有錢人的大小姐呢?如果自己還是以前那副平凡人的模樣的話,現在也不會這麽狼狽地被綁在這裏了。不知道究竟身在何處,雙手被捆在椅子的後背,雙腳也不能動彈,還有嘴巴裏的這臭乎乎的是什麽?該不會是爛抹布吧?如果再加上兩個凶神惡煞的流氓痞子的話,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就是典型的被綁架了嗎?上帝!我景有希這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你拿我這個可憐人開玩笑呢?就連做夢都沒想過會碰上這種事,聽起來甚至有點像是天方夜譚,這大概就是有錢人苦惱的地方吧,至少自己在窮困潦倒、無依無靠的時候,連有人正眼瞧一眼都沒有,更別說是被綁在這裏,做可憐無辜的受害人了。

早上,自己明明還在與父親交談,可是父親說要去買點東西,剛剛轉身自己就被兩個人抓上了一輛麵包車,接著,隻覺得腦袋後麵一陣劇烈的疼痛,跟著眼前一片漆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當她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像是熏臘肉一樣被五花大綁地留在這裏。

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麽樣了,他一定在為自己的突然失蹤而擔心不已吧,還有蕭晨哥哥,知道自己突然失蹤,他一定也很著急吧。當然啦,蕭楓那家夥一定早就想好損招等著自己呢,“平常叫你到處亂跑,這下子嚐到苦頭了吧!哼哼,臭丫頭,你受死吧……”閉上眼睛仿佛就可以看到他那氣急敗壞的臉,但是,現在就算被蕭楓責罵一萬遍自己也認了,真的想回去,想離開這裏,可是,還能回去嗎?真的還能見到大家嗎?為什麽每次都遇到這種倒黴的離譜的事情,難道是受到什麽詛咒了嗎?還是有人在她身上下了蠱?景有希已經不止一次這麽懷疑了。上帝啊,雖然這輩子是倒黴到家了,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能不能拜托你,無論如何不要讓我死啊……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人砸中後腦勺的關係,景有希開始感到有些頭暈的厲害,就在她開始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細小而熟悉的音樂聲音傳進了耳朵裏,那聲音就從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裏傳來,景有希仔細地尋找了一下,對麵牆邊的桌子上,景有希立刻看到了自己那部白色的手機屏幕在閃閃發光。對了!每到下午4點的時候,手機就會自動開機的,若是現在能夠用手機聯係到大家就好了,看著桌上的那部手機,景有希的腦袋上又開始冒起汗來,明明就相隔不到2米的距離,但是景有希此刻卻動彈不得,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這是一個巨大的災禍,之前塔羅牌明明已經給出了足夠的提示,而且,塞巴斯丁也警告過自己,都怪自己疏忽大意,以為根本沒什麽好擔心的,現在自己是真的陷入了困境當中,仔細想一想,今天不正是滿月之日嗎?景有希啊,你幹脆蠢死算了!想到這裏,她懊惱地咬著下嘴唇,沒辦法,想什麽都是多餘的,現在唯有把一條小命交給老天爺了。

景有希的父親景弈天先生其實並不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雖然作為景有希的父親他有些缺少責任心,但是他的本性卻並不邪惡,一切都要怪那場牢獄之災,要不是自己因為涉嫌詐騙被關進牢裏,也就不會認識這三個惡貫滿盈的痞子,要不是認識這些小痞子,自己也不會到賭場去揮霍,結果欠了一屁股債,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有時候,景有希會經常問父親,“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倒黴鬼,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我,連爸爸你也要躲著我呢?”真真切切地去想的話,景弈天先生的回答是“是的”。是個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景有希的與眾不同,她小的時候就隻會給人帶來災禍,而景有希的母親……每當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景弈天先生的心裏就一陣絞痛,恨不能把心髒挖出來一口吃掉!

“……怎麽說那丫頭也是我的女兒,拜托你們手下留情好不好,拿到錢就一定放了她。”門口,景弈天一把抓住兩個痞子的胳膊,苦苦地要求他們。雖然是兩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但是景弈天早先在牢裏的時候就跟著他們吃盡了苦頭,現在還欠錢在身,因此在他們麵前連說話都沒什麽底氣。

“放心吧,我們隻圖錢,等到錢拿到手了,我們自然會放人,到時候……也少不了你的好處嘛。”說著,那高個子的小痞子在景弈天的胸口處敲打了兩下。

“不過,說起來真是很奇怪喲,既然你女兒是百萬富翁,怎麽你卻窮的叮當響?你該不會是在耍什麽鬼花樣不想還錢吧?”

“怎麽可能呢?……我絕對沒有說謊騙你們,而且,那天的錢你們也看到了啊,”景弈天拍胸脯保證道,“你們盡管打電話到那個蕭家去,我女兒在那個家裏絕對吃得開,該付的贖金,保證一個字兒也不會少的。”說著,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與女兒的談話,隻要在那個家裏有人在乎景有希,隻要她的身份是那個家的合法繼承人,就一定有利可圖!

聽到這話,兩個痞子這才安心下來,“說起來,你女兒長的還真不錯呢……”說著,那個高個子的痞子突然露出了一臉貪婪的笑容,這樣的表情不由地讓景弈天出了一身冷汗,對方可是什麽都做的出來的惡棍,早知道當時就不應該相信他們,綁架案剛剛開始進行,景弈天的心裏就已經有一半的悔意了,但是現在說撒手不幹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是硬著頭皮也一定要撐到死為止。

“你走吧,有什麽事的話我們再聯絡你。”說罷,兩個人轉身要回木屋。

“你這老頭子又想怎麽樣啊?”

“拜托你們,請千萬不要讓她知道我也參與了這件事啊……拜托……”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囉嗦!”狠狠地罵了一句,兩個人轉身回到了木屋。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去後很久,景弈天才恢恢地離去,他們隻是求財,而且要求的並不多,上帝保佑千萬不要出任何差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