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流言
青玉穿著休閑服，穿梭在嘈雜的菜場中。這個菜場很忙，裏麵的人也很熱情。經常去買菜的幾家，基本都認識她了，每次去都會很熱鬧地跟她打招呼。
記得杜若第一次跟過來，就驚歎道：“淩青玉，你是菜場的小公主啊？怎麽好多人都認識你啊？”
“青玉啊，今天買什麽菜啊？大媽這裏有一批質量特棒的金針菇，算你便宜點。”一個胖乎乎的大媽說道，菜場的人都喊她張媽。看著她那慈祥的眼神，青玉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傻丫頭，是不是想家了啊？快到張媽這裏來。”張媽趕忙從櫃台裏麵走出來，拉著青玉的手，親切地問道。
看著張媽，青玉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感動。
青玉挽著張媽的手，撒嬌道：“張媽，今天可得多給點香菇、金針菇給我。”張媽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地說：“怎麽像隻可愛的兔子，就愛吃蘑菇。”
青玉心裏嘀咕，可不是我這隻兔子，真正的兔子還在為甜品奔波著。
和張媽閑聊幾句，青玉又買了一些肉食還有香鍋的配料。
其實，下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能為自己的親人或者自己愛的人準備飯菜，看著他們幸福地吃下去，也許，這才是真正的簡簡單單的幸福。
青玉在想，難怪媽媽以前最喜歡做菜了。想到這裏，青玉突然想回家了。她心情有點低落，低著頭，踱著步子，艱難地在吵鬧的人群裏麵走走停停。
人生最悲的是有了電梯，卻在你想乘坐的時候，突然壞了，需要維修。更慘的是，你還拎著一大堆東西。
青玉從一樓開始，每踏一個台階就罵一句杜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電話就響了。
“淩青玉，趕緊給老娘下來，破電梯壞了，東西太多！”
“大小姐，自己上來，權當瘦腿！”
“我可是買了好吃的甜品，還有麻辣小龍蝦，還有啤酒，還有……”
“得了，衝著小龍蝦，我也得跑一趟。你在一樓等我。”
掛掉電話，青玉就往下衝，原來她自己也是在美食麵前，絕對妥協的吃貨。多跑了一趟，原來不覺得住高層有什麽不好，這下子，真的得考慮搬家的事情了。
等到了客廳，青玉直接打開小龍蝦的包裝，哇，好香啊！口水都流下來了。
杜若不慌不慢地說：“淩廚師，我的香鍋去哪裏了？”
青玉看著杜若那**裸威脅的眼神，哼了哼，起身去了廚房。
她和杜若的關係親密得如同親人一樣，不需要謝謝，不需要顧慮，自然而然的相處，成了一種習慣。在這樣的城市，就像多了一個知己。杜若不喜歡進廚房，所以一般青玉也不會讓她來打下手。隻是希望有一天，杜若遇見一個能讓她願意下廚的人，體會烹飪的樂趣。
有時候，青玉想想，自己就像老媽子，總是操心這兒，操心那兒的。
“青玉，你媽媽來電話了。”杜若扯著嗓子叫著。
“幫我接一下。我把手洗一下就來。”
“別，你還是做你的菜，我陪阿姨聊著。”
“也好。”
不知道媽媽和杜若聊了什麽，隻聽到杜若說著說著就笑起來了。有時候，青玉都好奇，杜若和她媽媽怎麽就那麽親，比和她這個親生女兒聊天還開心。
等青玉把香鍋做好了，端出去，她們還在聊。青玉斷斷續續地聽到，杜若說會幫青玉物色金龜婿。天啊，原來不是隻有青玉像老媽子。
是不是大學畢業了，都會麵臨各種逼婚？
青玉伸出手，示意杜若把手機給她，青玉剛準備和媽媽說幾句。可是不曾想，杜若無奈地聳聳肩。
“阿姨掛了，說等這次梅子酒釀好了，就搬過來住。”
聽到這樣的話，青玉都驚呆了。青玉隨即幾步上前就抱住了杜若。父親去世後，青玉自己又忙於學業，很少和母親相處，這次母親能過來，對青玉來說是非常讓人高興的一件事情。
青玉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因為她知道，杜若都懂。
青玉吃著辣辣的小龍蝦，杜若吃著辣辣的香鍋，兩個人被辣得直灌啤酒。
“為明天，幹杯！”杜若紅著臉對她舉杯。
青玉因為她媽媽願意搬到她這裏，也很開心，也就倒多少喝多少。更何況，青玉本來就好酒，但不嗜酒。
可誰說，喝啤酒不會醉！
第二天，早晨六點鍾，青玉就被手機鬧鍾鈴聲給震醒了。
洗澡，弄頭發，挑衣服，脖子上還頂著一個醉酒後的腦袋。青玉在鏡子前，一照再照，直到杜若不耐煩地說道：“淩青玉，趕緊上班去，第一天別遲到。我還要睡覺。家裏回頭讓鍾點工收拾。”
其實，青玉自己在心裏也嘲笑了自己一番，還真把自己當作很重要的大人物了，這麽大的公司，誰會注意到她的衣著？
果然到了公司，都沒人回頭看她一眼，這太打擊人了。青玉記得杜衡說的方向，知道得從正門進去，乘電梯到10樓，去公關部報到。電梯門打開了，青玉和電梯裏的人視線相碰的一瞬間，愣住了。
天呀，怎麽又是他！青玉不由得憤憤鄙視自己的倒黴運氣。
吃驚下青玉忘記還需要進電梯，隻是呆呆地看著對方，還好對方反應得快，及時伸出手，擋了一下電梯的門，已經快合上的電梯又重新打開。
“這麽笨的人，怎麽有資格進我們這裏的，看來杜經理的眼光也不過如此。”那個問題男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
青玉立即反駁道：“那也比你強得多，哼!”後來覺得還不夠，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美男子瞬間石化，看著他那目瞪口呆的樣子，青玉心情大好。雖然隻有他們兩個人，氣氛有點詭異，但是首戰告捷，青玉心裏不由得歡快起來，誰讓你惹我，就戳你痛處。雖然不知道杜衡和他什麽關係，但就是看不慣他這種口氣。
“嗬嗬！”美男子幹笑了一聲。
青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沒事笑什麽笑！青玉心裏惡狠狠地罵著這個男人。
叮咚！到了10樓，電梯門剛開，青玉就飛一般地逃離那個又黑又小的電梯。青玉一邊向公關部走著，一邊嘟囔道：“下次得早點來，錯開這個男人。”
到了公關部經理辦公室，青玉拿出手機，簡單地照了一下自己，看看儀表整齊與否。青玉輕輕地敲著經理的門，雖然是玻璃的門，卻絲毫看不到辦公室裏麵有什麽。她耐心地等待著，心裏很清楚，這可能是經理給的下馬威。她站得更加畢恭畢敬，生怕萬一門口也像麵試廳一樣安裝一個攝像頭，那不糟糕透了！
等了兩三分鍾，也不見裏麵有什麽回複。青玉不耐煩地又敲了幾下，這時候從她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青玉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陽光，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濃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絕美的唇形，就如畫裏麵走出來的絕代美男子。他身穿黑色西服，裏麵襯著潔白的襯衫，第一個紐扣沒有扣，西服敞開，黑色皮鞋閃著光芒。
天啊！這是杜衡嗎？
青玉以為昨天穿著正裝的杜衡已經夠美了。今天的杜衡，穩重中帶有一種嚴肅，嚴肅中更有一種不可忽視的陽光。她突然清醒地覺得自己陷進去了，陷在那種溫暖安全裏麵難以自拔。
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皮鞋，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心裏就像鋼琴咚咚、咚咚地奏著的音樂。
“讓你久等了，剛才去了董事長辦公室，實在抱歉。”杜衡溫潤的聲線，扯著青玉的神經。
聽到杜衡的聲音，青玉才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失態了。她向後麵退了退。把頭低了下來。不是不敢直視杜衡，而是怕管不住自己的心。
但是青玉忽又覺得不能在他麵前表現得這麽不堪，於是立刻抬起頭，微笑地答道：“是我來得早了。”
視線在這一刹那交織在一起，那深不可測的溫柔裏，帶著淡淡的寵溺。心跳地太快，呼吸也就更加困難。
杜衡側身開門，邀請青玉進去。青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耳邊的頭發，伸出右手，請杜衡先進去，畢竟人家是上級嘛。
青玉進去之後，感覺杜衡的辦公室，很有一種書香閣樓的風格。簡單、大方，除了幾幅山水畫之外就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最花哨的裝飾要數就是陽台上的君子蘭，有點古風。青玉心裏不由得讚歎，這是一個有涵養的男人。
公關部的總經理是杜衡，杜衡是她們口中的衡少，是天辰集團二把手杜林峰的兒子。杜衡交代了青玉該做什麽工作，以及集團裏麵的大大小小關係。很難看出來，這個26歲的男人，這個屬馬的男人，居然這麽有才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為青玉厘清了所有複雜的人際關係。
雖然青玉知道杜衡是自己的直屬上司，卻不曾想過，自己會離他那麽近。近到在一個部門，這是緣分嗎？
隨後杜衡帶青玉去了甲組，甲組負責集團的酒店公關。杜衡和青玉說，這個組最能鍛煉人，也最苦。想成長就選擇甲組。還有一個外聘的F組，是一個時尚雜誌的公關，是因為想借用天辰集團的名聲，所以外包公關部，在裏麵基本沒事做，一個月可能隻有一件事，最輕鬆，屬待遇較好的一個組。選擇權在青玉的手裏。
青玉毅然選擇了甲組。在甲組不僅可以鍛煉人，而且還有額外提成，做得出色，月薪過萬都不成問題。雖然第二點較俗，卻很現實。
杜衡介紹青玉給大家之後，就去他的辦公室了。可是接下來，青玉就慘了！
你很難想象，公關部的男女老少，都圍著她，問東問西，但話題圍繞的都是杜衡。
天啊，終於知道杜衡非要堅持親自送青玉過來，以及親自介紹青玉的原因了。這家夥，是披著羊皮的狼。
直到甲組的組長翟紅來了，整個組才瞬間安靜了下來。青玉第二次看到這個30來歲的女人身上擁有的那種不可忽視的氣場。對，強大的氣場。據說，她是農村來的，學曆隻有初中，卻在短短的三年，從一個打掃的後勤，越到公關部做了公關成員，又三年就躋身組長行列。還聽說，她還是集團下的高級酒店住房部的副經理。流言說因為她是杜衡爸爸的情人，靠的是**的能力。可是青玉卻在她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氣場。
終於知道為何天辰集團會如此強大。看重的是能力，不是學曆。青玉的直覺告訴她自己，這個女人不像流言傳的那樣沒本事，靠的是媚術，而是真正的女強人。
就像當初麵試的時候，四兩撥千斤，就把宸太子推出去擋衡少，這樣的女人，確實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