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邵氏三姐妹

時光匆匆過,歲月不留痕,又是一個禮拜過去了,這些日子茅無極愈發感到心緒不寧了,不僅僅隻是因為這九尾妖狐的事兒,還有半夜時西鎮群屍的蠢蠢欲動,以及黑水鎮人屍混居的怪象,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預示著什麽。太多的疑問如同一卷卷脫線的毛線團,在茅無極心中肆意滾動,最後又纏結成千絲萬縷的愁緒,扯也扯不斷,分也分不開。除了吃飯和洗澡,其他的時間內茅無極基本都是將自己緊鎖在房中冥神靜思,希望心中洶湧的波濤能夠漸漸平複,讓他能夠真正擦亮眼睛來看清這世間種種。

按照茅無極的吩咐,三個徒弟上午看古書,以知曉天文地理,下午則是練茅山基本功,穩紮穩打。每隔兩天,三人便可以獲得半天的自由活動時間,這對三人來說是再美妙不過的事情了,正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三人在練功時嬉嬉笑笑,在田間玩時捕蛙捉蝶,日子過得倒也算愜意。至於阿狸那邊,茅無極則特地委托了王掌櫃的小舅子隨時監視著,若是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立馬就會帶消息出來。

這天阿桓、阿發和巧雲在附近山上采了一大籃子野山菊回來,放在鼻尖,清香撲鼻,沁人心脾,讓人精神大爽。其實這些采花摘草的活計本來都是姑娘家喜歡幹的事,阿桓和阿發本來是不大感興趣的,無奈巧雲一再堅持,兩人也隻好隨她一並同去。當幾人快靠近城關時,發現有三個模樣清秀的女子正站在城門口,不知在商量著什麽。

“要從此地過,留下買路財!”幾人又遠遠地聽到了馬如龍那鴨嗓子似的聲音。

巧雲憤憤然道:“可惡,那馬如龍又在欺負外地人了!”

阿桓平生也最看不慣恃強淩弱之輩了,當下便說道:“走,看看去!”

三人來到了城門口,此刻馬如龍正色迷迷地盯著三位女子,輕佻道:“沒錢也不要緊,讓本隊長一人親一下,我便分文不收,放你們進城!”說罷,那雙肥厚的色爪子便要向其中一位看起來年紀偏小的少女臉上摸去。

少女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嘴角一笑,抓住馬如龍送過來的手臂,反手一扭,馬如龍便像公雞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叫喚道:“喂,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手就要斷啦!”

少女輕笑道:“別以為自己做了個芝麻大的小官兒,就可以輕薄無知女子,以後還敢不敢了?”

馬如龍生怕她會擰斷自己的手臂,慌忙求饒道:“不敢了,不敢了,以後絕對不敢了!女俠饒命啊!”

這時少女旁邊稍高一點的女子嫵媚一笑,嬌聲道:“三妹,算了算了,咱們是來找人的,別和他一般見識。”這女子的聲音柔媚似水,哪怕再為鐵石心腸的人,聽完心中的堅冰也會給融化得無影無蹤。

“哼,我二姐替你求情,今兒個就便宜了你!快滾!”那個被喚作三妹的少女嬌斥一聲,秀腳一抬,將馬如龍踢出了老遠。

“好身手!”阿桓讚歎不已,暗自鼓掌道。

原本以為是三個小家碧玉,卻沒想到是巾幗不讓須眉,阿桓這時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三個形同姐妹的少女來。

這被喚作三妹的少女打扮得十分新潮前衛,粉紅色的花邊襯衫,搭配著一雙光澤飽滿的灰褐色的女式皮靴,耷拉在肩頭的長發則是燙成了一圈圈的小卷兒,像是彈棉絮時的線團子一樣,十分新奇可愛,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她身下那條緊身的齊臀小皮褲了,臀部優美火辣的線條被清晰地勾勒了出來,修長白皙的美腿更是如同凝脂一般,光看著就讓人鼻血直流。相比於三妹的一身惹火的西洋裝,二姐的裝束則是另有一番風味,一襲火紅如同烈焰般的繡褥長衫,濃妝豔抹的唇彩眼黛,處處彰顯著女主人的嫵媚與不羈。而最左邊的那位藍衣女子想必便是大姐了,一身規規矩矩的淑女衣褲,著裝相對兩位妹妹來說樸素了許多,齊耳的短發和不苟言笑的神情看起來頗為偏中性。雖然三姐妹的著裝天差地別,但還是有著一個共同點,那便都是五官精巧,標標致致的大美人兒。

三妹回頭看了看阿桓,調皮地衝他一眨眼,又扭過頭去,搖著二姐的手臂,得意道:“姐姐,你聽到沒,他剛才在為我鼓掌耶,嘻嘻,你妹妹我還是沒給你丟臉吧?”

這時站在最左邊的藍衣女子點了一下三妹的鼻頭,嗔道:“你這小搗蛋,給了鼻子就上臉,我看啊,改明兒一定要給你找個知書達理的婆家來好好教教你才行!”

三妹聽罷嘟著嘴撒嬌道:“哼!人家才不不要呢!而且大姐和二姐這麽疼我,怎麽舍得把人家嫁出去嘛,對不對?”說罷又衝著旁邊的兩位姐姐做了個鬼臉,逗得兩人嬌笑連連。

阿發一臉羨慕道:“這三姐妹倒真是情投意合呢,感情還真好。”

巧雲揶揄道:“但凡是長得漂亮的姑娘,有哪個你不說好的?”

阿發嘿嘿一笑:“照這麽說的話,還是師妹你最好。”

阿桓也是插科打諢道:“師妹好才是真的好。”

巧雲對師兄弟倆的油腔滑調早已是司空見慣,噗哧笑道:“我看你們倆是在山上采花時抹了花蜜了吧,嘴巴這麽甜。”

幾人正準備進城去,忽然看到馬如龍帶著七八個保安隊員又氣勢洶洶的折返了回來,雙手插腰攔在那三姐妹跟前,一副攔路虎的惡霸模樣。

三妹笑靨不改,隨意打量了一下那幾個痞裏痞氣的保安隊員,說道:“怎麽,皮又癢癢啦?我看你另外一隻手也是不想要了吧!”

馬如龍氣急敗壞道:“死丫頭,剛才我是沒準備好,被你偷襲才著了你的道兒,這回你們可沒這麽走運了!弟兄們,都給我抓起來!”

“哎喲,找了幾個幫手就開始逞威風啦,人家心裏好怕怕喔。”二姐佯裝著撫摸胸口,調笑道。

馬如龍看著她胸口那道飽滿的溝壑,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來。

眼看著兩幫人要動手,阿桓這時走了過來,攔在了中間。“馬如龍,她們是我請來的朋友,你放她們進城吧。”

馬如龍那對三角眼擠成了一個奇怪的模樣,上下打量著阿桓,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的算老幾,我告訴你,我有個記事薄,誰和老子有仇我就劃上一個叉,你們師徒幾個的叉現在是最多的,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你們就走著瞧好了!”

阿桓打了個哈欠,不以為然地掏了掏耳朵,問著一旁的阿發:“師兄啊,剛才我好像聽到一隻蒼蠅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地叫個不停,你看到了沒?”

阿發知道阿桓是在諷刺馬如龍,當下也是開心地附和道:“看到了看到了,而且是隻綠頭蒼蠅,人人得而誅之,真是惡心死人喲!”

馬如龍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也聽得出兩人語氣裏的那股子酸味兒,氣得臉紅脖子粗,將袖口卷得老高,揮拳便朝著阿桓揍過去。阿桓靈巧地一避,警告道:“噯,我說馬大隊長,我師父可是鎮長大人是至交,我們也是他老人家的貴賓,你對我們不恭,也便是對他老人家不敬,我看你這保安隊頭頭的帽子是不想戴了吧?”

馬如龍在這黑水鎮中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汪鎮長,歸根結底還是怕自己的這頂烏紗帽會丟掉,那時候不僅沒了口糧,那些平日裏被自己欺壓敲詐的老百姓們還會群起而攻之,自己到時就算是不死也得被卸下幾個零件。

阿桓見馬如龍的氣焰一下子熄滅了不少,知道是他心中發虛,當下神氣地看了他一眼,大搖大擺地帶著如花似玉的三姐妹進了城去。

幾個光著腳丫子流著鼻涕蟲的小娃子圍在灰頭土臉的馬如龍身邊捂嘴偷笑,馬如龍火冒三丈,罵道:“笑什麽笑?再笑把你們抓起來喂狼吃!”小娃子們從小被爹娘嚇到大,對馬如龍的恐嚇混不在意,又嬉笑著去別處玩了。

馬如龍望著阿桓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道:“哼,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幾個好看!”

一行六人走在寬敞的街道上,仿佛整顆心都豁然開朗了。活力四射的三妹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麻雀一般,左瞅瞅,又看看,雙眼中充滿了獵奇。

阿發在巧雲耳邊小聲笑道:“這小妹子古靈精怪的,倒和師妹你有得一比!”

巧雲也對這個樂天爽朗的三妹也是頗有好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般,主動跑去搭訕,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嬉笑連連,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二姐見阿桓時不時地盯著自己的豐腴的胸脯看,對他拋了個媚眼,紅蓮口中一聲嬌笑:“這位小哥年紀輕輕卻有著俠義心腸,方才多虧你前來解圍,我們姐妹三人實在是感激不盡呀!”

阿桓聽著她說話,隻感覺骨頭都要酥掉了,當下傻笑著摸了摸後腦勺,回道:“嘿嘿,小意思,我很小的時候師父就教過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都是份內之事。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能本著一顆寬容之心,就不會有這樣多的糾葛紛爭了。”

“嘖嘖,說得真好,小哥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覺悟,實在是令小女子欽佩萬分呐!如此看來,小哥的師父想必也是位通達事禮的英武前輩吧!”二姐說完從包袱裏拿出一把秀氣的桃花扇,在脖間一上一下地扇著,動作輕盈,姿態撩人,蒲扇帶過的香風竟將三步開外的阿發也吸引了過來。

阿桓見自己一直被當作小輩來看待,有些不服道:“姑娘一直稱我年紀小,我看姑娘的芳齡應該也不過二十三四歲,沒必要這樣故作老成吧?”

二姐先是一愣,隨即用香扇遮住了臉麵,笑得花枝亂顫,對著身邊的藍衣女子說道:“大姐,看來三妹從西洋帶過來的那些個護膚水還真的挺有效的呢,改明兒你也擦上一點,保準年輕個七八歲!”

大姐微微一笑,卻並不領情,隻聽她搖頭道:“自然健康便是美,簡簡單單最可貴。姐可不像你,老愛在臉上抹東抹西的,你啊,還是多花點心思在練功上吧,這麽快就忘記爹的遺誌啦?”

二姐聽完癟著嘴撒嬌道:“哎呀,人家也就這點愛好了啦,別老把一張嘴掛在人家身上……”

阿桓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怎麽,你已經……不可能吧,看著這麽年輕,比我小師妹也大不了多少啊。”

二姐樂開了花,捂嘴笑道:“唉喲,瞧你這張小嘴甜的!我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恭維我啊?姐姐我今年已經是三十掛零的人啦!”

自詡是閱女無數的阿桓阿發兩兄弟聽完是同時一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這小鼻子小眼,細皮嫩肉的,又哪裏看得出來是步入了而立之年的女人呢?

另一頭,三妹和巧雲手牽著手正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這兩隻調皮的小精靈由於話語相投,才剛認識,便親昵得不得了,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大姐二姐,我又多了個好姐妹啦!你看看巧雲妹妹送我的手鏈,怎麽樣,漂亮吧?”三妹笑嘻嘻地展示著自己戴在腕部的玉石手鏈,一副如獲至寶的興奮模樣。

阿發看後卻是哭笑不得,這手鏈他再熟悉不過了,不正是去年夏天他送給巧雲的生日禮物麽?這可是阿發勒緊褲腰帶辛辛苦苦積攢了三個月零花錢才咬牙買下的,沒想到巧雲竟然隨意送給一個剛認識的瘋丫頭,阿發感覺心都快要滴血了。

巧雲這時笑臉盈盈地問道:“對了,好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總不能這樣一直姐姐來姐姐去的叫吧?”

三妹蹦蹦跳跳道:“嘻嘻,你看看我,都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大姐春蘭,二姐秋荷,我叫冬梅,不過大家都愛叫我妮妮!”

巧雲噗哧笑道:“妮妮?好可愛的稱謂哦!”

冬梅這時調皮地一眨眼,笑道:“嘻嘻,是我的乳名啦!”

秋荷這時象征性地點了一下冬梅的腦袋,嗔道:“小妹啊,我說你的嘴咋跟水龍頭似的,人家隻問你的名字,你就一股腦兒地把我們都給供出來啦!”

“這不是方便大家認識麽,有緣千裏來相會,不是樂事一件麽?巧雲妹妹,你說對吧?”

春蘭也是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看你啊,是熱鍋上的糍粑,和誰都能貼到一塊去。”

阿發這時用肘子推了推阿桓,小聲笑道:“喂,讓那男人婆說話可真不容易啊,我還以為她是啞巴呢!”

巧雲介紹完己方的三人後,又問道:“對了,妮妮姐,你們是直隸人氏,大老遠地從北方趕到這黑水鎮來,是要做什麽呀?”

冬梅挽著巧雲的手臂,親昵道:“我們呀,是來找一個人的。”

巧雲猜想道:“這樣千裏迢迢的,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吧?”

冬梅點頭道:“那當然,他和我大姐一樣厲害!他叫……”

“哦,我們是來找一個親戚。”冬梅話剛說了一半,大姐春蘭便打斷了她,旋即又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讓她別再說下去了。

巧雲冰雪聰明,見她們有意隱晦,也就不便再問。

“啊呀!”巧雲不經意間摸了摸胸口,發現隨身帶著的護心鏡竟然不見了,不禁叫出聲來。

“怎麽了,巧雲妹妹?”冬梅跑過來問道。

“我丟了東西了!”巧雲邊在身上摸索邊急道。

“好妹妹,你先別急,仔細回想一下,譬如之前你們去過什麽地方?”

“今天上午我們去後山采花來著,一定是給落在那兒了。”巧雲猜測道。

這護心鏡是茅無極送給她的防身之物,要是弄丟了,準會被他罵死不可。想到這裏,巧雲連忙抓來正在與秋荷搭訕聊天的阿桓和阿發師兄弟,準備一起折回後山尋找。

巧雲揮手道:“三位姐姐,就此別過啦!”

春蘭和秋荷紛紛笑著朝這個懂禮貌的小丫頭點頭示意,冬梅卻是十分舍不得,她拉著巧雲的手道:“巧雲妹妹,這幾天沒人陪我玩,準會無聊死了,明天的此刻,你在這裏等我好不好?我來找你玩!”

巧雲笑靨如花:“好呀好呀,你要多說些花旗國的事兒給我聽喔!”

三姐妹走遠了,阿發仍是依依不舍地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秋荷姑娘長得的確漂亮,隻可惜年紀太大了點,唉。”

“喂,你在這碎碎念些什麽呢?小師妹都走遠了,快跟上!”阿桓催促道。

三人找到護心鏡返回客棧時,已經是接近未時了。由於擔心著師父查房,三人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驚擾到茅無極。路過茅無極房間門口時,門卻忽然被推開了,茅無極看著三人鬼鬼祟祟的模樣,感到有些好笑,還沒等到徒弟們開口解釋,茅無極便招呼道:“剛好,為師正要找你們,快進來見見幾位師姑。”

“師姑?!”三人麵麵相覷,偌大的茅山,就巧雲這麽一個女弟子,哪裏又突然冒出什麽師姑來?

三人進得房內,卻驚訝地看到春蘭,秋荷,冬梅正圍坐在房中央的圓桌旁竊竊私語,仿佛在商量著什麽。

茅無極關上房門,笑道:“對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三位徒弟……”

“妮妮姐!”還沒待茅無極說完,巧雲便驚喜地跑了過去。

“呀,巧雲妹妹,你怎麽會在這裏?”冬梅也是感到十分意外。

房間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茅無極聽了幾人在城關相識的過程,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曾有過一麵之緣。”緊接著,茅無極又打趣道:“不過這三位師姐可不是你們眼中的什麽鄉旅人,她們祖祖輩輩都是驅魔世家,人稱邵氏三姐妹。”

一聽到“邵氏三姐妹”,三個徒弟都是著著實實地吃了一大驚,這響當當的“南茅北邵”名號,他們又怎會沒聽過?在人間正道的各股勢力中,邵氏一族與茅山一脈無疑是泰山北鬥般的存在,茅山一脈馳名南方,邵氏一族則是威震北方,一南一北,同氣連枝,成了拱衛人間的兩座擎天柱。

經茅無極這一介紹,三個徒弟立馬對眼前的三姐妹肅然起敬,秋荷這時揮了揮香噴噴的桃花扇,嬌笑道:“哎呀,別師姐來師姐去的,還真不太習慣,你們還是把我們當朋友好了,該笑的笑,該鬧的鬧,就像咱們剛遇見那會兒似的,不必太拘束了。”

巧雲看了看冬梅,調皮道:“妮妮姐,咱們這又多了層關係,豈不是親上加親了?”

冬梅也是嘻嘻直笑:“我打看你第一眼啊,就知道咱們緣分不淺呢,這不,立馬就應驗了!”

見她們倆這麽快就打成了一片,茅無極也是十分開心,但他知道邵氏三姐妹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商,便向幾個徒兒吩咐道:“雲兒,發兒,桓兒,既然都見過了,你們就先出去吧,我和幾位師姐還點事情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