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竊玉又偷香

五日後,東方的天空剛翻開了魚肚白,阿發正在夢周公,口水順著嘴角直淌了半個枕頭,這時他隱約感到鼻頭上癢的難受,仿佛有個什麽東西在順著鼻子往人中穴那爬似的,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兩指往鼻頭上一夾放在眼前一看,竟是一隻黑不溜秋的毛毛蟲,阿發嚇得從**跳了起來,將那毛毛蟲扔出了老遠,睡意也瞬間全無。他平日裏最怕這些肉乎乎的小昆蟲了,轉頭一看阿桓正在一旁鼓掌偷笑,知道又是那小子搞的鬼,氣得要去揍人,卻被阿桓擺手叫住。

“你還記得今兒個是什麽日子啵?”阿桓神秘笑道。

阿發想了一陣,一拍腦門,亢奮道:“是那汪老頭大擺婚宴的日子吧?哈哈,終於可以一睹那阿狸姑娘的芳容了!”

阿桓點了點頭,又撇嘴道:“汪老頭可是這黑水鎮的鎮長,人脈圈子廣得很,宴請的賓客肯定不在少數,到時候人聲鼎沸,賓來客往的,新娘子又蓋著紅蓋頭,哪有什麽機會去仔細端詳啊!”

阿發一聽犯了愁:“說得也有道理,但我們總不能掀開人家蓋頭來盯著看吧?”

阿桓詭譎一笑,拍了拍阿發的肩膀道:“哈哈,算你猜對了!不過咱們可不是在酒宴上看,現在天色尚早,咱們先偷偷溜進汪府之中,找到阿狸的房間,不就可以仔仔細細地一窺芳容了?她現在應該正在梳妝打扮,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連她沐浴更衣的光景都能看見……”

阿發聽完直是心花怒放,**笑連連:“好你個阿桓,真是**中自有**中手啊,師哥佩服佩服!”

阿桓也是麵容輕佻地拱手一揖,口中念道:“承讓,承讓。”

兩人合計著準備出發了,路過巧雲的房間時,阿桓小聲道:“這事兒可千萬不能讓小師妹知道,要不咱倆的光輝形象就全毀了!”

阿發挑逗一笑:“放心吧,哥懂的!”

天剛蒙蒙亮,街上行人寥寥,兩人像做賊似地抄小路快步來到了汪府,此刻府內大門緊閉,門前兩頭石獅子張牙舞爪地高傲聳立著,顯得極是威風。

兩人老遠地便聽到了汪府院內的狗吠,阿發奇怪道:“這汪老頭家的狗怎地叫得這樣凶,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阿桓見天色越來越亮,顯得有些急切,隨口說了一句:“管他的呢!咱們先進去再說!”

院牆不算太高,約莫著有六七尺,隻是牆頭都鑲著許多金屬的尖刀利刺,是管家們為了防那些梁上君子而特地讓人設計的。但這些防防別人還可以,怎麽防得住修習了茅山道術的師兄弟倆?兩人不敢大聲驚擾,彼此用眼神會意,不多時便躍上了院牆,來到了後院裏。

汪府後院中種滿了青竹,竹葉上沾滿了甘露,晶瑩透亮,翠綠欲滴,竹莖則是隨著清晨的和暢的微風簌簌作響,讓人感到一陣神清氣爽。兩人徐行了一陣,發現在這些青竹之間,竟還有不少奇花異草點綴其間,萬紫千紅,煞是好看。

阿發看著這後院的景致流連忘返,阿桓不禁笑道:“這裏景色這樣別致,按理說那汪老頭粗枝大葉的,絕對沒有這樣的品味,我看八成是那阿狸姑娘弄的沒錯。”兩人說著,心中對這叫阿狸的姑娘更是充滿了無盡的向往和憧憬。

兩人溜達了一陣,發現這汪府竟大得出奇,大大小小的房間足有幾十個,大多都為家丁和婢女的寢房,阿狸的房間卻是不知該從何找起。

兩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查,路過廚房前的雞舍時,發現裏麵的雞無論公母全部都死了,脖子上有著很明顯的咬痕,鮮血淋漓,兩人數了一數,足足有十二隻。

阿桓疑惑道:“難道是遭了黃鼠狼了?”

“我看是汪家的那隻惡狗!簡直太殘忍了!”阿發憤憤道。

兩人又四處轉悠了一陣,阿發不幹了,用手掌給自己扇著風,希望能涼快點,嘴中抱怨道:“這種找法,不得找到猴年馬月去啊!回頭別說沒看著阿狸,那些家丁們都起床後,咱倆也就完蛋了!”

阿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小聲點,想吵醒他們嗎?”隨後眼珠子一轉,點頭道:“嗯,正所謂新婚紅似火,今兒個是新娘子大喜的日子,她的房間門口一定貼著大紅‘囍’字,咱們看看哪個房間貼著‘囍’字不就知道了?”

最後,兩人終於在一個碧光粼粼的精巧小湖畔找到了掛有‘囍’字的房間。四周彌漫著一股不知名的臭味兒,有點像是小孩子撒了尿風幹後發出的味道,臊臊地十分熏人。

一隻被拴在樹上的大黑狗站在湖的另一頭,遠遠地對著那個房間直叫喚,它不住來回打轉,顯得十分急躁不安。

兩人見狗被栓住,放下心來,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門口,卻發現門外有一行梅花般的,沾滿泥土的小腳印,直延伸到這香閨之中。而閨房的雕花木門則是虛掩著,沒有上鎖。

阿發大驚失色道:“不好,難道是這裏遭了狼了?阿狸姑娘有危險!”

阿桓搖了搖頭,沉吟道:“我看不太像,這腳印這麽小,倒像是某種小型犬類,譬如狐狸之類的。”

再多的狐疑,也抵不住色心,兩人邪笑著,順著門縫往裏頭瞧去,閨房內香褥花帳,卻並沒有見到任何人影。

屋主不在,阿桓顯得極為失望:“唉,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卻見不到人,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這倒未必!”阿發舔了舔舌頭,**笑道:“她不在不是更好麽?咱們可以偷偷潛進去拿點女兒家用的物事回去,譬如肚兜、底褲、繡花鞋、月經帶啥的,裏麵都是她的味道,一定都迷人死了。”

阿桓笑罵道:“你這禽獸,淨幹這種缺德齷齪事兒,我阿桓可不是那種人!”

阿發鄙夷道:“你丫還真是婊子立起貞節牌,假正經!你去不去?不去我可進去了!”說罷四下看了看沒人,便偷偷地側身進入了香閨之中。

阿桓不說話,隻是笑嘻嘻地跟了進去。

阿狸的閨房中窗明幾淨,紅綢惹人愛,香風熏人醉,到處都擺滿了女兒家用的裝飾物,阿發輕聲細步地找了一陣,忽然像發現新大陸般,朝著阿桓使了使眼色。原來是梳妝鏡下的凳子上,赫然放著一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花肚兜。

阿發眼中放光,臉上浮出一陣潮紅,抓起兩件肚兜就猴急地往鼻子上放。

“好香喔!”阿發眯著眼,一副心曠神怡的享受狀,如同飲下了醇香的酒釀一般迷醉。

“真的嗎真的嗎?讓我也聞聞看。”阿桓說罷也急不可耐地搶過一條翠綠色的可愛肚兜放在鼻尖輕嗅,隻覺一股濃鬱的蘭花香直湧鼻腔,裏麵似乎還羼雜著女人的香汗味兒,銷魂蝕骨,惹人心醉。

阿發胡亂地將肚兜塞進了胸口的衣服內準備帶回去慢慢享用,這時他發現還有一件褶皺的繡花底褲靜靜地躺在圓凳上,剛想抓來一並帶走,忽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隻通體白色的雪狐,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花底褲之上,正直勾勾地盯著阿發。

這隻雪狐身姿柔媚,絨毛軟滑,仿佛剛剛梳洗過一般,出落得十分漂亮,深紅色的眼珠炯炯有神,顯得十分有靈性。阿發這時想起門口那排梅花般的腳印,想必就是這隻來路不明的狐狸留下的了。

“哪裏來的野狐狸,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快滾開!”阿發揮著手恐嚇道。

然而,那白狐卻沒有絲毫懼意,反倒嘴裏隱隱發出幾聲低沉的咆哮。

阿發想去奪它身下的底褲,卻被白狐閃電般地咬中了手指,阿發疼得哇哇大叫,抬手一看,手指的牙印處已經滲出殷紅的鮮血。

“師兄,別去理這狐狸了!咱們還是快點走吧!別回頭阿狸姑娘回來咱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阿桓向窗外張望了一陣,催促道。

阿發無故被咬傷,哪裏肯輕饒,抓起了梳妝台上一把手掌大的牛角梳子便朝著那白狐打過去。

狐狸吃疼尖叫了一聲,隨後竟反過身來,撅著屁股朝著阿發噴出一股黃褐色的,惡臭熏天的臊氣。兩人實在受不住這狐臊味兒,趕緊像避瘟神般地逃出了房間。

阿發臉上憋得通紅,一口氣跑到了湖邊,嘩啦嘩啦嘔個不住,最後連膽汁都嘔出來了,整個人像虛脫了似地癱軟在地上。

阿桓一邊用手扇開殘存在鼻尖的狐臊味兒,一邊笑道:“這就叫抓不著狐狸,反倒弄身臊!誰讓你貪心不知足的,好像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阿發有氣無力地爭辯道:“人性本色,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這時,馬如龍率領的晨巡小分隊正神氣地朝著湖對岸走來,馬如龍那雙賊溜溜的三角眼一眼就看到了阿發和阿桓,忙高聲喊道:“兩個不知死活的小毛賊,快給我站住!”

阿發和阿桓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是馬如龍,知道是書生遇到了閻王爺了,心中暗呼不妙,忙撒腿就跑。

“你們幾個,從後麵繞過去把這兩個小兔崽子給老子追回來!”馬如龍衝著身後十來個保安隊員吼道。隨後,又邪笑著走到了那隻凶悍的大黑狗身邊,鬆開了繩索,摸了摸它的頭顱,指著阿桓和阿發離去的背影,吩咐道:“黑霸王,看你的了!”

話說阿發和阿桓兩人正在朝著前廳疾跑,不經意間往身後一望,差點沒嚇掉了魂, 隻見一隻健碩的大黑狗正狂吠著朝著自己的方向追來,這一下子兩人更是慌不擇路了,不多時便與從另一頭繞過來的保安隊員們撞了個正著。

“站住……繳槍不殺!”為首的一個身著製服的傻大個顯然是很緊張,拚命地喊道。

“我們哪來的槍啊?”阿桓顯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傻大個十分滑稽地將歪歪扭扭的帽子扶正,又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你們……你們背過身去!我要……把……把……你們……”

阿發聽得心急,幹脆便替他說了:“你要把我們抓去交給馬如龍是吧?”

“對……對!”傻大個遲鈍地一眨眼,走過來便要綁人。

阿桓朝著阿發使了個眼色,兩人忽然一人抓住傻大個的一隻手臂,弓著身子一發力,將他摔了個狗吃屎。其他幾個保安隊員見狀,忙哇哇大叫著撲了過來,兩人拳風虎虎,不多時又是三四個保安隊員倒地。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槍聲,兩人聽得都是心中一顫,停下了手腳。馬如龍高舉著還冒著輕煙的王八盒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剩下的幾個保安隊員見狀,也都是舉起了挎在肩上的漢陽八八式步槍對準了阿發和阿桓。

兩人知道槍子兒可不是好玩的,紛紛舉起了手,阿桓朝著阿發吐了吐舌頭,說道:“這下可玩完了。”

馬如龍對茅無極這幫人可謂是苦大仇深,如今終於抓到了機會,忙幸災樂禍道:“哼,兩個小王八蛋,不僅偷東西,而且還敢襲警!快把偷到的財物統統給我交出來!”

阿發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語氣發虛道:“我們可不是來偷東西的,馬隊長你誤會了,我們是來……是來……”

“是來做什麽的?快說!否則斃了你個兔崽子!”馬如龍質問道。

阿桓見馬如龍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忙搶話道:“我們是受汪鎮長的邀請,前來參加婚禮的!”

阿桓心想著搬出鎮長來,多少也能威懾這哈巴狗一下,哪知主人不在,哈巴狗卻鬧得更凶。隻見馬如龍不屑地看了阿桓一樣,伸出手來說道:“你說是來參加婚禮的,那汪鎮長的請柬在哪裏?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阿桓結結巴巴道,不知該說什麽好,這請柬在茅無極身上,他們倆充其量也隻能算是隨行的親屬,哪裏又會有什麽請柬?

馬如龍冷笑道:“哼,說不出來了吧?我看你們倆分明就是專門打家劫舍的毛賊!來啊,都給我押到號兒裏關起來,本隊長要親自審問!”

“得!”

兩人被來了個五花大綁,被幾個保安隊員用槍托抵著向正門走去。這時賓客已經紛紛開始入場,拱手道賀的,剪彩送禮的,不一而足。這也正入了馬如龍的道兒,他之所以沒往後門走,便是要讓街坊鄰居們都來看看這兩人的狼狽模樣,存心要丟他師父茅無極的臉。

一路上,府內看到他們倆的賓客和丫鬟們都是投來異樣的目光,紛紛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馬如龍則是一臉得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倆是偷東西的賊似地,扯著嗓門一個勁兒地替他們做著宣傳。阿桓和阿發畢竟也是愛臉麵的人,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了。

到了正門口,阿桓一眼就看到了師父茅無極,此刻他正和巧雲扶著顫巍巍的汪鎮長拉著家常,幾人有說有笑,形同一家子。汪鎮長今天的氣色也是出奇的好,麵色紅潤,隻是兩個眼圈仍是黑不隆冬的,顯然是經常失眠所致。

“師父,師父!”阿桓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大聲叫喊道。

茅無極看到兩人狼狽不堪的模樣,又看了看旁邊小人得誌的馬如龍,神色一凜道:“馬隊長,為何要綁住我徒兒?”

馬如龍眉毛一揚,不緊不慢道:“他們倆潛入鎮長府裏偷東西,被本隊長抓了個正著,我也是秉公辦事!”

巧雲急了,問道:“大師哥二師哥,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倒是說呀!你們偷什麽了?”

“我們什麽都沒偷,是他公報私仇,誣賴咱們的!”阿發爭辯道。

“嘿,你還嘴硬,我親眼看到你們倆站在夫人門外的!我這些個弟兄都可以作證的!”馬如龍一唱,他手下的幾個小嘍嘍也是立馬一喝。

阿桓撇嘴道:“他們是沆瀣一氣,怎麽能信?”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茅無極也不想搞得太僵,便和顏悅色道:“馬隊長,你看到我徒兒在汪府內,但並沒有看到他們偷東西吧?僅憑他們在汪府便認定他們偷東西的話,那我和你此刻也站在府內,豈不也成你口中的偷兒,盜兒了?”

幾個徒弟見師父能言善辯,機智無比,紛紛都鼓起掌來。連馬如龍手下的傻大個也是點頭稱是,結果卻被馬如龍扇了個耳光。

“茅無極,你……”馬如龍無以為辯,氣得指著茅無極鼻子說不出話來。

一直在旁聽的汪鎮長這時放話了:“小馬,茅道長是我的貴賓,不可對他無禮!既然拿不出證據,就趕緊將茅道長的兩位高徒給放了,今天是本鎮長的大喜日子,少給我惹麻煩!”

這回輪到阿發和阿桓得意了,雖然恨得咬牙切齒,馬如龍也隻得照辦放人。

“汪汪汪……”這時那隻名叫‘黑霸王’的大黑狗忽然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它是馬如龍一手喂養大的,也是他多年來橫行鄉裏的好幫手,此刻黑旋風見到了阿發和阿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去,隻聽“嘶”的一聲脆響,阿發胸口的衣服被扯下了一大片,阿桓惱怒地猛踢了黑旋風肚子一腳,它慘叫了一聲,立馬銜著衣布跑開了。

沒了衣物的遮擋,阿發的胸毛都露了出來,與此同時,一件做工精細的大紅肚兜飄落在地上,肚兜上繡滿了含苞欲放的荷花,乍看之下十分豔麗。

巧雲看傻了眼,結結巴巴問道:“大師兄,你……你用肚兜啊?”

阿發麵色大窘,答不上話,慌忙用手捂住了臉,心裏想著這下可糗大了。

汪鎮長拾起那肚兜仔細端詳了一陣,有些疑惑道:“咦,看這花色,不是阿狸的肚兜麽?我上個月特地讓人從省城捎過來的。”

在場圍觀的人“噢”聲一片,紛紛對阿發露出鄙夷的神情,稍微害羞點的女兒家都是紅著臉跑開,不好意思再看。

馬如龍這時又從阿桓身上搜出一件綠色花邊肚兜,不禁與幾個嘍囉們笑做一團,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譏諷道:“大家快來看啊,我就說了吧,不僅是小偷,還是兩個齷齪的采花賊,竟然偷夫人的肚兜,哇哈哈哈哈……”

“你……你們……”巧雲羞得是滿臉通紅,背過臉去不想再看他們。

阿桓和阿發此刻便像兩隻被人拔光了毛的天鵝,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茅無極也是氣得吹胡子瞪眼:“兩個小兔崽子,我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回去再找你們算賬!”隨後又拱手給汪鎮長道歉道:“有齡兄,都是我平時管教不嚴,才讓這兩個劣徒闖下如此羞恥的禍端,還希望……希望有齡兄莫要與這兩個少不更事的小輩一般見識才是。”

汪鎮長今天心情不錯,見氣氛緊張,竟反過來安慰茅無極:“不礙事不礙事,年輕人嘛,腦瓜子一熱就容易衝動,咱們那會兒也還不是一樣?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要怪呀,就怪我那即將過門的姨太太忒有魅力了,哈哈哈!”

茅無極笑了笑,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又嚴厲地看了兩個闖禍精一眼,說道:“多虧汪鎮長心胸寬廣,不與你們計較,下次決計不可再犯了!還不向汪鎮長道謝?”

“多謝汪鎮長,多謝汪鎮長……”阿發和阿桓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人。

汪鎮長捋須笑道:“好說好說。小馬,快給他們鬆綁,縣城的李局長過來了,隨我進去招呼客人去。”

馬如龍正在思忖著折磨他們倆的法子,這時聽到放人的消息,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咂舌道:“我說鎮長,這可是關係到夫人的清白的大事,就這麽算了,未免太便宜了他們吧!”

汪鎮長冷冷道:“你知道我平生最煩別人囉嗦的,好話不說第二遍,你自己看著辦!”說罷便進內堂招呼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