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理工男的情話大全
【許是晚上吃撐了,我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手機振了一下,是蘇南發微信過來了。
蘇南:睡了嗎?
我:其實我想睡的,但是睡不著,我覺得從明天開始,我爸就要棒打鴛鴦了。
蘇南在那端冷靜了三分鍾才發來消息:叔叔還是很生氣?
我?:他很氣,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拿四十米大刀將你剁成肉醬。
也許蘇南被我這句話嚇到了,半天都沒回我。我在**滾了一圈,突然發現枕頭下有個亮晶晶的東西。我掀開枕頭一看,頓時嘴角抽搐。
我老臉一紅,剛想將這東西拿去毀屍滅跡,結果窗戶被人敲了敲,接著蘇南手撐著窗台,利索地跳了進來。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結果他徑直與我擦肩而過,反鎖住房門之後才走到我麵前。他看了看我背在身後的手,一臉疑惑地問:“你手裏藏什麽呢?”
他不問還好,一問我立馬想起手裏抓著的可是燙手山芋,這要是被他看到了,隻有一個結果——我會被他嘲笑誤會一輩子。
於是我打著哈哈:“沒……沒什麽呢。”說著,我將東西放進口袋中,“你怎麽這時候跑來了?而且這兒可是二樓,你不要命了嗎?”
蘇南自然地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反正某人也不要命地爬過,婦唱夫隨,我也應該爬一次,這樣才公平。”
他一說,我就想起自己當年英勇的事跡,為了和他道歉,我硬是徒手爬上二樓。不過那時候我的想法很單純,隻為了和他道歉,可現在他的目的就不純了,三更半夜闖閨房,換成古代,這可是要被送官府的。
於是我輕咳一聲,說道:“你還是回去吧,免得待會兒我爸發現了,把我們倆就地正法。”
他輕笑一聲:“我才來,你就要趕我走,這麽無情?”
我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今晚的他有些不對勁。
我坐到他身邊,揪了揪他的臉皮,麵無表情道:“你是哪個星球的?附在蘇南身上有什麽目的?劫財還是劫色?”
蘇南無奈地抓住我的手腕:“別鬧了,叔叔真的很生氣?”
我掙了掙手腕,沒掙開,於是放棄了,點點頭:“他那是相當生氣,要不是看在叔叔阿姨的麵子上,他今晚可能提著菜刀過去砍你了,我勸你最好出門躲幾天哦。”
“你這胡說八道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認真點。”蘇南已經對我東拉西扯的本事免疫了。
我聳聳肩:“我說的都是真的,無非是添油加醋了一下。你要知道,每個女兒都是老爸上輩子的情人,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的小情人奪走了,你說他氣不氣?”
蘇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那我隻有負荊請罪這一條了。”
“好啊好啊。”我拍手,“我聽說古代負荊請罪都要脫掉上衣……”
蘇南眸光如水,裏頭**漾著漣漪:“你該不會是想看我才故意這麽說的吧?”
我一臉正經道:“哪有。”
突然,蘇南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衣角上:“如果你真想看,我就勉為其難犧牲一下。”
我的手一抖,急忙放開,紅著臉道:“你……你太不正經了,還是不是我認識的蘇南了?”
蘇南一笑,我才明白這家夥是在逗我呢,於是氣不打一處來:“你給我出去,現在,馬上。”
“樂樂,你在和誰說話呢?”我爸的聲音在外邊響起。
我嚇得結巴起來:“沒……沒有呢,我在練法語發音呢,我今年選修了法語。”我隨便找了一個借口,“爸,我睡了啊,您也早點睡。”
外邊沉默片刻,接著我爸的聲音傳來:“女兒,雖然你爸我上了年紀,但這不代表智商跟著直線下降。我年輕的時候也學過一點法語,就是不知道你學的是哪一國的法語,我怎麽沒聽懂?”
我冷汗直流,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蘇南,他依舊非常淡定,似乎還在嘲笑我說謊也不找一個簡單的理由。
我爸繼續敲門:“樂樂,你把門開開,爸爸和你聊聊天。”
我咽了咽口水:“爸,我們之前已經聊過了,要不明天再聊?你看這麽晚了。”
“不晚,我明天不上班,你也不上課。”他頓了頓,突然歎息一聲,“還是你已經和老爸疏遠了?唉,女大不中留,有了男朋友就不要老爸了。”
“沒,沒有的事情,我馬上開門。”眼下讓蘇南從窗戶爬下去的可能性不大,我隻好讓他藏在衣櫃中,並且囑咐他千萬別發出聲音,否則待會兒佛祖都救不了他。
我確認無虞後,打開了門。門一開,我爸立馬左顧右盼。
我問他:“老爸,你看什麽呢?”
他指了指窗戶:“窗戶怎麽開著?”
我麵不改色說道:“哦,因為我嫌房間關了太久有味道,所以開窗散散味。”
他沒說話,走到窗戶邊,往下看了看,接著看到窗台上的腳印,濃眉如蚯蚓一般抖了抖,問道:“這鞋印是怎麽回事?”
我冷汗直流,但還是強作鎮定:“老爸,你也知道我以前調皮,整天拿腳印在上麵蓋章,為此沒少挨老媽毒打,要不是你幫我,我不可能茁壯成長。老爸,謝謝您。”我開啟拍馬屁功能,企圖幹擾他的視線,迷惑他的判斷力。
事實證明,每個老爸都聽不得女兒的誇獎,我爸果然飄飄然了:“嗬嗬,應該的應該的,你是我的女兒,我不疼你疼誰!反之,要是臭小子背著我打你的主意,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我替躲在衣櫃中的蘇南打了個冷戰。
“女兒啊。”我爸語重心長地對我道,“你是真心喜歡蘇南那臭小子嗎?”
“爸,他不是臭小子,你之前不是還在誇他嗎?”我說。
我爸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那是之前,現在我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打個比方,他之前在我心裏還是神戶牛肉,現在隻是一坨隔夜沒人要的豬肉。”
我撲哧一聲,憋不住笑出聲。
“你說說,他是不是一早就打你的主意了?那臭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這麽囂張……”說著說著,我爸話鋒一轉,“不過你要是真喜歡他,爸爸就勉為其難接受他了。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老爸,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幫你教訓回來。女兒,無論怎麽樣,你都不要受委屈,你可是我和你媽辛辛苦苦保護了這麽多年的寶貝女兒。”
我突然有些鼻酸,我爸今天之所以反應那麽劇烈,並不是討厭蘇南,他隻是突然沒法接受自己的小棉襖即將變成別人的心頭朱砂痣。
“老爸,我知道了。”我抱住他,“謝謝您。”
他也抱住我,突然心酸又欣慰道:“我女兒長大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我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湧出眼眶。
當我們父女倆即將哭成一對淚人兒的時候,我媽雙手叉腰,一臉鄙視地站在一旁吐槽:“行了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父女倆在演八點檔狗血劇呢,麻煩把眼淚收一收,該幹嗎幹嗎去。還有孩子她爸,我都不想說你了。女兒不過談個戀愛,你要死要活做什麽?照這個樣子,以後她出嫁,你不得哭倒長城?”
我媽煞風景的本領真是十年如一日。
最終,我爸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我隻顧著傷感,忘記了還在衣櫃中悶著的蘇南,還是他自己推門出來的。
我看到他出現,揩了揩眼角的眼淚,傻乎乎道:“我都忘記你還在裏麵了。”
蘇南難得沒有反駁我,而是紅著一張俊臉。我狐疑地看著他,這表情不對啊,臉怎麽這麽紅?
蘇南握拳輕咳一聲:“以後注意收拾衣櫃。”
我撓了撓頭:“啊?”
“就這樣,我先走了。”他筆直地走到房門前,正要開門,我忙一個箭步衝上去,“你不要命了,我先出去刺探敵情,確認他們回房間後,你再出來。”
“不用,我從窗台下去。”他又同手同腳地走到窗戶邊。
我又一把拉住他,這孩子不過被關了一會兒衣櫃,吸了一會兒二氧化碳,怎麽就變得傻乎乎的?我按住他,確認外頭沒動靜後,才鬼鬼祟祟地把他送出門。
我說:“蘇南,以後別半夜跑我家來了,就算你的身體受得了,我這小心髒也受不住啊。”
蘇南麵色一紅,小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接著飛快離開,腳步快得仿佛身後有鬼。
翌日一早,我爸一邊吃早飯一邊看報紙,途中欲言又止。當他第N次看我的時候,我歎了一口氣,放下牛奶:“老爸,您有話就直說吧。”
“喀,是這樣的,你去和蘇南說一下,我想找一個機會和他喝喝酒、聊聊天。”
我二話不說拒絕道:“老爸,聊聊天就算了,為什麽要喝喝酒?蘇南他不會喝酒。”
“不會也要會。”我爸說,“女兒,這你就不懂了,男人酒後見人品,要是他喝醉會家暴,會罵人,會耍脾氣,會無理取鬧怎麽辦?我要幫你測試測試他。”
我發現我爸一旦較真起來,比我媽還可怕。無奈之下,我隻好點頭答應,並告知蘇南此事,又給他打了預防針:“我爸可給你設了鴻門宴,希望你好自為之。”
他倒是十分淡定:“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
我爸知道蘇南要來,準備了紅白黃三種酒,我看了之後怒目而視:“老爸,你是想謀殺他嗎?”
“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麽呢?你老爸我是那種人嗎?”
我媽在一旁說風涼話:“哦,你不是那種人,幹嗎準備三種酒?我可說好了哦,你要是動蘇南一根汗毛,我和鐵板棉襖都不會放過你的。”
老爸看著我,我遲疑地點點頭,結果此舉更是激怒了他,他哼了一聲:“不放過就不放過,要想娶我家樂樂,可不得受點苦。”
我:“……”
當天晚上,我爸煮了一大桌好菜,煮完後他特意洗了澡,換了一身正裝,刮了胡子,再戴上八百年都不戴的金絲邊平光鏡,突然有種精英的氣質。
我湊過去和我媽咬耳朵?:“老媽,看來老爸收拾收拾也不賴啊。”
“嗯。”我媽點點頭,“如果忽略那將軍肚的話,的確好看。”
我忍住笑。我看過他們年輕時拍的照片,那時候沒有彩色照,隻有黑白照,兩位頗有幾分港星的氣質。
隻是我一度不明白,他們年輕的時候明明擁有強大的美貌基因,怎麽到我身上就正正得負了?而蘇南繼承了蘇爸爸和蘇媽媽所有的優點,長得和被老天爺精雕細琢過的瓷娃娃一樣。
老天不公,不公至斯!
我媽又說:“待會兒如果事態不妙,我拉你爸,你拉走蘇南,千萬不要讓你爸禍害了蘇南。”
“好的。”我點頭。
不久後,蘇南到了,他今天穿得十分乖巧,裏頭一件白色套頭高領毛衣,外搭一件黑色長款風衣,下身是牛仔褲。
我媽看蘇南是丈母娘看未來女婿,越看越滿意,眉開眼笑地誇獎蘇南:“這孩子,真是越長越俊了,我家鐵板棉襖真是有福氣。”
我爸在旁邊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客氣地拆台:“福氣什麽福氣,我們樂樂也不差,不僅考上重點大學了,長得也不賴,性格還好,而且吃啥都不挑,這麽好養活,全天下哪裏還能找一個這麽優秀的姑娘。”
饒是我臉皮厚如城牆,也經不住我爸這一頓誇,何況吃啥都不挑跟好養活貌似是形容豬吧?
“你說是嗎?”我爸終於肯正眼看蘇南了,“我家樂樂是不是很優秀?”
“嗯。”蘇南溫柔地看著我,“我能有資格喜歡她、陪伴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我爸無形之中吃了一嘴狗糧,差點兒噎到,他的嘴角抖了抖,轉頭和我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肉麻的嗎?情話脫口而出,我看實際行動就未必了吧。”
“爸。”我給他使眼色。
我爸威嚴地輕咳一聲,倒了一杯老家釀的黃酒遞給蘇南:“你嚐嚐看,這是我從老家拿來的酒,很醇香。”
蘇南聽話地喝下去。
我爸見蘇南如此配合,才稍稍滿意一些,不過他看蘇南是嶽父看女婿,越看越生氣,在飯桌上光給蘇南倒酒了。我阻止了幾次,蘇南搖頭阻止我。
趁我爸倒酒的時候,他握住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我直視他的目光,他遞給我一個別擔心的眼神。
酒過三巡,我不知道蘇南醉了沒有,但我可以確定我爸醉了。他舉著酒杯的手搖搖晃晃,說話也大舌頭,完全沒有之前淡定的嚴父模樣。
他說:“蘇南,樂樂可是孩子她媽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也是我們的寶貝。我們一直給她最好的,舍不得她磕著碰著,她要是被人欺負,我這顆心哪,就好像在熱油裏滾過一樣,難受得很啊。她一天天長大,我和她媽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剛開始一團小小的人兒越長越大,從走路走不穩,到後來的健步如飛。你不知道,她的學習能力強,我都差點兒跟不上她。看著她一天天變化,我就想啊,她長大了,我和她媽媽也一天天變老了,以後誰來照顧她呢?”
“爸。”我看著他頭上的白發、眼角的皺紋,鼻子發酸,心裏湧上難過的情緒。我一天天在長大,可他不也一天天在變老嗎?
“我就在斟酌啊,煩惱啊,憂愁啊,生怕樂樂以後喜歡上一個壞男人,就是你們現在所說的渣男,要是那樣,我會……我會拚了這條老命和對方幹上。我的女兒哪裏能受一丁點委屈,好在她喜歡的人是你。”
我爸直視蘇南:“說句實在話,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身上有沒有胎記,心裏頭有什麽小九九,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和樂樂不一樣。都說窮養兒,富養女,你爸爸媽媽把你教育得很好。你聰明,有擔當,遇事沉著冷靜,不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衝動愛惹事,樂樂有你護著,她這一路才能一帆風順,無磕無碰。叔叔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在這裏,叔叔要謝謝你,謝謝你幫我照顧她,也拜托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你也能照顧她。”
“我會的。”蘇南認真地看著我爸,一字一句道,“有我在的一天,我都會保護胡樂,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活了大半輩子,彩票都沒買過,今天就賭了這一把,我把樂樂交給你,我同意你們談戀愛。如果你沒有說到做到,無論你去天涯海角,我都會追殺你。”
聽見這話,我都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笑了。
聊到最後,我媽看不下去了,拖走了醉醺醺的老爸。我坐在蘇南身邊,擔憂地看著他:“你喝醉了嗎?”
蘇南雙眸迷離地看著我,兩頰如塗了胭脂一般,看了一會兒,他遲鈍地搖搖頭:“我沒醉。”
喝醉的人最喜歡說自己沒醉了,我伸出手,在他麵前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問:“這是幾?”
他認真地辨認了片刻,突然燦爛一笑:“二。”
“你才二。”我扶住他,輕聲哄著,“蘇南,我扶你回去洗洗休息,你醉了。”
他突然伸手攬住我的腰肢,腦袋埋在我的胸膛處,撒嬌地蹭了蹭。
我曾經說過,很早的時候,我和方曉靜幻想過自己喜歡的類型。我喜歡陽光小奶狗,但蘇南是典型的禁欲係,他屬於從英國古堡中走出來,自帶光環的吸血鬼類型,渾身透著疏離和冷漠,要想他撒嬌,那簡直無異於將南極和北極調個方向。
自從我有了這個認知,就再沒奢望蘇南像小奶狗一樣撒嬌。可一切皆有意外,喝醉酒的蘇南仿佛解了束縛,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腦袋在我胸膛前拱著,長臂緊緊抱住我的腰肢,帶著醉意的聲音低沉軟糯。
他問我:“胡樂,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你真的確定要和我在一起,不後悔?”
我突然有些心疼,驕傲如蘇南,麵對我也變得患得患失。我揉了揉他黑亮柔軟的頭發,低聲道:“我很確定我喜歡你,如果非要加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可能是喜歡你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吧。至於後不後悔,我才怕你後悔呢。我媽說得對,我的優點不多,缺點倒是一大堆。不過我並不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隻是覺得你太優秀了,優秀得讓我覺得我在你身邊會拖你的後腿。”
“你沒有拖我的後腿。”蘇南仰頭看我,眸光如水一般,“我存在是因為你。”
我老臉一紅,這孩子清醒的時候甜言蜜語沒說過幾句,怎麽喝醉酒就跟行走的情話大全一樣?果然,平時正直的男人,一旦放飛自我,十匹馬都拉不住。
“胡樂。”他叫。
“嗯。”
“胡樂。”
“嗯,我在呢。”
“胡樂。”
我:“……”
我忍住額角暴跳的青筋,好聲好氣問道:“你要做什麽,是口渴了嗎?那你等一等,我給你倒水喝。”
“我不渴,我就是高興。”他笑眯眯地看著我,“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幻想過這一天,現在夢想成真,我就是高興,很高興,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
我的額上滴下一滴汗,我爸說得果然沒錯,男人醉酒會展現出另外一麵,隻是蘇南這另一麵怎麽這麽幼稚可愛?
我嘿嘿一笑,這麽軟萌可愛、隨便我搓圓揉扁的蘇南可不常見,那都是五歲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我要是不做點什麽,是不是有些對不起自己?
於是,我偷偷拿了手機,拍下了蘇南醉酒的模樣,以後我處於下風的時候,還能用這些視頻威脅威脅他。我真是太機智了。
我媽已經收拾好我爸,從樓上下來,看到我不停地給蘇南拍照,頓時嘴角微抽:“你們這是在幹嗎,玩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急忙收起手機,淡定搖頭:“沒什麽,老爸睡了嗎?”
“他睡得直打鼾,九級地震都叫不醒他。”我媽說著,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蘇南,努努嘴,“你準備怎麽處理蘇南這孩子?”
處理?我一臉無語,總覺得我媽自從學會上網後,說話是越來越放飛自我了。
“他爸媽今晚都不在家,他又喝醉了,回去要是頭疼腦熱口渴或者上廁所跌了的話,我這做嶽母的可是會心疼的。要不這樣吧,今晚他就睡這兒了。”
喂,老媽,你別單方麵做決定啊,而且什麽嶽母,我和蘇南隻是男女朋友,還沒決定踏入婚姻的殿堂啊。
我媽大手一揮:“就這樣吧,你把他扶你房間去,方便照顧。至於你們是要睡一張床,還是你睡床,他睡地板,或者你睡地板,他睡床,你自個兒看著辦。”
我板著臉看我媽:“媽,你就不怕他對你閨女做什麽嗎?”
我媽捂嘴一笑,朝我擠眉弄眼:“我倒是希望你們發生點什麽,以蘇南的性格,他肯定會對你負責到底,我就不擔心他半路退貨了。”
我果然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對嗎?有此媽,何愁不被賣?
不過我媽說的話有幾分道理,蘇媽媽、蘇爸爸今晚值夜班,蘇南喝醉酒,要是頭疼腦熱,或者一不小心腳滑從樓梯上跌下去,摔個生活不能自理,那可如何是好?
何況他都醉成這副模樣了,我就不信他還會對我做什麽,就算他有賊心,我也會將他的賊心扼殺在搖籃中,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學了跆拳道的女人。
別看蘇南清瘦,實際上頗重,我媽也不願意幫我搭把手。我將蘇南扛回房間後,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我躺了一會兒,還是掙紮起來,替他脫掉外套和鞋子。因為他躺著,所以我剝他的衣服比剝粽子還難,剛將他的左手抬起來,他的右手又放下去了。
一來二去,我惱了,坐在他旁邊威脅道:“你把手乖乖抬起來,否則我把你從**踢下去。
蘇南聽到我的話,緩緩睜開眼睛,這醉醺醺的樣子像極了可憐兮兮的小鹿,我被這軟萌的眼神看得心一軟,放軟聲音:“乖,快脫衣服。”
他一臉無辜:“脫衣服幹嗎?”
“睡覺。”我好聲好氣哄著。
“哦。”他呆呆地應了一聲,艱難地從**爬起來。他因為喝醉酒,動作變得遲緩,脫個衣服跟電影慢鏡頭似的。我是一個急脾氣,忍了忍,沒忍住,伸手替他解決。
結果我的力道使得不太對,直接一把推倒他了。他被我壓在身下,倒也不反抗,而是用那雙濕漉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
饒是我臉皮厚如城牆,也抵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於是伸手蓋住他的眼睛:“別看了,再看也不會看出一朵花來。”
片刻後,他拿開我的手,淺淺一笑,露出小虎牙:“不會,我看不夠。”
我:“……”
“以前我覺得你長得很普通,眼睛不大,嘴巴卻不小,鼻子也不夠挺,總之,你的五官沒有一處精致,可你還老和我吹噓自己長得美過天仙。小時候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特想給你一麵鏡子,讓你認清真相。”
我聽了,皮笑肉不笑。我爸說得沒錯,人在酒後真的會吐真言。
蘇南,你給我等著,等你清醒後,看我不揍死你。
也許他感受到我怨念的氣場,突然轉了話鋒:“但看習慣了,我突然覺得你的眉毛、鼻子、眼睛、嘴巴長得恰到好處,隨便換掉一個,那都不是你了。”
嗬嗬,算他有求生欲。我伸手捏著他的臉,往旁邊扯了扯。他吃痛卻沒有反抗,而是乖乖讓我**。
我**了一會兒,看著他這雙漂亮的眼眸,突然有些心虛,趕緊移開手。他卻突然伸出手,緊緊握住我。下一刻,他猛地一拉,天旋地轉間,我們的位置已經徹底轉變。
我在下,他在上。
他的雙手握著我的手,俯身在我上方,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我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有酒味,也有他特有的氣息,幾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我目眩神迷。
眼見他慢慢靠近我,我緊張地舔了舔嘴角,悶悶道:“你想幹什麽?我媽說,我們現在還小……”
他倏然停下,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盯著我。這雙眸中剛燃起的烈焰慢慢熄滅,裏頭拂過一陣春風,一瞬間之後,他眼裏又聚集了清明和溫柔。
他放開我的手,搖搖晃晃起身。
我平複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番思緒才起身。我見他準備離開,忙伸手去扶他:“你要回去嗎?”
他頓了頓,口齒不清道:“不回去的話,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
我老臉一紅,磕磕巴巴道:“那……那你慢走,走樓梯小心點,要不我送你回家?”
“嗯。”他乖乖點頭,把手遞給我。
我牽住他的手,扶著他回家。到了他的房間後,他整個人放鬆下來,一躺到**便兩眼一閉睡著了。我坐在**歇了一會兒,才記起給他收拾收拾。
收拾完一切後,我累得不想動彈,便躺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他,結果在不知不覺中,我也睡著了。
翌日,我被刺眼的陽光鬧醒,掙紮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而蘇南已經被我擠到床的角落,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
我頗為心虛,沒想到自己睡著了這麽霸道,我要是再努力一點,完全可以將他踹到床下。
趁著蘇南還沒醒來,我躡手躡腳地準備逃之夭夭,結果剛抬腳,身後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胡樂?”
我咽了咽口水,艱難地回頭,衝他揮了揮手:“嗨,早上好。”
蘇南的眼神從迷茫逐漸轉為清明,接著眸中染上震驚,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難得慌張:“我們昨晚……”
“你放心你放心,我們昨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你還是清清白白的三好少年,我也是清清白白的三好少女。咱們隻是躺在一張**,合理利用了一下資源而已,你千萬別多想,更別大驚小怪。”
蘇南不愧是蘇南,聽了我的話後立馬冷靜下來,他抓了抓一頭亂發,輕咳一聲:“昨晚我喝醉沒亂說話吧?”
你何止亂說話,還差點吃我豆腐!我心中腹誹,嘴上卻否認:“沒有。”
結果這話一說,立馬冷場了,蘇南坐在床的左邊,雙腿盤著,手無意識絞著被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而我之所以沉默,是因為我的腳抽筋了。
蘇南自顧自沉思了片刻,一抬頭,看到我扭曲的麵龐,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腳抽筋了。”我欲哭無淚。
他想也未想就抓過我的腳,輕輕揉捏。雖然他現在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臉沒洗,牙沒刷,但美男就是美男,即便邋裏邋遢,胡子拉碴,也別有一番獨特的魅力。清爽少年做久了,偶爾做一個文藝滄桑男子也挺招人喜歡的。
不過,我這人忒會煞風景,問道:“蘇南,你不怕我腳臭嗎?”
他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你五天沒洗頭的樣子我都見過。”接著他補充了一句,“反正我也沒刷牙洗臉,要臭一起臭。”
我咧嘴,傻乎乎地笑:“蘇南,其實你幼稚起來,和我差不多嘛。”
他淡淡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嘖嘖,還是喝醉酒的蘇南軟萌可欺,這一旦恢複清明,我又不是他的對手了。
等腳恢複之後,我準備回去了,要是我再晚點回家,被我爸知道我和蘇南同床共枕了一晚上,他一定會後悔昨晚的托付,像古代棒打鴛鴦的老父親一樣,將我和蘇南分開,接著上演一個纏纏綿綿、悲慘無比的怨偶故事。
我回到家,一眼看到倚靠在門口守株待兔的老媽。
我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說道:“媽,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你趕快收起你那過分興奮的表情。”
我媽一臉失望:“唉,傳說中的酒後劇情沒了。”
我正往前走,聞言一個趔趄,腦袋差點撞在牆上。我忙跑到她麵前,壓低聲音道:“媽,你能不能正常點?這要是被爸聽到了,他還不得把蘇南大卸八塊?”
我媽一臉不以為然:“像蘇南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奢侈品,你下了定金還不夠保險,最好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他就是長著翅膀都飛不走了。”
我麵無表情道:“老媽,當初你該不會是這麽拿下老爸的吧?”
“怎麽可能。”我媽得意地笑,“當年是他對我窮追不舍,我身後可是有一大群優質青年任我挑、任我選。唉,最後我怎麽就選了你爸呢?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
“豬油蒙了心?”我爸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此時站在樓梯上冷笑連連,“那還是我癩蛤蟆吃天鵝肉了。”
我遞給我媽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施施然回房間了。我爸顧著和我媽算賬,也就忽略了我。
經過這件事,我爸好歹認可了蘇南,也同意我們正式交往。換言之,蘇南終於可以明目張膽地牽我的手,和我一起約會,而不怕中途有人跑出來阻止了。
放假的第八天,我和蘇南去機場接方曉靜和方子聰。
方曉靜高考發揮不錯,考上了南方一所重點大學。方子聰雖然成績吊車尾,但也馬馬虎虎上了本科。他為了追隨方曉靜的腳步,報考了方曉靜所在城市的大學。
我突然發現,兜兜轉轉,我們四個人永遠都不會分開。
不過一個學期沒見,方曉靜出落得越來越漂亮,頂著一頭波浪卷棕色長發,化著精致的妝容,提著氣質小包,戴著大墨鏡。
我心想:這哪兒是學生,這活脫脫是一個明星啊。
方子聰也變化不少,染了頭發,人高了一大截,隻是一開口,搞笑屬性不改,還是當年的那個方子聰。
我們回了一趟家,放好行李後,訂了一家餐廳一起吃飯。
我和方曉靜久未見麵,湊到一起便侃侃而談,將他們丟在一旁。蘇南幾次想說話,都苦尋不到機會。
方子聰拍拍他的肩膀:“班長,算了,你們多的是機會你儂我儂,現在就給她們小姐妹留一些時間,我們可以聊聊,或者開黑?”
蘇南麵無表情地抖開他的爪子:“我寧願看書。”
吃完飯,我們又轉移陣地,四人一起去了江濱公園。江濱公園附近有一個大型遊樂園,方子聰和方曉靜這兩個閑不住的主,一合計就跑去玩了,而我和蘇南頗有佛係情侶的氣質,安安靜靜地看著江邊的浪花。
晚上風大,我往他身邊靠了靠,他側頭看我:“冷嗎?”
廢話,不冷我靠你身邊幹嗎?我心裏正在腹誹,他卻解開外套。我以為他會脫了外套給我穿上,結果他隻掀開外套,對我道:“過來。”
我往左右看了看:“大庭廣眾之下,不太好吧?”
“別理他們。”他輕輕一拉,把我裹進他的懷中。
外套很溫暖,我舒服地歎了一聲,腦袋往他胸膛上拱了拱:“我發現你的懷抱比什麽暖寶寶、暖手寶都管用。”
“是嗎?”他笑,“很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