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降情敵
【墨菲定律一直潛藏在我身上,就像東海龍宮三太子一般,時不時出來興風作浪一番。
這不,我怕趙燃和蘇南一言不合,針鋒相對,結果他們真的鬧起來了。
距離他們針鋒相對不過一周,跆拳道一名社員就急急忙忙來找我,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跑,仿佛前麵有錢撿或者外星人突然降臨地球了一樣。
在跑斷氣之前,我問他:“怎麽回事?”
“你師父和你家男朋友打起來了,你趕緊去滅滅火,不然待會兒整個社團都要被他們拆了。”
我一聽,跑得比他還快,一口氣不停歇地跑到社團。社團很安靜、很和諧,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趙燃正在指導一個社員,蘇南在一旁整理器材。
我想象中的兩人鬧得血雨腥風的場景並沒有出現,他們看到我後,同時衝我微微一笑。
趙燃說:“你又遲到了。”
蘇南朝我笑了一下,接著眉頭微蹙,二話不說走到我麵前,伸手輕輕梳理我亂糟糟的頭發。他的動作很細致,眼神很溫柔,以手當梳子,慢慢整理我半長不短的雜毛。
我的心跳因為快速運動還沒緩下來,以致我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你怎麽跑這麽急?”蘇南語帶責備,“跑得滿頭是汗。”
“我……”跑太久就是這樣,五髒六腑都會跟著受罪,我現在很渴。
“你喝口水吧,開口跟公鴨嗓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收了一個男徒弟。”趙燃遞給我一瓶水,我感激一笑,正要接過來,結果蘇南把這瓶水奪走了。
我的手抓了個空,不解地看著他。
趙燃更是沉了臉,皮笑肉不笑道:“學弟,你該不會以為我要下毒害她吧?雖然我是化學係的,但請你相信,這是一瓶普通的礦泉水。”
蘇南笑笑:“你誤會了,隻是胡樂有胃疼的毛病,喝不得冰的東西,我去給她倒一杯溫水。”說著,他拍了拍我的腦袋,“還不快跟上。”
我乖乖地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上他。
蘇南給我倒了一杯溫水,確認溫度適宜後才遞給我。我喝了一口水,頓時放鬆了下來。
蘇南問:“剛才你為什麽跑得那麽著急?”
我實話實說:“有人說你和趙燃打起來了,我才一路狂奔。”我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聽牆腳之後才小聲問道,“你和趙燃沒打架吧?”
蘇南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覺得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我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你不是。”
蘇南不僅不是一個衝動、無理取鬧的人,還有超乎他年齡的沉穩和理智,簡言之就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我相信,今天要是真有外星人降臨地球,他也會不眨眼地靜靜圍觀。
以前我覺得蘇南這性格賊不可愛,小小年紀怎麽這麽老氣橫秋。五歲之後,我就沒見過他大哭大鬧以及撒潑打滾,更多的時候,他是淡定地看著我大哭大鬧,撒潑打滾。
我記得我還特意問過他這個問題:“蘇南,你這花兒一般的年紀,怎麽總這麽沉穩,弄得和穿西裝、打領帶的成年人一樣?”
他笑笑道:“如果我不成熟一點,怎麽保護該保護的人呢?”
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知道他當時話裏有話,可惜當年的我的確如徐曼曼所說,是一個沒心沒肺、徹頭徹尾的傻白甜。
“沒事,你偶爾可以無理取鬧一點,衝動一點,我來保護你。”我拍了拍胸脯。
“你?”蘇南屈起手指,輕輕彈了彈我的額頭,“你別給我惹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真的,如果趙燃欺負你,或者找你麻煩,你要告訴我。”我拉住他的手臂,誠懇地看著他。
他嘴角淺淺的笑意終於擴大,摸了摸我的腦袋:“放心,沒人欺負得了我。”
事實證明,的確是我看太多宮鬥戲了,都怪宿舍那群人最近一直在追《××傳》,害我被她們荼毒了幾分,現在看誰都是一副有心機的模樣。
大學課程五花八門,課外活動接踵而至,在這嚴密如蜘蛛網一樣的安排中,戀愛中的男女朋友還要抽時間約會,大家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用了,誰還有那空餘的時間“宮鬥”?
不過宮鬥沒有,矛盾還是有的。很久以前就有一句俗語,三個女人一台戲,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據我總結,女生宿舍的矛盾歸於這幾點:誰用我的洗麵奶了?誰上廁所不衝水?誰一大早起來鬧鍾不關,有沒有公德心……雖然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她們總有本事將小事無限放大,接著便是一場比世界大戰還可怕的戰爭。
我鋪墊這麽多,就是想點個題,蘇南沒和趙然鬧矛盾,徐曼曼倒是先和樓上宿舍的杠起來了。
我告別蘇南後,前腳剛到女生宿舍,後腳就聽到嘰嘰喳喳的爭吵聲。
這場鬧劇很簡單,就是一場內衣引發的“血案”。樓上宿舍的收內衣的時候,不小心落了內衣在我們陽台上,而那時候徐曼曼正在吃她最愛的螺螄粉,從天而降的內衣恰好砸中了她的螺螄粉。
徐曼曼嗜吃如命,當即火冒三丈,而對方因為自己的內衣被螺螄粉汙染了也不依不饒。
不過文明人有文明人的解決方式,我們當然不會用扯頭發或者問候對方祖宗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我們解決問題的方式很簡單,就是解題。
我們才上大一,老師自認為我們有自主學習的能力,並且個個智商賽過愛因斯坦,總給我們布置超綱的題目。
這就好像我們的高中數學老師經常給我們布置奧數題,而我每次看那些奧數題就跟看天書沒什麽區別,不過蘇南總能在第一時間解出來。
我非常懷疑數學老師在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地給蘇南開小灶。
後來我質問蘇南,他淡淡反擊我:“至少我有讓人給我開小灶的能力。”
看看,什麽叫殺人於無形,這就是了。
我扯遠了,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個問題,解題or(或者)不解題,不解題也可以,徐曼曼要道歉,外加簽下“喪權辱國”的條約,讓蘇南給她們簽名以作安慰。可以的話,她們還想要蘇南的照片,最好是不穿上衣的那種。
繞了這麽一大圈,我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樓上宿舍的哪兒是挑釁,這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被熏臭的內衣算什麽,她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蘇南。
我作為蘇南的女朋友,此時必須站出來說一些什麽,比如?:“蘇南是我男朋友,那他就是我的所有物之一,他簽不簽名,都需要經過我點頭。”又比如:“你們想要蘇南的簽名直說啊,要多少,我給你們多少。前提是,這件事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比如我們出簽名,你們出錢,這樣雙方互惠,多麽愉快。”現實中,我卻義正詞嚴道:“解題是嗎?好,分分鍾解給你們看,你們等著。”
徐曼曼十分欣賞我的霸氣和骨氣,欣賞過後就是點著我的腦門罵:“你笨啊,答應她們幹什麽?這些人擺明了在用激將法,也隻有你這傻瓜會應下來。”
可能因為我在老媽的打擊教育下成長,所以遇事特別樂觀,於是我攤開試卷,抖了抖說:“沒事,這題也……”
“也什麽?”徐曼曼雙手環胸,斜眼看我。
我咽了咽口水,認真地看了一眼題目,再三確認是我們係的學習內容後,我訕訕一笑:“徐曼曼,靠你了。”
作為始作俑者的徐曼曼現在表現得特別雲淡風輕,她揮揮手:“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胡樂同誌,你隻能靠自己了,加油,我看好你喲。”
我咬著試卷一角欲哭無淚,總算明白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挑燈夜戰,研究了一晚上,確認我的智商無法解開眼前的題目後,翌日一早,我痛定思痛,打算尋求場外幫助。
我當然想過蘇南,可他畢竟跨專業了,要他解題,無異於要他徒手拆房子,想來想去,我想到了趙燃。
自古以來生化不分家,趙燃多多少少涉獵一些生物方麵的知識信息,沒準還能給我靈感。想到這裏,我撥通了趙燃的電話。
他可能是剛睡醒,聲音有些嘶啞,像砂礫磨過光滑的玻璃表麵。
不過,我更喜歡蘇南的聲音,蘇南的聲音溫潤低沉,他低聲溫柔說話的時候,像極了午夜電台的男主播。
趙燃問:“胡樂,如果你打電話過來是為了浪費你的電話費和我的時間,那我沒有意見。”
我輕咳一聲:“師父。”
那端的人沉默片刻,接著道:“通常你用這種聲音叫我,肯定是有事求我,說吧,什麽事?”
我嘿嘿一笑:“你想挑戰高難度嗎?”
“什麽高難度?”趙燃好奇了。
我故意賣關子:“反正你出來就知道了,我在圖書館等你,不見不散。”說完,我徑直掛了電話,堪稱快準狠。
鑒於近日我風頭正盛,我就打扮得十分低調,口罩黑衣帽子,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我想,就算是蘇南也未必能一眼認出我。
趙燃站在圖書館門口,看到鬼鬼祟祟的我後,不客氣地要來敲我的腦袋,我忙避開,他的手落空,旋即若無其事地插回口袋。
“你這打扮的是什麽鬼樣子?”趙燃笑道,“不懂的還以為我們在做什麽地下交易。”
我朝他招招手:“的確是交易,事成之後,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他頓了頓,雙眸定定地看著我,隨之一笑:“好,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點頭。
“成交。”
“成交。”
我倆進了圖書館,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我將試卷掏出來,整平了放在他麵前,討好道:“靠你了。”
趙燃低頭看了一眼試卷,嘴角微抽:“你弄了半天,就是讓我做試卷?”
“對啊。”我點頭。
趙燃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接著睜開眼,似笑非笑道:“這是你們係的試卷。”
“我知道我知道,但生化不分家,你說是不是?”
“生化不分家?”趙燃勾起他標誌性的笑,拿過試卷抖了抖,說道,“等著。”
我見他專心致誌地做試卷,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剛鬆完,餘光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蘇南背著雙肩包,穿著普通的白襯衫、牛仔褲和板鞋,整個人清爽得可以直接去拍廣告。眼見他徑直朝我的方向走來,我一個腦抽,直接藏桌子底下了。
趙燃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彎下腰問我:“你在幹嗎?”
“我……我在冥想,你看你的試卷。”我隨便找了一個借口,順便祈禱蘇南沒發現趙燃。
“冥想?”趙燃皺了皺眉。
眼見蘇南就要走過來了,我急忙用書本擋住臉,盡量將自己團成球。不得不說,我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即將被圍攻的刺蝟。
幸虧趙燃不笨,見我行為怪異,轉身看了看。
蘇南已經停下,他並沒有注意到桌子底下的我,自然地和趙燃打招呼:“學長,這麽巧。”
趙燃輕咳一聲:“是啊,好巧,你也來圖書館。”
我心想,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蘇南都已經來圖書館了你還問。這就好比人家正在吃飯,你上去問一句,你在吃飯嗎?多此一舉!這明顯不是趙燃該有的舉動。可我現在自身難保,隻能祈禱蘇南能快些離開,否則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轉念一想,剛才還不如不躲,直接實話實說,這樣一躲,反而顯得我心裏有鬼。萬一蘇南以為我按捺不住寂寞,一枝紅杏出牆來怎麽辦?
我現在的心情真是複雜,既想站出來說明一切,澄清我們隻是在單純地討論學習,又怕蘇南知道後生氣。
在我天人交戰之際,蘇南看了一眼桌子,嘴角微微一勾:“學長,你怎麽在做生物方麵的試卷?”
趙燃麵不改色地說謊:“生化不分家,我心血**的時候也會做做這方麵的題目,學弟,你抱這麽多書重不重?”
連我都聽出趙燃的潛台詞了,結果蘇南笑笑:“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不介意我坐這裏吧?”
雖然我看不到趙燃的表情,但我能聽出他從齒縫中逼出的聲音:“當然沒問題了。”
接著蘇南的褲腿一晃,坐在我麵前。
我的心都要跳到喉嚨口了,大氣都不敢出。雖然圖書館明令不準說話,但我們待的地方是犄角旮旯,算是“赦免”之地。
蘇南肆無忌憚地和趙燃進行親切友好的對話。
蘇南若無其事的聲音傳來:“胡樂在社團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沒事,我都習慣了。”趙燃見招拆招。
我在桌子底下憤憤地咬著衣角,我什麽時候給他們添麻煩了?這兩人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學長。”蘇南淡淡道,“我是胡樂的男朋友,她的麻煩該由我解決,麻煩你也不太好,你說是不是?”
趙燃輕笑一聲:“可是如果她偏要來麻煩我呢?”
我在下麵聽得提心吊膽,覺得他們的對話越來越有火藥味。在我看來,趙燃這話擺明了是挑釁蘇南,不知道蘇南會怎麽接。
“她不會。”蘇南自信滿滿,“如果她真來麻煩你,那也是她一不小心做了錯誤的決定。”
錯誤的決定幾個字他還特意咬了重音。
我和蘇南從出生開始就形影不離,我連他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以他的聰明才智,他怎麽會沒發現藏在桌子底下的我,他這麽說已經是給我最後的機會了,我要是再不從桌子底下滾出去,估摸著他要重新審視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像變魔術一樣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抱著書包朝蘇南露出尷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
蘇南看到我,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冷靜得不可思議。
通常他這樣冷靜的後果隻有兩個,一個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漠不關心;一個就是氣到失去調節麵部表情的功能了。
我看著他陰沉的眉眼,覺得後果應該是後一種。
趙燃見我不按常理出牌,直接跑出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收場。我也不想讓他為難,於是解釋道:“我和師父是來圖書館討論題目的。”
“嗯。”蘇南淡定地點點頭,“討論出結果了沒有?”
我咽了咽口水:“還沒。”
“要繼續討論嗎?”蘇南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和趙燃,“如果你們有要緊事,我可以暫時回避。”
“不用了不用了。”我趕緊搖頭,“沒有了。”
趙燃是一個聰明人,見我們有“家庭事務”要解決,他也不好摻和,免得引火燒身,於是彈了彈衣角,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
趙燃一走,這個角落隻剩下我和蘇南兩人。蘇南端正地坐在我對麵,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我,如果他手裏有一塊驚堂木,那就更像審問犯人了。
我耷拉著腦袋,像隨時等待拷問的犯人。結果蘇南理都不理我,拉過試卷,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接著抖了抖試卷:“就這題目,你要問他?”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試探性問道:“難道你會?”
蘇南用實際行動回答我,他做完試卷後默默地幫我收拾好書包,接著說道:“這裏是圖書館,不適合大聲喧嘩,也不適合算賬,我們出去吧。”
我在心裏長歎一聲,終究在劫難逃啊。
離開圖書館後,蘇南帶我去吃飯,他和以前一樣體貼地給我倒水盛飯,舉動堪比二十四孝好男友,看得一旁吃飯的單身女性恨不得咬碎盤子。
以前我媽告訴我,古代有不計其數的可怕刑罰,其中有一種殘忍的刑罰叫千刀萬剮,就是一刀一刀割下你身上的肉,但又避開要害,最後讓你痛不欲生,恨不得咬舌自盡。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我咽下米飯,抬頭看著他。他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接觸到我直勾勾的目光,問:“怎麽了?”
我小聲卻堅定道:“蘇南,我和趙燃真的沒什麽。”話畢,我就想咬舌自盡,這話怎麽那麽像八點檔狗血電視劇的標準台詞?我重新斟酌語句,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和趙燃是很純潔的師徒關係。”說完,我恨不得將腦袋紮進碗裏。徐曼曼說得對,我的語文一定是體育老師教的,這表達能力還不如三歲小孩。
蘇南沉默許久,突然開口:“你吃完了嗎?吃完了的話,我們走吧。”
我有氣無力地跟在他身後,他背著書包,手裏還提著我的書包,明明空出一隻手,卻沒來牽我的手。
我們一聲不吭地圍著學校散步,我走在他身邊,幾次三番想牽住他的手,可每次都被突如其來的人或事打斷。
我看著這隻修長漂亮的大手,心道,機會隻有這麽一次,此時不行動,以後隻會追悔莫及。
於是我一鼓作氣,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他的手。他一愣,卻沒有甩開我。
我在心中竊喜,他不甩開我,是不是代表怒氣值降下一些了?那我必須再說點什麽消消他的怒氣。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道:“蘇南,沒想到你這麽厲害,我們係的試卷你都會做。”
蘇南淡淡道?:“我再厲害也沒用,你還不是舍近求遠去求別人。”
完了,這話題起錯了。我趕緊亡羊補牢:“嗬嗬,我要是知道你這麽厲害,怎麽會去找趙燃,我還答應他一件事,可真是不劃算。”
話音剛落,蘇南握著我的手倏然一緊,我痛呼:“蘇南,疼。”
他忙減小力道,卻沒有鬆開我的手,而是轉身麵對我,眉宇之間藏著一分淩厲:“你說你答應趙燃一件事?”
“是……是啊,可我是不得已。”我解釋。
蘇南怒極反笑:“胡樂,你真……”
“對不起,我錯了。”我趕緊道歉,“我現在已經後悔了。我男朋友這麽厲害,我幹什麽還要尋求場外幫助,就是你最近那麽忙,我不想打擾你。”說完,我一抬頭,撞上他無可奈何又不得不妥協的眼神。
他歎了一口氣,道:“無論多忙,我都會抽出空幫你解決問題,這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他一字一句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沒有下一次了。”我趕緊表明立場。
他輕輕“嗯”了一聲。
我偷偷拉了拉他的手,試探性問道:“那你還生我的氣嗎?”
“我生你的氣又能如何,打你還是罵你?”蘇南一副被我打敗的模樣,“何況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我要是天天生氣計較,那還不得英年早逝……”
還沒等他說完,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幾聲後道:“好的不靈壞的靈,趕緊呸掉。”
他拉下我的手,眼帶笑意:“胡樂,你這麽在乎我?”
在乎一個人,會計較他的一切。他生氣,我食之無味;他消氣了,我整個人才放鬆下來。
難怪方曉靜告訴我,愛情是一把雙刃劍,讓你享受甜蜜的同時也會讓你產生各種各樣林黛玉一般的情緒,喜怒哀樂隨時切換,心智不穩定的沒準還能得個抑鬱症。
“你不生氣了就好,雖然我以前老是惹你生氣,但我現在很怕你生氣。”我說。
“為什麽?”他問。
“還能為什麽啊,你一生氣我就遭殃啊。你看你,在圖書館的時候就對我冷言冷語,還不主動牽我的手,你知道我多傷心嗎?”我故意做西施捧心狀。
蘇南愣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別扭:“以後我會注意。”
“注意什麽?”我傻傻問道。
他遞給我一個“你笨死了”的眼神,接著牢牢握住我的手,與我十指相扣:“注意以後再怎麽生你的氣,我也不要放開你的手。”
以前聽偶像劇中的男主角說肉麻台詞,我的雞皮疙瘩都會掉一地,可奇怪的是,蘇南說的這些甜言蜜語,卻像蜜一樣滲進我心中。
他看著我,說:“這段時間我比較忙,可能不能天天和你吃飯約會,你會怪我嗎?”
“不會。”我說,“我一周隻要能看到你兩三次就好了,而且我們可以視頻啊。”我並不像其他女孩,一談起戀愛就忘記一切,要求男朋友一天二十四小時圍著自己轉,忘記了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有自己的圈子。
他突然俯身吻住我,書包還擋在我們麵前。我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纖長的睫毛。
一個吻結束,蘇南退開,一臉無奈:“下一次接吻的時候,你能不能閉上眼睛?”
我被吻傻了,聞言立馬閉上眼,耳邊便傳來蘇南的笑聲:“真是一個笨蛋。”
這聲“笨蛋”太溫柔,一下就被夜風吹散了。
蘇南送我回宿舍,到了宿舍門口,我一步三回頭,他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我走遠。
我依依不舍的模樣可能讓宿管阿姨產生了逆反心理,她說道:“小姑娘,你要不要進來?你這樣整得我和王母娘娘一樣,硬生生拆散了你們這對牛郎織女。”
我被宿管阿姨說得麵紅耳赤,趕緊低頭疾走。
回到宿舍,我將蘇南做好的試卷交給徐曼曼,順便簡明扼要地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徐曼曼一聽,低沉做沉思狀,末了,她告訴我:“胡樂,你說趙燃該不會喜歡你吧?”
彼時我正在喝水,聞言一口水噴了出來,盡數噴到她臉上,算是免費給她洗了一把臉。
徐曼曼咬牙切齒地抹掉臉上的水,煞有其事地分析:“你看跆拳道社員那麽多,他為什麽偏偏認你做徒弟?你既不漂亮,天賦也不高,他是吃飽了撐的才認你當徒弟嗎?萬一你學不好,他的名聲不就毀了?”
“其次,你沒發現他對你有求必應嗎?你叫他出來,他就出來。據我所知,男生可是一種比樹懶還懶的生物,不是打遊戲就是睡覺,像他這樣的人,生活肯定很精彩,哪有時間陪你做試卷。”
“最後,你不是說他為難蘇南嗎?那他為什麽為難蘇南?雖然你家蘇南帥得天怒人怨,聰明到令人發指,人氣高到無法形容,但趙燃也不是吃素的,他也不像是會嫉妒別人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喜歡你,所以無形中討厭蘇南。”
我瞠目結舌:“徐曼曼,你不去法學係真是可惜了。”
徐曼曼歎了一口氣:“不瞞你說,我本來就是想去法學係的,可是分數不夠,被調劑過來了。”
“啊?真的嗎?”我一臉震驚。
“撲哧。”徐曼曼樂不可支,“騙你的,你這大腦還真是一點溝壑都沒有,估計以後被別人騙了還會替人數錢,好在有蘇南能保護你。”
“你想多了,趙燃怎麽可能喜歡我。”我說道,“他和我們說過,他喜歡的是胸大屁股翹,長發披肩,最好比他大一兩歲的禦姐類型。”
徐曼曼上下看了我一眼:“雖然你前後分不清,但你這模樣長得還算清秀,沒準趙燃被豬油蒙了心,突然換了口味呢?”
我磨牙:“徐曼曼。”
她揮揮手:“好好好,我不調侃你了。不過說真的,很多事情都要防患於未然,如果趙燃真有喜歡你的苗頭,你該怎麽辦?”
“當然是將他這苗頭扼殺在搖籃中。可如果人家沒有這想法,我不是自作多情了?到時候多尷尬,我還要不要在社團混了?”我說。
徐曼曼遞給我一個“你等著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