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個任務六

第二個任務(六)

李轍一向喜歡讓人知道自己有多麽地疼愛自己的女人,自己有多麽地情聖,所以這天晚上,他就是跟趙晴同床共枕的——之前他留宿的時候,睡得是旁邊的房間。

跟一個男人一起睡,這是趙晴很排斥的,可是如今以她的身體情況,也不用擔心李轍做什麽,心態就放平了。

也許是白天睡得太久,如今身體又稍好了些的緣故,雖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是到了半夜的時候,趙晴就醒了,同時覺得下身不適,估計是又有惡露了。

女人小產或者生產之後,肯定是會有惡露的,不過像她現在這具身體這麽多的怕是少見,趙晴聽到身邊的人平穩的呼吸聲,突然一陣不悅。

“嗯……嗚……”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讓李轍沒辦法睡好,終於,他忍不住了,從床上爬了起來:“你到底是怎麽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相公……”趙晴的聲音虛弱的很。

“我還是去旁邊睡吧。”已經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的李轍,實在是受不了有人吵著自己睡覺了:“來人,掌燈!”

“相公,都是我不好……”趙晴開口,然後就看到錢嬤嬤進來點了燈。

李轍原本是想走的,可是趙晴都道歉了,他倒是又問了一聲:“你到底是怎麽了?”

“相公,我肚子痛。”趙晴開口,因為身下的襯布已經被她扯歪了的緣故,暈染出一大片的血跡。

李轍看到這樣子,心裏就有點發毛了,偏偏錢嬤嬤還幾步上前,就幫趙晴換了起來,還一邊哭著:“我的太太啊……”

原本是自己最喜歡的女人的私密處,現在卻血淋淋的一片,不忍直視!李轍驚慌地轉開了視線,突然覺得在短時間以內,自己怕是不會再想女人了。不過,眼前的這兩個女人也太不知輕重了,這樣的場麵怎麽能讓自己看到?李轍還在埋怨著,卻發現趙晴竟然已經暈過去了。

“這情況怎麽這麽嚴重?”李轍驚呼了一聲,突然間就想起來了一件事:“我去找禦醫!”

雖然是三更半夜的,但是李轍如今位高權重,府裏還住著公主,所以他一去請,禦醫就過來了,還按照他的說明,來了一位婦科聖手。

那個姓王的禦醫年紀已經很大了,李轍也就直接讓對方給自己的妻子把了脈,然後就看到那個老禦醫一邊把脈,一邊頻頻看向自己。

“唉!”王禦醫歎了一口氣,然後刷刷地寫下了一張方子,也不多話,這態度卻奇怪的很……這情況李轍當然是看在眼裏的,當下親自送了對方出門:“王太醫,這病到底怎麽樣?”

“將軍,不是我多話,該準備後事了,”那個太醫搖了搖頭開口,“將軍夫人的身體,原本還是不錯的,但是之前似乎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流了個成型的胎兒不說,隨後又吃了些活血的東西造成大出血……就算用最好的藥,也隻能吊著命而已。”

“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小產?”李轍震驚地開口。

“就是這樣沒錯,將軍不知道嗎?”王太醫好奇地看了李轍一眼。

“我不知道,我……以前的大夫說,是心情鬱結外加身體不好才沒的孩子。”李轍這會兒已經恨死那個之前給齊七診脈的大夫了。

“咦?按理說我不會弄錯……那個大夫在哪裏?我能見見他嗎?”王禦醫又道,又連忙揮了揮手:“我還是不見了,若我所料不差,夫人已經流過四個孩子了……這後宅的事,我不好說。”

看到王禦醫這麽肯定,李轍的臉色變了又變,齊七小產的時候他不在身邊,那時候給齊七診脈的人也是從外麵請來的,偏偏齊七一醒來就把人趕走了自己去請了大夫開了個滋補方子,於是那人隻留下了脈案,是哪個人卻沒人清楚。

李轍不想去懷疑自己其他的女人,但是不可否認,他對自己的妻子,是更加的憐惜了。

齊七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從他還是個秀才的時候就開始跟著他,他甚至還為了齊七拒絕過皇帝的賜婚……曾經他也是想過跟齊七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可後來不想傷害其他愛他的女人,也就最終沒能實現自己的諾言,而現在,齊七就要死了!

李轍曾經經曆過一次死亡,也正是那一次的死亡,讓他來到了這古代,開創了自己的事業,隻是他死後能有這樣的機遇,齊七卻顯然沒有……這樣的認知讓李轍傷心起來,讓自己的手下幫自己告了病假以後,他就回到了房間裏,開始陪著自己的妻子了。

趙晴本來就是假暈,所以在李轍進來以後,就幽幽地“醒”了。

“阿七,你怎麽樣了?”李轍馬上問道。

“相公,你別生氣……”趙晴虛弱地開口。

“我不生氣,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李轍馬上開口,甜言蜜語也一刻不停地說了起來。

李轍的情話說得趙晴心裏作嘔,不過她還是認真地聽著,臉上也綻放出光彩來:“相公,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你寫詩我磨墨……咳咳!”

“我當然記得,□□添香,那是人生一大幸事。”回憶起從前,李轍的心更軟了。

“相公,要是能回到從年多好?可現在,我想在自己家裏走走都不行了……”趙晴睜大了眼睛,裏麵滿是渴望:“相公,我半年多沒出去了,你能不能帶著我去看看我們的家?”

“當然行,你還想要什麽?盡管說!”李轍馬上開口,如今不管對方有什麽願望,他都是要滿足的。

趙晴虛弱地笑了起來:“相公,我別無所求了。”

李轍要討好女人的時候,有的是辦法,所以在趙晴有了這樣的要求以後,他很快就讓人弄來了一個竹製的並不封閉的小轎子,又在上麵加了個可以讓人斜躺著的小椅子,然後就把被厚厚的被子裹著的趙晴給抱了上去,找了人抬了趙晴四下裏逛起來。

李轍的住處,對趙晴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不過每走到一個地方,齊七的記憶就能告訴她那是哪裏,旁邊還有李轍溫柔的作解釋,倒是讓她逛得不錯,不過不管怎麽樣,還是她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

走了沒多遠,就到了李轍的書房附近,趙晴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更加虛弱了一點——她做了這麽多,為的就是現在這一步了!

李轍跟前朝餘孽聯係的書信,前朝餘孽的具體位置,還有跟匈奴通商的證據什麽的,肯定都在那個他不讓自己的女人進去的書房裏,而且……在齊七的記憶裏,有一件事記得非常清楚,她也一度非常擔心,那就是李轍曾經寫過大逆不道的詩。

李轍才名遍天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李轍曾經寫過很多讓人稱道的詩,而他現在雖然已經不怎麽寫了,跟齊七結婚前後,卻是隔不了多久,就有新詩問世的。齊七是他的妻子,當然也就常常能第一時間見到他的詩了,而在這些詩裏,就有一些其實是有謀反嫌疑的。

那時候齊七提醒了李轍,就不知道,那些李轍非常喜歡的詩,他有沒有留底了。

趙晴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輕呼了一聲:“相公……”

“阿七,你有事嗎?”李轍低下了頭。

“相公,你不是說□□添香嗎?咳咳,我知道我活不久了,你讓我再給你磨一回墨行嗎?”她一臉的祈求。

李轍對自己的女人最是心軟,而趙晴的樣子也讓人生不起一點防備心,所以他很快就點了點頭,帶著趙晴進了書房。

趙晴是被抬著進去的,進去以後,就強撐著想要站起來,不過她應該是身體實在太弱的緣故,到底還是沒能如願,隻能苦笑起來:“相公,我就這樣看著你好不好?你讓我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

“好。”李轍馬上點了點頭。

“錢嬤嬤,你出去吧。”趙晴深深地看了錢嬤嬤一眼。

除了趙晴和李轍,其他人都走了,趙晴也許是太過疲憊的緣故,臉上掛著笑容就睡了過去,就因為她睡得實在太好,所以當有人告訴李轍有人來找他的時候,他最終沒有讓人把趙晴抬出去。

之前來給自己診脈的人,就是齊柳的公公王禦醫,而剛才,錢嬤嬤也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出去通知了齊家的人,然後再讓他們找人來把李轍支開了。

按照書上所說,李轍是從未來回到這裏,知道曆史的發展情況,知道要怎麽在這裏賺錢,才會一路順風地走到如此地步的,不過,他卻也有著一些缺點,最重要的,應該就是太風流,又對自己的女人太好了。

趙晴站了起來,諷刺地笑了笑,如果李轍隻是對自己的女人太好而不是是非不分的話,原主也不會對李轍這麽痛恨,以至於她能接到這麽一個報仇任務吧?

王禦醫說趙晴就要死了,讓李轍準備後事,而趙晴如今的摸樣,看起來也是一天比一天瘦小虛弱了,不過趙晴自己卻很清楚,那就是她其實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站了起來,按照原主的記憶搜尋李轍的書房,趙晴竟然真的就在原主的書房裏找到了一些暗格,以及一個帶鎖的櫃子。

櫃子趙晴暫時打不開,幹脆就把暗格裏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運氣真的很好,竟然就讓她看到了厚厚的一疊詩稿!

這些詩稿,有些已經麵世了,有些卻還沒有被眾人所知,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詩稿裏就夾雜著那些十年前被原主看到過的反詩。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太陽初出光赫赫,千山萬山如火發。一輪頃刻上天衢,逐退群星與殘月。”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

趙晴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原本按照跟齊柳商量出來的,她需要做的,也就是探明書房的情況,然後想辦法跟李轍和離罷了,可現在,趙晴卻不想浪費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原主已經死了,要不是她的靈魂在,這具身體怕是早就已經油盡燈枯了,而她,是遲早都要死的吧?

如果按照原計劃來,李轍以後要是有了警覺,她想再拿到這些證據是不是就很難了?既然這樣,還不如就跟當初一樣,賭上一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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