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疑兵之計
範陽城外，在震天的喧鬧聲中，一名黃巾軍小兵跌跌撞撞的跑到波才身邊，焦急的對著波才說道：“大帥大事不好了，有官軍襲擊我們的營寨”。
此時攻城之戰中，已經有許多黃巾軍士兵攀上了城牆，波才原本心情極好，但是聞聽小兵的話，波才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用腳狠狠的踹在小兵肚子上，將小兵踢飛五六米之後，波才沉著臉說道：“說，到底是怎麽回事，襲擊大營的官軍有多少人”。
小兵捂著肚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擦拭嘴角的鮮血，快速緩了一口氣哭喪著說道：“小人也不知道官軍一共來了多少人，隻是大營方向竄起了濃煙，確定有人在焚燒營寨，小帥說軍情緊急特地讓我前來匯報”。
喝退了小兵，波才皺著眉頭朝著身旁一名魁梧漢子說道：“襲擊營寨的官軍，竟然能過躲過我派出的斥候的探查，想來數量一定不多，你帶一千兄弟殺回去，將那官軍領頭的腦袋給我送來”。
魁梧漢子姓方名信是波才的心腹，有勇力同時也頗有頭腦。他聞聽波才的命令卻沒有挪動腳步，而是低聲對著波才講道：“大帥我們圍攻範陽有一個多月了，你說攻擊我們營寨的會不會是增援範陽的官軍”。
聞聽方信的話波才一怔，甕聲甕氣說道：“繼續說下去”。
“範陽城中的袁紹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又是當今朝廷大將軍何進的心腹。袁紹被圍官軍一定會前來營救。另外大帥率領的黃天天兵，是天公將軍手下精銳中的精銳。如今咱們匯聚在範陽城外，大帥認為範陽官軍會輕易放過我們嗎”？
“你的意思是說，襲擊我們營寨的有可能是官軍的大部隊，他們不僅想要解範陽之圍，還想將我們包圍消滅在範陽城下”。波才眉毛一挑說道。
“這隻是小人的猜測罷了，襲擊營寨的也有可能是城中逃出來的官軍，也有可能是敵人援軍的先鋒小隊。不過安全期間，還希望大帥能夠多派遣一些斥侯探查”。方信恭敬的對著波才說道。
攻取範陽城，波才也向周圍散布了斥候。不過波才此人比較大意，此番攻城波才又自認為十拿九穩，所以散布出去的斥候並不多，並不能起到很好的預警作用。
波才點了點頭，對著方信說道：“說得有道理，你下去安排一下，再散布五百名斥候出去，讓他們都放精靈一些，發現問題之後立刻來報”。
“末將得令”，方信抱拳恭敬答道。就在他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一名渾身是血的黃巾軍小兵，在另外兩名小兵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來到波才身邊。
“大帥，我和兄弟們在東北方向發現了官軍”。傷兵匍匐在波才腳下，大聲說道。這傷兵是波才手下的一名斥候，原本遊離在範陽四周，不幸遇到了楊濤率領的斥候小隊，隻一個照麵九名兄弟戰死，他陰差陽錯撿得一條性命，急急忙忙便是找到了波才。
上前一小步，扶起受傷的斥候，波才抓住斥候的肩膀急聲問道：“你們在東北方向發現了多少官軍，快快道來”。
“我們隻遇到了敵軍的斥候，並沒有見到敵軍本隊。不過”。
“不過什麽還不快講”。波才手上一用力，斥候的肩膀被他抓得“嘎嘎”直響。饒是如此斥候也不敢坑上一聲。
忍受著肩膀上無比的疼痛，斥候咬著牙含著淚說道：“我們沒有機會靠近敵軍本隊，可是透過茂密的樹梢，我們看到幾裏外塵土飛揚，似有萬馬千軍，另外敵人的斥候也強悍得可怕，為首的斥候有強兵武力，其餘的斥候每一名至少都是悍卒”。
鬆開抓在手上的斥候，波才轉身望著方信說道：“此事你怎麽看”。
方信聞言，思索了一番之後對著波才說道：“如果斥候所見沒有錯的話，一定是敵人大部隊殺到，我建議大帥暫時放棄攻打範陽，先撤軍等到弄清楚了情況，在作打算”。
“什麽，你竟然敢叫我撤軍”，聽完方信的話，波才雙眼一紅瞪著方信說道。見到方信被嚇得渾身直哆嗦，波才語氣稍緩沉聲說道：“今日好不容易衝上了城牆，眼看城牆就要被破，你讓我撤軍，這讓我如何能夠甘心”。
剛剛被波才狠狠的瞪了一眼，方信隻覺得自己的小心肝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嚇得他差一點撲倒在地上。如今見到波才語氣稍緩，方信才稍稍放下心來，猶豫了一會壯起膽子說道：“大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今日能夠攻上城牆，明日也一定能，後日也一定能”。
見到波才沒有發火的跡象，方信繼續低聲說道：“咱們的人雖然攻上了城牆，可是城門裏麵還有高大的甕城可以繼續防禦。想要拿下範陽，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要是敵人的援軍衝了上來，而我們又陷入攻城之戰，到時候敵人來一個裏應外合，我們想要抽身而退可就難了”。
“另外就算咱們攻進了範陽城，要是袁紹一把火將城中的糧草焚燒幹淨，我們入城之後一旦被敵人包圍，用不了多久就會糧草耗盡。一旦糧草耗盡，就算敵人不進攻我們，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聞聽方信的話，波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顯示出他心中的不安。半響之後波才猛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方信說道：“傳令下去，鳴金收兵”。
波才不知道如果他再晚上一刻鍾下達命令，範陽城中的袁紹可能就率先選擇突圍了。那時候高大的範陽城將唾手可得。
波才更不知道，方信口中所謂的敵人大部隊，其實隻有八百餘人。之所以斥候會看見漫天的灰塵，那是莊昊事前安排，讓八百名士兵拖拽著樹枝在林間奔跑造出來的效果。
正所謂疑兵之計虛虛實實，便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