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事悠悠
第十八章 往事悠悠
哨聲再次響起，裁判把球高高的拋起，武政猛地起跳，單手想把球拍給前麵的董大磊，心中正在得意該由我們先進攻的時候，觸球的手突然感到一陣壓力，眼前也多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心中大駭，球與手掌漸漸的分開，朝左側飛去。
武政感到震撼，那孫浩心中也是驚訝不已，這人的爆發力好厲害，雖然在中鋒中個頭不算很高，但彈跳可是一流的，就連自己也稍有不及，若不是仗著自己在空中的靈活，在對手達到最高點觸球停頓的一刹那抵住並斜拍給隊友，早就讓對方得到球了。
原來像武政這種經驗豐富的中鋒，在球開始下落的一瞬間就已經算計好自己跳到最高點正好觸球的時間了，所以武政觸球的時候也是身體最不靈活的時候，身體開始下降，手已經習慣性向前拍去，而孫浩卻是一個爆發力非常厲害的球員，雖然彈跳力有限，但達到同樣高度所用的時間就少了一些，正好封住了武政拍到的球，可是力氣畢竟不如對方，瞬間已經決定好把球拍到左側了：“阿盧，接著。”
一個身著九號球衣頭發很長的華師隊員接住了球，沒有一絲停頓向前挺進，劉寬躍趕緊貼了過去，剛剛擺正身子，那個叫阿盧的就把球急速的扔了出去，劉寬躍扭頭一看，心中暗道：“不好??。”
甘孝義死死的卡住位，奇怪的是身後的這個10號竟然沒有太多的身體對抗，不過，想起教練賽前說過，這隻隊伍是一向以技巧取勝的，從前的成績不太好，隊長孫浩雖然厲害，但是畢竟一木難支，今年隨著兩個新人的加入，這個球隊的配合趨於完善，攻擊力有了質的提高，但是依舊是很少和對手身體對抗，比起三大的隊員來，華師的隊員就略顯瘦弱一些，在整個湖北高校的球隊中他們算的上是最溫柔的了，和武漢理工大學簡直是兩個不同性質的隊伍。
身體鬆懈下來，甘孝義隻是貼在那個隊員前麵，突地身後一股力道傳來，感覺到後麵得人突然轉身，在自己的後背抵了一下，臂膀處也被他的手肘排開，身子擠退到一邊，隻見一道飛影在頭頂劃過，心裏就知道糟了，連忙轉身。
本來這轉身相對來說就要不少時間，而那10號又是出奇的快，幾乎和劉寬躍帶球上藍時的速度有的拚，自己怎麽能追的上，眼睜睜的看著他輕易的把球挑進籃框，這種上籃的姿勢，對於防守隊員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觀眾席上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那個十號笑著看看四周，趕快跑回了自己的半場，和那個九號拍了一下手。
孫國富拍拍甘孝義的肩膀沒說什麽，走到底線發球，傳給了他，自己往前跑了去，這其實也是一種習慣了，隊友們都信任甘孝義的帶球，雖然花樣不多，但是卻很穩，幾乎不出差錯，寬厚的肩膀護著球，穩穩當當的帶到前場沒有任何問題，最多在對手逼的很緊的時候隨便回去一個人倒倒球。
甘孝義迅速的帶球過了中線，一個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自信的微笑看著他，正是華師的王牌孫浩，這時全場大喊起來，許多是女孩子的聲音：“孫浩，孫浩，加油，加油。”
被突如其來的聲浪嚇了一跳，心一慌，甘孝義控球一下子僵硬起來，隻看到眼前一隻手輕飄飄卻是極快的過來，絕對是自己打球以來見過的最快的手，竟然覺得好像無力躲閃，本能的重心後移，前身和左臂想擋住對方的線路，可是那手依舊伸向後撤的籃球，心裏一跳，左腳向後踏了一步，猛地使手中的籃球變向從身後轉到左手，腦海迅速的冷靜下來，畢竟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優秀後衛啊，看見孫浩看著自己的眼神變了一變，也不顧那麽多，正要趁著他失去重心左側突破，突然聽到一聲哨音，傳來裁判嚴肅洪亮的聲音：“回線，違例。”
籃球比賽裏是不允許球帶過中線再翻回去的，甘孝義一陣懊惱，自己怎麽會犯這種對於組織後衛來說是恥辱的錯誤，使勁搖搖頭，把手中的球扔到了邊線對方球員手裏。
其實剛剛隻不過是他有一點緊張罷了，畢竟一上手就遇到了那個明星球員，雖然隻是聽說他投籃很準，不知道其他技術怎麽樣，但在剛剛的失誤下又一下子遇到了這樣的對手，心裏總不免會有一瞬間的慌亂，但是，失誤，在這樣的一對一的進攻和搶斷裏，一瞬間足夠了。
九號接到球，帶過了中線，武政已經站在了防守方中鋒的位置，其他人也神色凝重的防守著自己的人，劉寬躍更是緊緊的貼住孫浩，一時間華師隻能左右倒倒球，自己隊伍的中鋒被武政卡的死死的，根本傳不過去。
“三大的防守真是強啊，這些人體力真好，這樣防守都不見怎麽喘氣，那個中鋒隊長，還有剛剛那個八號的後衛，都很優秀啊，看來，自己不能保留了，盡快把他們的王牌逼下來吧。”孫浩看著身側目光不住瞟過來的劉寬躍，心裏暗暗的想。
迅速往前邁一步，孫浩右腳卡住劉寬躍的左腿，伸出了手，球迅速的傳了過來，接著抱球左轉，左臂排開劉寬躍起跳投籃，“唰”的一聲，球應聲入，劉寬躍才轉過身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看著一點都不強壯的七號：“好精湛的技術。”
華師的隊員們都已經返回半場防守，三大的隊員們臉色都有些消沉起來，一開場就連失兩球，而且被進的那麽輕鬆，原本蘇中輝不能上場的陰影還沒有消除，此時無異雪上加霜。
蘇中輝和坐在冷板凳上的隊員們吆喝著給武政他們加油，此時卻聽到陳婕在旁邊歎了一口氣，蘇中輝也沒去想為什麽旁邊的人都沒有注意到而自己卻能聽到，隔著兩個人轉過頭問：“怎麽了？”
陳婕強自笑笑說：“華師的隊員個人技術真的很好呢，防守也夠徹底，剛剛看了他們的表現，對於我們這樣力量不是很強卻喜歡衝動的隊伍真的是不利啊。”
“我看未必呢，武政和劉寬躍要是發飆了，都是很可怕的哦。”蘇中輝不知是給陳婕打氣還是給自己信心。
劉寬躍等人這時心中卻在叫苦不已，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球隊啊，簡直是連防守都逼著我們打，別人防守都是盡量不讓你有機會投籃，而眼前的這些人，簡直就是一定要把你的球斷下才甘心，一個個好像手都很快，不管傳到誰手上，都不敢停留。
終於在台上觀眾們“啊”一聲，孫國富傳出去的球被斷掉了，隻看到背影上大大的九號直直向自己半場衝去，好快的速度，孫國富和甘孝義已經飛快的追上去想遏製這次快攻，不想剛剛截住他，就看到了九號那“陰險”的淺笑，球已經飛了出去，三秒線前，正是華師的十號。
毫無疑問的入球，比分已經是六比零了，陳教練大聲的在一旁鼓勵著隊員們，叫他們別緊張，冷靜，身旁的蘇中輝和其他隊員更是大喊，我們一定會贏，別著急，慢慢來。
這樣打了二十幾分鍾，離上半場結束沒有多少時間了，華師越打越順手，在對手低彌的氣勢下，孫浩開始發威，連進了七顆二分球，九號十號也有不少進帳，此時華師已經是四十九分了，而三大僅僅得了二十四分，大多是孫國富的遠投和劉寬躍的突破上籃，武政隻進了四顆罰球。
孫國富和甘孝義一同過了中線，把球倒了出去，劉國輝（換下了董大磊）一接到球就有對方球員逼了上來，隻好又傳給了劉寬躍，劉寬躍拿到球向半場右側帶球，武政站在三秒線上早已高高的舉起了手。
劉寬躍繼續往外拉了拉人，把球直接傳到了內線，武政很舒服的接到了球，但是接下來被兩個人擠著的滋味就不好受了，好厲害的聯防，想著剛剛自己多次無奈的傳了出去，幾次被搶斷，還有幾次被侵犯，如今差了人家足足二十多分了。武政心裏越來越氣，在身側兩人越來越緊的壓擠下，一股絕望之感，自己的夢想，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而自己卻一點都不能動彈，眼睜睜的看著它即將消失，心裏又急又惱，甚至憤怒起來，熊熊的烈火在胸膛燃燒，左腿向內線一擠，張起寬厚的身軀，眼中朦朧一片，嘴角拉直了：“雖然，雖然我很喜歡吃俺家鄉的肉夾饃（陝西，山西等地一種從燒餅中間割開放進肉抹再合起來用力擠壓一下做成的小吃。）但是，我不喜歡做那肉碎，有種的你們來吧，看看你們夠不夠資格做餅子，為了籃球我連女朋友都沒時間去找，嘿嘿，我隻有籃球了，隻有這個夥伴一直陪著我，我怎麽能，怎麽能在這裏放棄，啊？”
一聲巨吼，武政一個猛烈的轉身，球拍一下，急速往前兩步，高高跳了起來，手持籃球朝籃框砸去，“我要贏――啊”。撕裂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體育館，那包含著絕望，無奈，和不甘的吼聲讓整個體育館為之寂靜。
朦朧的視線漸漸的清晰，武政看到眼前的籃框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裏一股淡淡的欣喜，卻突然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我來了，姐姐，我來了，你能看到我麽，真的好想你啊，這麽多年，我一直很堅強呢，姐姐，你知道麽？我一個人孤單的時候，也從來不哭的，真的，我有好好的看書和練習籃球，現在，現在有好多的朋友呢，我和你講啊，姐姐，能不能先抱著我……姐姐身上好舒服。
“小政，怎麽今天來得這麽早啊。”
“姐－姐姐，為什麽，為什麽我長得這麽醜，姐姐這麽漂亮，我怎麽這麽醜。”
“小政快是大人了，不許哭哦，告訴姐姐，怎麽了，姐姐覺得小政很英俊呢，就是哭起來有點不好看。”
“大家都不和我玩，姐姐，你不是說隻要我真心的對別人，就會有很多的朋友了麽？可是，還是沒有人和我作朋友啊，他們，還總是欺負我，嗚”
“來，到姐姐懷裏來，他們欺負你是不對的，小政不要哭，將來你會有很多要好的朋友的。”
“姐姐，你懷裏還舒服，暖暖的，好香啊，......我會好好努力，真誠的待別人，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嗯，這就對了，小政長大了，要堅強呢，以後可不能動不動哭鼻子哦，不管多麽寂寞，多麽孤單，姐姐總會在你身邊的，一直會陪著你，看著你有好多好多的朋友，每天開開心心的。”
“我以後絕對不會哭了，我保證，姐姐，你怎麽還不回家啊，都在這裏快兩個月了，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姐姐回家和我一起過生日好不好。”
“嗬嗬，對呀，再過幾天，小政就十歲了，乖，姐姐可能會不去呢，要不，姐姐會挨罵的，小政，今年想要什麽禮物呢？”
“姐姐，我想要一個籃球呢。”
“籃球？小政怎麽會想要籃球呢，姐姐還不知道你會玩籃球啊。”
“姐姐的男朋友就會打籃球啊，每次比賽的時候，都會有好多好多的人鼓掌，我真的好羨慕呀，有那麽多的朋友，大家很親熱的在一起，還有姐姐，也喜歡‘姐夫’，所以我就想要一顆籃球，我也要有很多人喜歡我。”
“傻孩子，誰讓你叫他姐夫的，小政，你會玩籃球麽？”
“姐夫說我叫他姐夫的話，他就教我的。”
“這人真是…好吧，姐姐就送你一顆籃球，小政，改天你見了那個“姐夫”替姐姐說一聲對不起好不好，就說，姐姐很開心，但是，姐姐希望他幸福。”
“不懂啊，姐姐，為什麽要說對不起呢，姐姐又沒做錯事。”
“乖，等小政再長大點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就懂了。”
“好吧，對了，姐姐，你最近的臉越來越白了，好嚇人啊，姐姐，和我回家吧，這裏的飯一定不好吃姐姐才會這樣。”
“傻孩子，姐姐，姐姐就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啊？不要，姐姐不要離開我。”
“姐姐會回來看你的，你要乖乖的，姐姐走了以後，要學會勇敢，堅強，等有一天小政可以扣籃，拿到獎牌的時候，姐姐就會來看你的。”
“那我要是很想姐姐的話怎麽辦啊？”
“那就快快長大啊，交好多的朋友，等你扣籃的時候，就會看見姐姐了。”
“嗯，姐姐，我一定會扣籃的，一定會贏，拿到獎牌的。”
籃框在晃動著，劇烈的晃動著，全場的觀眾早已忘記了自己應該為哪隻隊伍加油喝彩，紛紛的站立起來鼓著掌大聲呼喊著，一陣陣叫好聲席卷了每一個角落。
隻是，英雄最終沒有站起來接受這些喝彩，剛剛扣籃力道過大，和空中的失神，以至於下落時重重的跌在地上，武政隻覺的肚子一陣翻騰，嘴角流出許多**來，但是，耳旁清晰的聽到陣陣的喝彩聲，那，是為自己歡呼麽？是我麽？
“我來了，姐姐，我來了，你聽到了麽，我第一次聽到這麽熱烈的掌聲啊，是為我鼓掌啊，姐姐，我全身都好痛，姐姐，抱緊我，快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