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邪惡陰謀

會議室,所有的人都來齊了。

歐陽雙傑開口說話:“今天把大家請到這兒就是想通報一下這段時間的案件偵辦情況。小虎,你那邊有什麽說的?”

王小虎搖了搖頭,他說上次的碰頭會到現在,他那邊一點進展都沒有。謝欣、邢娜和許霖也都表示沒有什麽說的。

肖遠山說道:“這個案子雖然我和馮局沒有一路跟著,可是我們一直在關注你們的進展情況。就目前來看,這個案子確實很複雜。我想是不是我們的辦案思路存在問題,切入點沒找對。這個案子裏有一個重要的元素,就是那個傳說,關於陳大觀長生不死的傳說,而你們的偵查也是圍繞著這個傳說開展的。我想你們是不是走入了一個誤區,或許那個幕後黑手根本就與這個傳說沒有關係,與你們所調查的算命先生這個行業也沒有關係呢?”

馮開林對歐陽雙傑說道:“歐陽,你把大家召集起來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吧?”

歐陽雙傑清了下嗓子:“今天我想和大家說一件事,關於侯曉鬆的。不過這件事情又和剛才老肖提到的那個傳說有著很密切的關係……”接著歐陽雙傑把侯曉鬆的那段詭異經曆說了一遍。大家都聽得目瞪口呆,誰也不相信竟會有這樣的事情。

肖遠山皺起了眉頭:“陳大觀?這個侯曉鬆是撞邪了還是見鬼了?”

馮開林歎了口氣:“他沒撞邪,也沒見鬼。我看這鬼就是那隻幕後黑手,不過從侯曉鬆的經曆來看,這個人的能力比我們之前預想的還要強上許多!”

歐陽雙傑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個人確實很厲害。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假如侯曉鬆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幻覺,那麽這個人是靠什麽讓侯曉鬆產生這些幻覺的呢?要讓一個人產生如此真實的幻覺,要麽依靠催眠,要麽依靠藥物。如果催眠,那麽催眠師不可能對他進行遙控,催眠師應該就在侯曉鬆的身邊,這種可能性顯然並不大。如果是依靠藥物,再高明的心理專家都不可能控製得了侯曉鬆因藥物引起的幻覺經曆,怎麽可能三番兩次都見到陳大觀呢?”

謝欣問道:“假如二者相結合呢?先對他進行了催眠,然後通過藥物在催眠師不在場的情況下誘發他的幻覺?”

歐陽雙傑笑了:“這種可能性在理論上確實是可以成立的,但那不是催眠,是一種暗示的成分,就如之前梅雪芳的那個案子,她所運用的手段就是心理暗示。心理暗示與催眠不同,心理暗示是在人清醒的情況下,一次次地通過外部因素去促動內部因素。打個比方,王衝是一個很健壯的人,可是每遇到一個人都說他的臉色很難看,都問他是不是生了什麽病的時候,原本堅信自己身體很棒的他就會在心裏產生懷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麽疾病。當說這話的人越來越多,這種暗示就會嚴重影響了他的心態,他就會在潛意識裏接受了這個暗示,從而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病人。一旦他的心理受到影響,那麽他的意誌力也會隨之發生改變,人的心理和意誌的改變同樣會引起機體的變化,這樣一來,他的身體很快就會和意誌一同垮掉,真正地生出疾病來。”

歐陽雙傑這話讓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心理暗示真的這麽恐怖。

歐陽雙傑又說道:“假如侯曉鬆之前就接受了這樣的心理暗示,暗示陳大觀是存在的,陳大觀會找他的麻煩,甚至還特定了場景,陳大觀會攔他的車,等等。那麽一旦他開著車腦子裏就會浮現陳大觀攔他的車的畫麵,而此刻他的神經反射弧一旦受到藥物的影響,他就會分不清到底這是腦海中的幻象還是他真實的經曆。”

“也就是說侯曉鬆並不是被催眠,而是被暗示的?”馮開林問道。

“這是我覺得最有可能性的事情。可是我想不明白,誰能夠給他這樣的暗示!”

“我覺得最有可能是他身邊的某個人,像侯曉鬆這樣的人,對於陌生人是存在一定的戒備的,不是他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給他這樣的暗示。”邢娜這回話說到了點子上。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所以我們要對侯曉鬆的主要社會關係進一步的排查。我想應該能夠有所收獲。我們回過頭再看看韓建設和郭鵬,他們的自殺,也很可能是心理暗示的結果。”

“最初那個人還給你發短信,現在他卻沒有再主動和你聯係了。我有一個想法,不過不知道對不對。”肖遠山說。

歐陽雙傑說道:“說來聽聽。”

肖遠山道:“這個幕後黑手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向你宣戰,而是想要擾亂你的視線,讓你覺得他是為了和你打擂台;要不然,他就是一個很謹小慎微的人,他先是讓你覺得他很高調,然而他隻是躲在暗處出招。”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覺得肖遠山的話很有道理。

馮開林總結道:“現在看來你們總算有所進展了,希望這回你們能夠順著這個思路有所收獲。這個案子拖了這麽長的時間,我也很久沒有給你施加壓力了,現在我得給你施施壓,最後再給你一周的時間。要是一周內再沒有結果,我馮開林估計就得脫下這身警服了。”

王瞎子、阿誠、劉老三、田子仲、侯曉鬆、蒿順成、徐真。歐陽雙傑在白板上寫下了這幾個人的名字。

王瞎子和阿誠是師徒,那麽阿誠與劉老三的事情王瞎子真不知情嗎?田子仲與王瞎子是師叔侄,雖說他們長期以來都“不和”,可是那也隻是他們自己說的,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個關係也不得而知。

侯曉鬆與他們沒有太多的關係,可偏偏侯曉鬆是“陳大觀”選中的目標,“陳大觀”想讓侯曉鬆成為另一枚棋子,但沒有成功,最後他不得不把侯曉鬆弄死了。至於蒿順成和徐真,與前幾人就更沒有多大的關聯了。

歐陽雙傑抱著手,望著白板。有一點他想不明白,陳大觀為什麽要選中侯曉鬆呢?假如這個陳大觀便是那個幕後黑手,他之前兩枚棋子的選擇並沒有問題,而在選擇侯曉鬆做棋子上卻出了紕漏。在歐陽雙傑看來陳大觀失敗的原因很簡單——侯曉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長生的訴求,而韓建設和郭鵬則是自己或親人患上了絕症,並將不久於人世。

莫非陳大觀不知道對於一個沒有訴求的人來說,想要控製他的精神,讓他按自己的意誌去做某件事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嗎?陳大觀不該犯這樣的低級錯誤的,為什麽?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自己的判斷錯了,這個或許不存在的陳大觀並不是幕後的黑手,侯曉鬆的死也隻是一個意外,幕後黑手另有其人。第二種可能性是他弄死侯曉鬆隻是為了殺死侯曉鬆,並不曾想要讓侯曉鬆成為他的下一枚棋子。

可是問題又來了。假如他隻為了殺死侯曉鬆,為什麽不來個痛快,而先要裝神弄鬼?侯曉鬆是死於他殺,而非自殺。凶手如果是“陳大觀”,侯曉鬆是不可能讓他得手的。從侯曉鬆的屍檢結果看,他對凶手根本就不設防,說明他根本就沒想過凶手會對他下手!

歐陽雙傑怎麽想都不對,侯曉鬆臨死之前見到了陳大觀,按理說他會一直都處於警惕之中,凶手麵對麵下手,他沒有反抗,掙紮,凶手應該是一個他比較熟悉的人,而且和他很親近的人。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宋子寬推門走了進來。歐陽雙傑正用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隻看了宋子寬一眼,示意他坐:“有事嗎?”

宋子寬苦笑:“我倒希望自己有事!”

“沈冬到底跑哪兒去了?”

宋子寬苦笑:“歐陽,你想說什麽?”

“在侯曉鬆的案子裏,沈冬是個關鍵性人物。找不到沈冬,對於他與韓筱筱之間的關係我們就不能夠做出最為客觀公正的判定。而他與韓筱筱的關係,直接影響到我們對侯曉鬆死亡的調查方向。”

宋子寬歎了口氣:“可是王隊已經尋找過,根本找不到沈冬的蹤跡。他或許真如你想的那樣,遇害了。”

“沈冬真是遇害的話,殺人者是誰?是侯曉鬆還是韓筱筱?”

宋子寬咳了兩聲:“你的問題太複雜了,我還真回答不上來呢。”

歐陽雙傑看了他一眼:“其實我們手裏掌握的線索也不算少了,隻是我們暫時還不知道該怎麽把這些串起來罷了。不過你說得也對,是該出去走走了。我們去找下田子仲,我一直都沒有弄明白他與王瞎子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到底是交好還是交惡。”

宋子寬“哦”了一聲:“這師叔侄倆還真有些意思。不過我不太喜歡田子仲,與王瞎子相比,他讓人感覺更不真實。”

田子仲給人的感覺不真實,這不僅是宋子寬這樣認為,歐陽雙傑也有同樣的看法。

田子仲請二人坐下,然後倒了兩杯茶:“二位警官,那個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歐陽雙傑說道:“一直沒有什麽進展。”

“可惜我們幫不上什麽忙。”

歐陽雙傑說道:“田先生,侯曉鬆的死你應該聽說了吧?”

田子仲說已經聽說了。歐陽雙傑又說道:“那麽之前侯曉鬆經曆過的一件詭異的事情你該沒聽說過吧?”

“哦?詭異的事?”

歐陽雙傑微微一笑:“侯曉鬆在死前曾經幾次見到陳大觀這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陳大觀?”這下輪到田子仲驚訝了,“怎麽可能?陳大觀隻不過是個傳說。”

“侯曉鬆確實見過他,而且還不隻一次,隻不過他見到的陳大觀也就三十幾歲的樣子……”歐陽雙傑把侯曉鬆見到陳大觀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這當然都是侯甄說的。

田子仲不說話了,他的眉毛攢到了一起,苦著臉:“要我說這件事情很可怕。陳大觀竟然真出現了,難道那件事情是真的而非傳說?”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所以我才來找你,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說了,很多看似詭異的事情本質卻不然,隻是我們一直沒能夠看清楚事件的本質。”

“我說老實話,聽你說了這些,我的腦子是蒙的。理智上我不相信陳大觀活著。可是我剛才也說過,很多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

“對了,田先生,你離開易名堂是你師兄死後的事情吧?那麽你可知道,在‘易名堂’你師兄有一間密室?裏麵放了他收藏的一些寶貝?”

“這個我知道,我還知道那裏麵供奉著我們的祖師爺的牌位。”田子仲回答道。

“那你還記得是哪一個祖師爺嗎?”歐陽雙傑又問。

田子仲回答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師兄沒有說過,那間密室我也從來都沒有進去過。”

歐陽雙傑笑了:“那密室裏供奉著陳大觀的牌位,你真不知道?”

田子仲好像也並不驚訝:“是嗎?其實這也沒什麽,陳大觀是傳說中的人物,當成個半人半仙供起來也沒什麽。”

“可你剛才還在說,有些事情不是不存在,隻是科學無法解釋而已。那麽你覺得長生不死有沒有存在的可能?”

田子仲望著歐陽雙傑:“我說的是一些看起來詭異的事情。而傳說的這件事隻能說很荒誕,我是不信的。”

歐陽雙傑微微點了點頭:“我也是不信的。那麽你對侯曉鬆所經曆的事情又怎麽看?你相信陳大觀真活著嗎?”

田子仲苦笑道:“這個問題我真不好回答你。從理性上來說,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這是侯曉鬆親身的經曆,除非是他在說謊,否則我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情。”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這也是令我費解的地方。侯曉鬆的這段經曆讓人感覺很真實,可是我並不相信陳大觀能夠活到現在。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還有別的解釋能夠說得通?”

田子仲搖了搖頭:“沒有。”

“最近你和王瞎子經常聯係嗎?”歐陽雙傑突然問了一句。

田子仲沒有否認:“最近我們確實偶爾會通電話。其實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真正的矛盾,都是年輕時置氣。出了這檔子事,既然和我們都扯上了關係,作為師叔侄,彼此關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歐陽雙傑笑道:“你能這麽想就好,況且你們的關係還不隻是朋友那麽簡單。”

田子仲歎了口氣:“是啊,其實什麽衣缽,什麽名氣啊,細想明白了根本就不是什麽事。我們這種人注定是孤獨終老的。當知道他那大徒弟做出那樣的事情我還埋怨他呢。不就是錢的事情嗎?”

歐陽雙傑的眼睛一亮:“你好像對阿誠很熟悉?”

田子仲臉色有些不自然:“這倒不是。我也是聽瞎子說的,我並沒有和他那個徒弟接觸過,自從離開‘易名堂’我就沒有再回去過,一直都在這兒。”

歐陽雙傑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回到‘易名堂’去,和你師侄一道把它發揚光大呢?”

“實不相瞞,瞎子也和我說過這事。不過暫時我還沒有那個想法。”

“老宋,對於田子仲這個人你怎麽看?”回去的路上,歐陽雙傑問宋子寬。

宋子寬搖了搖頭:“這個人我看不透,他的話哪句真哪句假我根本就分辨不出來。不過這人讓我感覺不真實。他因為師父的不公平而離開了‘易名堂’,從這一點看來他應該是一個很計較的人,可是偏偏在我們的麵前他又表現得很大度。上一次就是他主動提出把幾個嫌疑人都攏起來的,他和王瞎子一直都十分配合我們的辦案。”

歐陽雙傑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按理說他對王瞎子應該是心裏存著怨氣的,可是他剛才那話語之間又仿佛和王瞎子的感情很好。當說到阿誠的事情時他說他當時還埋怨王瞎子不該因為幾個小錢而讓徒弟走上了絕路。”

“看來王瞎子與田子仲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啊!要不我們再去見見王瞎子?”

歐陽雙傑說道:“王瞎子和田子仲一樣,都不可能對我們真正敞開心扉。現在我倒是覺得可以去見見劉老三了。”

“劉老三?”宋子寬愣了一下。

歐陽雙傑說道:“劉兵案的關鍵在劉老三為什麽要誘導阿誠對劉兵動手,阿誠可以說是為了錢,可是劉老三為什麽?”

“哦?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宋子寬好奇地問道。

歐陽雙傑點了下頭:“不過在去見劉老三之前我準備再去一趟劉老三家。還記得我們在劉老三家發現的紅布條嗎?早在之前我們見到紅布條的時候都沒有真正把它放在心上。因為在我們看來,那隻是個傳說,陳大觀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侯曉鬆的案子告訴我們一個事實——陳大觀又出現了。既然陳大觀從傳說中走了出來,那麽那紅布條就不可能沒有意義,它意味著什麽?”

宋子寬搖了搖頭,他回答不上來。

“假如陳大觀不是一個人,而是幾個人呢?而碰巧劉老三正是其中的一個。這是一件很隱秘的事情,偏偏這件事情卻因為劉老三的疏漏而被他的徒弟劉兵所發現。因為是劉老三的疏漏,所以他必須對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隻有除掉劉兵。這就是為什麽劉老三會利用阿誠缺錢而誘導阿誠殺人的原因。因為這個錯誤是劉老三犯下的,所以他才會毫無怨言地當了阿誠的同案犯。他為的不是錢,而是彌補自己的過失。”

歐陽雙傑說到這兒,宋子寬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陳大觀本不存在。有人借用了陳大觀的傳說在作案,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團夥。劉老三是團夥中的一員。可是他為什麽會選擇阿誠?就算阿誠缺錢,劉老三選擇阿誠也有很大的風險,他就不怕阿誠把這件事情告訴王瞎子?王瞎子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

“如果劉老三選擇阿誠,而王瞎子是知情的呢?阿誠是王瞎子的得力助手,在王瞎子的徒弟當中他最有天賦。按說阿誠需要的錢數目並不大,王瞎子大可以給他這筆錢,可是王瞎子沒有給,最後阿誠隻能自己想辦法。‘劉兵案’是劉老三主動找阿誠的,而劉老三又怎麽知道阿誠缺錢呢?要知道這可是謀財害命的活兒。阿誠是成年人了,他應該知道殺人是什麽樣的罪。如果說劉老三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會輕易找上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的阿誠嗎?”

宋子寬這才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王瞎子把阿誠缺錢的事情告訴劉老三,而王瞎子在阿誠這邊又裝作什麽都不知情?”

歐陽雙傑確實是這樣的想法,他甚至覺得田子仲也參與其中,他是故意在田子仲的麵前提到阿誠的事情的。田子仲當年負氣離開了“易名堂”,之前王瞎子說他們幾乎沒有太多的關係,甚至差點老死不相往來。因為案子的緣故,他們又聯係到了一起,畢竟係出同門,師門又與陳大觀有淵源。可是當田子仲說他為了阿誠的事情還埋怨過王瞎子,這就有些奇怪了,他又怎麽那麽清楚阿誠的事情?阿誠的事情就連王瞎子都說他知之甚少,一副想要置身事外的樣子。

“那我們現在去劉老三家找什麽呢?”宋子寬問道。

“找關於陳大觀的其他線索,我想除了那布條我們還疏忽了別的什麽。”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劉老三家的門口。歐陽雙傑取出備用的鑰匙和宋子寬進了屋。兩人在屋子裏找了半天,沒有任何的收獲。

歐陽雙傑坐到了劉老三的那張太師椅上,點上一支煙。

宋子寬說道:“找不到也很正常,出了劉兵的事情之後他該是很小心謹慎的,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歐陽雙傑的眼睛一亮:“你說得沒錯,被劉兵發現了他的秘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可是為什麽我們在他的屋子裏發現了那紅布條呢?為什麽呢?”

“劉老三是瞎子,或許他收拾的時候會有遺漏吧。”宋子寬給出了一個解釋。

“他瞎,他的同伴可不都是瞎子。”

宋子寬又想了想:“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把東西放在這兒,讓我們發現嗎?”

歐陽雙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有這樣的可能,說不定有人知道阿兵死的真相,故意留下那東西想給我們一個提示。”故意留給自己提示的人是誰呢?這個人與“陳大觀”一夥又有什麽交集?假若他與這夥人沒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會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還能夠拋出那樣的線索?

“走吧,我們還是去見見劉老三吧,聽聽他會怎麽說。”

宋子寬擔心地問道:“假如他什麽都不肯說呢?”

歐陽雙傑淡然一笑:“不說也沒有關係。如果我們的思路沒有錯,他聽了之後一定會恐慌,會想盡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阿誠說他沒有殺劉兵,他到的時候劉兵就已經死了。如果這次我的思路沒錯的話,我大概已經猜到殺死劉兵的真凶是誰了。”

“說說看吧,那真凶可能是誰?”

“除了王瞎子你覺得還會有誰。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對徒弟的性情了解得最深的自然就是王瞎子了。雖然他知道阿誠缺錢,在劉老三唆使之下也可能真會去鋌而走險,可殺人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太了解阿誠的個性了,他擔心阿誠會臨時變卦,下不去手,那麽這個殺人計劃就功虧一簣了。於是王瞎子便趕在阿誠之前上了山,先一步殺了人。而且他也算到了阿誠在見到劉兵屍體之後,慌亂之下一定會把屍體拋下懸崖!”

“不管怎麽說,我們還得收集證據。”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對手很狡猾,從始至終就沒給我們留下任何的證據,所以收集證據的過程相對就要困難些。”歐陽雙傑說到這兒,突然把車子停到了路邊。他打電話給王小虎:“小虎,幫我查一查劉兵與侯曉鬆或者韓筱筱之間有沒有什麽關係。”

“好的,你在哪兒呢?”王小虎在電話裏問道。

歐陽雙傑告訴他,自己和宋子寬在去看守所的路上。王小虎說:“有沈冬的消息了,不過還沒有最後確定。”

歐陽雙傑問道:“活著嗎?”

“嗯,兩個月前他曾經去過渝市,找過一個老鄉借了筆錢。我已經讓許霖去渝市了。這還是從沈冬老家傳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歐陽雙傑說道:“許霖那邊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王小虎應了一聲:“好的。”

掛了電話,宋子寬小聲問道:“找到沈冬了?”

歐陽雙傑把王小虎的話轉述了一遍:“還沒有確認消息的真假。不過既然是從沈冬老家那邊傳出的消息,我想多半是真的。韓筱筱說過沈冬的家人曾經威脅他,若是找不到沈冬一定會到林城來尋她的麻煩;沈冬的家人並沒有來,說明他們很可能也知道這個消息。”

“這麽看來,沈冬是自己失蹤的?莫非是侯曉鬆威脅他的嗎?”

歐陽雙傑卻說道:“假如沈冬是因為別的原因玩消失呢?”

“什麽意思?”宋子寬不明白。

歐陽雙傑說道:“如果他也是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秘密,覺得這個秘密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於是他不得不放棄了韓筱筱,甚至對她和侯曉鬆的事情不管不顧,他消失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沈冬或許不想做第二個劉兵。沈冬躲得遠遠的,不巧的是侯曉鬆自己又湊上前來。侯曉鬆最後也知道了那個秘密,所以他才會死。”

宋子寬苦笑:“如果照你這樣的說法,那麽韓筱筱豈不是有問題。這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情夫,一個跑路逃命,一個命喪黃泉。”

歐陽雙傑冷冷地笑了笑。

歐陽雙傑之前就曾經想過沈冬在侯曉鬆的案子裏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沈冬,隻是從侯曉鬆和韓筱筱的嘴裏聽到的。

侯甄說沈冬曾去找過侯曉鬆,是求侯曉鬆離開韓筱筱,韓筱筱也從側麵證實了這件事情,隻是這件事無法再與侯曉鬆確認了。

“你是懷疑侯甄在這件事情上說了謊?”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侯甄應該不會對我們說謊,但不等於侯曉鬆在這件事情上沒有說謊。假如依著我們剛才的思路,那麽沈冬去找侯曉鬆應該是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沈冬畢竟是個男人,為了女人跑到另一個男人的家裏去下跪哀求,這不符合最初韓筱筱向我們描述的沈冬的個性。你想想,當年沈冬為了贏得韓筱筱的芳心,也不是一個怕事的主。”

“可是侯甄親口說過沈冬請侯曉鬆離開韓筱筱啊!”

歐陽雙傑笑了:“我並不懷疑侯甄說的話。沈冬確實去了侯家,對侯曉鬆下跪。可是到底是離開韓筱筱還是放過韓筱筱,侯甄是不是清楚地記得沈冬當時的原話我現在有些懷疑。假設沈冬發現了什麽,他知道侯曉鬆接近韓筱筱或許會給韓筱筱帶來傷害,那麽他撕下男人的麵子,拋開男人的尊嚴跑到侯家去給侯曉鬆下跪,求他放過韓筱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離開和放過在不明就裏的侯甄聽來是差不多的詞,它們可以是相近的意思,也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看來最好能夠找到那個沈冬。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麽侯曉鬆與‘陳大觀’的事情就不像侯甄說的那樣,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交集。希望劉老三能夠給我們一些提示吧。”

劉老三靜靜地坐在那兒。

“劉老三,在這兒還習慣吧?”歐陽雙傑輕聲問道。

劉老三歎了口氣:“他們挺照顧我的,看我是個瞎子,又一把年紀了,也沒刁難我。”

“知道自己可能被判幾年嗎?”

“三四年吧。隻要我的認罪態度好,可能還更輕些,監外執行。”

歐陽雙傑咳了一聲:“劉老三,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麽來嗎?”

劉老三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想我的案子應該已經差不多了吧?”

歐陽雙傑冷哼一聲:“你認識侯曉鬆吧?”

劉老三還是搖頭:“隻是聽說過,認識談不上。”

“他死了。”歐陽雙傑的雙眼盯住劉老三的臉。劉老三好像並不驚訝,很平靜地說道:“哦?他死了?不過這和我有關係嗎?”

歐陽雙傑說道:“他是被陳大觀殺死的。你說有關係嗎?”

劉老三笑了:“警官,上次你問我的時候我就說過,關於陳大觀和他那個長生不死的秘密隻是一個以訛傳訛的傳說。別說你們不信,我也不信。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這就是道,是天道自然,不可能有什麽長生不死。”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我也這麽想,可偏偏事情就這麽詭異。”接著他把侯曉鬆經曆的詭異事件說了一遍。劉老三隻說不信,並沒有太多的話。

“好吧,我們再說說你的案子吧。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為什麽要唆使阿誠殺劉兵?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想好再說。”

歐陽雙傑的話好像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劉老三還是堅持他之前的說法。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來說。其實你根本就不差那幾個錢,按說你是不會對劉兵手裏的偽鈔模版起貪念的,不過劉兵知道了你們的一些秘密,而那些秘密是不能讓人知道的,所以你必須殺了他滅口。你一個瞎子,想要殺他不容易。劉兵是個健全人,又是年輕人。你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而不留下一點痕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你找上了阿誠,可林城那麽多人你為什麽找上阿誠呢?因為他那個時候缺錢。阿誠很快被你說服了,於是就有了阿誠殺人拋屍那一出。”

劉老三打斷了歐陽雙傑的話:“歐陽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承認見財起心,為了偽鈔模版和阿誠合謀殺人,不過我隻是出了主意,並沒有動手參與。”

歐陽雙傑說道:“劉老三,我們已經查清楚了,甚至是誰幫你搭上阿誠這條線的我們也知道。劉兵的死不是因為偽鈔模版,他真正的死因是撞見了你們的秘密,‘陳大觀’的秘密!你們一幫人借著陳大觀的名義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劉老三不愧是一隻老狐狸,任憑歐陽雙傑怎麽詐他,依舊是一副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樣子:“歐陽警官,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我就是一個算命的瞎子,我見財起意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觸犯了法律,我認罪,我也認罰。該我認的,我認;不該我認的,我不會承認。我知道你們警方現在承受巨大的壓力,可是不能因此就逼著我認下所有的罪吧?”

“劉老三,你不承認沒有關係,有人會承認。既然你覺得在這兒舒服就多待些日子。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你暫時還不會判,已經被另案處理了。”

歐陽雙傑說完,對宋子寬說道:“老宋,我們走。”

兩人離開了審訊室,劉老三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隻是聽到歐陽雙傑離開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歐陽,看來劉老三是不會說什麽的了。”宋子寬歎了口氣。

歐陽雙傑笑道:“原本我也沒指望他會說什麽。我隻是想看看接下來他會做什麽。此刻他的心情一定不會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從我的話中他能夠得出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秘密,可是他並不能肯定我們到底知道了多少。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與外界取得聯係。”

宋子寬點了點頭:“你覺得他下一步會怎麽辦?”

“估計他會想盡辦法與外界溝通。”歐陽雙傑很肯定地說,“你剛才沒留意到,我提到關於‘陳大觀’的事時他有些驚訝。他驚訝的並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我們知道了這些事情。還有我說到侯曉鬆的事時,他很平靜,還反問侯曉鬆的死與他有什麽關係。他一直在努力表現得自然,可是他給出的反應並不正常。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的好奇心給扼殺了。作為一個算命看風水的神棍,他對於這樣的事情竟然沒有一點好奇。”

宋子寬苦笑:“看來我們隻能等了。”

歐陽雙傑說道:“等吧,至少我相信應該不會等太久。”

接著歐陽雙傑的目標就是易名堂,他要去向王瞎子透個底。在他看來既然這件事情王瞎子也脫不了幹係,敲打了劉老三再敲打下王瞎子,看看他們到底會不會又靠到一塊去。

不過車子還沒到易名堂,王小虎的電話就打來了:“歐陽,你馬上到‘六零五’來一趟。”

“六零五”是林城市南一個已經廢棄的廠區,那是當年支援三線時落戶林城的一家軍工企業,不過早在很多年前廠子已經遷離了林城,那一片也就荒廢了。

歐陽雙傑問道:“出了什麽事了?”

“你來就知道了,你能找到‘六零五’之前的職工醫院吧?”王小虎問。

歐陽雙傑應了一聲,掉了頭,向著“六零五”開去。歐陽雙傑兒時經常到“六零五”來玩的,記得當時這兒十分熱鬧。“六零五”是個大廠,光職工就有近萬人。可是現在這地方雜草叢生。

車子在“六零五”職工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那兒已經停著兩輛警車,一輛是王小虎開來的,另一輛則是當地派出所的。

歐陽雙傑才下車,王小虎便小跑著過來:“歐陽,你總算來了。”

“到底出什麽事了?”

王小虎這才說道:“派出所接到報案,說在‘六零五’家屬院發現屍體殘骸。派出所的同誌對整個‘六零五’進行了排查,他們發現職工醫院裏有異常,便給我打了電話。進去看看吧,看了你就明白了。”

三人往醫院裏走去,醫院早就已經廢棄,地上很髒,積了水,還有厚厚的一層灰。到了二樓,這兒原來是一個手術室,門大開著,歐陽雙傑剛進去就感覺到一股血腥的氣味。他看到手術室就像還有人在這兒做過手術一樣,手術室收拾得很整齊,手術器械都很齊全。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王小虎拍了拍宋子寬的肩膀:“這回我們怕是真遇到你說的器官盜賣團夥了。”

派出所的小李說道:“在原家屬院的幾個房間裏我們都找到了屍骨殘骸,初步判斷,應該不是同一具屍體的,而且全都殘缺不全。手術室的電線是臨時搭的,典型的偷電。不過這兒方圓幾裏都荒廢著,誰也沒有留意到這兒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說著領歐陽雙傑他們去到隔壁。“這兒有兩張簡易的床,應該是那些人臨時休息的地方。隔壁有曾經關過人的痕跡。”小李繼續說道。

“我已經讓他們把屍骨拿去給法醫檢驗了,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王小虎說道。

歐陽雙傑仔細察看手術室:“手術室雖然收拾得很整齊,可是從灰塵來看,該有兩個月沒有人動過了。這些人最後一次出現在這兒應該是兩個月前。”

宋子寬有些激動,他拉住歐陽雙傑:“你說,這會不會和那個陳大觀有關係?你也說了,陳大觀代表的或許不隻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夥。那麽這個團夥搞出這麽多事情來總要有個目的吧。他們的目的很可能就是為了偷盜人體器官,所謂的長生不死傳說完全就是幌子。”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他的心裏也同樣有這樣的疑問。最初與宋子寬相見的時候,宋子寬就提出了這樣的假設,歐陽雙傑當時並不以為然,可是現在他真的有些動搖了。他輕聲說道:“老宋,或許你是對的。這也許就是整個案子的真相,而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設法隱瞞這一真相。”

蒿順成來自首了。他承認林城發生的這些案子都是他在幕後一手策劃的。

歐陽雙傑知道這個消息馬上就和王小虎、宋子寬趕回局裏。

“怎麽會這樣?”宋子寬忍不住問了一句。歐陽雙傑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裏很零亂。“六零五”職工醫院看到的一切讓他費解,而蒿順成的自首更是讓這個案子又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

此刻有人自首,對於警方而言是一件好事,可是歐陽雙傑認為這個人不應該是蒿順成。歐陽雙傑原本以為應該是劉老三,可是劉老三根本就沒有什麽動靜。

“我也不知道,聽聽蒿順成會怎麽說。”歐陽雙傑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在想著蒿順成與這個案子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聯係。他真是“陳大觀”中的一員嗎?如果不是,那麽他為什麽要跑來自首?

棋子,此刻在歐陽雙傑的心裏冒出這個念頭。蒿順成也可能成為對方的另一枚棋子,而棋子就是用來犧牲的。

蒿順成神情木然地坐在審訊室裏,頭發亂蓬蓬的,眼神很是空洞。

歐陽雙傑和王小虎走進審訊室的時候謝欣站了起來:“他什麽都不肯說。”

王小虎點了下頭,對謝欣和王衝說道:“你們出去吧,我們來審。”謝欣和王衝離開了,歐陽雙傑和王小虎坐了下來。兩個人都沒有忙著開口,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望著蒿順成。蒿順成的頭是低著的,仿佛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

“蒿順成,抬起頭來!”王小虎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蒿順成把頭抬了起來,望著王小虎:“警官,這些案子都是我做的。”

王小虎輕哼一聲:“你說這些案子都是你做的,那你把整個作案的經過說來聽聽。”

蒿順成卻隻是重複這一句,並沒有說具體的作案經過。王小虎皺起了眉頭,拍了下桌子:“蒿順成,你最好老實一點,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

歐陽雙傑走到了蒿順成的麵前,輕聲問道:“抽煙嗎?”蒿順成點了點頭。歐陽雙傑把剛點上的煙放到了他的嘴邊,蒿順成貪婪地吸了兩口。

“蒿順成,這些案子真是你做的?”

蒿順成又點了點頭。

歐陽雙傑說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了錢。”蒿順成說道,“我需要錢,所以我就告訴他們,我有辦法能夠讓他們長生不死,哪怕他們患上絕症隻要按我說的做,他們就死不了。”蒿順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可是那笑容恐怖、猙獰。

“告訴我們詳細的經過。”歐陽雙傑說道。

蒿順成又不說話了,緊緊地閉著嘴,抬頭望著天花板。

歐陽雙傑坐回到了王小虎的身旁。王小虎湊過頭來問道:“他這是怎麽了?”

“看來一時半會兒他是不會說的。我們也別在這兒耗著了。讓謝欣他們繼續吧。看看他會不會說點什麽。”

離開審訊室,王小虎跟著歐陽雙傑到了他的辦公室。

“這個蒿順成到底什麽意思啊?既然是來自首的,怎麽什麽都不願意說?”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小虎,蒿順成並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他所謂的自首估計是讓人蠱惑的,又或者他此刻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他不過隻是對方手裏的一枚棋子。”

“那我們該怎麽辦?”王小虎很習慣地問了一句。

歐陽雙傑說:“既然對方那麽希望警方結案,就按他們的意思做吧,等上兩天就把這個案子結了。”

聽了歐陽雙傑的話,王小虎瞪大了眼睛:“結案?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有時候該妥協就隻能妥協。”

這時肖遠山推門走了進來:“怎麽樣,蒿順成那兒有突破了嗎?”

歐陽雙傑把大致的想法和肖遠山說了一下。肖遠山聽到歐陽雙傑想用蒿順成把案子結了,也是一驚:“歐陽啊,這案子還有太多的疑點,怎麽能夠這樣草草結案呢?”

歐陽雙傑一臉的苦澀:“既然他們玩策略,我們又為什麽不能順著他們的思路走呢?把‘六零五’那邊的人全撤了,暗中留下人監視著吧。”

肖遠山這才想起:“對了,‘六零五’那邊又是什麽狀況?”

王小虎把在“六零五”的發現說了一遍。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器官盜賣團夥需要貨源。而陳大觀這夥人能夠利用那個傳說,找到棋子滿足他們這個需求。然後一個利益鏈就形成了。這一點我在從‘六零五’回來的路上就想明白了。隻是如何抓住這兩夥人,就得費些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