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開棺

這個時候,赫連淼淼突然從石棺上跳了下來,我們立即往後退去,生怕她會突然間撲過來咬人。隻見她看著我問道:“鬥爺,他們……都是些什麽人?不是說好了,隻有我們兩個留在這裏嗎?”

我對關靈細聲道:“她連你們也不認識,這可以證明她並非赫連淼淼,所以她說的話你千萬別信。她是在胡說八道,是在引誘我們,好讓我們放鬆警惕。”

關靈皺著眉問道:“如果她不是赫連淼淼,那麽她為什麽會認識你?”

關靈這個問題真的是問倒我了,我隻好支支吾吾道:“也許……可能我長得比較帥吧……”我這個自誇並未緩解氣氛,反而令關靈投來白眼。

關靈說道:“那她怎麽對你那麽癡情?”

我更加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了,心想你不對我癡情,人家對我癡情你就吃醋了?我剛想說句什麽回應一下,突然發現赫連淼淼變了臉色,盯著我們叫道:“你們在說什麽?鬥爺,她是誰?”

我伸手抱住關靈的小腰,對赫連淼淼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關靈用手肘撞了我一下:“幹什麽呀……誰是你女朋友……”她嘴上是這樣說,但並沒有掙脫我的手。

赫連淼淼驚訝道:“什麽?她是你……女朋友?”

我點點頭道:“沒錯,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你就別妄想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關靈向我投來吃驚又害羞的眼神,剛想說話,我連忙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出聲。但我這話徹底把赫連淼淼激怒了,隻見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雙眼開始慢慢充血變紅,突然咆哮一聲,那兩排皓齒再次變成獠牙,對著關靈直撲了過來。

馬騮揶揄道:“鬥爺,我看你這次說話最失敗了,人家本來好端端的,你刺激她幹嗎呀?這不是找死嗎?”

我沒空跟馬騮打嘴仗了,連忙拉起關靈,想往旁邊躲開,但赫連淼淼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下子就把關靈撲倒在地。情況危急,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舉起工兵鏟就往赫連淼淼頭頂拍了下去。

赫連淼淼看也不看,一伸手就把工兵鏟抓住,然後用力一扯,把工兵鏟奪了過去,我也被她這股力量弄倒在地。馬騮和水哥也揮舞著工兵鏟打過去,但同樣被赫連淼淼弄倒在地上。

這時,赫連淼淼舉起了手,那長長的指甲如同利劍一樣,就要往關靈臉上抓去。我急忙爬起身來,往關靈那邊撲了過去,用身體擋住關靈,隻感覺背部立即傳來一陣劇痛,即使穿的衣服厚厚的,也被赫連淼淼的指甲撕去了一大塊,那指甲碰到我的皮肉,如刀割般劇痛。

馬騮在一旁叫道:“鬥爺,小心!她又來了!”

我抱著關靈,護在身下,根本來不及躲開。這個時候,我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隻要關靈沒事,我再挨一下打算不了什麽。於是我索性閉上眼睛,突然聽見赫連淼淼“咦”了一聲,接著有一隻冰冷的手在我脊背上撫摩起來,嘴裏發出一種興奮般的叫聲。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隻好一動不動。

馬騮看準時機,拉弓對準她打出一彈,這次赫連淼淼竟然沒有躲開,子彈打在她的手上,令她一下子縮了回去,往後退了一步。但同時也激怒了她,她轉過身來,對著馬騮咆哮一聲,然後撲了過去。趁著這個時候,我急忙抱起關靈,往石棺那邊跑去。

馬騮身子雖然靈活,但也不是她的對手,沒幾下就被赫連淼淼抓住,然後往旁邊一扔,摔得馬騮嗷嗷直叫。而水哥自稱是當過兵的人,但麵對這麽一個變異人,也嚇得不敢進攻,最後索性往旁邊的墓道跑了,隻留下我們三個在主墓室裏。

我在心裏忍不住罵道:他大爺的,這家夥明明有槍在身,卻不拿出來救我們,真是一點兒義氣都沒有。

這個時候,赫連淼淼也沒去管馬騮,轉過身來,搜尋著我和關靈的位置,發現我們藏在石棺那邊,立即走了過來。我剛想拉著關靈躲開,赫連淼淼對著我說道:“鬥爺,等一下,你是夜郎人嗎?”

一聽“夜郎”兩個字,我立即停下腳步,感到既驚奇又疑惑。我和關靈對視了一眼,她臉上也現出驚訝的表情,她也想不到這個變異的赫連淼淼竟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我舉起手電筒,看向赫連淼淼,隻見在昏暗的光下,赫連淼淼竟然不知什麽時候恢複了原先的樣子,臉上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似乎見我沒回答,赫連淼淼又說道:“我知道你是夜郎人,你背上種有夜郎符。”

我一聽,更是大吃一驚,不禁問她:“你、你怎麽知道那是夜郎符?”

赫連淼淼興奮道:“因為那夜郎符是隻有我們夜郎人才有的。”

我們?

這個回答真的是出乎意料,關靈看看我,又看看赫連淼淼,好像把我們當成了怪物一樣。我忽然想起什麽,連忙舉起手電筒,往石棺後麵照去,那裏鑲著一個青銅鬼頭。關靈也看見了,細聲驚叫了一下:“啊!是青銅鬼頭!”

我想,能在千裏之外的蓬萊仙島內部,發現與夜郎迷城一樣的青銅鬼頭,誰都會感到驚訝和費解吧。而且,估計也隻有夜郎人,才會有這樣獨特的青銅鬼頭。

我連忙轉回頭來,問赫連淼淼:“那你知道這夜郎符是怎麽來的嗎?”

赫連淼淼剛想說話,突然一個黑影一閃,緊接著聽見“砰”的一聲悶響,赫連淼淼應聲倒下。我大吃一驚,仔細一看,原來是馬騮拿著工兵鏟進行了偷襲。隻見赫連淼淼整個人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幾下,然後再也不動了。

我立即衝馬騮罵道:“你大爺的,你等她說完再下手不行嗎?我身上的符號之謎就差點兒被解開了,現在好了,被你一鏟子給打死了,我這輩子都不知道這夜郎符是什麽鬼東西了。”

馬騮很不爽地說道:“我怕等她說完,就再也沒機會下手了,到時咱們都得被她弄死在這裏。”

我一肚子氣,沒有說話,白了馬騮一眼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用工兵鏟撩了一下赫連淼淼,並沒有反應。不會真的被打死了吧?別看馬騮這人像隻瘦猴子,耍起橫來老虎都有可能被他打死。

我剛想蹲下身子,關靈立即拉住我,心有餘悸地說道:“鬥爺,別理她了吧……”

我對她笑了笑,安慰她道:“沒事的,放心,她要是想殺我,估計我早就死了很多次了。”說著,我蹲下身子,探了探赫連淼淼的鼻息,幸好還有微弱的呼吸。

我站起身來說道:“放心,她還沒死。”

馬騮立即叫了起來:“她沒死,你咋還放心哪?讓開,讓我再拍她一鏟子。”說著,就要動手。

我連忙攔住他,生氣道:“你再亂來,別怪我翻臉哪!再說她現在如果是人的話,你搞不好就變成謀殺了。”

馬騮一臉的不爽,他知道我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鼓起腮沒有說話。關靈見狀,趕緊對我勸道:“鬥爺你別生氣了,馬騮也不是有心的,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救咱們。”

聽到關靈在支持自己,馬騮立即得意起來,叫道:“就是嘛,她都變異了,她還算是個人嗎?況且就算在這種地方殺個人,又會有誰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她知。”我冷笑了一下說道,然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赫連淼淼,“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就算變異了,也都被你那一鏟子給打回原形了。”

關靈對馬騮說道:“是呀,你下手也太狠了,剛才那一鏟子幾乎都把她打死了,現在如果再趕盡殺絕的話,就有點兒過了。”

馬騮瞪著眼睛看著關靈說道:“關大小姐,難道你忘記她剛才是怎麽欺負我們的嗎?是怎麽傷害你的嗎?我的腰幾乎被她摔斷了,有機會我還不報仇哇?”

關靈很認真地說道:“她雖然變異了,但始終是人身,我想她也是不想傷害我們的。傷害我們的,應該是她體內的東西。”

馬騮搖了搖頭,苦笑道:“看來你倆真是很登對呀,訓起我來的語氣都一樣……好吧,我一張嘴鬥不過你們兩張嘴,我認輸……”說著,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就在這個時候,水哥突然在墓道那裏出現,緊接著是那個道士和刀疤大漢。我看見他們的背包似乎鼓了許多,不用猜了,肯定是去做賊去了。

水哥打著手電筒,似乎發現了躺在地上的赫連淼淼,驚訝地問道:“她死了嗎?”

我沒回答他,馬騮冷笑一聲,對他說道:“你這家夥,真是不夠義氣呀,臨陣退縮,虧你還是個人民子弟兵。”

水哥尷尬一笑道:“這樣的變異人,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麽能跟她鬥。俗話說,惹不起,躲得起呀,你們說是吧?”他看向那個道士和刀疤大漢,尋求支持。

道士點點頭道:“沒錯,她都變異了,我們還跟她鬥,這不是找死嗎?”

馬騮還想說話反駁他們,我拉了他一下,搖搖頭,馬騮也明白我的意思,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沒再說話。我和關靈一起舉著手電筒,走向石棺。石棺雖然開了道口,但還是不能窺探到裏麵有什麽東西。

我心想,赫連淼淼當時一下就說出我背上的符號是夜郎符,她是如何知道的呢?難道她也是夜郎的後裔?這個不是沒有可能,因為在之前的談話中,當我問她是哪裏人的時候,她並沒有對我透露,如此神秘,也許真的和夜郎有關。不過細心一想,赫連淼淼剛才說出夜郎符的時候,已經變異了,也就是說,她的思想可能並非來自真正的赫連淼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左右赫連淼淼思想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盯著眼前那口石棺。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告訴我,打開這副石棺,應該會得到答案。但是石棺在水池中間,而我知道水池裏麵有那些怪物,不能貿然過去打開石棺。

我沿著石棺繞了一圈,還是沒有想出辦法來。其他人也盯著石棺看,想必每個人都有打開石棺的念頭,隻是暫時還沒有人想到辦法去打開它罷了。特別是那個道士和刀疤大漢兩人,那雙眼睛放著光,估計虎視眈眈許久了。那也是,當初他們剛進來的時候,肯定也看見了這石棺,但應該也是沒有辦法打開它,要不然按他們的賊性,早就打開摸個精光了。

馬騮這時對我說道:“鬥爺,攀繩索過去行嗎?”

我問他:“怎麽弄?”

馬騮指著石棺後麵的石壁說道:“那裏有個鬼頭,我們可以爬上去,把繩索綁在那裏,然後讓兩人把繩索拉緊,我身子輕,可以沿著繩索爬下來,落到那個石棺上。”

水哥立即拍手稱好:“對呀對呀,馬騮兄弟說得好,我和這兄弟力氣大,我們可以拉緊繩索。”水哥看向旁邊的刀疤大漢。

刀疤大漢點點頭道:“嗯,我沒啥子本事,力氣還是有的。”

我也覺得馬騮這個法子可以,心想這家夥鬼點子還是挺多的。說做就做,我們把兩條繩索纏在一起,然後我和馬騮走到青銅鬼頭那裏去。青銅鬼頭距離地麵有四米多高,我對馬騮說道:“我托你上去吧,但要小心點兒,他們不知道,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馬騮點點頭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這鬼東西放在這裏,一定有它的用處的。趕快蹲下來吧,難得踩在鬥爺你的肩膀上,這機會不是常有的,嘿嘿。”馬騮奸笑起來。

這時,關靈突然走過來,細聲對我和馬騮說道:“鬥爺,你看那鬼頭的方位,那個鬼嘴剛好對準下麵的石棺,說不定這會是個機關,一旦有人要打開石棺,有可能就會啟動機關。”

我點點頭道:“嗯,這個我早就留意到了,所以我叫馬騮上去綁繩索的時候要小心點兒。但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試一試,因為我覺得,打開這石棺,有可能會解開我背上那個符號之謎。”

關靈說道:“那你們要小心點兒。還有,要提防那個水哥,我感覺他變節了,不站在我們這邊了。”

馬騮“哼”了一聲道:“早就摸透他了,這見利忘義的家夥……”

“大家小心點兒就是了,別忘記了他身上帶了家夥的。”我用手做了個槍的手勢。然後我蹲下身子說,“馬騮,來吧。”

馬騮立即雙腳踩在我的肩膀上,我把他舉起來,剛剛好夠得著。馬騮把繩索綁好後,然後用力拉了拉,確保繩索安全後便跳下來,對我說道:“鬥爺,你說這青銅鬼頭會像夜郎迷城那石門上麵的那個一樣嗎?這石壁裏麵會不會也有石門?”

我說道:“按夜郎人的做事風格,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這時候,水哥和刀疤大漢紮好馬步,把繩索往腰上纏了幾圈,然後拉緊。馬騮踏上水池邊沿,雙手抓住繩索,然後慢慢往石棺攀爬過去。

馬騮剛爬了兩下,口袋裏忽然掉落了一個東西,剛好掉落在水池裏,大家一看,原來是一包香煙。然而就在香煙剛落水不久,水中立即有了動靜,一陣尖銳的蛤蟆怪聲叫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個白色的圓圓的腦袋冒了出來,一起湧向那包香煙,眨眼之間,那包香煙被怪物們撕了個粉碎,似乎覺得味道不好,又全都吐了出來,浮在水麵上。

大家都被這一幕嚇呆了,現場氣氛非常緊張,大家盯著馬騮,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馬騮也被嚇得手腳有點兒不利索了,抓著繩索不敢動,稍微鎮定了一下後,他才慢慢再次攀爬起來。一段不長的距離,但馬騮足足用了好幾分鍾。

終於,馬騮選好位置跳下石棺,身輕如燕,動作如猴子般靈活,真不愧是馬騮。他慢慢爬下石棺,站在墊著石棺的石台上,石棺已經開了道口,馬騮用手電筒往裏麵照了一下,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想必石棺裏麵的情況並不理想。

馬騮伸出雙手,抓住石棺的棺蓋,想用力把它推開。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個青銅鬼頭有點兒不對勁,連忙對馬騮大喊道:“小心那個鬼頭!”

話音剛落,隻聽見“嗖嗖嗖”三聲,三支銅箭從青銅鬼頭裏麵直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