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隻當多條看門狗
“告訴你,待會兒你要敢胡說八道,我要你好看!”
步入飯店,鄭淑華特意留在最後,小聲警告牧九,又嗤聲一笑道:“當然了,我也不怕你說什麽,都六年了,你覺得清清是會信你,還是我這個親媽呢?”
牧九眉頭蹙起,卻隻冷哼一聲,一言未發。
飯店的整個餐廳都被包下,受邀的都是夏家所有親朋好友,和夏氏集團公司的領導層。
雖然夏家在銀海隻是個末流家族,但每年的聚會從未空缺,家主夏連海好排場,講麵子,包下一個飯店的錢,夏家還是有的。
剛剛進入,熱鬧的餐廳霎時間靜了下來,所有人眼望突然出現的牧九,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繼而議論紛起。
“這不是牧九嗎,他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我去,這個窩囊廢還敢回來,想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肯定是花光了夏清的錢,又回來吃軟飯唄。”
“嘿,有好戲看了,夏家還不得吃了這個廢物?”
聽著滿堂譏笑嘲諷,夏清都感渾身不自在,卻看牧九,全然一副淡然之色,竟恍若未聞。
心中氣惱,夏清低聲嬌喝:“你要還有臉,就趕緊走吧,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你?”
“不怕。”
牧九溫柔一笑,懇切說道:“清,我知道這些年,你承受的遠比我今日所受更加強烈。如今我回來了,就讓這一切,都由我來替你扛下吧。”
“你…你不用花言巧語,我也用不著你…”
夏清聽的又一次濕了眼瞼。
這種話,六年前的他也曾說過,如今再聽,卻沒了當初的感動,隻換來心中的酸楚與惱恨:“你若還是個男人,就別再丟人現眼,趕緊走…”
“不嘛,爸爸不走…”
思思連忙緊緊抓住牧九的大手,搖晃著不依。
“思思,沒人說要他走呀。”
這時一個滿臉陰笑的男子走來,揉著思思小腦瓜,卻對牧九笑道:“哎呦,差點沒敢認,我這妹夫是從哪個垃圾桶裏又撿回來的?”
滿堂哄笑,對牧九的嘲諷聲更加激烈。
夏炎,夏清的堂兄,更是夏家的長子長孫。當初牧九從福利院被領回來,沒少被他欺負,與夏清結婚後,他更百般刁難。
抹了把救思思時而髒汙的臉,牧九隻淡然一笑:“堂兄過年好,牧九剛從軍中回來。”
“從軍了,就你?”
夏炎怔了怔,卻又鄙夷問道:“那這六年,在軍中混的如何呢?”
“還好。”
“好個屁!”
夏炎立馬陰聲喝道:“你要真能混好,也不會這麽個落魄樣子回來。要我看,你該不會是個逃兵吧?”
“夏炎,這個年,你怕要過不去了!”
軍中最恨被人汙為逃兵,牧九當即眯起了眼睛,這是他要殺人的前兆。
“好了,別吵了!”
夏清煩躁的推開了夏炎,又對首席當中一老者望去:“爺爺,他…隻回來吃頓飯,為了思思,就讓他坐下吧?”
夏連海,夏家如今的掌舵者。
但其實夏家能有今日,全賴當初夏清的奶奶。一個當之無愧的女強人,全憑一己之力,創立夏氏集團。當然,誰都不知道,她也是因為與牧九母親有著遠親關係,才有所為。
隨著夏清奶奶的離世,這個秘密自然更加無人知曉。
老伴死後,夏連海全權執掌集團,卻毫無建樹,幾年間就讓夏家由當初的一流家族,敗落為末流。
若不是還有夏清這個像極了老伴,極有商業天賦的孫女,苦苦支撐,怕夏家早已土崩瓦解。
所以夏清在家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有時候夏連海也要給些麵子。
“好了,既然回來了,就坐吧。”
夏連海擺出一副家主尊容,卻朝著門口角落裏,一個無人的餐桌指了指:“不過,所有桌都坐滿了,你就一個人去那邊吧。”
在場眾人又一陣捂嘴偷笑,牧九卻不在乎的一點頭,坐了過去。
“我要和爸爸坐。”
思思跑向了牧九,夏清忙要抱回來,母女一番爭執,看的眾人又一陣暗笑。
“咳咳,都靜了!”
夏連海站起,幹咳兩聲,全場肅靜,夏清無奈,隻好抱著女兒,與牧九同坐一桌。
“今天過年,我夏家與往年一樣,自然要全族同慶…”
夏連海舉杯致辭,卻瞥了眼牧九,輕哼一聲道:“雖然,這次聚會多了些礙眼的東西,令人實在難以下咽,但大家就隻當多了條看門狗吧。
來,同飲此杯,過年好!”
這話當眾說出,給了牧九極大難堪,而且他這邊桌上空空如也,別說是酒,連菜都沒有,更顯冷落侮辱。
不過鄭淑華卻拎了瓶酒過來,一邊給牧九夏清倒酒,一邊低聲笑道:“爛九仔,這樣你還能待下去嗎?勸你還是…”
“能!”
牧九胸中確實堵著一腔怒火,但看了眼身旁的夏清和女兒,還是重重一點頭。
“行,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鄭淑華氣的一瞪眼,卻怕牧九會對夏清亂講話,一屁股也坐在了這桌。
全體飲過酒後,眾人都向家主拜年,更紛紛獻上賀禮。
所有禮物都很奢侈華貴,看的夏連海喜不自禁,卻不想鄭淑華突然對牧九高聲問道:“爛九仔,你有準備禮物嗎?”
眾人齊刷刷朝著牧九望去,一個個滿臉看好戲的模樣。
“既然選在過年回來,自然是有的。”
牧九先是一怔,思忖片刻,從懷中掏出一麵通體烏黑的鐵牌牌,上麵刻著一個大大的“九”字。
來到夏連海麵前,牧九雙手奉上,說道:“請爺爺笑納,也祝您身體康健,更願夏氏全族興盛,此後一展宏圖…”
“這是個什麽東西,烏漆麻黑的?”
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一直未曾獻禮的許斌站了起來,朝著牧九嗤笑道:“牧九,就算你沒錢,買些保健品總可以吧?
卻不知從哪裏撿來這麽一塊破銅爛鐵,難不成,你把夏家當成了廢品收購站?”
這話一出,又是一片潮論,有譏笑,有惱怒,更有謾罵指責。
“混賬!你當我是撿破爛的?”
夏連海聽了許斌的話,更是一臉惱怒,重重一哼,“鐺”的一聲,將鐵牌扔到了地上。
牧九忙將鐵牌拾起,搖頭一歎。
這裏所有人都是肉眼凡胎,竟然不知這鐵牌乃是烏金打製,更全天下僅此一塊,如果有人知道它的真正價值,怕是傾家**產,都會想據為己有。
此牌,乃因他戰功卓著,被特許授予的丹書鐵卷,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免死金牌”。
持此牌者,享有無上尊榮,即便犯下不赦之罪,也能獲免一死,更可讓持牌者全族共享榮耀,平添許多特權。
若不是趕在過年回來,更想為夏清爭口氣,幫夏氏一族重振昔日輝煌,牧九是不會拿出來的。
“爛九仔,你就別再丟人現眼,快滾開吧。”
根本沒給牧九解釋的機會,鄭淑華走了上去,一把推開了他。
又朝著許斌眨眨眼,笑眯眯道:“我的好未來女婿,你還沒獻禮吧?來,拿出來,也給這個廢物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