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殺了他們
僧屋內。
易風進來後，關上門，徑直往那圓木凳子上一坐。左手輕輕放在桌上，食指隨意在桌上敲打著。他望著渾身發抖的聞菩薩，似笑非笑地說道：
“好久不見了。”
這副場景，就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一般。
但接下來的這一幕，卻打破了這老友重逢般的場景。
隻見聞菩薩走到易風麵前，‘撲通’一聲給他跪下，緊抱著易風的大腿，仿佛孩童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師父，弟子今年108歲，自十五歲同您分別，至今九十三載。你我師徒分別了九十三年，弟子老了，可您還是和當年那般，一樣的年輕！”
聞菩薩緊緊抱著麵前這個不會老，也不會死的年輕人，一刻也不願鬆開。生怕這一鬆開，再見麵，又是下一個九十三年。
但他聞菩薩，恐怕是沒有下一個九十三年了。
“先起來吧，你也一把歲數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看著聞菩薩哭得毫無形象，易風不禁搖了搖頭，將他扶了起來，眼神中充滿複雜。
這聞菩薩看似比他年紀大，實際上，聞菩薩的歲數，恐怕還沒有他的零頭大。
易風不老不死，這是他自己也最為困惑的。按理說，哪怕是築基期的修士，頂多比普通人的壽命長一百多歲，多兩百歲已經是極限了。
但易風至今，活了起碼有五千歲。他始終想不通自己為什麽始終突破不了築基期，但又能活這麽長的時間。
這兩者都是個未解之謎，易風想了五千年也想不通。
“弟子在師父麵前，就是個孩子，您的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弟子一直未曾忘，始終在等師父來找弟子。而且當初我隻是個小乞丐，要不是師父帶我走上修行之路的話，我現在怎麽可能成為名傳華夏的聞菩薩，享受萬人敬仰膜拜。”
雖然站了起來，但聞菩薩還是躬著腰。垂著腦袋，對易風的一言一語都十分恭敬。
他當年剛遇見易風的時候，還隻是路邊行乞的一個小乞丐。那時候是清朝末年，窮人連飯都吃不飽，更別說他連窮人都算不上。
要不是蕭凡找到他，收養了他，並且給他吃喝。帶他踏上修行之路，傳他一身本領，他聞菩薩，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榮譽，更不會名傳華夏。
說不定，他早就在清朝末年的時候，就已經餓死了。
“師父的大恩大德，弟子永生難忘！”
聞菩薩再次向易風表達他對易風的思念。
易風也看出來，聞菩薩確實是個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人。不管怎麽樣，他心裏還是有些欣慰的。
可聞菩薩越是這樣，他就越不好把那件事跟聞菩薩說出口。
難道告訴他，當年自己收養他隻是因為他是極陽之體，自己把他當成爐鼎來培育而已嗎？
這樣說出來，太傷聞菩薩的心了。
“還是算了吧，這老家夥挺扛活的，估計最少還有十幾年活頭……”
易風搖了搖頭，心中暗歎。
聞菩薩見易風搖頭，還以為是易風不信他，頓時有些誠惶誠恐，連忙道：
“師父是不是不信弟子，我……”
易風連忙打斷，擺了擺手道：
“好了好了，我信你了。”
“你別又是彎腰又是下跪的，我真怕你這身老骨頭散架了。”
聞菩薩見易風信了，頓時開心得又像個孩子，他大笑道：
“師父大可以放心，弟子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硬朗得很。我不僅可以爬山不喘氣，還能同時打十個練家子不在話下。這都要得益於師父的傳承。”
易風點點頭，問道：
“你現在修為在幾何了？”
聞菩薩如實道：“回師父，弟子現在是築基境第九十八層。”
易風聞言，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行，你能到九十八層已經不錯了，極陽之體雖然是天生的修道者，但並沒有到超凡脫俗的境界。普通人，根本連築基境的門檻都摸不著。”
“對了，你沒有告訴別人你是築基境修士的事吧？”易風又問。
聞菩薩點頭道：“放心吧師父，隻要是師父交代過的事，弟子不敢忘。所以至今幾十年，我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就好。”易風放下心來。
修仙之道，在易風剛出生那個時候，不稀奇。但到了秦朝的時候，就已經很稀奇了。
到了現在，修仙這東西更是機密中的機密。萬一泄露出去，那就不得安寧了，說不定全世界的人，都想找到那個會修仙的人。從此以後，便是麻煩不斷。
“可是我想不明白，我教你的術法是道法裏麵的，你也算半個修道之人。你怎麽當起和尚來了？”易風有些好奇地問道。
聞菩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他那光頭，嘿嘿笑道：
“那是因為到了近代，道士越來越不好混了，那些年的道士，全都被打成了封建迷信。所以我就當了和尚，加上我會師父教的本領，就在青蓮寺從小和尚一直坐到了住持的位置。”
易風聽完，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得不說。聞菩薩這家夥能混到今天，確實挺聰明的。
“師父，這些年您去哪了，我一直都沒有您的消息，還以為……”
聞菩薩忍不住問道，但突然說錯話，他連忙改口道：
“沒想到時隔這麽些年，您還和當初一樣的年輕，根本一點都沒有變老。”
易風笑了笑道：
“我去尋找成仙之道了，但沒有找到。現在修煉到了築基境九百九十一層，還是沒有突破築基，怪哉啊。”
易風說著，不禁搖了搖頭。要是再不突破築基境，他都有點活傷了。
聞菩薩聞言，卻是大吃一驚，他才第九十八層。易風居然都已經九百多層了，自己的修為，還不如易風的冰山一角。
自己這師父，修為該是有多強。恐怕就是地球上的武道宗師，都不夠易風一根手指頭碾死的。
“前兩年我才到了渝州，所以這兩年一直都在渝州城裏麵，現在在陵南中學上高中。”
聞菩薩聞言大驚，忙道：“以師父的學識，何須上學，華夏上下五千年的事，都沒有您不知道的。”
易風不好回答聞菩薩這個問題，隻能敷衍道：“活久了無趣，給自己找點樂子吧。”
這時，聞菩薩突然想到，麵色微微一變。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師父，這兩年渝州城裏，聽說好幾個學校都死了不少學生。而且這些學生死得莫名其妙，警察完全找不到凶手。這事情……”
易風望著他，知道他想問什麽。坦然道：
“沒錯，是我殺的。”
“對於我這種活得太久的人來說，正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但人活著，總得有點追求，我還是比較喜歡做個好人。看到那些為非作歹的，我就想幹掉他。”
“所以我把他們殺了。”
易風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一副輕鬆的樣子。似乎殺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事兒。
聞菩薩見狀，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但他又馬上恭維道：
“師父做得對，您當初教我的時候，就叫我要做個好人，不要為非作歹。弟子一直記著呢。”
易風聞言，望著他，似笑非笑道：
“是嗎，那你還製定一個每天隻接見二十名香客的規矩，讓他們全都跪在外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見一個人最多也就花五分鍾，見二十個最多兩小時。”
“你既然有普渡之心，還搞這些虛頭巴腦的，這不是裝逼嗎？”
聞菩薩見易風斥責，頓時冷汗直冒，連忙道：
“弟子隻是怕他們每天從早到晚的來打擾我，所以才製定了這個規矩，而且也不是我要他們跪的。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這麽瘋狂，不過既然師父說了，我一定加以改正，以後每天接待一百名香客，替他們排憂解難，指點他們。”
易風點點頭，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他道：“行，我知道了。”
“我這次來，還想找你要一樣東西。紫丹羅，你還有吧？”
紫丹羅就是那最後意味藥，這紫丹羅是五千年前的草藥，藥效和用處都堪稱靈藥。隻不過早已經絕跡了，易風就保留了一顆種子，那種子易風給了聞菩薩，所以他才會來找聞菩薩討要。
“有的有的，弟子做了住持之後，就把紫丹羅的種子在院子裏種下了。您說那東西五十年結一次果子，我十幾年前摘下來五個。又種了一個，留了四個，全在我這裏。”
聞菩薩說著，連忙從懷裏掏出四個比乒乓球要小一圈的紫色果實，遞給易風。
易風自然是不客氣，拿了四個，留給聞菩薩一個。
又聊了一陣，敘完舊，易風就準備離開了。他臨走前，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對聞菩薩說道：
“你的壽命最多還有十幾年，如果你想活得更長，就盡快突破築基境，到達先天。”
“先天境，你可以增加壽元至少五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