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海皇酒店
整個下午，兩人都在商量人參盛宴的事，並且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們一起進入藥庫，挑選了一棵品相一流的人參，放在一隻黑檀木盒子裏，又寫了一張一百萬美元的價簽放進去。他們觀察過，人參已經恢複了正常，但是，通過放大鏡仔細檢查，人參的根須部分留下了明顯的發育痕跡。內行人如果看到它，一定明白這顆人參上麵曾經發生了什麽。
林風很有信心用這棵人參引起北方商人們的注意力，使自己成為盛宴的焦點。當然，他確信那些北方掮客也會對申九姑很感興趣，因為那就是他們需要消滅的目標。
“林醫生，參加宴會的時候，一定注意人身安全。我閱讀過一些內部新聞，北方人做事非常野蠻，根本不計後果。他們貿然出手的話，雖然不一定傷得了你，但卻會帶來意外騷亂，進一步破壞了咱們的心情。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會見機行事，看看北方掮客到底有什麽對付申九姑的辦法。我相信，文哥也會知道這次盛宴，雖然不一定參加，卻會時刻關注。”金若蘭說。
晚上七點，林風準時抵達海皇酒店，乘電梯上了頂樓宴會廳。
那個跟他通過電話的人姓黃，是藥材商會的秘書長。他為林風引薦了幾位來自北方的客商，大家都用英語交談。
其中一個大胡子商人名叫查理，對林風尤其熱情，不斷提出合作邀約，要跟林氏一族展開深度合作。
宴會廳裏共有三十幾人，一大半是外國人，少數華裔也不是來自本城，而是外地，沒有一個是林風的熟人。
林風剛剛在角落裏落座，查理就端著酒杯跟過來，坐在他的對麵。
“我公司有一個龐大的收購計劃，如果林先生有興趣，我們可以在酒會結束後繼續談，去我的房間或者去您家都可以。”查理說。
“林氏一族無意出售人參，查理先生操之過急了吧？”林風搖頭。
查理壓低了聲音：“我不著急，但是林家很著急對不對？就算林家不著急，於家也著急。我是個爽快人，最喜歡直接交易，而不是兜圈子。如果現在林先生肯告訴我申九姑在哪裏，我就會替大家解決一切麻煩，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就當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這些變化，早就在林風的意料當中，所以他沒有吃驚，隻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查理有著一雙海藍色的眼睛，雖然不大，但卻炯炯有神。他的雙手十指修長，像是鋼琴家的手，可是食指上留著厚厚的老繭，一看就是常年進行射擊訓練留下的。通常情況下，隻有資深的刺客，才有這樣一雙手。
“誰派你來的？”林風問。
查理笑起來，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再次壓低了聲音：“林先生，那不是你該關心的。現在你報個地址，我去做我的事，大家沒有任何別的聯係，就這麽簡單。”
“留下你的電話，我查到地址馬上通知你。”林風不說廢話，節省時間。
查理取出一張名片，放在林風麵前，然後起身離去，很快就與幾位當地美女聊得熱乎起來。
林風收起那張名片，繼續觀察四周。
他發現，除了查理，還有兩名外國人一直偷偷觀察自己，從外貌五官看，那是兩名北方人。
果然，查理離開不久，那兩人就走過來，微笑著落座。
“林先生，我們知道您是中醫世家，見過很多珍貴藥材，見識遠遠超過普通人。現在我們手裏有一張照片，請看一下，到底哪裏能找到它？”其中一人說著，把一張照片擺在林風麵前。
照片上就是那棵人參巨樹，而且湊巧的是，如果提前一天看到這張照片，林風就會以為這是偽造的，不可能在世界上真實存在。不過，昨天看了航拍器的視頻之後，他不得不相信，人參巨樹確實存在。
他觀察照片。確信這張照片不是來自於視頻的截圖，而是另外某種途徑。
“兩位從何處來？”林風問。
“格陵蘭島。”那人回答。
“如果找到這棵人參巨樹，你們會怎麽做？”林風又問。
“我們是一家獨立研究機構，以追查史前植物為主要工作。如果這種植物真實存在，我們就會上報總部。組成專門小組，對它進行研究。無論它在地球的哪個角落裏，都一定會找到。”那人回答。
林風無法辨別對方的身份，所以也就不能答應這個請求。
“抱歉二位，我對這個沒有印象，也無法提供幫助。”林風說。
“不要著急拒絕我們，是文先生叫我們來的。”那人低聲說。
林風笑了：“那就最好了，文哥比我知道得更多，直接找他要消息，比我這裏更方便。”
“不肯幫忙？看看桌子下麵。”那人微笑著點頭。
林風不必低頭，就知道有一把擰上了消聲器的手槍對準了自己，四寸長的鈦合金消聲器已經頂住了他的小腹。
“文先生說，令尊跟於大龍之間過去就有神秘交易，所以，很多第一手的資料都會從於大龍那裏轉給他。現在，這棵曠古奇樹的秘密應該就在令尊手上。不費事的話，就給令尊打個電話，把消息傳過來。”那人說。
“讓文哥跟我談，否則，就開槍吧。”林風說。
他一直都相信，文哥與於家之間的合作不會太順利，因為雙方對利益錙銖必較，互不退讓。所以，大家也都相互懷疑，各自把持消息，不肯公之於眾。
當然，他不相信對方說的，林懷遠與於大龍之間有秘密交易。如果有，也隻能是林懷遠與於向南之間的朋友之情。
“我槍裏有十二顆子彈，全射出去，你就完了。現在，打電話吧。”對麵的人臉色陰沉，再次催促，每說一句話，槍口就在林風的小腹上猛戳一次。
林風沒有拒絕，取出電話，撥了林懷遠的號碼。
林懷遠接起電話，聲音十分鎮定：“林風，什麽事？”
林風問：“父親，您還在於家別墅嗎？”
林懷遠回答：“對，我在跟你於伯伯聊天。”
林風直接問：“父親，您跟於大龍先生之間是不是有秘密交易？現在，我被兩名格陵蘭島來的外國朋友威脅，他們想要人參巨樹的具體資料。不過，他們自稱是文哥派來的，態度還算不錯。”
“沒有交易，但我從前就說過，任何時候，隻要於家有難，我們林家一定舍命相助，絕不退縮。”林懷遠回答。
“林家過去接受過於家的巨額資助，所以欠對方一個大人情，必須用性命來還，是嗎？”林風繼續問。
借著敵人出現的由頭，他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看看林家究竟欠了於家什麽。
“對。”林懷遠沒有回避，而是坦然承認。
“什麽時候的事？”林風問。
“你還沒有出生之前，林家生意失敗，兩船藥材在太平洋上遇到熱帶風暴，直接被海底漩渦吸進去，連船帶貨，**然無存。那些藥值四千萬美金，其中還有替於家夾帶的珍惜藥材，林家全都要照單賠償，總欠款一億美金。於家放棄追責，並向林家注入流動資金五千萬，讓我們的家族生意活過來。於大龍先生幫了我，我必須回饋，責無旁貸。否則的話，我哪還有臉活著？”林懷遠說。
“怎麽幫？”林風問。
他必須知道林懷遠下一步的行動，雙方才能配合起來。
“我在等消息。”林懷遠說。
林風歎氣：“那棵人參巨樹的確切坐標位置呢？於家有沒有告訴您？”
林懷遠說：“沒有，我說了，現在獲得的資料很粗糙，無法細化，必須得再等等。如果文哥的人心急，那就叫他們去大雪山自己找，沒必要緊盯著我們。”
林風把電話放在桌上，推向對麵，低聲說：“沒有消息，不相信的話你自己問。那棵人參巨樹是一個奇跡，我想很少有人了解它，或者知道它身在何處。”
那人果然拿起電話，但卻沒有說什麽，又把電話放在林風麵前。
“文先生是好意，願意出錢出力，為大家解決麻煩。希望林先生能理解，一有消息就告訴我們。”那人說。
“我比你們更急，如果有人替我們出頭，求之不得。可是，下一次請不要用槍指著我，容易走火。”林風說。
那人默默地收槍，跟同伴一起站起來。
“告訴文哥，有事當麵說，不要背後耍花槍。”林風又說。
兩人對望了一眼，滿臉苦笑，同時點頭：“打擾了，林先生。”
遠處的查理一邊跟美女們聊天，一般用眼角餘光向這邊看著。直到兩人離開，查理才走過來。
“怎麽樣？有人搶我生意？”他問。
“是啊，江湖上每天都會發生新鮮事，這次也不例外。我想，你應該現在就動身北上，而不應該有閑心跟美女們聊天。”林風回答。
“林先生錯了，現在的交通工具如此發達，從這裏到雪嶺，不過是二十四小時的事。再說，幹我們這行的，隨時都有可能一去不回，所以更應該及時享樂，不讓每一個夜晚白白度過。”查理說。
猛的，宴會廳的門被推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闖進來。
兩名侍者過去阻攔，卻被那人一把推開。
林風歎了口氣：“不好意思查理先生，我有朋友過來，看起來已經喝醉了。”
進來的正是於樹，滿臉通紅，腳下踉蹌，真的已經喝醉了。
查理點點頭，識趣地離開。
林風迎上去，扶住於樹。
“我知道你在這裏，因為我看見你下車走進來。於家出了那麽大的事，你還有閑心過來……喝酒聊天，參加人參盛宴。林風，你是不是早就忘了，我們於家對林家有多大的恩惠？你是不是應該回去砸鍋賣鐵回報於家？你是不是應該赴湯蹈火，為了郭寶鵑肚子裏的胎兒，兩肋插刀……”於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但每一個都是強詞奪理，而且態度咄咄逼人，引得別人一起向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