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海龍頭

到了縣城天色已晚。我們三個找了個旅館住下,一來準備養足元氣,二來商量下一步的行動。這次的行動讓我們感覺裝備帶少了,犯了輕敵的錯誤。因為沒有裝備,我們三個差點兒葬在洗塵寺的地下密道裏。經初步決定,給大金牙打電話搞點裝備。

電話撥通我剛“喂”了一聲,就傳來大金牙急切的聲音:“我說胡爺,想死我了。你們怎麽這一走幾天就沒動靜了呢,我惦記啊!”

聽大金牙的語氣倒不像是假的。我說道:“一言難盡,這邊的進度不快,遇見的麻煩事也不少。”我瞟了一眼不遠處的門衛大媽,她總想聽聽我電話的內容,於是我壓低聲音說道:“你把我家藏著的那三把工兵鏟拿來,最好再搞三支勃朗寧手槍,子彈自然也是多多益善。炸藥也要一些,最好還有冷煙火之類的。這山海關雖然是縣城,可實際情況要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得多。”

“行,我明白了胡爺,您就放心等著吧,東西搞到手了我親自開車給您送過去。”大金牙連聲承諾著。

有了大金牙搞武器的承諾,我們三個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著武器送來,並且分析下一步的行動。

“我說這次出門怎麽這麽不順呢,就是因為沒帶家夥。”胖子一聽說大金牙過幾天就把裝備送來,頓時氣焰逼人。“甭說別的,哪怕手裏有把工兵鏟,咱們三個也不至於在水潭被那隻大水母折騰成那樣,差點兒沒出來。”

“咱們這次確實是輕敵了,本來想著山海關怎麽也算是曆史古城,不應該有什麽太過危險的東西,誰知道這嚇人的玩意兒一點都不比深山老林裏麵少。這手裏沒點家夥還真是膽子不壯。”我想起在洗塵寺的那番遭遇也是心有餘悸。

Shirley楊見我跟胖子都沉浸在家夥即將送到的喜悅中,連忙囑咐道:“老胡,胖子,雖說武器是必需的,但是咱們還是要小心行事,畢竟這不是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這裏生活著幾十萬的居民。萬一被別人看出蛛絲馬跡,咱們三個隨時都有被公安抓去的危險。私自攜帶軍火,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胖子最煩Shirley楊嘮叨,我見他又要拌嘴,趕緊說道:“還是楊參心細,囑咐得很有道理。咱們該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動了。”

Shirley楊拿出一張山海關地圖,鋪開說道:“密室中狗頭人身像指示出下一線索的位置是東南54度。這裏是洗塵寺的位置。”說著在地圖上用筆圈出一個點,又畫出以洗塵寺為基點,東南54度的整條線路。

“現在地圖上這條射線就是咱們下一步的方向。”Shirley楊看著我和胖子說道。

地圖上那條被Shirley楊畫出的紅色的線,從洗塵寺出發,向東南延伸直沒入海裏。胖子見狀說道:“這範圍也太大了,從洗塵寺出發沿著這線一直到海裏,距離少說也有十幾公裏,這一路上的每一處都有可能是下一條線索的所在地。上哪兒找去啊?”

我搖搖頭說道:“陳家既然將找到大墓的線索藏在山海關縣城裏,就應該不會隨便選擇一處地點。陳家一定會選擇能夠長久保存線索的地點以防止戰亂或者社會動**將線索毀掉。咱們應該著眼於一些大型的古老的建築之類。”

Shirley楊說道:“別忘了,那句詩裏還有可以挖掘的信息。上一句詩‘馬蹄騰空吠聲急’基本上算是寫實,那這句‘十萬冤魂鋪長路’也有可能是寫實。哪裏有十萬冤魂呢?這長路倒是遍地都是。”

古老的大型建築、十萬冤魂、長路,這下一條線索究竟在哪裏呢?我們三個一時沒了頭緒,百思不得其解。苦熬了兩個小時,胖子不耐煩了,說道:“想不出來就先別想了,反正線索在那兒也不會跑。這會兒也該吃晚飯了,咱們先吃飽了肚子再想也不遲。這自打來了山海關還沒怎麽吃地方特色呢。我看這旅館邊上就有一個小飯館,吃烤串,看著不錯,要不咱們去試試?”

聽胖子一說我也覺得自己肚子咕嚕咕嚕直叫,Shirley楊也沒意見,當下三個人就向小飯館走去。這山海關的燒烤真是一絕,羊肉串烤得外焦裏嫩,瘦肉幹而不柴,肥肉油而不膩,撒上孜然粉、辣椒麵,吃得我和胖子都顧不上說話。還有各種烤蔬菜,什麽豆角、韭菜、茄子、大蒜,凡是能吃的都能烤,Shirley楊也吃得嘴不停閑。不一會兒我們的桌子上就放滿了烤串的竹簽和啤酒瓶。終於吃得酒足飯飽,三個人歪歪扭扭地回到旅館,洗漱脫衣睡下,一夜無夢。

大金牙還要過幾天才能來,這幾天我們三個邊等大金牙邊逛山海關縣城,著實過了幾天悠哉的生活。今天我們正參觀古長城遺址,Shirley楊趁胖子走到城牆根撒尿的工夫問我:“老胡,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當然喜歡,”我說道,“有好東西吃,有好景致看,閑來無事就溜達溜達,優哉遊哉。”

“美國的景致也很好,而且又是另外一種風情、體會。”Shirley楊接著說道。

我一愣,知道她又想勸說我跟她回美國了。這事我們以前也談過,可是我心裏放不下胖子和我那些死去戰友的家庭,遲遲不肯下決心再去美國,所以終究沒有一個結果。我也知道Shirley楊無非是想讓我少冒些險,能夠跟她安穩地生活在一起。可是兩邊矛盾著,我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

就在我正尷尬著不知道怎麽回答Shirley楊的時候,旅館老板的女兒跑過來喊道:“胡叔叔,有一個客人在旅館找你呢。”我聽見這話心知是大金牙來了,趕緊招呼胖子和Shirley楊回到旅館。果然一進房間,就看見大金牙坐在**正等著我們。

“胡爺、胖爺、楊小姐,可見著你們了。一看你們就沒少遭罪。”大金牙激動地站起來,打量著我們三個說道。確實,我和胖子手上、臉上還留著螞蟻噬咬和火燒的痕跡,Shirley楊也因為與鬼葵搏鬥的時候在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胖子搶上去說道:“這都是小事,最關鍵的是你來了。拿著家夥我們就可以奔赴下一個地方了。”

Shirley楊聽見胖子的話趕緊關上房門。我對大金牙說:“金爺,勞煩你跑這一趟。小胖說得沒錯,沒有家夥確實行動不便。你來了我們心裏就踏實多了。”

大金牙笑著說道:“胡爺,您這是哪兒的話,為您三位做好後勤那不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嗎?”說著就打開放在地上的大行李包,往外掏家夥,說道:“現在市麵查得嚴,槍支不好搞,就搞到一把勃朗寧手槍和一支湯普森衝鋒槍,子彈也不怎麽富裕,就隻有這些。這還是費了老大勁才搞到手的。”

胖子一見就這點家夥,頓時就生氣了,說道:“我們三個人,才兩把槍,還有一把是手槍,都不夠分。這他媽怎麽行啊?”

大金牙賠笑道:“胖爺您別急,我也知道家夥太少,所以又托人搞到了一張弩。”說著掏出一張精鋼做的弓弩,大約六十厘米長,能一次並排射出三根鋼箭。

“您別看這弩是冷兵器,但是近距離射擊力度可一點不比勃朗寧差,就是換箭麻煩了點。”大金牙解釋道。隨即又從包裏拿出三把三代工兵鏟,鏟把也是精鋼製作,能折疊,鏟頭一邊是鏟一邊是鎬。這是我們用著最順手的家夥。

我掂了掂弓弩說道:“也難為你了,最近公安查黑市查得嚴,有這幾件想必也夠了。小胖,你就用這把湯普森,楊參用這支勃朗寧吧,這弩就歸我了。”

Shirley楊和胖子見我這樣說也就不再說什麽。Shirley楊收好家夥後對大金牙說道:“金大哥,正好你來了,也幫我們出出主意,想想這下一條線索在哪裏。”說著拿出地圖,將詩句和狗頭人身像指出的方向細細說了一遍。

大金牙沉吟半晌兒說道:“二位爺,楊小姐,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覺得下一步線索顯而易見。”

聽見這話我們三個都大吃一驚。隻聽大金牙接著說道:“胡爺之前的分析是對的,就是著眼於大型的易於保存的建築,這樣才能保證線索長久的存在。而縱觀東南54度這條線路上明代以前的建築不多,除了長城、三清觀、孟薑女廟外就沒有別的了。第三句詩是‘十萬冤魂鋪長路’,這顯而易見說的就是長城。秦時為抵禦外敵,據說動用十萬百姓修建長城,累死的百姓屍骨就填在長城裏麵。這山海關的長城雖說是明長城,可寓意應該是一樣的。”

大金牙這番話說得我們三個豁然開朗,越想越覺得下一條線索就在長城裏。胖子抓著大金牙的手說道:“老金,真不愧是潘家園的奇才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每每看見你旁征博引的瀟灑,我便禁不住慨歎自己的單純與無知。”

我趕緊截住話頭:“小胖你算了吧,說你無知是真的,可還是別糟蹋‘單純’這個詞了。你這腦滿腸肥的樣子,怎麽都跟單純掛不上鉤。不過老金,你這分析還真是絲絲入扣,服了。”

大金牙笑著說道:“哪裏哪裏,您三位這是當局者迷,我也無非是胡亂猜測的,信口雌黃罷了。”

Shirley楊低頭在地圖上比畫著說道:“金大哥,照這樣分析,下一條線索的所在地就應該是長城與東南45度線的交叉處。那就是這裏。”說著手指沿著45度紅線一劃而下,停在了一處。“這裏,老龍頭。”

我們三個低頭看去,發現這老龍頭在海邊,是萬裏長城的入海之處。Shirley楊說道:“糟糕,線索有可能在海裏,我們沒有水肺實在是不方便啊!”

我沉吟道:“眼下想在縣城找來幾副水肺恐怕很困難,回北京去找再拿來恐怕又要耽擱許多日子。不如我們先去老龍頭看看,也許線索並不在水裏。”

胖子說道:“既然家夥到手了,線索位置也找到了,那咱們還等什麽,今天晚上就動身吧。胖爺我倒要看看這陳家還能整出點什麽花樣。”

我對大金牙說道:“老金,謝謝你特意過來送一趟家夥,沒什麽事你今天下午就回去吧,潘家園那邊的生意你也離不開。”

大金牙說道:“胡爺,不然我在這裏等你們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還能有個照應。潘家園的生意相比較於咱們之間的情誼,那都是小事。”

我擺擺手說道:“沒事,你還是先回去吧。說實話這尋找陳家大墓的過程比我們預計的要困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等著也是擔驚受怕。還是先回潘家園替我們安頓好後方,一有消息我們馬上通知你。”

大金牙見我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麽。我們四人吃過午飯,將大金牙送走,便回到旅館休息、準備,等待傍晚前往老龍頭。好容易挨到天色昏暗,我們找到中午約好的馬車,便向老龍頭奔去。

天還沒有黑透,路上的行人便已經稀少了許多。越往海邊走路上越沒人,等我們快到老龍頭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路上再沒有一個行人。趕車的大爺回頭問道:“小娃娃們,這大黑天的你們去老龍頭幹啥啊?那風景是好,可是天都擦黑了啥也看不見,小心掉海裏頭。”

Shirley楊答道:“大爺,我們是自然科學院的,主要是想記錄一下月亮周期變化與潮汐的關係,所以一定要晚上去海邊。謝謝您的關心。”

大爺笑嗬嗬地說道:“啥月亮和找妻,這月亮跟找媳婦有啥關係。反正我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大城市來的娃娃,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上次那幾個男娃娃也是城裏來的,淨問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我好奇道:“還有一批大城市來的人?”

大爺說道:“可不是,人數還不少呢,少說得有七八個,個個五大三粗的,領頭那個說話還卷舌頭,嗚裏哇啦也聽不太清說啥,什麽姑娘山啥的,誰知道是啥玩意兒。你們這城裏人咋都對媳婦、姑娘啥的這麽感興趣呢?”

Shirley楊忍不住撲哧一笑,我和胖子也是忍俊不禁。可是那夥城裏來的人引起了我的興趣,於是我問道:“大爺,那夥城裏人除了問姑娘山還問什麽了嗎?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大爺抽了馬一鞭子說道:“哎呀,那我哪兒知道啊,他們來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啊,就是前幾天跟我打聽姑娘山來著,還說點啥我給忘了,這歲數大了腦袋不好使了。”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夥人一定不簡單,但是我沒把這個想法跟Shirley楊和胖子說,這隻是我的直覺而已。

繼續走了沒多久,隨著大爺“籲”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空氣裏滿是腥鹹的海水味道,耳邊也傳來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老龍頭到了!”大爺向前方一指。順著大爺的指向看去,月光下高大雄偉的長城緩緩延伸入海,在海中長城的盡頭矗立著一座黑魆魆的城樓。

Shirley楊付過了車錢,我們三個便向城樓走去。胖子背著所有家夥走在最前麵,我和Shirley楊緊跟其後。夜晚站在城樓腳下仰視,才能更深刻地發覺長城的雄偉是多麽令人敬畏。在長城入海的端頭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城樓,上端屋簷飛角,雕梁畫棟,下端灰磚壘砌,直沒入海。樓上懸掛一匾,上書“澄海樓”三個大字。月光靜靜地灑在海麵,海浪攜帶著呼嘯的聲音拍打在城樓上。我們三個站在城樓下靜靜地看了一會兒,Shirley楊說道:“咱們進城樓裏看看吧,也許能發現點什麽。”

城樓下背海的一側有一個大門,進去之後是一間廳堂,廳堂西側是樓梯。由於年代十分久遠,踩上去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城樓中顯得格外瘮人。胖子莽撞,這次我沒讓他走在前麵,而是我自己走在第一個,Shirley楊照例在中間,胖子最後。

上了二樓向南走,來到了澄海樓的二樓亭台,趴在欄杆上眺望遠處的海麵,頓時生出一股豪邁之氣。胖子剛想號一嗓子,就被我麻利地捂住了嘴:“小胖我能理解此時此刻洶湧澎湃在你心中的豪氣,但是請控製在體內,轉化成屁排出。要不然,招來狼就麻煩了。”

胖子橫了我一眼說道:“這山海關到了晚上5點路麵就沒人了,這麽晚誰來海邊散步啊,剛才我詩興大發,一首佳作馬上就要誕生了,硬被你一巴掌噎回去了。”

這時Shirley楊在身後說道:“你倆別貧了。過來,這有個樓梯可以下到下麵去。”聽見她的話我跟胖子走過去一看,這是個建在二樓屋內西南角的一個活板門,打開後裏麵露出一個旋轉向下的石質樓梯,空氣裏散發著一股長期密封的不新鮮的味道。

Shirley楊說道:“老胡,我們下去看看嗎?”

我說:“嗯,看樣子是要下去看看。這活板門藏得這樣隱蔽,說不定裏麵會有什麽發現。”說完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支蠟燭,綁上線,點燃後拎著線慢慢放了下去。蠟燭的火苗變得微弱了一些,但還燃燒著,這說明裏麵有氧氣可以支撐我們呼吸。我打了個下去的手勢,便帶頭沿著樓梯向下走去。Shirley楊和胖子緊跟在我身後,三隻狼眼光柱打在石牆上,慘白得嚇人。

一路向下走了幾分鍾,終於走到了頭,根據距離估計我們現在可能在城樓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麵積不小,被隔成一間間不大的小屋子,屋子間並沒有門,可以隨意通過。屋內用石塊砌著一些石凳、石桌,整個房間全是石頭做的,沒有一點兒木質的痕跡。

Shirley楊說道:“這也許是供士兵休息的區域,你看這裏有石桌、石凳,剛才的那個小屋子裏甚至有個看上去像是放碗的架子,也許士兵們吃飯也是在這裏。”

我點點頭,看樣子這城樓二層是供瞭望的平台,一層是門廳,而這地下則是供守城士兵休息的地方。我們又在地下的屋裏轉了一圈,在每個小屋子裏都仔細找了找,沒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在沒有任何提示下尋找下一個線索,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來了這麽久,居然沒有遇見任何麻煩和危險,我覺得不太對勁。

胖子坐在石凳上休息,說道:“老胡,你說這下一個線索能藏在哪兒呢?那歪詩裏就寫了一大概位置,可這城樓這麽大,咱們去哪兒找啊?他媽的,等我找到了陳家大墓,我非把裏麵的明器都搬空了不可,尤其是那大翡翠,讓它出這麽難的題難為咱們。”

我坐在胖子旁邊說道:“別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了,王凱旋同誌,好像他直接告訴你大墓在哪兒你就不會拿明器似的。那隻會讓你拿得更快。”

胖子哧的一聲譏笑道:“胡八一同誌,不要擺出一副布爾什維克的清高和蔑視,你敢拍著胸脯說你跟Shirley楊來找陳家大墓真的單純是為了幫陳教授?你直視我的眼睛,我能在你的眯眯眼裏看出你內心的真實情感。咱倆多年兄弟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麽屎。”

我調整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勢,嘿嘿笑道:“小胖,咱倆誰跟誰啊,那是多年患難與共的好戰友、好兄弟,是心靈契合的知己。這事你知我知就得了,千萬別讓Shirley楊知道,不然她又該跟我發脾氣了。”

胖子哼了一聲說道:“這時候咱倆是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了啊。我告訴你老胡,嘴上說這些沒用,真正的兄弟感情是體現在行動上的。等找到了陳家大墓你得管著點楊參,別讓她攔著咱倆摸明器。不能這一趟刀山火海都過了卻空手回去吧。”

我趕緊說道:“噓,你小點聲,讓她聽見咱倆這一路就有的受了。”

胖子不以為然道:“放心吧,她沒在這屋。瞅給你嚇得那樣,這怎麽有了媳婦連點老爺兒們氣派都沒了。”

說到Shirley楊我才發現她很久都沒說話了,想回頭看看她在幹嗎,我記得我坐下跟胖子說話之前她正要去旁邊那間屋子查看查看。我叫了一聲Shirley楊的名字,卻久久沒有回答。我不禁有些奇怪,又放大聲音叫了幾聲,竟然還是沒有回答。我有點慌神,忙站起來向旁邊的屋子跑去。胖子見我著急,也趕緊跟了過來。

旁邊的屋子空無一人,我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Shirley楊的回音。奇怪了,她去哪了?胖子跟在我身後說道:“她沒準兒是跑到外麵或者樓上去了。”

我搖頭道:“Shirley楊不是這麽不謹慎的人,如果她去別的地方,應該會告訴咱倆的。況且我喊得這麽大聲,她應該能聽見的。上次在洗塵寺遇到那麽多危險,說明要找到陳家大墓肯定是危險重重。我怕她是自己碰到什麽麻煩了。”

胖子說:“哎呀老胡,Shirley楊那是什麽身手,一般的麻煩哪難得住她。別著急,咱倆分頭找找。”說著就向另一間屋子走去了。

我見這間屋子沒人,便出門走回剛才我跟胖子聊天的屋子,我記得房間的另一頭是通向另一間屋子的,我想去那邊找找。可是我進了門才發現這間居然不是我和胖子剛才待的屋子了。我明明記得房間的牆邊有幾個石凳和一個石桌,而這間屋子隻有一個大石台,像炕一樣。也許我剛才一著急拐錯了地方,於是我又退回去想回到找Shirley楊的那間屋子。可是到了那間屋子我發現,居然也不是原來那間了!

媽的,遇見鬼了!這裏的石屋長得都一樣,全是清一色三尺長、一尺半寬的大青石砌的。我又返回了之前的屋子,還好,至少這次沒又變成另外一間屋子,還是屋裏有炕的那個。我看見屋子的另一頭通向又一間屋子,便急忙跑過去,嘴裏喊著Shirley楊的名字,依舊沒有人回應。這間屋子與前幾間又不一樣,隻有散落的石凳,沒有石桌和石炕。但無一例外的是,這間屋子仍舊沒有Shirley楊的蹤跡。

Shirley楊絕對不是衝動、無組織、無紀律的人,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她去哪裏都一定會告訴我們的。找了她這麽半天之後仍沒有她的回應,我越來越強烈感覺到,她肯定是遇到麻煩了。想到這兒,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瘋了一般往回跑,想去樓梯那裏上樓去找她。可是剛原路跑回我就驚呆了,這間屋子居然又不是剛才那間了!這間屋子裏有石碗架、石凳、石桌,甚至還有一個灶台。可是我確定我就是按照剛才來的路線跑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