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當所有的訓練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時,第二階段的考核開始了。與第一階段的考核不同,這次是按小組進行考核。
夜。菜鳥A隊在帳篷前整齊列隊。高中隊冷峻地站在隊列前:“今天晚上是你們第二階段的綜合演練,也是考試。”他注視著眼前的隊員們:“警方的一名偵察員在邊境A32地區被販毒集團綁架,你們的任務就是突擊營救,把他帶回來。行動代號‘熱帶閃電’,小隊代號‘閃電’。記住,被俘就沒有機會繼續考試。明確沒有?”
“明確!”菜鳥們大聲回答。
叢林上空,直升機低空盤旋降落。菜鳥A隊全副武裝,滿身滿臉迷彩,手持步槍逐次跳下飛機。直升機丟下菜鳥們就拔地而起。陳排跪姿持槍打著手語。小莊會意,第一個躍出。其餘的隊員展開戰術隊形緊跟其後。山穀深處,無線電天線在搖曳。陳排戴著耳機:“菜鳥A隊呼叫請回答,菜鳥A隊呼叫請回答。我們已經到達指定位置,請求下一步指示。完畢。”
高中隊的聲音從耳麥裏傳出:“菜鳥A隊,你們在明天天黑以前到達B控製點,等待下一步指示。這是你們這個階段的綜合考核,不合格者沒有補考的機會。明確沒有?完畢。”
“菜鳥A隊收到,沒有補考機會,明確。完畢。”他摘下耳機,打開塑料地圖卡片。陳排的眼突然直了。老炮湊過來看了一眼,用手在地圖上量了一下,也是倒吸冷氣:“90公裏?!”
陳排苦笑:“從我們所在的位置到B控製點,直線距離是90公裏。”他看看手表,“現在是23點38分,這個季節天黑一般是18點左右——也就是說,我們要在這個時間內,到達B控製點。”
強子愣住:“直線距離90公裏?!”
“我們這是山地叢林,要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冤枉路啊!”小莊也傻眼了。
鄧振華不滿地說:“路上還有那幫狗日的老鳥埋伏!這他媽的根本就是完成不了的任務!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做到?”
“紅軍。”耿繼輝淡淡地說。大家都看他。鄧振華問:“誰?”
“紅軍!長征時期,紅1軍團第2師第4團,兩個晝夜行軍160公裏山地,中間突破敵人的阻擊,17勇士強占瀘定橋。在任何軍事專家眼裏,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我們的前輩做到了。”
大家都不再說話。陳排看看大家:“輕裝。”
大家開始輕裝,丟棄幹糧和其餘的生活物資。陳排看看小莊:“你做尖兵,機靈點,”他又看看強子,“你跟著他。這會是我們難忘的一次山地徒步旅行。出發!”
小莊提起武器,起身出發了。強子跟上,後麵的菜鳥們陸續跟上。山間公路上的檢查站,特種兵們牽著狼狗在巡邏。所有來往車輛都受到嚴格的檢查。山上,小莊輕輕撥開枝葉,露出迷彩臉上的眼睛。他們看著下麵,強子吐吐舌頭:“我靠!天羅地網啊!”
陳排思考著:“我們不可能繞過這個檢查站,隻有一條路。隻能衝過去了……”
老炮看他:“怎麽衝?下麵起碼有一個排,還不知道附近藏著多少老鳥。我們就一個A隊,就這麽衝還不給包圓了?”
耿繼輝說:“他們想不到我們會直接衝關的,出其不意,險中求勝!”
小莊想了想,說:“我們需要高速的交通工具,靠走路擺脫不了他們的追擊。”
陳排拿出塑料地圖卡片,在卡片上搜索著,點了點一個位置,那是邊防武警中隊。陳排笑著:“距離這裏3公裏,是邊防武警的一個中隊,他們在山地使用軍馬巡邏。在山裏,這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鄧振華小聲地驚呼:“我們騎馬闖過去?他們都是機動車輛,追上我們是分分鍾的事!”
陳排說:“汽車和摩托車不能進入的地方,馬可以進入!我們過了哨卡就直接進山!”
強子猶豫著:“武警可都是實彈,咱們去他們的營房偷馬……”
耿繼輝說:“軍馬是他們無言的戰友。隻要我們上馬,他們不敢向我們開槍。”
陳排麵對大家:“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大家有什麽不同意見?”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同意。陳排點點頭:“好!現在明確一下,我們要潛入邊防武警中隊盜取軍馬。任何情況下不要開槍。如果招來邊防武警部隊的實彈還擊,那問題就複雜化了。一旦得手,立即把所有馬匹驅散,我們縱馬進山撤離!”
陳排揮揮手。大家無聲滑下山坡,潛身進山。3公裏山路於菜鳥A隊來說不在話下。武警駐地很快出現在視野裏。陳排拿起望遠鏡,駐地門口,哨兵持槍肅立。他們身後是高牆電網,探照燈不時地掃來掃去。營房裏黑著燈,武警們還在睡覺。他放下望遠鏡,用手語下著命令。小莊、強子、老炮會意,閃身下去。鄧振華拿著狙擊步槍仔細觀察周圍的動靜。耿繼輝拿出射繩槍,瞄準下麵。陳排拿出滑降環,套在自己手上,然後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武警駐地的大牆下,三個黑影貼著牆跟慢慢移動。小莊抬頭,電網上有電火花偶爾閃動。“通了電的。”他回頭低聲說,“得先把電掐了。”
強子看了看說:“他們肯定是自己的發電機,外麵沒電線。”
小莊看著大門口警惕的哨兵,在想著什麽。老炮看看他:“你打算列隊過去打招呼啊?”
小莊笑了:“有何不可?”
強子也笑了:“好主意!”
三人當下裏閃身走出黑暗,大搖大擺地向著大門走去。哨兵看著三個走來的陸軍士兵突然睜大了眼,伸手製止他們:“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小莊說:“報告!陸軍特種部隊集訓隊的受訓隊員。”
“你們有什麽事情?”
“我們迷路了,看見這裏有部隊,就過來想吃口熱飯。”
哨兵笑:“想加入特種部隊,還會迷路?等著,我打電話去。”
小莊他們已經走近,站在崗亭外麵等著。
不一會兒,哨兵跑步過來:“你們進去吧——小高,帶他們去食堂。”
另外一個哨兵答應一聲,跑步過來:“跟我來吧。”
小高走在前麵,三個菜鳥跟在後麵。小莊觀察著四周。院子黑著燈,隻有路燈孤獨亮著。三人走到黑暗拐角,小莊突然出手,一個箭步把乙醚毛巾捂到小高嘴上。小高頓時暈倒在小莊懷裏。三人把他拖進花壇,然後貼著牆根走向馬圈。馬圈邊,一個武警正在喂馬。一隻手突然拿著乙醚毛巾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將他拖倒。
山坡上,陳排從望遠鏡裏觀察著:“他們得手了!射!”
耿繼輝舉起射繩槍,瞄準扣動扳機,嗖!飛虎爪帶著細細的鋼索脫膛而出,攀住了馬圈屋簷。陳排把滑降扣套在鋼索上。史大凡嘿嘿笑著也把滑降扣套在鋼索上。陳排轉頭:“你們去門口接應。”
耿繼輝點頭,帶著隊伍轉身下去。陳排淩空而下,史大凡隨即跟上。小莊三人打開馬圈,正各自拿著馬鞍弄馬。陳排和史大凡淩空滑來,兩雙軍靴前後輕輕落地。五個人匆匆把十二副馬鞍安在馬背上,然後上馬,拉著十二匹馬的韁繩衝出去,陳排拿出催淚彈,回手直接就拋在馬圈裏。馬兒們受驚了,奪門而出。五名菜鳥緊緊貼在馬背上,混在馬群當中,縱馬衝出大門。武警們被吵醒了,一片喧鬧開燈出門。
大門外,耿繼輝帶著隊員們從暗處一躍而出,上了那些裝好馬鞍的馬。武警們追出來,一名武警舉起步槍,軍官一把推開他的胳膊,子彈打到空中。
軍官怒吼:“不許開槍!絕對不能誤傷馬!趕緊報警,把馬追回來!”
武警驚訝著:“誰會偷咱的馬啊?膽子肥了?”
軍官咬牙:“媽的!咱們中計了,原來那三個陸軍的小子不是來蹭飯吃的,是他媽的來偷馬的!膽大包天啊!追!”
機動車輛嘟嘟地開出來,武警們有的上車,有的抓住剩下的馬,翻身上去,持槍追趕。軍官在車上對著電台吼:“給我接陸軍特種部隊!”
2
公路檢查站,特種兵們散立在周圍。十二匹戰馬發瘋一樣奔馳而來。特種兵們措手不及,轉身散開魚躍臥倒。陳排帶著菜鳥們直接衝關。駿馬一匹一匹躍過路障,衝過哨卡。
特種兵們起身:“是菜鳥A隊!快快快!”
他們急忙驅車追趕。陳排一邊策馬一邊怒吼:“下路,進山!”
馬隊掉轉馬頭,下路進了樹林。特種兵們的車被樹林攔住,他們下車跑到樹林裏,馬隊已失去了蹤影。山路上,高中隊的車急馳而到,特種兵們圍過來:“他們騎馬進山了!”
高中隊有點驚訝:“從哪兒偷的馬?老百姓家裏?”
特種兵班長苦笑:“是軍馬……我估計是……”
話沒說完,一列車隊開來,都閃著警燈,武警們戴著鋼盔虎視眈眈。
高中隊苦笑:“我知道了,是他們的。”
武警軍官下車,指著高中隊的鼻子一路罵過來:“我要去告你們!你們這是什麽狗屁訓練?搞得我們都雞飛狗跳的?就在你們基地旁邊,一天安生日子都過不了啊?”
高中隊賠著笑:“對不起,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
武警軍官惡狠狠地盯著他:“得了吧!你心裏那點貓膩我還不知道?你還舍得嚴肅處理?你身後站著的這個,是不是去年偷我們車的那個?他媽的我剛安了電網都沒擋住你們!更厲害了,不偷車改偷馬了!”
高中隊一下子樂了:“老王,別氣了!咱倆喝酒去,讓他們去追!”
“喝他媽的什麽喝啊?我專門下令晚上歸隊的車油箱必須是空的,結果他媽的盯著我們的軍馬去了!我告訴你啊!你得賠償我們損失!”
高中隊樂不可支:“沒事,按照老規矩,從他們的工資裏麵扣出來就是了。”
“你知道那馬多少錢一匹嗎?”
“不夠就扣我的工資,連他們的!行了行了,老王別裝了,走走走,咱倆喝酒去!這是我工資出的,夠意思吧?”
武警軍官繃著臉:“這還差不多——你們繼續追啊!注意,不要開槍,保險都關上!抓住那幫菜鳥往死裏打,打不死就行!他媽的!我這兒跟陸特的幹部去找他們領導。”
高中隊帶著武警軍官笑著上車,開車離開。
馬達笑笑:“走吧,我們去追吧!”
3
馬隊慢速出現在河邊的樹林裏。陳排看著湍急的河流,勒住馬:“籲——下馬,我們研究一下行進路線。”
隊員們翻身下馬,在樹林中拴住馬圍過去。幾個隊員展開警戒線。小莊看著地圖說:“走水路可以近三十多公裏。”
鄧振華揉著屁股:“咱們還是走水路吧!”
陳排想著:“咱們現在兩條路:一是騎馬繼續前進,但是要多走30公裏的無人山地;二是把馬丟掉,做木筏下水,漂流到這上岸,可以節省30公裏。”
耿繼輝說:“這是他們可以想到的路。他們一定有埋伏,說不準路上還埋了水雷。”
強子懷疑地說:“夠嗆吧?這一帶有山民,還有打漁的,他們不敢布水雷。”
老炮說:“別小看他們這幫孫子,就算沒有水雷——安倆機槍手,咱們就得報銷在河裏。”
“我們不能下水。”陳排說,“不光是埋伏,水文資料不明,我們漂下去太危險了。”
耿繼輝點頭:“我同意隊長的看法。”
“做木筏!”陳排下了決定。
鄧振華問:“走水路?”
陳排搖頭:“他們既然等著咱們,那就給他們一條木筏!”
耿繼輝會意:“收到,明修棧道!我們做木筏!”
隊員們起身拔下身上的開山刀,走入樹林尋找合適的木頭。
山路上。馬達看著地圖,周圍圍著特種兵。
“他們有兩條路。第一選擇就是水路,這是每年菜鳥都會選的;第二選擇是通過無人山地,如果沒有馬,他們肯定不會走,現在有馬了不好說。土狼,你怎麽看?”
土家族尖兵“土狼”冉鋒上士舔舔嘴唇,他的漢語不是很流利但是能清晰聽懂:“如果他們步行進山,我抓住他們沒問題。這幫菜鳥一定會留下痕跡的,再怎麽掩飾都瞞不過我的眼睛。但是雙方都騎馬,我們追不上,隻能在路上等著他們,不然毛都抓不住。”
馬達想了想:“我們現在兵力不夠,分散埋伏就不能全殲他們。”
土狼說:“隻能兵分兩路了。如果有一方交火,我們就向對方靠攏。不過時間不好說,畢竟這裏是山地叢林,看山跑死馬。”
“隻能這樣了,全殲不了,打散也行!”馬達起身,“A組跟土狼進山堵截,B組跟我到小清河N71地域設置埋伏。無論如何,要抓住幾個菜鳥!不然咱們的臉都丟光了!出發!”
4
湍急的河流中,一支木筏順流而下。木筏上是披著迷彩雨衣的菜鳥們。河邊叢林裏,馬達拿著望遠鏡在觀察:“注意,土狼。我發現了菜鳥A隊。完畢。”
土狼帶著A組正騎馬穿越密林。他對著耳麥回話:“你確定?完畢。”
“確定,他們做了木筏。一點新意都沒有,跟前年那批笨蛋一樣。完畢。”
土狼看著密林,思索著。特種兵甲看他:“土狼,還等什麽?我們回去一起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土狼仍在思索。
“灰狼不是都確定了嗎?”
土狼搖頭:“他們能想到偷馬,就不會那麽笨。”
“可是灰狼一個小組不能全殲他們!”
土狼下定決心:“獵人要比狐狸更狡猾!如果他們不在竹筏上,我們就一個也抓不住!”
特種兵甲一愣:“你是說他們做了假目標?”
“我不敢確定,但是我相信他們很狡猾!我是組長,現在我下令——繼續前進!”
土狼對著耳麥:“灰狼,土狼呼叫。A組繼續前進,去U20地區攔截菜鳥。完畢。”
馬達苦笑:“收到,保持聯係。完畢。”他放下望遠鏡:“這個土狼!沒辦法,腦子一根筋!我們到下遊去,攔截他們!”
他帶著身邊的特種兵們轉身飛身上馬,向下遊奔去。
山林裏,小莊打馬上坡,馬累得上不去了:“不行了,馬跑不動了。”
陳排手一揮:“下馬!”
隊員們翻身下馬。
強子問:“馬怎麽辦?”
陳排看看馬:“放了它們。”
鄧振華急了:“深山老林放了它們?”
陳排說:“你不用擔心,軍馬不是一般的馬。把馬都放了!”
隊員們放馬。一行人看著馬走遠,陳排說:“走吧,我們要趕路!按照縱隊前進,尖兵到位!突擊組跟進,出發!”小莊再次走到前麵,強子跟進。隊員們在山林中快速前進。
河邊。一道攔截網已經攔河拉好。馬達帶著特種兵們隱身在兩岸的草叢中。木筏遠遠漂來,上麵趴著那些穿著軍用迷彩雨衣的菜鳥們,菜鳥們的四周,用灌木樹枝做了遮擋。馬達露出微笑:“注意,菜鳥到了!”
特種兵們做好了戰鬥準備。馬達拿起自己的步槍上膛:“兔崽子們!笨死了!”
木筏漂流而來,越來越近。馬達的眼卻越睜越大。咣當!木筏撞擊在攔截網上。特種兵們對著木筏一陣掃射。
馬達站起來:“停火!停火!”
槍聲停息了。馬達指著木筏:“下去看看!”
兩個特種兵跳下水,沿著攔截網遊到木筏上。他們掀開迷彩雨衣,隻看見灌木和雜草。馬達咬牙:“這幫兔崽子!真他媽的狡猾!”他對著耳麥:“土狼,我失手了!是假目標!重複一遍,木筏上是假人!他們在山裏!完畢。”
山林裏,土狼披著單兵偽裝網,帶著隊伍前進。他們也丟了馬,改為步行。他停下回答:“土狼收到,我還在往U20方向前進。完畢。”
“無論如何要抓住他們,否則我們就沒臉見人了!完畢。”
“收到,交給我了。完畢。”
特種兵甲跟上來:“灰狼失手了?”
土狼點點頭:“我們到U20地區堵截他們,輕裝前進!”
特種兵們紛紛打開背囊丟掉多餘物資。特種兵甲問:“土狼,你怎麽知道他們還沒到U20?如果他們已經過去了呢?”
土狼盯著他的眼:“在林子裏麵,沒有人會比我更快!”
特種兵甲不吭聲了,低頭輕裝。隊伍跟著土狼,小心翼翼但是卻快速推進。山林的另一處,小莊在前麵疲憊地拿著開山刀開路,強子跟上來:“我來吧。”
小莊把刀遞給他。強子接過來,往前開路。小莊看看自己的雙手,都是血肉模糊了。他忍疼拿起武器,跟著強子走。
耿繼輝走在最後一個:“繼續前進,保持警惕!當心他們埋伏!”
鄧振華看看四周:“這鬼地方,他們能埋伏?難道他們比馬還聰明?”
史大凡嘿嘿笑:“他們比我聰明。”
耿繼輝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的尖兵是土家族戰士。”
“土家族?”鄧振華納悶兒了。
“對,代號土狼,是大山裏麵的獵戶後代。狼牙特種大隊從山裏特招入伍的,土家族獵人是天生的山地戰士,跟廓爾咯山地兵有一拚。幾年前招了一批土家族的戰士,留下的隻有他。他最聰明,也最刻苦,掌握了高科技裝備和特種部隊戰術,已經從獵人變成真正的特種兵戰士了。我們在山裏跑得再遠,也很難說他不會找到我們,他是一匹真正的狼。”
鄧振華不相信地說:“我們都走了八十多公裏了,難道他還能跟上咱們?”
耿繼輝歎息一聲:“看來你平時不看軍報。”
“跟報紙有什麽關係?”
史大凡的笑容消失了:“我知道了——外號‘跑不死’的特種兵!”
鄧振華幹笑一下:“別逗了,還有人比我更能跑?我武裝越野5公裏15分鍾輕鬆拿下!”
耿繼輝看看他:“你能跑死野兔子嗎?”
鄧振華愣住了:“你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冉鋒,他的代號‘土狼’——在野外訓練場,他看見一隻野兔子,就追上去了。一直到野兔子活活跑死了,也沒甩掉他。”
鄧振華瞠目結舌:“造謠社新聞吧?還有這種人?”
耿繼輝拍拍他的肩膀:“傘兵——我很遺憾地告訴你,這是真的!”
史大凡的笑容真的消失了:“報紙上沒說他是土家族的兵。”
“為了保密,特戰隊員的真實身份都是保密的。”
鄧振華一臉嚴肅地說:“趕緊走,趕緊走,我可不想當野兔子!”
此時,土狼帶著部下正快速穿越另一處山林,他舉起拳頭,部下散開持槍警戒。土狼蹲下,用戴著戰術手套的手撫摸地麵的痕跡。
“是腳印!”特種兵甲說。
土狼抬起頭:“他們過去半個小時了。”
“你怎麽知道?”
“直覺——我們不能這樣追了,要抄近路!丟掉背囊,我們全速前進!15分鍾內,我們必須堵截住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經過U20的山口!快快快,準備戰鬥!”土狼帶著特種兵們快速往狹隘的山林直撲進去。
5
月亮升起來了。菜鳥A隊排列成鬆散的戰鬥隊形,在齊腰深的野草中穿行。小莊舉目望去,都是夜色彌漫:“他們是不是想不到我們走這條路?”
強子說:“曆年來的受訓隊員能想的招兒都用過了,難說他們在哪兒等咱們。”
小莊突然舉起右拳。大家立即蹲下舉起步槍,警戒四麵八方。
陳排貓腰跑過來:“怎麽了?”
“我覺得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
“好像有呼吸的聲音。”
陳排四處望望,都是野草和灌木:“是我們的呼吸嗎?”
“不是我們的……但是距離我們很近。”
陳排四周看看,他舉起步槍挑開腳下的一團雜草,土狼的臉露出來,他怒吼:“動手!”
四周突然躍起七八個抖掉雜草的特種兵,怒吼著衝過來。菜鳥們措手不及,已經有兩個被按倒了。
鄧振華被一個特種兵從背後抱住,他掙紮著,史大凡一個擒拿手就把特種兵的下巴給拆了。鄧振華趁機掙脫開他,回身就是一腳:“奶奶的,敢抓老子!”
陳排踢倒一個衝來的特種兵,他高喊:“跑——分散突圍——”
菜鳥們急忙兩人一個小組散開。特種兵們在身後追著。土狼高喊:“留下一個看俘虜,其餘的去抓人!豺狼、海狼跟我走,我們一定要抓住那個幹部!”
土狼帶著兩個特種兵如狼似虎,豹子一樣敏捷地追著小莊和陳排。
鄧振華、觀察手跟史大凡拚命奔跑,躍下山巔,順著山坡滾落。觀察手剛剛起身,一邁步就掉入陷阱:“啊——”
鄧振華和史大凡回身想救,灌木叢裏閃出一個特種兵,他舉起防暴射繩槍,鄧振華吃過虧,他臉色大驚:“快跑——”
兩人剛剛閃開,一個特種兵從斜刺裏衝出來撲倒史大凡,史大凡措手不及被撞倒在地上。鄧振華起身飛腿解開史大凡的圍:“該死的衛生員,你欠我一次,啊——”
最後這聲怪叫是倒下的特種兵抱住了鄧振華的腿把他絆倒。史大凡二話沒說伸手用擒拿招數拆了他的胳膊,特種兵慘叫著。
史大凡嘿嘿笑著拉起鄧振華:“現在咱倆兩清了。”
耿繼輝縱身跳過小溪。老炮跟著跳。小溪裏突然站起來一個濕淋淋的“水鬼”。老炮撞在他的身上,兩人滾在小溪裏。兩個特種兵撲上來,幾人廝打在一起。
耿繼輝轉身要衝過來,一個特種兵指著耿繼輝:“全力抓住他——他是副隊長!”
老炮嘶啞著喉嚨喊:“跑——快跑——別都被抓住——”耿繼輝一咬牙,轉身跑了。
山裏。小莊在前,陳排在後,兩人狂奔。土狼帶人在後麵追趕著。前麵是個小懸崖,小莊縱身躍上。陳排也想縱身一躍,卻哎呀一聲仰麵栽倒。小莊回頭,陳排捂著自己的膝蓋,一臉痛苦。他返回來:“陳排,你怎麽了?”
“跑!別管我!”
小莊一把拉起他:“我背你走!”
後麵的聲音在接近,土狼和兩個特種兵的身影已閃現在叢林裏。陳排從小莊背上掙脫:“別管我!我掩護你!快走!”
小莊緊緊抓著陳排不放。陳排掰開小莊的手:“你聽我說小莊!你不能被淘汰!你是苗連的希望!你要完成他的心願!”
土狼高喊:“他們跑不動了!快!”
兩特種兵跟著都往這裏來了。
陳排揮舞步槍驅趕小莊:“走!趕緊走!”
小莊咬牙,轉身上了懸崖跑了。
後麵追兵越來越近。陳排靠在樹上,望著特種兵們來的方向,滿迷彩油的臉抽搐著,眼淚流下來。特種兵如狼似虎地衝過來。陳排嘶啞著喉嚨發出絕望的吼聲:“啊——”他舉起衝鋒槍對天射擊。槍口噴出烈焰。陳排的臉在烈焰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絕望。山巔處,小莊突然回頭,陳排絕望的吼聲在山穀裏回**。他突然咬了咬牙,掉頭就往回跑。山穀裏,土狼帶著兩個特種兵持槍圍著陳排慢慢過來,陳排的表情很痛苦,卻仍在堅持。土狼臉色一變,甩開步槍,蹲下撕開陳排腿上的迷彩褲。他大驚失色地拿起對講機:“土狼呼叫野狼,土狼呼叫野狼。這裏有重傷員,立即調派直升機前來支援……”
山巔上。小莊滑下山坡,還在拚命地往回跑。山林裏,土狼帶著兩個特種兵抬著陳排。土狼小心地護著他:“你別動,別動。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土狼呼叫天狼1號,你們在哪兒?完畢。”
“我是天狼1號,我們已經起飛,在路上。完畢。”
“最快速度趕到U20,我們這裏有重傷員!完畢。”
“天狼1號收到,醫療隊在直升機上。完畢。”
小莊撥開樹枝——陳排躺在擔架上,被兩個特種兵抬著走往開闊地。土狼高喊:“走走走,帶他到開闊地上等直升機!他是重傷,需要馬上治療!”
土狼的話打消了小莊不顧一切去營救陳排的念頭。他知道,陳排的腿肯定很痛,他確實需要及時的治療。可年輕的他不知道,陳排以後永遠也當不了特種兵了;他更不知道,陳排的軍旅生涯,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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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幽靜寬敞房間,拉著厚厚的窗簾,裏麵隻有台燈和電腦屏幕的光線。周圍十多個監視器屏幕,顯示著不同的場景。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戴著耳麥,在看著麵前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是小莊的小說。男人的下巴上很多胡渣,帶著一種特殊的蒼涼。男人的眼,隱隱有淚光閃動。男人點燃一根煙,煙頭一明一滅。那張臉,是長著胡子的陳排。他在小說後跟帖:“有些事情,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有夢想的人是幸福的,而為了夢想去努力,雖然沒有達到卻無怨無悔。雖然他沒有達到,卻會永遠無怨無悔。”
他敲擊回車。名字是“永遠的偵察兵”。
7
山地。拂曉。林間小溪潺潺流過。小莊踩在水中間,順著小溪,手持步槍警惕潛行。靜謐的山林,突然響起兩聲青蛙叫。小莊靠在岩石旁,回了兩聲青蛙叫。鄧振華在樹上露出臉,招手。小莊快步上岸,跑過去鑽進灌木叢。灌木叢裏,史大凡、耿繼輝等四名隊員在裏麵。史大凡嘿嘿笑:“你也來了啊?”
“就你們幾個了?”小莊問。
耿繼輝避而不答:“陳排呢?”
小莊默然半晌,道:“折了……”
“陳排怎麽會折了呢?”
小莊低下頭:“他有什麽強生性脊柱炎,我沒報告。逃跑的時候,他的病犯了……”
史大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強生性脊柱炎?是強直性脊柱炎吧?”
小莊看他:“對對對,你怎麽知道?嚴重嗎?”
史大凡看看他,想想:“不嚴重……你怎麽不早報告?”
“陳排不讓我說的。他說特種兵是他的夢想。”
耿繼輝沒想更多,他憂心忡忡地說:“我們隻有六個人了,折了一半兵力。突擊營救任務,隻有我們六個人,無論如何都完成不了。”
小莊氣惱地說:“看來他們是鐵定要淘汰我們了!那我們就跟他們拚了!”
耿繼輝搖搖頭:“拚不是辦法,都被淘汰了就隨了他們的願了!”
鄧振華滑下來,把狙擊步槍遞給一個隊員:“你上去替我。”那個隊員起身上去了。他走過來,“真熱鬧!討論什麽呢?”
史大凡歎息一聲,回過神來:“我們在商量怎麽辦呢。”
小莊想想,說:“除了陳排,咱們還剩下十一個人呢!”
耿繼輝眼睛一亮,看著小莊。小莊繼續說:“剩下五個人,都沒受傷。我看著他們被押走的,咱們為什麽不把他們救出來?”
耿繼輝在思考。史大凡抬眼看小莊,又看看耿繼輝:“這樣做算犯規嗎?”
鄧振華說:“當然算了!換了你是老鳥,你能受得了嗎?”
小莊說:“我們都背過集訓隊規定,裏麵沒有說訓練時不許主動攻擊他們!”
耿繼輝說話了:“我們也能解釋規矩!”他拍拍小莊的肩膀,“好主意!突擊營救!”
史大凡拿出地圖,大家拚接起來。耿繼輝的手指在地圖上劃拉著:“這是B點,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這是3號山路,他們要被運回去的必經之路。兩地之間直線距離10公裏,我們正好在中間。我們埋伏設在這兒。走直線,能搶在他們前麵!”
鄧振華問:“可是我們動手以後呢?剩下的時間就不多了?我們怎麽能在中午12點趕到B點?還是一樣要被淘汰啊?”
小莊提醒說:“他們有車!”
鄧振華笑:“搶他們的車?更熱鬧了!本來是襲擊特種兵,現在又加上個搶劫軍車?我們夠當場擊斃的罪了。”
耿繼輝也笑:“他們是販毒武裝,傘兵!我們才是特種兵!”
小莊說:“我們開車不走山路,他們的越野車可以從地圖上的這裏直插B點。當然車就廢了,不過我想中國陸軍出得起這筆經費。”
耿繼輝頷首:“就這樣決定了!讓他們這幫老鳥見識見識,什麽叫作菜鳥也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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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路上。兩個穿著販毒武裝虎斑迷彩服的特種兵在抽煙、聊天。六個菜鳥突然從草叢中一躍而出,麻利地將他們按倒在地上。小莊帶鞘的匕首從老鳥脖子上滑過:“班長,你掛了。”
老鳥目瞪口呆:“你們敢來這裏?”
小莊的迷彩臉笑笑:“規則是你們定的,所以也希望你們遵守。”
兩個老鳥被鄧振華舉著狙擊步槍耀武揚威地押到樹林裏:“快快!不會做俘虜嗎?”
一邊的菜鳥們拿出工兵鍬開始在地麵挖坑,速度飛快。另外一處山路,一輛吉普車在歪歪扭扭地開著。五個菜鳥被反銬著坐在車廂裏。兩個老鳥在開車,還有一個老鳥坐在後廂,步槍橫在腿上。菜鳥們不時地交流著眼色。老炮嘴唇翕動(唇語):“再等等。”強子點點頭。
山路。六個菜鳥迅速在地麵挖了一道能容納一個輪胎寬度的地溝。小莊從背囊裏拿出一塊塑料布,六個人小心地把塑料布按照地溝形狀用泥巴壓好。然後小心翼翼地在塑料布上蓋了一層薄薄的泥巴,一切都看不出來了。耿繼輝看看手表:“我和小莊留下,你們到林子裏去!兩人一組,動作要迅猛!”
小莊和耿繼輝拿著繳獲老鳥的56衝鋒槍,戴上了老鳥的墨鏡。山路上,吉普車出現了。司機遠遠便看見那兩個警戒哨兵,他按響喇叭致意。對方端著56衝鋒槍揮揮左手,表示致意。司機開車,這是一個下坡,所以速度加快。咣當!車輪一下子陷入橫斷山路的地溝,停住了。車內天翻地覆。
小莊和耿繼輝端著56衝鋒槍衝過去,在側後方對著前排一陣掃射。兩個老鳥目瞪口呆,本來已經暈了,這下更暈了。小莊怒吼:“你們掛了!”
四個潛伏的菜鳥一躍而起,包圍了吉普車。鄧振華一把打開後車門,史大凡端起衝鋒槍,卻嘿嘿笑:“真慘!”
車內的老鳥被顛到了菜鳥群裏,被五個菜鳥上下疊羅漢似的用身體死死壓住,氣都喘不過來。鄧振華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我見過最慘的老鳥死法——被菜鳥壓死!”
老炮瞪眼:“看著幹什麽?來幫忙啊!”
史大凡和鄧振華等隊員反應過來,急忙把他們拉出來。下麵的老鳥確實被壓得夠嗆,被鄧振華拉出來的時候,他抓出一顆手榴彈拉開弦就丟在人群中。手榴彈嗤嗤冒煙,史大凡眼疾手快,一把抓過手榴彈掉頭就跑。
鄧振華愣了:“我操——你瘋了?”
史大凡抓著手榴彈跑了幾步甩手就丟出去,他投彈水平很高,手榴彈飛得很遠。
噗!遠處冒出一團白煙。
耿繼輝揮揮手:“快!拿上他們的武器,我們要趕時間了!”
菜鳥們紛紛上車。鄧振華一看,人滿了。大屁股吉普車隻能上六個人,剩下六個就隻能在外麵了。
耿繼輝果斷地說:“一半上車,一半跑路!老炮你帶A組坐車,我帶B組跑步!我們必須盡快趕到!”
老炮點頭:“明白了!”
小莊開車走了。史大凡嘿嘿笑:“鴕鳥,走吧!我們要跑步了!”
鄧振華可憐巴巴地看著開遠了,突然舉起狙擊步槍仰天長歎:“天啊,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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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越野開來,菜鳥A組的六名隊員下車。老炮跳下車:“車先放在這兒,你們上去!”
其他人快步跑上山脊一字排開臥倒。後麵B組的隊員氣喘籲籲跑來,都是瘋狂奔襲。耿繼輝看看山上:“我們上那個山脊,A組在等我們!”
隊員們開始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山脊上,老炮使勁把吉普車推下去,並點燃了導火索。吉普車順著陡峭的山坡壓開了灌木叢,衝向下麵的穀底。車上的導火索在燃燒。山下的小屋前,兩個販毒武裝打扮的特種兵大叫著摘下步槍對著吉普車開槍。更多的“毒販”從屋子裏往外衝。吉普車順著山坡下來。特種兵們發現不對勁,轉身就跑。
轟的一聲炸了,烈焰在燃燒。爆炸的氣浪把出來的幾個特種兵都掀翻了。
老炮拿起衝鋒槍:“我們衝下去!狙擊手掩護!”
史大凡跟身邊的隊員拿起衝鋒槍,跟著老炮飛奔下山脊。小莊和耿繼輝等菜鳥A組隊員也閃身出來,步槍對準穀底的特種兵短促壓製射擊。穀底的特種兵們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他們占據了這裏。史大凡一把推開跟前的特種兵:“你們掛了!倒下,別擋著地方!”
特種兵們反應過來,都臥倒了。老炮帶著人衝到木屋跟前,一腳踢開門:“中國陸軍——”
木屋裏,馬達扮演那個倒黴的偵察員,他穿著血汙的迷彩服坐在**直納悶兒:“你們怎麽打進來的?那些埋伏呢?”
老炮冷笑:“啥也別說,走人了!”
“我受傷了!”
史大凡進來:“哪兒受傷了?我看看。”
“全身都受傷了,我不能動!”他索性躺下了。
老炮急切地說:“奶奶的!抬他走!”
兩個隊員抬起床板,史大凡拿繃帶把馬達胡亂捆在床板上:“行了行了,治過了!抬走!”
吉普車還在燃燒。一行人抬著馬達快速撤離。耿繼輝、小莊、強子等A組迅速會合過來。馬達在擔架上左顧右盼,很納悶兒。小莊笑笑:“不用看埋伏了,都解決了。”
馬達苦笑:“我操!這麽容易就被菜鳥解決了?他們該回爐了!”
營救任務異常順利,一行人撤入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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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點穀地,床板放在中央。菜鳥們跪在地上對周圍虎視眈眈。地麵上的煙霧彈在冒煙,這是引導標誌。
直升機旋轉著螺旋槳緩慢下降。一行人抬著馬達奔向直升機。直升機落地,舷門打開。高中隊戴著墨鏡出現在艙門。小莊等菜鳥還在持槍警戒。馬達從擔架上爬起來:“報告!”
高中隊說:“演練結束,都起來吧。”
菜鳥們摘下步槍起立。高中隊下了直升機看著他們。菜鳥們掩飾不住得意之色。鄧振華喜笑顏開:“我們的任務完成了,高中隊!”
高中隊麵無表情,轉向馬達:“你有多重?”
“報告!90公斤!”
高中隊看著菜鳥:“直升機接應途中被擊落了,你們要抬著偵察員回去。去撿90公斤的石頭,裝在你們的背囊裏麵,抬回去。”
菜鳥們都傻眼了。
“灰狼,我們走。”
馬達看著菜鳥們苦笑,搖頭跟著高中隊上了直升機。小莊上前一步:“報告!”
高中隊回頭:“講。”
“我想知道,陳排如何了?”
“現在還是戰時,戰鬥狀態沒有解除。有問題,走回鳥巢再問。”他轉身就走了,關上舷門。
直升機拔地而起,尋找到方向飛走了。菜鳥們都是很鬱悶的表情,哭笑不得。直升機在遠去。地麵的菜鳥們孤零零地守著好不容易營救出來的一個空床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