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

審訊室裏,王小雅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戴著手銬。李歡冷眼看著她:“你真打算死扛嗎?”王小雅頭也沒抬,一臉木然:“我說了,沈鴻飛一來,我就招。”這時,路瑤推門走進來:“能告訴我,你想見沈鴻飛的目的嗎?”王小雅說:“沒有目的。他來了沒有?”路瑤冷冷地說:“你不說出目的,我不會讓他見你。”

王小雅瞪著路瑤,路瑤眼神堅決地看著她。王小雅目光閃爍:“好!我告訴你,我的目的隻是想見他最後一麵。”幾個人一愣,麵麵相覷。王小雅淌著淚:“我知道我的罪行,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如果我見不到他,將是我終生的遺憾……”沈鴻飛含淚走了進來,愣愣地看著王小雅。王小雅下意識地扭過頭,兩個人默默地對視著,審訊室裏鴉雀無聲。

“王小雅,我們答應了你的要求,沈鴻飛來了。我破個例,允許你們說一些與案情無關的話,我想,這也是你需要的,對吧?”路瑤說。王小雅含淚點頭,凝視著沈鴻飛。沈鴻飛看她:“小雅,告訴我,為什麽?你為什麽做這件事?!是熊三逼迫你的對不對?你也是受害者對不對?回答我,是不是?”王小雅哭喊著:“不是,我是自願的。”沈鴻飛愣住了。王小雅臉上流著眼淚:“我真的是自願的。一開始我是上了熊三的當,可是後來,我就變成自願的了。”沈鴻飛痛苦地吼:“為什麽呀?”

“因為我想賺錢。”王小雅泣不成聲,“我想賺好多的錢,我自己有了錢,就可以還掉熊三給我花的錢,我就可以擺脫他了。”

“你糊塗。”沈鴻飛痛心疾首。

“我是糊塗,鴻飛,我一直在糊塗。”王小雅慘笑著,“我不該錯過你,更不該貪圖熊三帶給我的富裕生活,我不該一次又一次拒絕你對我的忠告。我就是個糊塗蟲,自己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鴻飛,我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啊!我輕信了熊三那個王八蛋,他把我害苦了,可是我說什麽都晚了……一切都晚了……晚了。”

“小雅,對不起。”沈鴻飛痛哭著,“小雅,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應該多陪你去看幾場電影;我應該多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玩兒;你喜歡唱歌跳舞,我應該多陪你去唱歌跳舞;你喜歡吃我做的菜,我應該多給你做幾道;你生氣的時候,我應該多哄哄你;你生病的時候,我應該多問你幾句冷暖……小雅,我應該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是我都沒有做。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我虧欠你太多了。也許,我不該愛上你,不該讓你一直等我。”沈鴻飛失聲痛哭,小劉的眼睛也濕潤了,側過身默默地擦著眼淚。

“鴻飛,你別哭,你別這麽說。沒錯,我曾經埋怨過你,可是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怨了。鴻飛你知道嗎?我這幾天一直在回憶我們過去的事情。我在想,如果我王小雅的生命中還有一段時間可以稱得上快樂的話,就是與你相愛的這幾年。我們雖然不能經常見麵,可是我們彼此牽掛著,彼此守候著,日子雖然苦悶,但是真的非常甜蜜,連等待也是甜蜜的。隻可惜我不懂得珍惜,輕易地就讓它溜走了。路都是我自己走的,我還能怨誰?”王小雅看著痛哭不已的沈鴻飛,慘笑了說,“鴻飛,不哭了好不好?我們都不哭了。我還能見你一麵就已經很知足了。你走吧,把我徹底忘了吧。”沈鴻飛哭著搖頭。王小雅咬住嘴唇:“那你就別想我的壞,想著以前我的好。想著那個天天拿著手機坐在電腦旁等著你下了訓練好給她打個電話、發個信息的王小雅,想著那個隻要你一回家就天天纏著你吵吵鬧鬧的王小雅,那個一心一意愛你的王小雅。隻把現在的王小雅忘掉,徹底忘掉!”沈鴻飛哭著搖頭:“我怎麽能忘了你啊……”王小雅止住哭,抬頭看路瑤:“謝謝你路警官,你滿足了我的願望,我現在要交代罪行了,讓他出去行嗎?”

路瑤起身,看著沈鴻飛:“沈鴻飛,走吧。”沈鴻飛哭著搖頭。路瑤拍了拍沈鴻飛的肩膀,“沈鴻飛,這已經是你和王小雅之間最好的結局了,你還能怎麽樣?還想怎麽樣?走吧,淩雲還在外麵等你呢。”沈鴻飛含淚看著路瑤,又看看王小雅,哭著轉身。

“鴻飛!—”王小雅喊。沈鴻飛停住腳步回身,王小雅含淚笑著,“祝福你和淩雲,這次我是真心的。”沈鴻飛哭著點頭,奪門而出,王小雅如釋重負地笑了。

公安局大樓前,沈鴻飛紅著眼睛走了出來,淩雲快步迎上來,含淚給沈鴻飛擦著淚:“鴻飛,別哭了。”沈鴻飛淌著淚:“淩雲,我真的很自責。”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可是你改變不了王小雅的命運。”

“我錯了嗎?”

淩雲輕輕地搖頭,鼓勵的眼神看著沈鴻飛:“你沒錯,其實王小雅也沒錯。至少在感情方麵,你們都沒有錯。愛情是需要選擇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選擇一定正確。不過,起碼我覺得我的選擇是對的。你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我真的很幸運遇到了你。”沈鴻飛哭著:“淩雲,你說錯了,我他媽算什麽重情義的男人……我他媽就是個王八蛋!道貌岸然的王八蛋!”沈鴻飛哭著猛打著自己耳光。淩雲哭著撲上去,緊緊抱住沈鴻飛,兩人相擁而泣。

2

一座裝修古樸的歐式別墅,周圍的樹木和藤蔓茂密,保鏢林立。院子裏,熊三被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押著走進別墅裏。

大廳裏,周圍戴著墨鏡的保鏢鐵青著臉,背手跨立,後腰上都別著槍。白佛穿著一件簡單的中式大褂,蹺著腿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抽煙。此刻,熊三跪在麵前,一臉驚懼,不敢抬頭。白佛放下手裏的茶杯,拿起槍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說:“熊三,組織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老板,念在我跟隨您多年,為K2服務多年的分兒上,饒我一命吧!”熊三額頭上的冷汗下來了。

“笑話,饒了你,我怎麽跟首領交代?饒了你,我以後怎麽帶人啊?”白佛繼續喝茶。熊三跪著往前蹭了兩步:“老板,熊三真的不想死。而且,我死了也是於事無補,熊三還想再跟老板幾年,與其讓我就這麽死了,不如給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白佛冷笑著看熊三:“熊三,你倒是很會替K2著想啊!”

“熊三隻為老板您著想。”熊三諂媚地說。白佛斜眼看他,熊三咽了口唾沫,“因為,誰都知道我是您一手拉起來的,我這次犯了大錯,您臉上也不好看。我跟了您這麽多年,這條命也是您的,不能臨死還給您丟臉啊!所以,我想請您給我一次把這口氣爭回來的機會。”白佛哈哈大笑:“熊三啊熊三,有的時候,我還真是挺喜歡你這張嘴的。”熊三目光一動:“老板,熊三可不隻光有一張嘴,隻要您給我機會,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白佛抿了一口茶:“要說機會嘛,還真有一個。”熊三一愣,急切地說:“請您明示。”

白佛拿起桌上的一張照片和檔案袋,遞給熊三:“關於這個人,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裏。你的任務就是盡快幹掉他,拿到他手中掌握的卓婭集團洗錢的證據。”熊三詫異地接過來,點頭:“是!這個人是哪兒的?”

“他就在東海市!”

熊三一驚:“東海!您是讓我……再回東海?”白佛臉一沉:“你不會不敢回去了吧?”熊三隨即一笑:“隻要是您的差遣,哪兒我都敢去。”白佛目光一凜,凝視著熊三:“記住,如果這次你再把事情辦砸了,我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到時候,你會生不如死。”熊三一驚,點頭匆匆而去。

白佛看著熊三的背影,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廢物!”旁邊站著的保鏢彎腰低語:“老板,既然您知道他是廢物,為什麽還用他?”白佛瞪了保鏢一眼:“你以為我想用他?但是沒人比他更了解東海的條子了。”這時,一名手下匆匆走進來:“老板,貨已經起運了。”白佛目光一動,點頭:“馬上聯係燕尾蝶。”

3

會所裏,一身便裝的吳迪推門進來,大廳沙發上,陳曉曉興奮地站起身:“阿迪,快過來坐。”吳迪笑著坐下,看了一眼一桌子的高檔酒菜,皺著眉:“曉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咱們兩個在一起,你就不用這麽客氣了,隨便吃點兒就行,你……”陳曉曉笑著打斷他:“行了行了,我下不為例還不行?”吳迪隻好住嘴。陳曉曉深情地看著吳迪:“阿迪,其實你剛才數落我,我挺高興的。這說明你真的把我當成自己人看待了。”

“哪兒的話,不把你當成自己人,我還能把你當成敵人啊?”

陳曉曉目光一動,不動聲色地一笑,端起酒杯:“阿迪,那我們就為‘自己人’這三個字,幹一杯。”吳迪一笑:“這也值得幹杯呀?”

“當然。”陳曉曉柔聲道,“什麽叫自己人?就是互相可以信賴的人,這世界上還有比自己人這三個字,更能讓人心暖的嗎?”

“好,我說不過你,幹!”吳迪仰頭幹了,陳曉曉放下酒杯:“阿迪,既然我們是自己人,那我可真不跟你客氣了,我求你幫個忙。”

“幫忙?幫什麽忙?”吳迪納悶兒。

“其實對你來說很容易,可是對我們來說就難了。”陳曉曉一臉難色地凝視著吳迪,“就是我上次說的那個朋友。他有一船貨三天後要在東海靠岸,想請你幫個忙,跟碼頭警方打個招呼—我知道,你有個戰友在碼頭警方裏麵是個頭兒。”吳迪目光一動,不露聲色地放下酒杯:“既然是一船貨,也不用跟警方打招呼啊!”

“如果全是正常的貨,當然就不用了。”

“那是什麽貨?”

“其中幾個貨箱裏麵,裝的是軍火。”

吳迪一驚,騰地站起身:“軍火!”陳曉曉點頭。吳迪果斷拒絕:“不行,不行,這個忙我幫不了他,這是要掉腦袋的。”陳曉曉起身看著吳迪:“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軍火?你隻要告訴你那個戰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你別忘了,我也是警察。”

“那正好啊!你現在就把我送公安局去。”陳曉曉賭氣地說。吳迪坐下,陳曉曉語氣緩下來:“阿迪,我可真的把你當成自己人了。我跟你直說了吧,那批軍火有我一半的股份,我的股份是找了好幾個江湖大佬融的資,如果它出了事,我也就活不成了。”吳迪憤怒地說:“你說過你是搞投資的。”陳曉曉冷笑:“投資?如果沒有錢,我拿什麽投資啊?”吳迪一臉糾結地看著陳曉曉:“那你也不能幹這種事啊!”陳曉曉慘然一笑:“不然我幹什麽?我一個女人,要想在這個社會生存下來,過上好一點兒的生活,我還能幹什麽?這總比出賣肉體強吧?”陳曉曉從包裏掏出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當然,我們的關係歸關係,你該得的利益我也不會少你的。這筆錢你拿一半去打點你的戰友,剩下的一半全是你的。”

吳迪沉默著。

陳曉曉撒嬌地挽著吳迪的胳膊:“阿迪,實話我都跟你說了,幫與不幫,我的生與死,就看你的了。”吳迪看看陳曉曉,又看看桌上的支票,一咬牙:“你記住,隻有這一次,最後一次。而且,我不是為了錢,我是為了救你。事成之後,五十萬我一分不少地退給你。”陳曉曉破涕而笑:“我保證下不為例,謝謝你,阿迪。”吳迪裝起支票,起身離開了。陳曉曉坐在椅子上拿起酒杯,昏暗的燈光下,眼裏有淚滑落下來。

4

夜色裏,江岸一片漆黑,隻有一輪明月斜掛在天際。不遠處,一艘貨船破江而行,減速後漸漸靠近碼頭,船身也隨著江浪的起伏忽高忽低。這時,一個黑影走出船艙招了招手,停在岸邊的一輛貨車開過來,在岸邊停住後,十幾個黑影從後車門魚貫跳下來。貨船上,黑影焦急地低聲吼道:“快!快!快!趕快卸貨。”工人們七手八腳地搬運著箱子。

碼頭不遠處的路邊,陳曉曉坐在跑車裏,拿著望遠鏡觀察著靠港的貨船,隨即拿起電話:“……老板,船已經靠岸,正在卸貨,一切順利……是。”燕尾蝶放下手機,繼續觀察。

“唰!”碼頭上突然亮起數道強光,一陣尖厲的警笛劃破夜空,正在往船下搬箱子的工人們猛地愣住了。數輛警車鳴著警笛從碼頭兩側快速駛來,“吱”的一聲停住,全副武裝的警察們紛紛跳下車,怒吼著:“警察!不許動!”

不遠處,舉著望遠鏡的燕尾蝶臉色驟變,隨即焦急地發動汽車。突然,一把槍頂在燕尾蝶的頭上:“燕尾蝶,你的戲該收場了。”燕尾蝶大驚,微微轉過頭—夜色裏,熊三陰森地笑著。

此刻,碼頭上亮如白晝,幾個碩大的箱子依次擺在空地上。工人們抱頭蹲在地上,警察們持槍控製住現場。全副武裝的龍飛虎匆匆走過來,吳迪迎了上去。幾名特警隊員拿著破拆工具上前,咣咣地撬開其中一個大箱子,強光手電筒一照—全部都是製式步槍。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楊震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吳迪如釋重負。龍飛虎目光如炬,看著箱子裏的步槍,忽然目光一凜,猛地從箱子裏抓出一把步槍,所有人都愣住了。

“警察同誌高抬貴手啊!我就是圖點兒小錢,弄了點兒仿真玩具槍,也不是殺頭的罪吧?”組織卸貨的男子蹲在地上開始號叫。這時,一輛特警車急刹停住,沈文津和隊員們匆匆下車:“報告龍頭,九點鍾方向發現一輛紅色跑車,車上沒人。”

吳迪拿過步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一臉懊惱。龍飛虎看著吳迪,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遲早會抓住燕尾蝶的。”吳迪咬牙點頭。

5

浩瀚的公海上,一艘白色的遊艇停在海麵上。船頭,皮鞭啪啪地抽打著被反綁在船欄上吊著的燕尾蝶。“嘩啦—”一桶海水潑在奄奄一息的燕尾蝶身上,海鹽浸入傷口,燕尾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對麵,白佛氣定神閑地坐在甲板上,身後保鏢簇擁。白佛端著酒杯,抿了一口:“燕尾蝶,你還是說實話吧,早點兒說了免受皮肉之苦。”燕尾蝶痛苦地看著白佛,奄奄一息:“老板,我……說的就是實話,我真的是……按照您的指示在做事,我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啪!”浸了海水的鞭子抽過去,燕尾蝶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印子,滴血的傷口被海水刺得生疼,燕尾蝶聲聲慘叫:“老板,我對您忠心耿耿,我對K2忠心耿耿啊!”

熊三恭敬地站在一旁,眯著眼看著燕尾蝶:“燕尾蝶,你這是何苦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說你忠心耿耿,那幫警察是怎麽出現在碼頭上的?”燕尾蝶的眼神有些複雜:“吳迪,一定是吳迪,他騙了我!”—“啪!”白佛猛地將酒杯摔在甲板上,玻璃碴兒四處飛濺。

“我打的就是你這句話。”白佛上前瞪著燕尾蝶,眼裏射出寒光,“你在組織做事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麽會分不清吳迪是真是假。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你對那個條子還有愛情。因為隻有愛情才能讓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女人變成一隻蠢豬。”白佛一揮手,幾名保鏢衝上去,將燕尾蝶拴上繩子倒吊著想要扔進大海。熊三掏出匕首,一臉得意地趴在欄杆上:“燕尾蝶,看來你是死不低頭啊!那哥哥就對不起了。”

匕首一點一點地割斷繩子,燕尾蝶吊在遊艇的欄杆外,驚懼萬分地哭號:“老板,饒了我吧!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會對吳迪有任何感情了!吳迪是條子,我是K2的人,他永遠是我的敵人,敵人。”白佛一示意,熊三立刻停手:“燕尾蝶,這是你的心裏話嗎?你不會是因為怕死,才故意這麽說吧?”燕尾蝶痛哭:“不是!真的不是!老板,你要相信我!吳迪坑了我一次,我絕不會再犯傻了!”

白佛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一點頭,保鏢們七手八腳地把懸在欄杆外的燕尾蝶拉了上來。甲板上,燕尾蝶驚懼地大口喘息著。白佛看著她:“燕尾蝶,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盡可能地對你寬容,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辜負我。”燕尾蝶的臉煞白,唯唯諾諾地點頭。白佛扭頭看著熊三:“熊三,你這次回東海帶上燕尾蝶吧!”熊三一愣,白佛陰森森地笑:“放心吧熊三,重新恢複冷靜的燕尾蝶一定會成為你的得力助手。”

“是,老板。我們會合作得很好。”熊三躬身說道。白佛站起身:“燕尾蝶,你記住,如果這次你再辜負了我,你受到的就不僅僅是皮肉之苦了。我會把你賣到金三角最黑的窯子裏,給你灌足了白粉,讓你天天生不如死。”白佛眼裏透出寒光,燕尾蝶打了個冷戰,驚懼地點頭。白佛哈哈大笑,在保鏢的簇擁下離開了甲板。燕尾蝶這才鬆了一口氣,熊三笑盈盈地走上前:“燕尾蝶,剛才哥哥得罪了,你可別往心裏去啊!”燕尾蝶整理了下頭發,冷然一笑:“怎麽會呢,三哥也是為了我好。”

6

離東海市區約一百公裏處有一片獨特的熱帶叢林,一座豪華的歐式度假村隱隱坐落在海邊,周邊遍布著茂密的椰樹林。白色的海灘上,海水印映著陽光熠熠生輝,清爽的氣候讓這裏成為最有人氣的度假勝地。一大早,陽光透過椰林溫柔地投灑在酒店周圍,此刻也是遊客們最活躍的時候,紛紛出門遊玩踩水。酒店門口,一輛出租車停下,莎莎背著背包打量了下度假村,信步走了進去。

大廳前台,莎莎從書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服務員:“我要在這兒住幾天。”服務員上下打量著莎莎:“就你自己嗎?”莎莎點頭,服務員看了看名片,愣住了:“你……認識我們秦總?”莎莎有點兒不耐煩:“阿姨,我還認識你們這兒的黃經理,我想和他談。”服務員一愣,拿起了酒店的內線電話。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急步走過來,看見莎莎一臉意外:“莎莎?”莎莎甜甜一笑:“黃叔叔好!”

“莎莎,你怎麽來這兒了?”

“黃叔叔,我放暑假了,在家裏待著沒什麽意思,老媽老不在家,我心情真不好。我想在這兒住幾天,散散心。”

“好啊!隻要你想住,多少天都可以!可是……秦總知道你來嗎?”

莎莎一愣,隨即親昵地拉著黃經理的胳膊:“黃叔叔,我想讓你替我保密,我不想讓他和我媽媽知道我來這兒了。”黃經理一臉為難,莎莎一甩手:“要是不行就算了,我去別處。”黃經理目光一動,急忙攔住:“莎莎,你別急。我就是問一下而已。這樣吧,我答應替你保密,並且馬上安排最好的房間給你。”莎莎笑著連忙道謝。

樓梯口,劉珊珊和朋友一身休閑打扮,興致勃勃地往樓下走。電梯口,莎莎百無聊賴地在等電梯,門打開,劉珊珊走了進來,隨即愣住了:“莎莎?你怎麽來這兒了?”莎莎沒理她,徑直進了電梯。劉珊珊耐著性子:“莎莎,你媽媽知道你來這兒嗎?”

“要你管!”莎莎冷聲按了電梯門,劉珊珊有些尷尬地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