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1

學生公寓裏,王悅可坐在地毯上,拿著手機在看視頻。陳默走過來:“你在看什麽啊?這麽用心?”王悅可莞爾一笑:“空降兵!你看,是空降兵!”陳默坐過來道:“呀,真的是啊!中國空降兵部隊!你男朋友在裏麵嗎?”王悅可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問問他!”

新兵營球場,帥克拿著手機接起來:“喂?”王悅可激動地道:“帥克,是我!”帥克有點兒意外地道:“可可,你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王悅可嗔怪地撒嬌道:“怎麽?我不能現在打電話給你嗎?”帥克連忙說:“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奇怪!”

“你能視頻嗎?我想看看你!”王悅可期待地問。帥克為難地說:“那可真不能!部隊是禁止在營區範圍內用視頻聊天兒的,再說,我還穿著軍裝呢!”王悅可有些不高興道:“你啊,警惕性還挺強的!誰還能害你不成?算了,算了,問你個事兒!”

“你說?”

王悅可一臉認真地問:“我在網上看見一個視頻!”

“什麽視頻?我現在基本都不上網了!”

“一個中國空降兵的視頻,好帥啊!”

帥克笑道:“這種視頻網上多了去了啊,各種各樣新聞專題什麽的,有什麽稀奇的?”

“不一樣!是一個加油站,一架直升機降落,下來一群中國空降兵!真的好帥啊!但是我看不清楚臉,有你嗎?”王悅可一臉興奮地問道。帥克立刻警覺地說:“沒有,沒有!我是新兵,他們是特種部隊,怎麽會有我呢?”

“哦,是特種部隊啊……沒你啊……”王悅可一臉失望。站在一旁的陳默突然抬起頭,眼神裏有寒光閃過。

球場上,黃金剛拿到球就被切走了,自己還摔倒了,大喊:“帥克,再不換你,我們就完了!”帥克看過去:“那什麽,我得趕緊打球去了,我們要輸了!回聊啊!”他掛了電話,就跑了過去。

夜色裏,王悅可拿著電話發呆:“他居然把我電話掛了!他從來不掛我電話的啊!怎麽這樣啊?”陳默安慰她說:“可能部隊有事吧!”王悅可賭氣地坐在地毯上:“他就是著急去打球!打球比和我打電話還重要嗎?這什麽男朋友啊!”她甩手把電話扔了,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陳默走過去:“哎呀,你不要生氣了啦!帥克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啦!”王悅可氣不打一處來:“我要喝酒!走,喝酒去!”

湖邊,月色撩人,涼風陣陣。王悅可拿著啤酒,邊哭邊喝。陳默坐在她旁邊,打開一罐啤酒,然後從兜裏取出一包白色藥粉,將藥粉動作嫻熟地抖進了啤酒口,快速地晃了晃啤酒。

王悅可喝完一瓶啤酒,用力丟了出去。陳默把啤酒遞給她:“別不開心啦!來,喝酒!”

王悅可拿著啤酒,仰著脖子喝了下去,眼淚從她的臉頰上滑落下來。陳默坐在旁邊,笑得很奇怪。不一會兒,王悅可就覺得頭昏腦漲,她努力睜著自己的眼皮,可是似乎已經不聽自己控製了。模糊之間,感覺有人把自己抱起來,然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2

清晨,一輪朝陽緩慢升起,軍號嘹亮,大院裏一片口令聲和腳步聲。帥克扛著“新兵一連”的大旗,站在隊列最前麵,鮮紅的旗幟在風中嘩啦啦地響著。其他各連的新兵們也都是全副武裝,精神抖擻。

“殺——”兵們殺聲震天,扛著大旗衝了出去——熱火朝天的一天又開始了。

山頭上,江誌成拿著望遠鏡觀察著。新兵一連的紅旗一馬當先,帥克帶著隊伍跑在最前麵。雷震走到他身後,江誌成嚇了一跳:“你怎麽神出鬼沒的?”雷震在他旁邊趴下:“雷神突擊隊,來無影,去無蹤,連鬼都不能聽到一點兒動靜!這不都是您老交代的嗎?”

江誌成看向AK:“你怎麽也不報個警?”AK呼哧呼哧地吐著舌頭,看江誌成。雷震笑道:“AK身在軍部,心在雷神。你看和我多投緣啊,幹脆讓它的身也過來吧!”江誌成瞪他一眼,繼續觀察。

雷震不死心,又開始做工作:“我說,您怎麽也是個大校參謀長,正師級幹部,都快扛金星了,哪兒能玩物喪誌呢?帶狗這個事兒,還是給我們小字輩吧!雷神還真的需要一條好狗,您看,這刺殺本•拉登,海豹突擊隊還帶著一條狗呢!老說我們要和世界一流特種部隊看齊,要超越世界一流特種部隊,一條狗您這都舍不得,我們還怎麽看齊和超越啊?”

江誌成才不上當,幹脆不搭理他。雷震死皮賴臉地湊過去:“首長,我說的都是實情,您對國際特種部隊那麽了解,自己也是特種部隊出身,真話、假話您聽不出來啊?”

江誌成看著他:“我就給你,你那兒也沒馴導員啊?AK還能自己跑?”

雷震一聽有門兒,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培養啊!馴導員又不是飛行員,雷神突擊隊選得出來!”江誌成咂咂嘴:“拉倒吧,你先把人給我帶好吧,狗的事再說!”

雷震得寸進尺地跟上去:“您看這馬上要跳傘了,正好帶狗跳個傘!您不老說嗎?空降兵院子裏的老鼠都得會跳傘!這可是在編的軍犬,空降兵的狗,不跳傘那還像話嗎?”

江誌成開始煩他了:“別,真不吃你那套!跳傘這個事,我有考慮!我自己帶AK跳!”

雷震上下打量他:“您這老胳膊老腿的,再一個不留神,把自己閃著了,還是交給我們年輕人吧!”江誌成一抬手:“打住!換話題,這馬上新兵訓練就要結束了,可別再給我找點事兒來!一定看好他們,別再出幺蛾子了!”

“這您放心吧,銅牆鐵壁,堅壁清野!不給假期,不許出院,每天都不閑著!不訓練就搞衛生,不搞衛生就上政治課!給他們排得滿著呢,絕對不精力過剩!”

“兵不能閑著,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荷爾蒙過剩。練這麽狠,吃這麽好,見樹都想踹一腳的!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尤其是見過血的那幾個,不管男兵、女兵,都看死了!狼一旦見了血,想按住野性,是很難的!”江誌成憂心忡忡。

雷震也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地道:“放心,誰惹事,他們也不能惹事!我交代過了!”

江誌成起身走了,AK跟在後麵,雷震一臉苦笑地看著那兩個背影。

3

王悅可是被下身的灼痛感刺激醒的,她頭痛欲裂,難受極了。自己這是怎麽了?王悅可微微睜開眼,下身的灼痛讓她呻吟出來。渾身冷冷的,怎麽會沒穿衣服呢?她冷得直打哆嗦,加上那種灼痛,她體驗著一種從未有過的難受。王悅可看見旁邊赤身**的陳默,“啊”的一聲尖叫,抓著被單一臉驚恐道:“你幹了什麽?”

陳默帶著**邪的笑靠過來:“我們隻是情不自禁,做了成年男女愛做的事啊!”

王悅可驚恐地一腳踢出去,陳默從床下站起來:“你這是何苦呢?我們做都做了啊!”

“滾——”王悅可抱著腦袋尖叫著,世界的一切好像都被顛覆了。白天變成了黑夜,天堂變成了地獄……

陳默眼中露出凶光:“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花貓的厲害!”

王悅可伸手抓起旁邊的電話:“我要報警!”

啪!電話被一把打掉,花貓上來粗暴地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按在**。花貓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王悅可:“你識相點兒!你這樣的女人,花貓我見得多了!”

王悅可哭喊起來,花貓詭異地看著王悅可,再次進入她的身體,王悅可感覺自己要被劈開了,她慘叫了一聲,哭喊著:“啊——帥克——”

夜裏,訓練場上萬籟俱寂,寥寥幾縷星光在夜空裏閃爍著。帥克赤著胳膊,獨自在機場的空地上跑步。幾圈跑下來,帥克調整著呼吸走到場邊擰開礦泉水蓋子。啪!蓋子雖然開了,但是塑料瓶子不知道為什麽也一下子裂開了,水一下子四溢出來,猶如黑夜當中的淚水。

帥克詫異地拿著破裂開的瓶子,看著水在往下流。帥克詫異地摸摸自己的眼睛,果然是濕的。兩行眼淚不知道為什麽就流了下來,他詫異地摸摸眼淚,又看看自己濕潤的手指。奇怪?自己怎麽哭了呢?

4

又是一個清晨。山地訓練場上,四門迫擊炮在前麵一字排開,新兵們正在進行實彈射擊訓練。一枚迫擊炮彈砰地打出去,震得帥克的臉都在微微顫抖著。黃金幾個側耳趴在地上,遠遠地好像聽見有驢叫的聲音。帥克從戰術背心裏取出折疊望遠鏡,看過去:“還真的是驢啊!”黃金一把搶過來:“我看看!”

隻見山路上,一老頭兒吃力地推著驢車。黃金盯著健壯的驢臀,好像看見了驢肉火燒似的,咽了口唾沫,哈喇子都流出來了。帥克摸摸兜,想了想,幾個腦袋湊在一起商量著。

“你們都要上廁所?”趙大力看著麵前排成一溜兒的五個兵,死活都不相信。

“是!您不是老說,戰友戰友,親如兄弟嗎?”帥克目不斜視地說。趙大力背著手,踱步看他:“嗯,親如兄弟,你們五個人拉屎撒尿都要在一起了,這是真兄弟!”

“士官長,這,這可真的要不行了!”黃金捂著襠,一副馬上就要拉出來的樣子。趙大力皺眉,擺擺手:“去吧,去吧!我警告你們啊,別跟我來懸乎的啊,讓我發現了,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是!”五個兵轉身就往山下跑了,跟腳下抹了油似的。趙大力想了想,又覺得有點兒奇怪。那邊,迫擊炮又打出一炮,他急忙轉身跑過去看。

山路上,五個兵和一頭驢一路狂奔著。

黃金牽著驢嚼子,跑得呼哧帶喘:“咱們……咱們買這驢沒問題吧?”陳東西一瞪眼:“這驢是咱們真金白銀買來的,又不是偷的,怕啥?再說,兩萬塊錢絕對沒虧了他,是吧,帥克?”帥克點點頭,黃金腳下跑得更快了:“那這驢我們弄哪兒去啊?這麽大一頭,總不能就地開夥吧?也來不及啊!”帥克想了想:“這樣,你們先回去!我來把驢藏起來!”

“那你呢?”

“就說我拉肚子,讓你們先回去!別的別管了,我自有辦法!你們趕緊走!我要騎驢走了!”帥克翻身上驢,一夾腿,驢“噌”地就躥出去了。四個兵看著驢屁股,也追不上了。安迎戰愣在那兒:“真把帥克一個人丟下啊?”黃金轉身離開道:“帥克說了有辦法就肯定有辦法,快快快!我們先回去,到時候再說!見機行事吧,先按照他說的做!”

四個兵急忙轉個方向狂奔而去。山路上,帥克騎著驢,一路絕塵。

5

訓練場上,四個兵戳得筆直。趙大力站在四個兵跟前,本來就曬得黑不溜秋的臉現在更黑了。兵們坐在下麵看著,四個兵一聲不敢吭。

“都說是上廁所,是吧?”趙大力陰沉著臉,“一個大活人,跟你們四個一起出去,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見了?你們是真的不知道這裏是哪兒了,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在這兒站著吧,我要向營長報告!”說完,他轉身離開。

四個兵互相看看,一個字都不敢說,繼續戳在那兒。

此時,帥克騎著驢,一路狂奔,已經可以看見山腳下的新兵營營盤了。

山腳下的靶場,雷震退下手槍裏的彈匣,又上了一個彈匣,上膛射擊。趙大力站在邊上:“飛鯊,帥克這小子他簡直是瘋了!”

雷震射擊完畢,把手槍插入胸前的槍套裏:“他一定有幺蛾子。”

“肯定的!那四個兵也一句實話都沒有!一個大活人,就這麽不見了?這要是逃兵,我們怎麽跟上麵交代啊?”趙大力漲紅了臉。

“帥克是不會做逃兵的,他們五個人一定是在搞什麽事情,帥克當然是頭兒。”雷震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這個事兒肯定違反紀律,但不會太出格,帥克是個心裏有數的兵。他很聰明,知道什麽可以打個擦邊球,什麽是堅決不能碰的。”

“飛鯊,你也太縱容他了!他這麽幹,兵還怎麽帶啊?”趙大力麵色為難地道。雷震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很縱容帥克,他是一匹野馬。”

“為什麽這麽縱容他?”

“我想給這匹野馬上個馬嚼子,野性是必須要馴化的!馴化帥克,不能那麽生硬,他心不服,得使點兒手段。”

“那現在就不管他了嗎?”

“當然要管!你放心,帥克絕不可能做逃兵,他很快就會回來!你該罵罵,該罰罰,我好好想想,他到底幹嗎去了。這個事先不要擴散,畢竟不好聽,被參謀長知道我又得挨罵。我們內部解決,明白嗎?”

“是!明白!”趙大力如釋重負地轉身離開。

雷震笑笑,快速拔槍上膛,接著就是一陣急速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