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蟒腹升棺
這屋子跟之前看見的屋子不一樣,這屋子整體都用雪白的石頭鋪就,白色的地麵,白色的牆壁,屋內沒有任何柱子,奇大無比。房間的周圍擺著一圈棺槨,形成了一個圓形,中間地上有一塊雪白的凸起的石頭。最重要的是,這房間的另一側牆壁沒有像之前的房間一樣有一扇門,也就是說,這個房間已經是盡頭了。
趕上來的陳先生和老陳見了這房間的樣子大為興奮,老陳沙啞著嗓子說道:“陳先生,這恐怕就是最後的房間了,也許翡翠梅花箋馬上就要出現了。”陳先生點了點頭,眼睛裏麵全是狂熱的光芒。我一見這房間的陣勢也有些發蒙,以前盜的鬥都講究個什麽墓室之類的規格,但是這個陳家大墓從一開始就格外的詭異,現在竟然將棺材擺了整整一屋子,比之前見到的放了九具黑煞的屋子看著還要詭異。
胖子捅了捅我說道:“老胡,別愣著啊,趕緊升棺吧,找到翡翠梅花箋趕緊救楊參。”我點了點頭,將Shirley楊交給胖子,挑了一個看起來最順眼的棺材走了過去。胖子背著Shirley楊也緊跟著我走了過來。老陳和陳先生見我要行動,也趕緊跟了過來。我能看出來這陳先生雖然心機深沉,並且功夫不錯,但是對於這升棺盜鬥卻實在是個外行,所以他要我和胖子幫他打頭陣,幫他找翡翠梅花箋。
我走到那個看著順眼的棺材前麵仔細打量了起來。這些棺材全是白色大理石做的棺槨,看起來與地麵和牆壁融為一體。我讓胖子將Shirley楊放下靠在一個棺材旁邊,騰出手來跟我一起把這棺槨打開。老陳和陳先生看來都是第一次盜鬥,見我們要升棺,都有些莫名的興奮。我交給老陳一根粗大的蠟燭,讓他去房間的東南角點上,並且看著火苗別讓它熄滅了。老陳不太情願。陳先生道:“老陳,去點上吧,這是摸金校尉的行規,俗語道‘雞鳴燈滅不摸金’,如果這蠟燭要是滅了,恐怕咱們都要葬在這裏麵了。”
老陳聽見陳先生這樣說,便接過蠟燭去東南角點上了。我和胖子、陳先生一起用力,將這口棺材的外槨蓋子推掉了。這外槨的蓋子是用滑槽的設計,因此很容易打開。打開之後就露出了裏麵的棺材。這棺材不知是用什麽木頭做的,木色雪白,紋理細膩,輕敲上去聽起來聲音清脆卻不失醇厚,一看便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木頭。
胖子見這棺材板絕非凡物,頓時樂開了花,忙著去背包裏翻工兵鏟準備撬棺材。我仔細看了一下棺材的構造,對胖子說道:“你別找工兵鏟了,這棺材蓋根本就沒有釘上,完全是虛掩在上麵的。”
聽了我這話胖子大為驚奇,因為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我和胖子忙找出一副手套戴上,並且囑咐好陳先生一會兒等我們開了棺千萬別用手接觸屍體,以防止屍體突然接觸陽氣詐屍。我們三個各撕下一塊衣角塞住鼻孔,防止吸入屍氣而中了屍毒。準備好一切,我手中暗握黑驢蹄子,陳先生手中攥著一把糯米,胖子拿好套屍索,三個人一使勁,棺材蓋便應聲落地。
這棺材中的屍體是一具男屍,身材魁梧,體格矯健,身著甲胄,更令人稱奇的是這屍體竟然沒有腐爛,隻是脫了一部分水,看起來有些幹癟而已。屍體腳踏粉色瑪瑙雕刻的蓮花,頭枕和田白玉枕,身體兩側塞滿了各色樣式的珠寶,看成色皆屬上品。胖子一見這些珠寶頓時眉開眼笑,二話不說拿起套屍索緊緊纏住屍體。這套屍索乃是由朱砂浸泡過的,有克製屍變的作用。胖子放下背包,連規矩都不顧了,拚命地拿各種明器往包裏塞。我和陳先生卻被端正放在屍體胸前的一本書吸引住了。我見胖子這一番胡鬧也沒有什麽事,於是伸手將那本書拿了起來。
這本書經過數百年的時間,書頁已經脆弱不堪,仿佛輕輕一點力都能將它揉碎化成粉末。我小心翼翼地捧著書,書的封麵上一個字都沒寫,我隻好翻到裏麵去了解這書的內容。這棺材中值錢的明器數不勝數,全堆在屍體身體兩側,唯有這本書被端放在屍體胸前,可見重要性非同一般。我輕輕地打開書,裏麵全是潦草的字跡,我一向對古文研究不怎麽在行,通常我們盜鬥遇見了有關文字方麵的事情,都是Shirley楊出來解答,現如今Shirley楊昏迷不醒,我便一籌莫展了。
陳先生接過書道:“讓我看看。陳某對於這古文倒還是略知一二。”說著便細細地翻著,翻了幾頁以後麵色漸漸凝重起來。我見他似乎十分吃驚,忙問道:“陳先生,這書裏到底是在說什麽?”
陳先生緩緩道:“原來這棺材裏的人竟然是陳臻先祖,而這本書則是他的手記,裏麵是陳家天大秘密的記錄。”聽了這話我大吃一驚,連忙著挑選明器的胖子都忍不住停下了動作,吃驚地望著我們。
陳先生走到棺材麵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朗聲道:“陳氏後人陳肅卿拜見先祖。今日之舉實屬無奈,皆因肅卿感懷於陳氏一族一夜間滅亡之蹊蹺,且為一圓陳摯先祖回歸陳氏的心願,所以冒昧打擾,還請先祖原諒。”說完起身,對我和胖子說道:“你們兩個過來,我給你們講這本書裏的內容。”我和胖子趕緊過去,心想終於能揭開這陳家神秘的麵紗了。
陳先生慢慢翻著書,翻譯成白話文細細說道:“這書大概是陳臻先祖臨死前草草而就,所以字跡潦草不易辨認。這書裏寫到,陳家世代守護著一個大秘密,陳家數百年的基業,甚至全是為這個秘密而存在的,而現在明朝滅亡已成定式,這個秘密也將要隨著陳家的滅亡而永遠葬在這墓裏了。
“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文武兼治,是不可多得的一代明君。朱元璋死後將皇位傳給了孫子朱允炆,但是燕王朱棣狼子野心,率大軍進京搶奪了皇帝的寶座。朱允炆無奈之下隻好逃離京都。朱允炆的一些貼身侍衛和太監,沿海順勢而下,假造了朱允炆南下的消息,可是實際上朱允炆帶著幾個貼身的隨從,向山海關方向逃來,準備逃出關外。誰知到了山海關朱允炆竟一病不起,況且朱棣在山海關設了重卡,嚴格盤查往來行人,這朱允炆是萬萬逃不出去了。經過身邊一個隨從的建議,朱允炆決定投奔陳家。陳家當時的在朝官員陳啟厚先祖在朱元璋在位期間忠貞不二,雖官職並不十分高,但是很受朱元璋的賞識。於是朱允炆便連夜逃到了陳家,敲開了陳家的大門。這陳家果然是忠貞之輩,當時便表明忠心,隻認朱允炆為一國之君,朱棣乃是謀權篡位的亂臣賊子,誓要幫助朱允炆重新將皇位奪回來,並將朱允炆安頓了下來。從此朱允炆便秘密在陳家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一輩子,直到壽終正寢。”
聽到這裏,我和胖子異口同聲地“啊”了一聲,嘴巴張得大大的許久沒有合上。良久,胖子說道:“我炆,我炆!怪不得這朱允炆失蹤,朱棣幾乎翻遍了全中國也沒找到,原來丫就藏在山海關陳家!這這,這曆史該重新改寫了吧。這他媽絕對是個驚天大秘密!”
我說道:“看來那些貼身侍衛和太監散布的假消息十分奏效,朱棣一直以為朱允炆南下逃到了南洋一帶,因此派鄭和七下南洋,假借探查國情互通貿易的理由,實則是打聽朱允炆的下落,卻一直沒有消息。他怎麽會想到,這朱允炆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陳先生接著說道:“陳家初衷是想幫助朱允炆重新奪回政權,但是無奈朱棣實行明政,民心所向,並且實行鐵腕政權,使得曾經很多堅決擁護朱允炆的臣子都漸漸改變了主意,改擁護朱棣。陳家家世並不太大,財力也不是十分雄厚,因此這奪位之事就耽擱了下來,直到朱允炆死都沒有完成。朱允炆一生抱憾於此,鬱鬱寡歡,隻活了三十七歲便去世了,留下二子一女,臨死前交代給陳家,務必將來要輔佐他的兒子登上皇位。陳家則以全族人性命發誓,會一直效忠小皇子,全力輔佐。可是朱棣的政權穩固,一年年過去,竟然沒有任何機會重新奪取皇位,直到小皇子逝世,這件事仍然沒有達成。但是陳家一直沒有放棄希望,陳氏家族一直在積累財富、聯絡人脈,以期待能夠輔佐朱允炆的後人重新登上皇位。這件事成了陳氏家族每一代人的使命。因此陳家的所有人,一旦懂事便被告知這條使命,並必須發誓要以性命去完成,不得外泄。可是終究還是沒有達成。在李自成的農民軍攻破京都,奪取了皇位後,朱允炆的唯一一個後人,因病,加上得知明王朝滅亡的消息,急火攻心,竟然一病不起,沒幾天便死了,生前還沒有留下任何子嗣。自此,朱允炆一脈便斷絕了。
“陳家世代的使命就是幫助朱允炆一脈重登皇位,可是朱棣一脈政權穩固,這陳家數百年來竟然沒有做成這件事。再加上明王朝滅亡,清軍異族入關,陳家便決定同明朝共存亡,堅決不能落到異族人手中,於是全族人在吳三桂倒戈,清軍攻入山海關的那天,集體退入這無量山大墓,為明王朝殉葬了。
“這無量山本是為存放為輔佐新政權而積累的財富之用,也儲存了大量的糧草。但是陳家也漸漸感覺到了明王朝的逐漸衰退。自崇禎登基後,明王朝越發昏庸混亂,陳家此時輔佐朱允炆後人登基的決心也已經不像從前那麽強烈了,後來漸漸預感到了滅亡的結局,陳家便將這無量山改成了大墓。”
陳先生說到這裏長歎一口氣道:“想我陳家數百年來忠心耿耿,最後卻仍舊落得了一個全族人殉葬的結果。可這結果卻也是陳家人自己的選擇,可歎可哀啊!這都是命運的造化。”
胖子哼了一聲道:“要我說這陳家也夠迂腐的,既然想輔佐新帝登基,經過數百年的各種積累,想必錢啊人啊也聚集了不少了,怎麽就不試試呢?萬一趁著明朝昏庸無能,沒準兒還就成功了,總比最後連試都沒試,直接全死翹翹了好。”
陳先生想了想說道:“也許天下安定時期,我陳家也深明一旦企圖擁新帝登基,勢必將發動戰爭,那天下又會大亂,生靈塗炭,最後不管誰當權,苦的總是百姓。到了後來,明朝腐敗昏庸了,我陳家這份建立新政權的心思卻變淡了,況且族中人像陳臻在忙著抗擊清軍和各地方農民軍,保家衛國,這換新帝的想法也就擱淺了。”
我點頭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陳家倒真不枉是一代忠貞名門。確實,不管誰取得皇位,戰爭的最大受害者總是百姓,況且新政權也並不一定會好過舊政權。百姓最想過的日子是平平淡淡的安穩日子啊!”
陳先生點點頭,繼續翻著這本書,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突然愣住了,抬頭對我們說道:“陳臻先祖的這本書中說朱允炆及其後代全部葬在這無量山中,機關就在房間中心的石塊上。”
胖子一聽騰地一下跳起來跑到房間中間,果然在地麵上有一個白色的石塊。胖子研究了一下,抬起腳,一腳就踩了下去,石塊緩緩沉入了地下,突然房間中間的地麵漸漸分開了一道裂縫,裂縫越分越開,直到分到將近兩米寬才停止。我們三個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情況,不禁有些緊張。慢慢地,從地下上升出了一口棺材,棺材越升越高,直到完全升出地麵才停住。兩邊的裂縫也越縮越小,正好卡在棺材的邊緣。
陳先生激動地跑過去,剛要伸手推棺材蓋,一把被胖子抓住胳膊:“慢著,你是不是預料那翡翠梅花箋就在這棺中?嘿嘿,誰都不傻,那麽貴重的寶貝,還是朱元璋傳下來的,肯定在他孫子朱允炆的身邊。可是這梅花箋可不是你發現的,你想從胖爺手裏把它奪走,沒門兒。”
陳先生沒有說話,深深地看了胖子一眼,說道:“還是先把棺材打開,我們確定了有沒有這梅花箋再說。”說完伸手一推,棺蓋應聲落地。這棺材一看便是千年古樹樹心所製,異常珍貴,黑市上價格每克重量比黃金還貴,葬在這棺木內的屍體,保存完好,萬年不腐。
這棺內的人全身上下無一處幹癟腐爛的跡象,就像是睡著了一般。朱允炆神情安詳、麵龐圓潤、須發飄逸,身穿明黃禦製龍袍,頭頂九層寶塔帽冠,一切形製全按帝王標準。但是我們的目光卻全被放在他胸前的一塊兩尺長一尺寬的綠翡翠吸引了。這塊翡翠不是別的,正是我們曆盡奔波險阻要找的——翡翠雙篆梅花箋。
這件寶貝真的就在麵前了,卻誰都沒有伸手去拿,隻是默默地打量著。這翡翠被雕刻成了橫幅卷軸的形狀,透明如玻璃,顏色翠綠如夏天綠油油的楊樹葉。整個翡翠沒有一絲雜質,就好像一塊綠色的玻璃,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煥發出流光溢彩。翡翠的正麵書寫著兩行金色的大字:“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梅花雙篆字,端正漂亮,金色璀璨。翡翠左下方一行小字:“瑞園居士,明洪武十四年。”
陳先生輕聲說道:“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李白的詩。想必唐玄宗看見了這句大有感悟,便寫於這翡翠上以悼楊貴妃。自古帝王多薄幸,能如唐玄宗與楊貴妃這般恩愛不疑,實屬難得,令人讚歎。”我見陳先生說到此處似乎眼中泛有淚光,不禁大為驚訝。我點頭道:“這梅花篆字既然是唐玄宗的親筆,那麽這瑞國居士自然就是洪武帝朱元璋的落款了。據傳朱元璋這一生也有一位愛侶,深情之至,隻是兩人相愛沒有多久,那位女子便病死了,朱元璋大受打擊。看來這朱元璋對於唐玄宗親筆的這兩句詩也是感觸頗多。”
胖子道:“這翡翠竟然還是愛情信物?看來有了這段曆史,這翡翠更是價值倍漲了。”說完抬頭看了一眼陳先生。我見胖子神色有異,登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說時遲那時快,胖子和陳先生同時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塊翡翠。我趁陳先生伸手搶奪翡翠的時候伸手將他腰間的手槍搶奪了過來,抵住了他的腦袋。陳先生登時便不動了,慢慢鬆開了手。胖子樂嗬嗬地將翡翠抱在懷裏,剛要說話,突然整個房間猛地顫動起來,地麵傳來哢哢的聲音,天花板上的大理石開始往下掉碎小的石塊。
我和胖子大驚,唯有陳先生鎮定自若地說道:“陳臻先祖的那本書裏提到了,這無量山大墓是建在長壽山中一隻萬年巨蟒的體內,這巨蟒修行萬年,實屬異類,體內妖氣太重,全靠這翡翠中的祥瑞鎮壓著。你們看到的牆壁上滲出的黃水,實際上便是那隻巨蟒的體液。如果有人要動這塊翡翠的話,巨蟒妖氣壓製不住,必將出山,到時這墓便會坍塌,而世間也會生靈塗炭的。”
胖子罵道:“呸!別你媽放屁了!糊弄撒尿和泥的小孩吧!什麽萬年巨蟒,鬼他媽才信!這洞要是真的會塌,你還伸手拿這翡翠幹什麽?”
陳先生說道:“我來這無量山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涼薄帝王尚且有得真情,我卻終求一生而未得。更何況,這是我陳家祖墳,我們這一脈人其實早在三百多年前便應該跟隨全族人一起死去。隻是命運安排,苟延殘喘多活了這幾百年,現在也是該回歸的時候了。先祖陳摯晚年最後悔的事便是被家族驅逐,我便代他還了這心願吧!”
我和胖子張大了嘴,心裏暗罵一百遍,這他媽太坑人了。胖子怒道:“原來你是早就打定主意不想活了,那你不早說,還想拉著我們三個給你陪葬!你他媽的活該得不到什麽真情。”
陳先生沒有理會胖子,轉頭對我說道:“快拿這翡翠去給楊小姐驅逐陰毒吧,晚了就沒時間了。”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將翡翠遞給我,我飛快跑到Shirley楊身邊將她扶起,這翡翠一接觸到Shirley楊便漸漸地顏色變暗,似乎裏麵有黑氣在湧動。慢慢這黑氣越來越濃,將翡翠整個變成了墨綠色,但是Shirley楊卻緩緩睜開了眼睛,一見麵前是我,猛地一把抱住我哽咽道:“老胡……”便再也說不出話了。
我心中悲喜交集、強自鎮定地說道:“咱們快離開這裏,這裏快塌了,我背你。”說完便將Shirley楊背在身上。我走到陳先生身邊將翡翠遞給他。胖子驚呼道:“老胡你他媽瘋了!咱們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居然不要了!你不會真的相信他說的什麽鎮壓萬年巨蟒的鬼話吧!”
我看了看顫動得越來越厲害的房間,說道:“我不知道這翡翠是不是真的鎮壓著什麽,但是我知道咱們三個因為這塊翡翠,幾次涉險,差點兒沒命,如果你和Shirley楊你們其中之一有人出事,那我也不能獨活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塊翡翠。說是因為翡翠,不如說是因為我們心中的貪欲。放下這些,我們都會好過的。我不想失去你們。”
Shirley楊聽了我的話,在背後緊緊地摟住了我,胖子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最後還是咽了下去。陳先生說道:“你們快走吧,再不走這洞真的就塌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麽都說不出來。這時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我背好Shirley楊,對著胖子一揮手:“王副司令,出發!”
我們三個沒命地向外跑,這山洞顫動得越來越厲害了,頭頂不停地有碎石塊掉落,地上也漸漸出現了裂縫。我們跑過了跟地覺戰鬥的房間,跑過了讓我們產生幻覺自相殘殺的天覺甬道,跑過了滿是黑煞的人覺房間,最後跑到了火溝前。胖子學Shirley楊的樣子將繩子套在風扇上,率先**了過去,其次是Shirley楊,最後是我。我重新背起Shirley楊拚命向外跑去,這時身後的洞已經開始坍塌了,大塊大塊的石塊絡繹不絕地往下掉,很快就擋住了我們的視線。洞口就在前方了,我抓緊Shirley楊猛地向外一躍,就這一躍,將無量山的一切拋在了身後。
我們順著懸陽洞內的石階滾了下去。剛好初晨的太陽剛剛升起,紅彤彤的分外喜人。身後的山內轟的一聲巨響,隨後便歸於了平靜。Shirley楊揉了揉被陽光刺痛的雙眼,說道:“看來我錯過了很多好戲,老胡你要給我細細地講明白。”我回頭向她笑了笑,覺得我眼前的容顏便是世界上最美的容顏。
胖子遺憾道:“那陳先生就這麽死在這山裏了?”
我點頭道:“也許這是他最想要的歸宿。”
胖子聳了下肩膀:“我怎麽覺得這趟盜鬥跟做夢似的,太不真實了。不過還好這次咱們沒做賠本買賣,爺這就回潘家園發財去嘍。”說著拍了拍身上的背包,裏麵傳來了叮叮當當的金玉之聲。
晨光熹微,鳥鳴悅耳,我們三個緩緩走下山,心中都覺得,一切美好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