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三本賬本

冷縣令見自己女兒抱著衣服,哭泣著從袁權坤的屋裏跑出。

冷縣令也未多問,自己也覺羞愧難當,隻是徑自走進了屋,見袁權坤獨自飲酒,冷縣令一拱手,“袁大人,小女脾氣不好,還望大人見諒。”

“還好,還好,隻是味道變了,不合我的胃口。”

“袁大人,桌上的菜也涼了,我把這菜都給撤了吧,我讓廚房重新做。”

“不,不,滿桌的珍惜佳肴,扔掉了多可惜,這一桌菜恐怕要頂平民百姓一年的食費。”袁權坤夾了一塊牛肉,津津有味的咀嚼著。

“袁大人為國為民耽精竭慮,為皇上分憂,在生活上享受些,也是必要的。”

“冷大人,你把兩本真假賬本交給我吧,我好回朝廷複命。”

“袁大人,還要真賬本嗎?”

“冷大人,真賬本,我是交給秦大人的,至於假賬本,我是要上交給朝廷的。”

冷縣令思慮一番,就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了兩本帳本,交給了袁權坤。

“袁大人,我們和秦大人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冷大人,你手裏還有一本真帳本吧,一起交上來吧。”

“袁大人,沒了,就隻有一本真帳本,我怎麽可能私藏,我的身家性命全托負在秦大人手裏了。”

“冷大人,是嗎?你把另一本帳本也交出來吧,免的我動手,我若是動起手來,冷縣令的臉上也不光彩。”

冷縣令憂豫一番,隻是點點頭,“袁大人稍等,我這就給你去拿另外一個賬本。”

“冷大人,這就對了,免得我們撕破臉皮,對誰都不好看。”袁權坤得意的說。

袁權坤覺得今天這一刻的酒喝的暢快,有種意悠未盡,多年的憤恨,似乎在這一刻舒解了,他很是得意,也許好看的還在後麵,冷縣令,你也有今天。

袁權坤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那是弓箭拉扯後發出的震**聲,靠近門窗的幾個方向都有,幾隻離弦之箭以力透窗戶,帶著嗖嗖的聲響,向屋內疾馳而來。

袁權坤情急之下,身子一偏,一個翻滾就勢下躺在地上,隨即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躲在牆沿邊。

一時間,箭如飛蝗湧進屋裏,桌上的盤子叮當作響,碎的一遢糊塗,桌上插了數隻箭。

又有幾隻箭帶著火星鑽進了屋,箭頭上裹著布,布上還蘸著油,箭釘在木頭上,就燒了起來,引燃了桌子,點著了布幔。

有些帶火的箭射到了屋頂上,引著了木椽,火借著風勢,越燒越旺,屋裏黑煙彌漫,嗆的人喘不過氣來。

袁權坤捂著鼻子,看了看頭頂,屋頂成了一片火球,再燒一會,屋頂就會塌,此時酒勁又起,有些酸軟無力,迷迷糊糊,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必須逃出去。

屋外在無箭射進,而是傳出一陣陣奸笑。

“冷大人,那小子定是死了。”

“還是冷大人高明,先把他灌醉,任他有多大能耐,也使不出來。”

“冷大人,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走吧,這個地方不能呆了。”冷縣令說。

袁權坤再也忍不住了,他破窗而出,木板碎片,還有火星散落一地,他好端端的立在當場,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們。

冷縣令和一群官兵一愣,也是大驚,“不好,他還活著。”

“放箭,放箭,射死他。”冷縣令焦急的喊到。

官兵們這才緩過神來,慌忙張弓搭箭,對準袁權坤。

在這二十步之遙,袁權坤的腳步雖是踉蹌,落腳也是蒼促雜亂不堪,轉眼之間,袁權坤就以到了官兵麵前,眾官兵一箭未射出,他們大駭,幾名官兵突的反應過來,丟下弓箭,立刻撥刀。

沒等一名兵手觸著自己腰間的刀把,袁權坤以搶先了一步,手握著刀把,瞬間就撥了刀,待那名兵手下以落空,隻見刀套裏空空的,心中慌亂之間,猛的抬頭,隻見一道明晃晃的光,隨即襲來,他的喉間頓時就裂開了,沒等他喊叫一聲,人以倒在地上。

眾官兵慌忙扔下手中的弓箭,匆忙的撥刀,邊上一兵,刀未撥出,袁權坤的刀早以撩了過去。

眾官兵持刀在手,冷縣令嚇得往後逃,嘴裏喊到,“殺了他,賞金萬貫。”

袁權坤擒刀在手,醉意滿滿的望著周遭的兵,那些兵不斷遊走著,圍著他打轉,找尋著時機。

“大家夥,一起上。”一個帶頭的大喊到。

數隻鋒利的刀閃著寒光一起向袁權坤襲來,袁權坤憑著一把刀,在數把刀尖中遊走,聽得刀劃進皮肉的聲音,以及淒厲的慘叫聲不絕入耳。

袁權坤揮武著刀,刀在他手中旋轉晃**,他一人力敵百人,卻不吃力,他的刀勁純厚,削掉了他們拿刀的手,砍斷了他們臂膀,場麵血淋淋的,不忍目睹,官兵們哀嚎著,慘叫著,紛紛撒退,恐懼的不敢向前。

袁權坤的身上沾滿了血漬,身上也有幾處刀傷,他緊握刀把,立住腳跟,環顧四周,一聲怒吼,“來啊,一起上。”

在場的還剩五十多名官兵,他們驚懼不以,顫顫巍巍的,有幾個官兵手中的刀都被他的吼聲嚇掉。

地上躺著幾十名士兵的屍體,血汙滿地。還有的人未死,在地上蠕動著,呻呤著,掙紮著。

院外火光通明,大隊人馬以經趕了過來,有人發令到,“袁大人在裏麵,大家都不要放箭,把這個院子圍起來,一個也不要走脫。”

冷縣令聽得院外的馬蹄聲和腳步聲,以是震驚,不好,他的援兵到了,“殺了他,我賞百金。”

眾殘兵在重金的驅使下,有的大膽向前,有的偷偷在後,伺機行動,袁權坤輕蔑的一笑,沒等他們再次發動功勢,自己以先入為主,一把刀,就著酒勁,在刀鋒中翻轉著,把那些殘兵殺的落花流水,鬼哭狼嚎。

帶著刀傷僥倖未死的兵四散逃離,那知院外的兵以衝了進來,堵住了他們,他們隻好繳械投降。

在一個比較空曠場地裏,冷府裏的上百人被趕至,冷家男人沮喪,婦人惶恐,小孩哭泣。

袁權坤站在一旁,麻木的看著他們,幾名官兵揪著狼狽的冷縣令,到的袁權坤身邊。

“袁大人,首犯冷為財抓住了,他正想鑽地道呢,正好被我們撞見。”一名頭目稟告到。

“冷縣令,你還好吧?”

袁權坤假腥腥的問。

灰溜溜的冷縣令低著頭,“袁權坤,算你狠。”

“把他帶下去,關起來。”袁權坤嚴肅的說到。

“五師兄,五師兄,我們來了。”賈曉仁,吳情義,吳有信,戴堅守跑了過來。

“你們死那去了,現在才來。”

“五師兄,我們多貪了幾杯,實在不好意思。”賈曉仁陪著笑說到。

“以後再跟你們算賬,一個個都放精神點。”袁權坤斥責到。

一名身居官服的中年男人走到袁權坤身前,他一拱手到,“袁大人,下官是本縣主簿陳居正,他是縣尉。”陳居正指著另一人。

“袁大人,有什麽吩咐?”

縣尉一拱手到。

“縣尉,你把冷府上下所有人都押走,然後派人看守冷府,不許任何人私自進出冷府,明日查封冷府,清點冷府財物。”

“是,大人。”縣尉點頭到。

“主薄陳居正,從今日起,你代理安居縣縣令一職,縣尉輔佐。”袁權坤宣布到。

“謝大人,下官一定做好縣令一職,上不辜負皇上,下造福黎民。”陳居正慷慨陳詞。

袁權坤掃了人群一眼,一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冷秋霜一臉淚痕,懷裏抱著哭鬧的孩子。

官兵們喝斥著,人群**著。

冷府內的人依次向前走,有女人哭哭啼啼,男人默默無語,無可奈何的走向了冷府大門,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冷府,他們還不忘回頭觀望,一切的榮華富貴轉眼間即逝,那些錦秀及繁華留在了昨日。

第二天,袁權坤帶頭,領著賈曉仁及眾官員清點了冷府的所有財物。

“五師兄,我們翻遍了冷府,都沒有看見另外一個帳本。”賈曉仁對袁權坤說。

“你們再搜仔細了,不要放過一個角落。”袁權坤有些不相信。

“五師兄,我們都找了,沒找到。”

“五師兄,也許根本就沒有第三本帳本。”

“是啊,五師兄。”

“冷為財,這個老狐狸,隻有我親自去問他了。”袁權坤說到。

袁權坤說完話,就上了一匹馬。

“五師兄,你去那?”

戴堅守問到。

“我去牢房,問冷為財,你們把賬記仔細呢,不可私藏財物。”袁權坤吩咐到。

“是,五師兄,你就放心的去吧。”吳有信說到。

袁權坤出了冷府,隻見路人對著冷府指指點點,有人小聲議論著。

“冷府被查封呢,這個土皇帝,終於被扳倒了。”

“昨上麵派的人剛到本縣,連夜就查封了冷府。”

“你不知道,昨夜有多嚇人,冷府內死了上百人。”

“是嗎?多行不義,必自斃,冷縣令罪有應得。”

“我家侄子在縣衙裏當差,他回來跟我們說了昨晚的事,朝廷裏派來的袁大人武功高強,他們不得近身,他一個人幹掉了冷府上百人。”

“我的天啊,那豈不是殺人狂魔。”

“你小點聲,那人出來了。”

“看著人長的挺斯文的,不像凶殘致極,下手夠狠的。”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鎮貪官。他若不狠,那些豺狼必將把他剁成肉餡。”

“看來袁大人真有其父風範,子承父誌,安居縣有望了。”

一些民眾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袁權權徑直到的牢裏,一名獄卒領著他,到的關押冷縣令冷為財的牢房。

冷為財身著囚服,顯得蒼老,他窩在牆角的稻草上。

獄卒打開了牢房門,一股臭味和黴味迎麵襲來。

“大人,請。”

“你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是,大人,小的就在外麵,大人若有什麽事,就喊一聲。”獄卒稍彎腰,隨後就出去了。

袁權坤剛走進牢裏,找了個幹淨地站地,一隻大老鼠飛速的從他腳邊溜走,細尾巴還觸到他的腳。

“冷縣令,昨夜一別,別來無恙啊。”

“袁大人,托你鴻福,冷某還沒死。”冷為財慷懶的睜開雙眼,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他緩緩的翻過身來,隨後又閉上了眼,假裝入睡。

“冷縣令,你要好好和我合作,免受皮肉之苦。”

“袁大人,我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們也沒有什麽好日子過。”

“是嗎?你還有沒有另外一個賬本,交出來,免得你活受罪。”

“告訴你吧,有,我以派人送往京城,你最好把我給放了,若是把那個賬本呈到皇上手裏,你們也跟著我完蛋。”

“哼,即使那個賬本落在皇上手裏,以秦大人在朝廷內的威望,他的黨羽眾多,若是皇上怪罪下來,秦大人隻會落得個失察,最多也就降個職,你說,還能怎樣?”

“你,你們……”冷為財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保得了你安然無恙,保得了你的一家老小嗎?你仔細想想吧,你把那個賬本交給京城的誰了?”

袁權坤俯身詢問。

冷為財思慮一番,終是歎了一口氣,“朝廷裏的高大人。”

“你給了高大人什麽好處?老實交待吧”

“我給了高大人十兩金,就這些了。”

“來人,來人。”袁權坤大聲喊到。

聽得腳步聲將近,一名獄卒急促的跑來,“大人,有什麽吩咐?”

“筆墨紙伺候,有吧,還有,搬張小桌子來。”袁權坤望了一眼牢房。

“是,大人稍等,我立刻去辦。”獄卒扭頭而去。

不一會,兩個獄卒就將一應物事,搬進了冷為財所蹲的牢房。

兩個獄卒向袁權坤一躬身,隨後出去。

“冷縣令,你給了高大人多少好處?麻煩你寫下來吧。”

冷為財思慮片刻,提筆就在白紙上書寫了下來,末了,還畫了押。

袁權坤拿起了桌上的紙,看了看,“冷縣令的字很好,可惜呢,假以時日,定能成個書法家。”

“袁大人見笑了,袁大人還有什麽要問我的?”

“冷縣令貪汙受賄,搜刮民脂民膏,自不必說,冷縣令殺了前一個巡察大人,又想謀殺我,我可要把冷縣令押往京城受審。冷縣令,這三堂受審,你是有所耳聞,這罪以經坐實,不容抵賴,冷縣令一個人死,就罷了,這要是牽怒了秦大人高大人。冷縣令,你的家人,可想而知。”袁權坤不斷說著。

冷為財閉上雙眼,老淚以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