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前男友該是狼心狗肺才對

以趙顧為中心的電子商務presentation五人組,組員除了狗皮膏藥許喵喵和羅思,還加入了個手表,第五人卻遲遲待定。組長趙顧說了,這第五人的頭號候選人是鮑家國。她還說了,內容她負責,PPT手表負責,就差鮑家國潤色了。

趙顧是多好強的一個人啊!

和鍾未五人組相比,她隻能內容不夠潤色湊。

許喵喵和羅思腆著臉問:“那我們負責什麽呀?”

趙顧一聲令下:“你們就負責把鮑家國給我挖過來。”

羅思看了一眼許喵喵:“那我就隻能負責祝你好運了。”

當天下午,許喵喵把鮑家國堵在了理發館。

那就是校門口的一家親民理發館,鮑家國常年剃平頭,是那兒的白金卡會員,每次十八塊,一套洗剪(吹)下來也算是物有所值。

這一次,鮑家國才仰麵朝天地在洗頭的沙發上躺下,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許喵喵就把洗頭的小工給擠開了:“我來!”

就算是倒著看,鮑家國也能秒看出來者是許喵喵。

但是起不來!

他一顆頭被她死死地按在水池子裏,脖子都快要斷了。

洗頭的小工差點兒就報警了!

許喵喵滿臉堆笑:“熟人。”

鮑家國躺平不任嘲:“什麽熟人,是冤家!”

“冤家也是熟人的其中一種。”許喵喵用眼神喝退了洗頭的小工。

孤立無援,鮑家國也就躺平任嘲了。

許喵喵手持噴頭,一開水龍頭就嘩嘩地澆了鮑家國一臉。

鮑家國差點兒就哭了。

他對許喵喵餘情未了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鼻子裏都能養魚了啊。

好在,許喵喵起點低,進步快,很快就掌握了一隻手持噴頭,另一隻手在鮑家國的頭皮上為所欲為的要領,二人的對話也很快漸入佳境。

說是“對話”,其實是許喵喵的單口相聲:“鮑家國,你不愛搭理我就別搭理我,把耳朵給我張開就行。我許喵喵活這麽大從來沒覺得自己嘴笨,唯獨到了你這兒總說錯話。我知道,就算是無心之舉,說錯的話也是潑出去的水,不,是潑出去的開水,是會傷人的。尤其是黃進的事兒……”

鮑家國聽不得這個名字,但還是起不來!

不聽不聽,蛤蟆念經!

“你別動!”許喵喵非說不可,“我知道黃進這疙瘩跟你這兒是係死了,我不提也沒用,我一輩子不提,你也一輩子過不去,那我還不如試著解一解。其實你知道,黃進做的最讓我感動的一件事,就是他給我洗了個頭。你能不能原諒我都沒關係,我跟你還有沒有番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用拿你和他比。就算要比,他給我洗頭,我給你洗頭,你這地位也比他高多了!其實……其實我沒想哭……”

說到最後,許喵喵哽咽了。

怪她太在乎她的頭發,以至於太在乎黃進對她的舉手之勞。

可她……她也不想有那該死的潔癖啊!

曾經日更一萬二的鮑家國詞窮了:“你……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

許喵喵:“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鮑家國:“什麽事?”

許喵喵:“你先答應我。”

鮑家國:“嗯。”

許喵喵:“嗯是什麽啊?”

鮑家國:“嗯就是答應了啊!”

許喵喵:“你加入我們小組吧。”

鮑家國;“?”

許喵喵:“哦,就是那個電子商務的小組,趙顧說非你不可。”

鮑家國:“!”

頭洗完了,話也說完了,許喵喵便還了鮑家國自由。

哎,她說她唯獨在鮑家國的麵前嘴笨,真是太有自知之明了。上一秒還明明是情真意切,下一秒就是正事要緊了?她是正事要緊了,也不管人家鮑家國會不會又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但無論如何,鮑家國君子一“嗯”,駟馬難追。

以趙顧為中心的五人組集結完畢,撒花!

轉眼就來到了下周二。

位於裕源路的富華小區有著快三十年的曆史了,外牆是翻新過的,藍色和橙色的撞色撞得人有點兒睜不開眼。

有了夜色的遮掩,反倒又有點兒童話的色彩。

一輛黑色福特野馬停在8號樓的樓下,駕駛位上是鍾未,副駕駛位上是陳迷人,後排擠著羅思、許喵喵和趙顧三人。

坐在中間的羅思腿上抱著個一人寬的四方的紙盒子,在一層包裝紙下,誰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隻知道那是她送給方茂和姚微晶喬遷之喜的賀禮。

一小時前。

也就是下午五點,以羅思為中心的“穩居四人組”從中北大學邁出了第一步。這都什麽時候了,羅思還談笑風生?其餘三人的左右眼皮輪番地越跳越凶。是左眼跳災,還是右眼跳災來著?哪個也跑不了了。

沒等邁出第二步,她們便看見鍾未了。

那時,天色都暗了。

但她們還是能辨別出鍾未倚在車門上,以及他腳下的小動作——時而左腳在前,時而右腳在前,像是在……耍帥?

出於學霸對學霸的惺惺相惜,趙顧咳咳了兩聲。

鍾未這才看見“穩居四人組”。

“上車,”他打開後排的車門,“我送你們。”

陳迷人脫口而出:“不用了!”

畢竟,就在今天的最後一節課上,她才刷出了曹佳兒的最新一條朋友圈。

一隻愛馬仕包包,配文如下:謝謝它替你漂洋過海來看我,愛你!

當時,陳迷人手一滑,還給曹佳兒點了個讚。

她忙不迭戳了又戳地取消,滿腦子都是我祝你們永遠漂洋過海!

但後來,她也有默默地自我檢討。不是有這樣一種說法嗎?覺得別人炫富的,都是缺錢的。覺得別人秀恩愛的,都是缺愛的。是啊,她一個小老百姓兼前女友真是既缺錢又缺愛。

簡稱二缺吧。

而此時,鍾未的臉和那一隻愛馬仕包包重疊在一起,真像是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鍾未沒讓步:“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有義務讓你們高高興興去,平平安安回。”

許喵喵第一個上了車:“所以說,這專車還是往返的呢?”

羅思抱著那麽大一個紙盒子,跟著上了車,也算是養精蓄銳。

陳迷人看大勢已去,便跟著羅思……

隻可惜,她連車門都還沒摸著,便被鍾未拎住了後脖領子。

趙顧看這才是真正的大勢已去,便擠著羅思上了車。

鍾未將後排的車門一關,對陳迷人用下巴一指副駕駛位。

陳迷人別開臉,腳下生了根。

鍾未來氣:“還是說你想坐後備箱?”

“我哪也不想坐。”陳迷人盡可能地凶巴巴道,“我們有手有腳,我都說了不用你送,你是不是也太以自我為中心了?”

鍾未對自己說了兩遍冷靜,還是沒冷靜下來:“陳迷人,你這是狗咬呂洞賓。”

“那就請你離狗遠一點!”

“你!你……來那個了?”

“哪個?”

“就那個啊。”

生理期。

鍾未隻知道,女生在生理期期間,字典裏是沒有“道理”這兩個字的。

就這樣,陳迷人的怒火被鍾未的double“那個”澆熄了。她一聲歎息,不得不給他一個說法了。但她又不能說我在吃醋,不能說我一個小老百姓兼前女友在和你遠在韓國的小公舉吃醋,隻能找了個借口。

她繃著臉道:“你不是特看不上她們三個嗎?說趙顧把戀愛談得像跳槽,說喵喵自作自受,說羅思沒腦子。你說這話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她們是我的朋友,誰看不上她們,那就是站在我的對立麵。”

鍾未的神色有微妙的變化。

皺眉,漸漸展開,抿了一下薄唇。

然後,他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陳迷人一怔:這……這又不按劇本走了?他不是該和她針鋒相對嗎?繼而,她不是該帶著三姐妹和他一拍兩散嗎?

“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對。”鍾未那叫一個誠懇,“但我對她們沒有惡意。”

那隻是一個人生硬核玩家對泛泛之輩的怒其不爭罷了。

更何況,他就算愛屋及烏,也會高看她的三姐妹一等的。

陳迷人回頭,隔著車窗對上許羅思、許喵喵和趙顧齊刷刷的目光。她們三臉無辜,並不知道車窗外發生了什麽。她們也在等著陳迷人的一聲令下,隻要陳迷人說下車,她們會二話不說下車。

陳迷人繞過車頭,坐上了副駕駛位。

她剛剛對鍾未的發飆,說是借口,也不盡然。

她是真的有點兒介意鍾未對她的三個好姐妹的出言不遜的。但此時,那點兒介意都因為鍾未的一句“對不起”化作了微風、細雨。同時,她覺得他太壞了。前男友該是狼心狗肺才對,他偏偏這麽正義而周到,真的太壞了。

六點整,鍾未陪著“穩居四人組” 在車裏坐了半個小時了。

羅思不說話,其餘三人便也不說話。

鍾未都快憋死了:“你們該不會是在作法吧?”

陳迷人這才問羅思:“你準備好了嗎?”

羅思沒說話,將懷裏的賀禮又抱了抱緊。

許喵喵是最急不可耐的一個:“有什麽好準備的,我們四人同心其利斷金還能幹不過他們一對狗男女?”

隔著羅思,趙顧瞪了許喵喵一眼:“幹什麽幹?那些被實錘了的大明星都還有權召開記者招待會呢,我們給方茂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虧。真解釋不了了,真實錘了,對羅思才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羅思,聽我的,先禮後兵。”

要麽說人以群分呢。

鍾未附和道:“聽趙顧的。”

“下車吧。”羅思輕輕吹響了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