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死豬

“毒蛇始終是毒蛇，即便長了角，你還是條毒蛇。”邊說著，李林擺了擺手，示意周圍人退下。

“哼，屠夫，在水裏你還敢這麽囂張莫不是你把自己當成了李應？”

“我雖然不如我大哥，但拿你的蛇皮做腰帶還是可以的。對了，還要感謝你的蛇皮做的刀鞘，我用的很滿意。”

“啊~！你這莽夫，吃我一矛！”

話音方落，矛頭已到李林喉嚨之前。人族一直有一個共識：修道者更接近聖者，江湖人更接近妖族。所以修道者看不起江湖中人也是一個普遍的現象，然而聖者級的武聖卻往往是最強的，不僅因為他們擺脫了大地的約束，主要是因為江湖中人雖像妖族，卻沒有妖族的依仗——天賦神通，所以，他們的唯一指望就是對手先死，所以但凡成聖的，不僅會有一招致命的手段，還有無數次讓過一招致命的本能。天下強過李林的聖者不過十指之數，但若要分個生死，卻是沒人敢輕易與他相碰的。

青蛟王也不敢，所以此刻雖在水下，他已失了必勝之心，隻能勉強做到把李林壓製在水底。不過這也確實是一個穩妥的辦法，李林雖然是聖者，但到底還是個人類，沒有人可以永遠地呆在水下，李應也不行。不過這裏是人族領域，不久之後可能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聖者來援，所以青蛟王也報不了記憶深處那一刀之仇。聖者可能有懶得想的，但一定沒有傻子。

李林漸漸著急了起來，青蛟王曾經是一條毒蛇，他絕不會懶得想，那麽就一定還有變數。比如下一刻，水裏伸出一隻巨龜的腦袋，一口吞下奇石，漸漸消失在水裏。

“啊！老王八，受死！”李林眼睛都紅了，讓過青蛟王直撲向巨龜，完全不顧身後的長矛。青蛟王眼睛一亮，這屠夫果然愚鈍，為了李應成仙竟連性命也不顧了。他呼吸漸漸急促，身子往前，推著宛若蛇信的長矛，直射向李林背後……

一丈、八尺、五尺……

青蛟王臉都紅了，當日一刀之恥，今日用你的命來洗刷吧！

二尺、一尺……

他嘴角勾起了一摸殘忍的笑，眼裏早已血絲密布，複仇之焰的灼燒與嗜血本性的刺激下，他的速度竟突破了一截，如剛才那支箭，如舍命的飛蛾。噗，血水飄起，瘋狂之念尚未冷卻，他的眼球依然凸起，由不可思議到滿麵驚恐，飛蛾舍命，撲向了燈火。隻見青蛟王脖子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血水直到水麵，緩緩擴散。在他對麵，李林一臉冷漠，沒有絲毫剛才應有的憤怒，青蛟王轉眼下視，死死的盯住那把正飄起血絲的短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殺豬刀。

青蛟王一生隻見過兩次那支直背殺豬刀，第一次是在他少了一截尾巴後，第二次是在他成為死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