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完美計劃

清晨的腳步臨近,**的韓國青年輾轉反側。

幾乎沒有什麽考慮的餘地,昨晚睡覺前,把今天的行程逐一規劃了一遍。

拿出桌子抽屜裏的美工小刀,拽過袖珍耳機,幾下割掉了線繩部分扔進垃圾桶,留下了黑色的聽筒,不去仔細觀摩,看上去還真像極了一款不知名的竊聽器。接連做了四個這樣的裝置,他害怕自己第一次失手掉到哪裏,彌補疏略。

穿上和昨天同樣的格子襯衫,經過汗漬的浸泡,領口處出現了黃色的油漬。

平常都會隨手一扔,放到隔壁衛生間的髒衣簍裏,等母親湊夠贓物開啟洗衣機,想起還要連續穿上幾天給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夜裏回來又懶得洗,隻好每晚盡量工整的鋪在床鋪或者椅子上,衣服穿在身上不至於褶巴巴的難看。

“你要去哪裏?”

樸正東斜挎著一款磨舊了的老式單肩包,打開房門時並不見母親的蹤跡,當他躡手躡腳竄到門口準備提上鞋子時,後麵的聲音不符合適宜的想起,然後是拉開門的聲音,顯然母親正著裝出來,瞧見了鬼鬼祟祟、昨晚不知道去哪裏瘋的兒子。

“我……”樸正東轉身尷尬的笑了,望著母親的表情,還好沒太生氣,有些責備的語氣摻雜在裏邊,放心了許多,想出了背誦好的台詞,“媽媽,您別擔心,我出去賺錢啦,正有一份不錯的工作等著我,去當中文翻譯呢。用不上幾天,就會有價格不菲的薪水哦,也省的您高頻次的教課出去操勞了。”

“真的假的,你少來騙我。”

母親疑惑的神情顯露在臉上,增添了幾道皺紋:“你說說看,在哪裏打工,鄰居金家兄弟幾個,說是沒在附近的步行街免稅店看過你。”

“啊,那是當然了。我怎麽會在那種地方,很累賺不到幾個錢,快被中國留學生壟斷啦,我應聘到離家遠些的濟州國際大酒店,您知道的。”

“你去了那裏?”

“是啊。”連串的回答掩飾欺騙的詞匯,“最近中國的客人很多,去那裏大廳幫著招待,有時去浴場裏負責海岸警救一類,您知道,我的水性很不錯的。”

“哦,好吧,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吃過早飯再走吧。”

“不了。”樸正東轉過身,擰開了家的大門,“今天客人會多,好幾個預定的旅行團,我要早早去下,昨晚加班主管一直在培訓這件事的,不想遲到,早餐就在車上吃吧。”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母親喋喋不休的囑咐,二十三歲生日剛過的兒子,在她眼裏不過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而已,好奇心很重,總怕被心術不正的人引入歪路,“正東,相信你是最棒的,加油。”

嘴裏叼著一節細細的香腸,樸正東乘坐一輛開往海邊的公交車。

找到靠門附近的位置做好,正趕上每天九點前的上班高峰期,車上的人比較擁擠,男人和女人都低頭擺弄著手機。

樸正東從沒體會過上班族的壓力,父親自殺時,懵懂的心靈覺得有些不值,為了金錢拚搏不惜搭上生命的代價,跳入冷冰冰的漢江,成為了電視節目中每隔一兩天就會播報的一起普通的跳江自殺案件之一,仿佛和自己無關,該忙碌的事情還在繼續。

相比於中國女人的社會責任和勞作程度,韓國的女人正向著日本婦女的形式看齊。真不知道究竟是女權主義的興起還是徹底沒落,說是維護婦女的權益,讓她們享受到更多的待遇,實際上凸顯出社會地位的日趨下降,結婚後的韓國女人,通常辭去所有的工作,被要求待在家裏,一旦再次從事勞動,老公一方的全家都會臉麵無光,在熟人麵前像做錯事一般抬不起頭來,而對立的女方家裏會覺得趕在婚後還讓我女兒上班的男人,真是可恥的事情。

樸正東的家庭就是如此傳統的其中之一,母親嫁給樸家後,便辭去了工作,整天學習插花、茶道,隨街坊同樣年齡的女人外出散步,美容,聚會用餐,把掙錢的事情,完全壓在了父親仁拓的肩上。

樸仁拓是一位傳統規矩的韓國男性,每月辛苦從一家世界五百強鋼業拿回約600多萬韓幣的固定工資,經濟的蕭條不景氣,這些錢在同齡人中勉強是一個中遊的數據水平,維持老婆的日常花銷,供兒子少量的學費,剩下的錢還房子的貸款,再留不下多少了。

老婆還算比較賢惠,每月盡量在自己身上少量的開銷,經過幾年也攢下了一筆錢。後來樸仁拓迷戀於股市,經常偷偷地拿出錢投入,不懂得行業的規矩,立刻被套牢,資金縮水的嚴重。再加上單位一直隨波動的經濟裁員,麵對家庭和事業的雙重壓力,無法苟且交代下去,選擇了自殺。

自殺是發生在樸正東高中時代的事情了吧,現在想起來感覺很遠。用力去回憶,父親的麵容在腦海中很淡很淡,母親這些年一直怕自己步父親的後塵,投機取巧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但願這次的經曆是愉快的,究竟該不該信得過未曾蒙麵的他呢?

撕下了包裝紙,綠箭口香糖塞到了嘴裏。第一次吃它不為了保持口氣清新,嚼的差不多吐在手上,依次按扁粘在耳機聽筒的背麵,粘粘的比較惡心。

做好了四個,放在挎包裏怕粘住,樸正東用口香糖的包裝紙光滑一側貼在背麵,大功告成。

時間是上午九點三十七分,樸正東出現在了離濟州大酒店相隔一條街道的距離。在這裏,可以清楚的觀察到進出酒店的人士。

找了個舒服的公共設施落座,拿出昨天買的旅遊地圖,放在腿上,眼睛盯著正前方。

不知道女人幾點會出門,勤勞的人,也許早已出去,錯過了跟蹤的時間。之所以依舊如此淡定的坐在這裏,根據中國神秘網友的判斷,女人同樣十分的謹慎,上午極有可能不出現,而下午耐不住寂寞,大概率出現在海邊。

偷窺的位置極好。酒店出來的人極少望向馬路的對麵,坐著的人雖說不會望向對麵過於的清晰,由於昨天近距離見過的緣故,樸正東有自信從身高、著裝、走路形態,準確地鎖定目標。

上午的時間極其無聊,找了個背光的地方,減少了太陽的炙烤,悶悶的空氣在室外呼吸久了仍然是不順暢的感覺。樸正東多年的居住經驗判斷,最遲下周,反常的氣候預示著台風即將到來。

午餐的時間,樸正東起身活動了一下,眼球長時間的眺望有些酸酸的,不準備繼續等下去,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吃飽飽備戰下午的工作。

醬湯的味道回味於嘴中,時間來到了下午十三點多,‘城市裏的傳統美食越來越不正宗了’,樸正東抱怨了一句,傳統的東西,正逐漸被西方文化所替代。滿街的星巴克咖啡和洋食店占據了主流的市場,小時候常吃的拌飯配醬湯,隨著價格的低廉,寸土寸金黃金地段的商鋪放棄了曆史守護的買賣,從事起上了舶來品生意來。

沒有選擇繼續坐在對麵,上午的兩個小時起來時腿已經麻木了,就在酒店台階和馬路邊閑逛,對方出來他同樣可以捕捉。

目標於兩十四點半剛過一刻出現。

樸正東停下了腳步,精神頓時警覺了起來。

女人帶著一頂地產手工編織的草帽,像是錯開的時間附近逛過街,價格不菲;臉上半個部覆蓋一副黑漆漆的太陽鏡,怕曬到的樣子;身上穿著薄薄的紗絲類長裙子,長度直達小腿,裙子裏麵隱約是一件天藍色的比基尼。

金珊珊穿上去一定很漂亮吧,引起我留鼻血。金珊珊是樸正東居住那片區域公認的美女,無數宅男魂牽夢繞的YY對象。

同樣穿一款衣服,由於跟蹤對象的身材較矮、腿和腰一下子贅肉,保養的基本變形,忽閃忽閃的肥肉來回晃悠,樸正東有種想吐的感覺。

為了完成任務,還是忍著審美的不適尾隨了上去。中國神秘網友判斷的十分準確,時間和裝扮,一定是去後麵的海濱浴場,享受下午閑暇時刻的日光浴吧。

樸正東和女人大約保持了200多米的距離,這個時間點,小路上的人不是很多,他不敢離得太近,畢竟沒到讓她發現的以後步驟,要循序漸進的安排。

女子挎著一個小巧的手包,估計是等下享受服務時擱在身邊方便,這樣清涼的裝扮苦了身後的樸正東,猶豫了很久,不知道包裏的‘竊聽器’粘到哪裏既不被當場發現,還能保存到她回到賓館或無人的處所再看見。

手包繞在腕子處,拉鏈完好無損,裏麵的東西是房卡、銀行卡、現金之類。單身出門的女子通常會十分留意最重要的現金財物,片刻不離自己的視線。

趁著街角,再走下去就是景點開發的海濱浴場,樸正東打開自己的挎包,拿出一個做好的‘竊聽器’,費了些時間小心翼翼剝開夏季的溫度粘的很緊的包裝紙,露出的一麵貼著手心,握在手裏,尋找合適的時機。

買了張門票,女子的身影還在視線內,他跟了上去。

一群長相幾乎一致的本地妹子推銷員,穿著各式的短款比基尼,迎上來開始介紹各類產品。

“先生,需要鞋拖嗎,沙灘裝我們都有。”一個妹子操著半中文夾雜英語的口吻,擋在了樸正東的麵前,觀察剛進來的男人,想愉快的玩水,肯定缺少這些設備。

“我,不必了,謝謝。”初次離暴露的陌生女孩如此之近,臉上反而爬滿了羞澀的神情,失去了平時偷偷看過成人雜誌的勇氣,抬頭瞄到胸前白花花的一片,馬上低下了頭。

“哦,好吧,祝您愉快。”聽到男遊客操著地道的濟州島口音,女孩馬上變了一副麵容,轉身離開。心裏肯定盤算哪裏來的附近傻小子度假,錢肯定沒有遊客好賺。

分心的光景,女人走出了更遠,樸正東暗叫了聲不好,錯過了下午的時光,破壞計劃好的安排,中神秘網友晚上一定會生氣的。

連忙加快了腳步,和一位準備下水的大叔幾乎側麵撞了一個滿懷,對方極不禮貌的用母語喊了聲:“shit。”樸正東眼睛始終沒離開目標。

還好,女人終於停止了腳步,在一處遮陽傘下麵停了下來,有一處躺椅打開放在那裏,旁邊是一個小板凳和一張圓桌。

作為濟州島人,樸正東放緩了步子,原來女人是在尋找一處可供乘涼,又提供異性按摩的地點。顯然躺椅上打著哈欠,長相酷似‘都教授’的年輕小生,惹她起了濃厚的興趣。

看樣子是位闊太太吧,家裏的老公不喜歡,覺得難以下咽,一起之下出門消費韓國的美男啊。

判斷比較接近眼前的事實,約我跟蹤的中國神秘網友,興許就是她遠在國內吃醋的老公,這次嚇嚇她,回國後就徹底離婚了,掌握證據,省去了要分掉很多財產的麻煩。今天把‘竊聽器’藏過去意思很明顯:你國外的齷齪事我都一清二楚,出軌的一方在財產判決時永遠處於劣勢。

簡單的交涉後,女人打開拉鏈,從手包裏拿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年輕小生連聲道謝揣進褲衩的口袋,敬業的褪去了女人的外裙,躺在沙灘椅上閉著眼享受日光。小夥眉頭閃出微微的不情願,看上去眼前景象更像是屠宰場的畫麵,一點不唯美。

打開精油箱,晶瑩的**在雙手中搓勻加溫,然後輕撫在女人粗壯的的‘火腿’上,女人嬌吟的聲音,惹得樸正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女人閉著眼享受,墨鏡和帽子脫放在一邊,手包果然握住的很緊,與樸正東判斷的一致。

隻剩下一個機會了,想起了一件事,他有了注意,等待時機到來的一分鍾,立即采取行動。

二十分鍾,正麵的按摩基本結束,小夥輕輕呼喊了下幾乎睡著的女人,告訴她可以翻身,然後自己拿著手巾,離開躺椅,向大海的方向走去。

機會就在眼前,樸正東清楚的知道小夥此時是去海水裏洗手了,時間較短,等待回來背部的按摩。間隙較短,樸正東從相距五十米遠的地方站起身移動了過去。

女人後腦朝著上方,而且通過剛才的一係列按摩,大體上享受的昏昏欲睡,趁四下無人注意,把手中的‘竊聽器’粘到了裏子衝上的草帽裏,還牢牢地固定了一下。

大功告成。

抑製不住欣喜,樸正東轉身離開,消失在吵鬧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