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魄湖
月魄湖又名命湖，得靈池之水注入，孕育生命之樹，為這片天地供應源源不斷的生機，由命神守護。
生命之樹乃是當年父神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份瑰寶，它的每一片葉子代表了一個生命的天命，葉子的凋零代表著生命的逝去，由命神記載送入命閣安排天命。
可是隨著大劫一日日的到來，生命之樹再不複原來的蔥鬱翠綠，日日凋零，生機不再。命神隻有將其蘊養在體內，緩解它的凋零速度。
胤雪立在月魄湖邊，望著不再翠綠的湖水，垂下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月染見過帝姬。”
命神月染一身墨綠色道袍，端的是風神俊朗，隻是此時眉宇間夾著點點憂愁，彎著腰身向胤雪恭敬行禮道。
胤雪不為所動，月染彎腰良久，周圍的靜默讓他感到壓迫，頭上漸漸有虛汗冒了出來。這才見胤雪轉身，秀眉微蹙，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
“月染，別的人不知本宮身命，稱呼本宮一聲帝姬，本宮雖是不喜，但也無可奈何，但你身為命數的守護者，執掌天地命理，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他知道，他豈會不知，月染頭低的更低了，他豈會不知道她的身份，父神唯一的血脈聖公主，也許是唯一可以讓生命之樹重新恢複生機阻止大劫的人，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等她，早就知道她會責難，卻不想開口竟是這樣一句話。但他的壓力絲毫沒有減少，隻覺得沉重，額上的汗水滴在衣袍上，蘊開一片濕意，人已不自覺的彎腿跪拜在地。
“月染恭迎聖公主駕臨，月自知罪孽深重，請聖公主責罰。”
“責罰，嗬嗬……”胤雪輕笑一聲，緩緩落到月染身邊，居高臨下望著他。
“命神，抬起頭來。”頓了一下，見他已抬頭看她，胤雪又道：“世人稱你一聲命神，你還真當自己是神了，私自修改天命命理，致使五靈妄送性命，隻為私利，當真該死。”
“月自知犯下大錯，灰飛煙滅亦不為過，請聖公主懲處。”月染再次深深的拜了下去。
胤雪沒有說話，深灰色的明眸隻深深的看著他。月染隻覺得壓力倍增，良久才聽到胤雪有些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
“生命之樹，千年開花，萬年結果，再到果實落地，即是生命的延續，也是天地真靈的誕生。每個存在都它生存他的意義，五靈又為五行之力之始，乃是天地平衡力量所在。五靈化身更是新的始神，本是所有一切新的延續，大劫渡，蒼生衍，六道生。可是隻是因為個別仙家的利益，便將她們扼殺在萌芽中，你可知道，就算本宮犧牲了自己，也無法扛過大劫，我原本也許是可以的，可是這片天地天道不全，根本無法允許我擁有太過強大的力量，所以我本身的力量在沉睡的過程中便分散在五靈身上。如今……到時候，生活在這片天地間所有的生靈也許都會消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有因便會有果。”
月染的頭低的更矮，他現在豈會不知道這些。可是大錯已經鑄成，當年仙界的幾位大能者算出會有靈體降臨人世，唯恐自己地位將來受到威脅，便前來找他，要求他重新為其安排天命，自己起初雖是不願，可終究不是幾人的對手，加上自己也擔心新的格局會影響如今的地位，便直接下界修行曆劫，默認了他們的安排。就連每次天地皇者降臨人世，其生命快速流逝從不在世間停留，他知道那也與仙界的那幾位是分不開的，可是這些何曾不是自己默認了那些人的做法。殊不知會釀下大禍，如今最後一次天地大劫降臨，正如聖公主所言，沒有五靈強大的靈力輸出抵擋大劫，根本無法阻止。
月染深深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已是一片清明。抬頭看向胤雪，目光灼灼，帶著堅定。
“月染知道聖公主殿下定然不會看著這些生靈從此消失，他們都是無辜的，月染自知有錯，願受任何懲罰，求殿下救救這些生靈，月染萬萬年來都生活在這片天地，日日為其司命，如何忍心看著一切消失。”
胤雪背過身去，摸了摸鼻子，認錯這麽認真，本公主都不好意思責難了，不過若是什麽都不做豈不是有損她聖公主的威嚴，豈不是對不起被他修改過天命從而不幸隕落的五靈。而且……額，揍人什麽的不要太爽，她這會心情不好，需要發泄發泄。況且月染又是犯了那麽大的錯誤。
胤雪一揮袖將月染掃了出去，月染伏在地上，有血絲自嘴角留下。
“請聖公主懲罰。”
胤雪沒有開口，轉身盯著跪伏在地上的人，沉重的氣息讓月染喘不過氣來，手虛空抬起，月染的脖子被力拽著飄了起來，緊的他踹不過氣來，良久，又被重重的拋了出去，胤雪厲色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半響才聽到聲音。
“身為命神，枉顧天命，罪該萬死，元神俱滅。念你有悔過之心，饒你不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交出命樹，回歸本源吧！”
胤雪一字一句聲色俱厲，月染低頭拜伏在地。這樣的懲罰已經很輕了，隻是回歸命樹本源而已，並沒有灰飛煙滅。
“你回歸生命之樹本源後，加上本宮的法力，可以延緩生命之樹的凋零，給本宮時間重新找回五靈。”
胤雪說完最後一句話，直接一道法訣打在月染身上。月染墨綠色的衣袍在白光中尤為顯眼，生命之樹在白光中浮現，升起在空中。月染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化作點點綠光射入命樹。
“聖公主一定能夠做到，拯救所有，留住這一切，月染相信公主。”
略帶笑意的聲音傳入耳中，胤雪閉了閉眼，拯救所有嗎？其實她真正想留的從來都隻有……
胤雪睜開眼睛，看向麵前的生命之樹，本來枯萎的樹枝注入靈力，一波波的綠光向外擴散衝上空中，整個仙界由月魄湖之上向外擴散，動**起來。仙界各處的仙人紛紛被驚動，掐指推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