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楊海濤來到學校把楊鵬帶了回去，一路上，父子兩個不停地吵嚷著。

“兒子啊，拜托你能不能動動腦子啊，說謊也要編的像點樣，行嗎？”

“我沒說謊，我當時真的以為那是條蛇，我是想拿磚頭拍蛇的！”

“那你們主任怎麽說聽見有個人大叫了一聲，等他跑過去的時候，看到有個學生摔在地上，什麽什麽亂七八糟的，不是你要拿磚頭打人家嗎？”

“那是他被蛇嚇到了……”

“還他媽跟我提蛇，你編這麽蠢的謊話，我都替你丟人！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不喜歡學習，沒關係，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我不逼你，等你拿到了高中畢業證，我就讓你走，可你竟然在學校惹是生非，還……還敢拿磚頭打人！”

“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肯信，我們三個不是在打架，是在找東西！”

“那個小旮旯，會丟什麽東西在那裏，黑咕隆咚的，怎麽找？”

楊鵬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證明不了自己了，氣惱至極，腦子一片混亂，連辯解的話都不知該怎麽說出口，那些話，隻要不是當事人，誰都不會信的。

見楊鵬不再說話，楊海濤也不理，自己嘟嘟囔囔地說：“你犯了錯誤，還害老子跟你一塊兒被你們那個什麽主任數落，說什麽要不是看在沒人受傷，陣勢也不大，早該把你開除了！”說到這裏，楊海濤好像想到了什麽，“咦”了一聲，“嘎”地一下猛刹車，楊鵬沒有防備，車子陡然停住，楊鵬的腦袋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撞，正撞在楊海濤的背上，“哎呦”一聲叫了出來。“爸，你幹什麽呀！”

楊海濤猛地回頭說：“小子，你口口聲聲說你們沒有打架，而且那兩個人還是你好哥們兒，關係還挺鐵，哼！我知道了，你們合夥演了一場戲，故意讓學校開除你，是不是！”說話間，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楊鵬不禁錯愕：“我吃飽了撐的，故意讓學校開除？”楊海濤咬牙說道：“寒假的時候，你要退學，我不同意，後來你自己又乖乖地答應了，我還以為你小子體諒我苦心，原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楊鵬瞬間石化。自己舊愁未除又平添一股新愁，有冤無處訴，又氣又急，然而父親的推理又如此順理成章，任何解釋都顯得多餘，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哭笑不得地說：“怎麽會這樣，我的天哪，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呐！”竇娥受冤，尚留有蛛絲馬跡，可以翻案，而他楊鵬，一無人證，二無物證，整個事件又是這樣合理，他連翻案的機會也沒有。此時此刻，他也很想像竇娥那樣發下誓願，以沉冤昭雪，然而又怎麽可能，這份冤情隻好埋在心裏。

楊海濤見兒子不反駁，以為他是默認了，“好小子！”反手一擰車把，電動車“嗖”地一聲猛竄出去，楊鵬險些仰過去。

電動車一路回到了家中，一進家門，便伸手把楊鵬從車上揪了下來，提拎著進了屋子，見了袁麗霞便大聲嚷嚷：“這小子行啊，還學會背地裏使招了。”說完將他朝旁邊一推，楊鵬一個趔趄，袁麗霞趕忙扶住了他，問道：“小鵬啊，你到底在學校幹嘛了？”楊海濤怒氣衝衝地，把事情通通給袁麗霞說了一遍，並把自己的推測也一並說了，楊鵬幾次想反駁，但迫於沒有證據，越是強辯越是尷尬，隻好閉嘴。袁麗霞聽完也吃了一驚，“小鵬啊，你真的這麽……這麽……這麽……”她說了三個“這麽”便再也說不出什麽了，她不知道是該誇他聰明，還是該罵他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