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驚魂
“有三隻熊啊生活在一起，熊爸爸、熊媽媽、熊娃娃……”一陣急促的手機鈴把正在熟睡中的喬祖龍驚醒，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他看清了屏幕上急切閃爍的來電人：靳軻！
“喂，我說靳軻，大半夜的，你午夜凶鈴啊？！”喬祖龍不耐煩的嘟囔道，聲音透著朦朧的睡意。
“蘇警官，請你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喬祖龍一愣：“蘇警官？蘇……你說什麽？”
“蘇北山警官，我以刑警隊長的名義，請你現在、立刻、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怎麽？你聽不明白麽？”靳軻的語氣有些急促，甚至透著一絲怒氣。
喬祖龍一個骨碌從**爬起，睡意全無！蘇北山——現在這個世界上知道自己叫“蘇北山”的人，除了自己以外，隻有兩個！臥底多年，甚至有時候連自己都忘記了這個名字！此時，身為A市刑警隊長的靳軻在深夜提到自己的真實身份，難道……喬祖龍不敢再往下想，趕忙對靳軻說：“我馬上去找你！”說罷，掛了電話，匆匆披上外套，飛奔下樓，開車直奔靳軻辦公室。
15分鍾後，靳軻辦公室的門被喬祖龍猛地推開，“出什麽事了？！”來者急切的問，但也不忘隨手把門關上鎖好。
靳軻示意喬祖龍在辦公桌的對麵的椅子坐下，把麵前的一疊打印紙推到他麵前。
“這是什麽？”喬祖龍急切的翻弄著這一疊打印紙，一邊小聲念叨著：“《徒勞》？雪夜歸人？柴門酒樓？這，這都是什麽？”靳軻不做聲，示意他繼續看，“蘇——北——山！”當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喬祖龍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自己怎麽會成為這篇故事的角色？隻是，靳軻沒有再說什麽，他靜靜的等喬祖龍看完這個故事，在一旁觀察對方不斷變化的麵部表情。
一個小時過去了，打印紙被翻到了最後一頁。
“這……這應該是巧合吧！”喬祖龍把打印紙緩緩放在桌子上，眉頭緊蹙，焦急的問靳軻：“這是哪兒來的？是誰寫的？”
靳軻望著喬祖龍一言不發，靜靜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緩緩的“哼”了一聲說：“你都被人家畫紅圈圈了，難道是巧合？！我說喬總，我自打認識你到現在，仿佛從來都沒有見你如此焦急過。哎……”靳軻長舒一口氣，坐直了身子，認真的說：“這是一個小夥子給我講述的故事，確切的說，是他口述，我來記錄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喬祖龍著急的用手敲著桌子問。
“半年前，我們市發生了一起車禍，死者是一個17歲的女孩兒，叫洛曉。當時交警部門判定該起事故為一起普通交通事故，而且，肇事司機並沒有逃逸，甚至在案發第二天就賠款150萬元給了洛曉家屬。洛曉家人收下了這筆錢，從此不再追究。隻是，洛曉的哥哥洛暮，也就是向警方提供這個故事的小夥子卻一直認定妹妹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凶手依然逍遙法外，甚至懷疑自己也有時刻被害的可能。
這半年以來，洛暮每天都把精力花在了調查妹妹這起交通事故上，在身邊的人看來，已經上升到了神經質的等級，就連他父親也覺得兒子精神出了問題。可是洛暮好像鬼迷心竅了一般，一次次的打110報警、去派出所找警察，甚至公安局門口蹲點兒守候，就為了見我一麵，他覺得我這個刑警隊長會認同他的觀點，查一查他妹妹的冤案。
也就是昨天中午，我辦案結束回來，剛走到公安局大門口，他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箭步飛奔過來，跪在地上一把抱住我的腿，苦苦哀求，讓我一定聽他解釋，讓我救救他！當時門口值班的警員想要過來推開他，但我看他的眼神，感覺他並沒有在撒謊，或許是發生了什麽惡性案件，我就趕緊把他拉起來，帶到了我的辦公室。
可是到了辦公室他又一言不發，水沒少喝，正事兒一句沒有，東拉西扯半天，最後他告訴我，他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他的心裏話，全世界都覺得妹妹是車禍意外身亡，隻有他不這樣認為，同事朋友都以為他瘋了，他一直無法接受妹妹已經不在人世的現實，幾度想隨她一同去另一個世界了。無奈，我就把牟陽找來了，他是法醫，也會催眠術，在他的引導下洛暮逐漸催眠狀態。隻是……”靳軻猶豫了一下，略帶一絲嘲諷的說：“我們的這個對手太厲害了！”
“對手？洛暮？”喬祖龍問。
靳軻點點頭說：“是的，起初我隻當他是個失去妹妹的悲痛青年，沒想到，在我們的‘催眠’下，他竟然講出來這個詭異的故事。”靳軻指著喬祖龍手裏那疊打印紙說：“這是他在不知是真是假的被催眠狀態下，向我們講述的故事，我邊聽邊用電腦打出來的。當時牟陽也在場，他看了一遍，覺得沒問題，跟洛暮絮絮叨叨講述的八九不離十，連細節也清楚的記錄下來了。催眠結束後，洛暮隻對我是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警察局，什麽也沒再說，把我和牟揚搞得莫名其妙的。”
喬祖龍眉頭緊鎖，理不出一點頭緒：“洛曉、洛暮？他們兩兄妹的名字也出現在了故事裏，而且，還提到了洛曉的轉世，還提到了我作為警察的那個身份！難道說……”那個可怕的念頭縈繞在心頭，但他始終不願意說出來。
“很明顯，你已經暴露了！”靳軻焦急的說：“現在回想起來，洛暮最後那個微笑像是挑釁，也像是如釋重負，我現在還判斷不出他來找我的真正用意。以妹妹車禍案為由好不容易見到我，可是為何講了這個與車禍並不想幹的故事？隻是故事中的洛曉同樣死於非命。”靳軻想了想，接著說：“哦，對了，除了我和當年為你安排臥底任務的那位上級領導之外，誰還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誰……誰知道……？”喬祖龍眉頭緊鎖，喃喃的說。
“洛暮顯然不願意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甚至騙過了我和牟陽，避開了我們的催眠術，但又假裝在被催眠的狀態下講了這麽一個離奇的故事，而且‘蘇北山’在故事裏被畫上了紅圈圈，還是被一個死人標注的！這說明什麽？這隻能說明他一定知道你的事！”靳軻擔憂心忡忡的看著喬祖龍，“蘇北山”這個身份一旦被識破，意味著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已經陷入了深不可測的危險之中。
“我有個疑問：”靳軻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到：“故事裏提到，蘇北山跟一個叫吳萬樓的人是多年的好友，你認不認識這個人？我可是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喬祖龍沒有回答，隻是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他望向窗外，思緒陷入了朦朦的晨曦之中。
“有三隻熊啊生活在一起，熊爸爸、熊媽媽、熊娃娃……”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被手機鈴聲打破，這個可愛的手機鈴此時給喬祖龍的感覺隻有兩個字：恐懼！
伴隨著手機鈴的急促呼喊，屏幕上赫然跳動著一個名字，一個早在三年前的意外中就失蹤了的——吳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