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封短信與《山海經》
戰車
怎麽會這樣,納風雅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東西。之前,穿著白色吊帶裙的少女,現在竟赤身**地被隨意丟棄在沙灘上。在岸邊好好放著的輪椅,也不知為什麽會倒在海中。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第一天 12:27】。在自己不在的這幾個小時內,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無法通過思索得到答案。納風雅的心中有一股陰暗的氣息揚起,旋轉翻騰。一路上,自己的不作為讓多少人陷入了悲慘的境地?每一次,每一次自己都有思考,都有借口,一次都沒有行動過。在這個野蠻的遊戲中,難道我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默默地看著事態走向惡化嗎?
晟楠說“正義絕不會缺席。”
格倫確實是被若紫打倒了,但這不過是場意外,隻是運氣好罷了。前麵的道路也都要默默地等待奇跡嗎?
我很笨。沒有白曉飛那麽聰明的頭腦和冷靜的思維。但是,這不是我不作為的借口。“正義”不是神罰,不應該由奇跡來維護。
納風雅掏出手機,看著自己的手機鎖屏。一個士兵手持韁繩,控製著兩匹戰馬向前飛奔。長戟在手,猛烈旋轉地車輪在戰場上馳騁。“戰車”是一張充滿著勇氣與力量的塔羅牌。
“潘璃!”納風雅轉過頭看向站在一旁,滿是擔憂的女子,眼神十分堅定,“如果遇到了危險,請你務必要逃走。”
“你什麽意思?”
“我是‘戰車’,我的特殊能力是發短信,迄今為止我都沒有用過。但是現在,我打算為了‘正義’貢獻出一份力量,所以,如果遇到危險的話,請你務必逃走。”
潘璃盯著納風雅的眼睛沒有說話。輕柔的海風把她的頭簾吹得微微搖動。幾秒之後,潘璃輕輕地點了點頭:“好的。”
隨即,納風雅點開了短信APP,聯係人從“愚者”開始,一直到“世界”結束,除去“星星”以外的所有人,都在群發範圍內。
短信內容如下:“現在,在海灘上有一名坐著輪椅的嬌小少女被殘忍殺害,還被脫光了衣服,輪椅被損壞,犯人實在是喪心病狂。現在,我已經掌握了犯人們的相關信息,此事我必將追查到底。我會走過這座案發地點附近的浮橋,去往下一個島嶼,希望我們能在那裏相會。——正義的使者 納風雅”
“喂!你怎麽可以把自己的名字發出去!”
“沒事的,”納風雅淒然一笑,“我隻是想告訴晟楠我在哪。”
……
某個雪山山洞中,穿著白大褂的尹鴿蹲坐在地上,身旁散落著幾瓶礦泉水和壓縮餅幹。他的眼睛盯著手機界麵彈出的消息,身體瑟瑟發抖,幾秒以後,他咬牙關掉了消息,鎖上了手機屏。
某棵樹下,蹲在地上的沈嬌正在喝水,因為手機突然振動,她差點嗆到。放下塑料瓶,打開手機,看著收到的短信,她推了推自己的黑框平光鏡,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穿著吊帶短褲、黃色T恤的郗茜正靠著樹吃東西。她騰出一隻手查看消息之後,愣了一下,一口咬碎了嘴邊的壓縮餅幹,低聲嘟囔道:“麻煩了。”
雪山山麓,被風雪凍到渾身顫抖的傅陽和鄭毅麵麵相覷,誰都不知道短信中提到的浮橋和島嶼在哪。
林間小屋裏,駱晟楠和若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無暇關心手機的震動,隻有站在屋門口的李浩然默默地看著手機屏幕皺起了眉頭。
剛剛踏上浮橋的邢禦洋對著手機屏幕發出了一聲嘲笑,他整了整背包,然後繼續向著濃霧彌漫的前方走去。
雪山腳下,拉克絲蹲在林子昂的麵前,兩人又進行了一場艱難的連說帶比劃的溝通工作,總算明白了短信的意思。林子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身後的浮橋,問道:“要回去嗎?”拉克絲遲疑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一個被顯示屏掛滿了四周的房間裏,穿著白大褂的寸頭男子站在正中央。他輕輕從手機上劃去了一個彈窗,回過頭,看向俯臥在身下的格子衫男子,說道:“這個短信,你怎麽想?”格子衫男子打了打哈欠,也從手機上劃掉了這個彈窗,說道:“關我屁事。”
皇帝
三個人退回到岔路口之後經過仔細的探查,發現了之前沒注意到的線索。三個岔口每個洞頂都有刻著小字,分別是“鵲”、“二”、“三”。因為有些不明所以,三個人又退回到了最初的路口,洞頂果然也有小字,分別是“南”、“西”。
看著這些字眼,三個人毫無思路,在蘇雨盈的建議下,一行人又走進了“西”。西裏麵和南差不太多,隻是道路更加蜿蜒曲折,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一個四岔路出現在他們麵前。洞頂上麵寫著的是“華”、“二”、“三”、“四”。
毫無解法的三個人經過長途跋涉,是身心俱疲,便坐在這岔路口休息。就在蘇雨盈捂著肚子說自己快餓死了的時候,手機震動了。
三個人幾乎是同時拿起手機,白曉飛馬上警覺地問道:“你們手機都震動了?”蘇雨盈和秦悅悅點了頭。
幾秒鍾後,蘇雨盈率先打破了寂靜:“你們也是這個叫納風雅的人發來的消息嗎?”
秦悅悅點了點頭,但是白曉飛仍然看著屏幕一動不動。
“學長?”
蘇雨盈看自己叫他沒有反應,便想伸手到他麵前晃晃。沒想到剛出手直接被白曉飛抓住了。
“學長你沒發呆啊,那你怎麽不說話!”
“我在想事。”白曉飛簡短地回複之後,便又沒了下文。他的手從空中緩緩下落,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輕輕地撫摸著。然後抬著頭看著洞頂上字樣,繼續發呆。
本來盯著二人的秦悅悅突然別開了腦袋,她低下頭,想起了自己那不知在何處的男朋友。
白曉飛再度回到現實是因為自己的腰被蘇雨盈戳了幾下,回過頭來,卻看到粉蘑菇頭下一張滿是緋紅的小臉。
“學長,手……你都摸好久了。”
聽了蘇雨盈的話,白曉飛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摸的並不是自己的膝蓋,難怪他覺得這柔軟的觸感有些不對。
他再次站起身來,撣了撣褲子上的土,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別的信息。”
收回了手的蘇雨盈一直覺得自己臉燙燙的,就是冷卻不下來,她小聲說道:“那如果遇到危險怎麽辦?”
“像剛才一樣,跑啊!”說著,白曉飛就走進了眼前寫著“三”的這個岔路。後麵,蘇雨盈和秦悅悅也匆匆跟了上去。
這條路出奇的長,也湊巧讓蘇雨盈有充足的時間降溫。前半途,她一直都是忸怩的跟在白曉飛的身後,秦悅悅則默默地在最後麵殿後。但是到了後麵,她總算恢複了正常,又跑到最前麵去了。
“恕我冒昧,她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默默走在白曉飛身旁的秦悅悅突然說話了,但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像之前一樣平淡而美麗。
“應該沒問題吧。”白曉飛瞥了一眼跑到前麵去的蘇雨盈,小聲說道。
通道的盡頭又是一間大廳,和之前一樣,廳堂上方隻有一盞小燭。但是,不同的地方在於,這個大廳牆壁上有五扇巨大的石門。
每個門上麵都有雕紋,上麵畫的都是不同的怪物。最左邊的門上是隻有一隻翅膀一隻眼睛的鴨子形狀的怪獸。旁邊的門上麵則畫了兩隻動物,一隻是黑色花紋白色腦袋的大雕,它的猩紅色鳥喙看上去十分嚇人,腳更是異常的虎爪;另一隻則是長嘴的貓頭鷹,身上的花紋用了黃色塗料,腳則是紅色的。
再旁邊的門上麵也畫了兩隻動物,一隻是長翅膀的鯉魚,還特地在身上畫了綠色的花紋,白色的頭和紅色的嘴,看上去十分詭異;另一隻則是長了八隻腳,兩個頭的牛。
幾乎所有的門上畫的都是怪物,隻有右側的第二扇門上,是一隻巨大的蜜蜂。
看著這些東西,白曉飛依舊毫無頭緒,完全不明白這些都是什麽。難不成自己就解不開這個謎題?由於勞累和饑渴,白曉飛覺得自己突然有些恍惚,就在這時,蘇雨盈歡快的叫聲響起了:“我知道了!”
她跳了起來,用手指著左邊第一扇門大聲地說道:“那隻是比翼鳥,這些怪物都是上古怪獸!應該都是《山海經》裏麵的東西!”
白曉飛一愣,蘇雨盈說的不無道理,雖然自己沒有看過《山海經》,但它裏麵搜集了各路神話,有這些怪物也不足為奇。
這個可能,很快被蘇雨盈的話變成了一定。
“一開始的南和西,應該指的是《山海經》裏麵的《南山經》和《西山經》,而南山的第一座山就叫做‘䧿山’因為古字和現代字不一樣,那個䧿就是喜鵲的鵲。南山一共三座,後麵自然是二和三。西山也是同理,首山是華山,然後有二三四山!學長,絕對沒錯的!這個謎題就是《山海經》!”
“知道的不少啊!”白曉飛伸手摸了摸蘇雨盈的頭發。
蘇雨盈趾高氣揚地說道:“那必須的,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學長直係的學妹啊!哈哈哈……”
就在蘇雨盈在那傻笑的時候,秦悅悅突然問道:“那我們應該走哪個門啊?”
蘇雨盈停止了傻笑,三個人麵麵相覷。
“怎麽不說話了?”白曉飛問蘇雨盈。
“我也不知道啊。”蘇雨盈答道。
“那你在那高興什麽呢?”
“我……它這牆上都是動物,山海經裏麵動物那麽多,我哪知道那隻動物能讓我們贏啊!”蘇雨盈賭氣似的跺了跺腳。
“話說,我們能確定隻有一條路,一隻動物可以讓我們贏嗎?有沒有可能正確答案並不是唯一的呢?”秦悅悅說道。
秦悅悅的話讓三個人噤若寒蟬,即便知道了謎題的設置與《山海經》相關,卻仍舊找不到合適的解法,到底怎麽走才能拿到勝利呢?二人的目光最終還是匯聚在了蘇雨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