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性不和
皇帝
白曉飛和蘇雨盈兩個人一起在這古城裏漫無目的地走著。一開始還對這個古色古香的鎮子饒有興趣，現在就隻剩下疲勞和困倦。
“曉飛，幾點了？我快累死啦！”蘇雨盈低垂著腦袋搖搖晃晃地走著。太陽下的影子就仿佛是個張牙舞爪的妖怪。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沒禮貌嗎？叫學長！”白曉飛皺著眉頭掏出了手機，嗔怒道，“十一點零五！”
“都中午了呀！”蘇雨盈雙手撐在膝蓋上，緩緩直起腰，拉住了白曉飛的衣服，“學長，我們找個地方吃午飯歇歇腳吧。”
白曉飛扶了扶額頭，瞥了一眼身旁的青瓦房，歎了口氣說道：“說你笨，你還真笨？你是覺得這有咖啡廳還是快餐店？”
“啊！學長你又說我笨！”蘇雨盈直起身來撅起了嘴。
看著眼前這隻粉毛兔子，白曉飛頭痛不已。他揮出手臂，指向前方，大聲說道：“你告訴我，這破地方哪能吃到飯？”
“笨蛋學長，我隻是開個玩笑，你連這都不懂嗎？”蘇雨盈鄙視一般地看著神色誇張的白曉飛。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白曉飛的心頭突然浮現出一股絕望感。眼前的這個女孩和自己的思考頻率似乎完全對不上。
“這種時候就應該開玩笑吧！”蘇雨盈有點賭氣的樣子，怒視白曉飛。
白曉飛捂住腦袋緊緊閉上了雙眼，這是他的習慣，煩躁的時候這樣做，就可以排空這些負麵情緒，認真思考當前的事情。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獲勝？不，是食物和水。保證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曉飛再次睜開了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中蘊含了一層深邃。他把手輕輕放在蘇雨盈的肩膀上，淡淡地說道：“雖然是開玩笑，但是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我們必須保證水和食物的供給，隻有存活下來才能考慮到如何取勝。”
被拍肩膀的那一刻，蘇雨盈抬起頭看著白曉飛。金色的陽光從頭頂上落下，他的整張麵龐都顯得神采奕奕，格外帥氣。蘇雨盈搖了搖頭，摒棄了自己的錯覺。白曉飛說的完全正確，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饑腸轆轆下的玩笑，卻是一個重要的道理。
“嗯？”
蘇雨盈的笑容漸漸收起，她歪著腦袋看著麵前這隻修長的手，不明所以。白曉飛說完那句話後，便把手從她的肩頭挪開，放到了她的麵前，然後一動不動。但是他的身子完全是背對著蘇雨盈的，蘇雨盈完全沒有辦法獲知他是什麽意思。
“愣著幹嘛？走啊？”
白曉飛轉過頭來，眉毛微微有些緊湊。
看著他略顯焦急的模樣，蘇雨盈更加無法理解眼前的這隻手——著急走就走啊，伸手是什麽意思呢？
她把手緩緩抬起，有些遲疑地問道：“這……手……？”
還沒等她說完，白曉飛就一把攥住了她抬起的手，拉著她向前走去，邊走邊說：“你不是累了嗎，我拉著你走會輕鬆一點吧？”
“哇！”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蘇雨盈被拽了一個踉蹌，多虧白曉飛馬上停下了腳步，摟住了她的腰才沒有摔倒。
“笨蛋學長！”
還沒有穩下身子，蘇雨盈就直接罵了起來。
雖然女孩柔軟的觸感還在白曉飛的臂彎裏，但他的視線卻還在地麵上——蘇雨盈腳下的青石板路平平坦坦，連個凸起的棱角都沒有。他抬起頭目光轉向了一臉怨恨的蘇雨盈，眉毛輕輕一揚：“平地摔跤，怨我不合適吧？”
聽到白曉飛這麽一說，蘇雨盈的心情更加不爽。她撅起小嘴，瞥了一眼地麵，哼了一聲，瞪向白曉飛：“明明是你不夠溫柔！”
狗咬呂洞賓，我果然和這丫頭相性不和！白曉飛心裏焦躁不已，他閉上眼晴轉過身去。
心頭的火焰急速的冷卻，我為什麽要和她起這種無意義的衝突？簡直是浪費時間！
短短幾秒以後……
“唉，”轉過頭來歎了口氣的白曉飛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他再次把手伸到蘇雨盈麵前，說道，“對不起，我應該小心一點。”
看著這個男人低聲下氣的樣子，蘇雨盈的臉上綻出了笑意。她用手一揮，“啪”地打在了白曉飛的手上，笑著說道：“本小姐自己能走，不用你拉！”
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就在白曉飛的內心充滿著不滿，還沒決定好下一步反應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兩位，請問你們知道這是哪嗎？”
戰車
【第一天 10:46】，距離納風雅點下“是”已經過去三十多分鍾。三個人在密林中漫無目的的穿行著，外國男人走在最前頭，駱晟楠被他摟在懷裏，而納風雅則是低著頭跟在二人的身後。
她的心中陰雲籠罩，剛才發生的事情在頭腦中久久不能散去——
就在納風雅點下兩台手機的效忠之後，那個男人便把手機交還給了二人，還對兩個人做了自我介紹，說他叫做格倫·戴維斯。
納風雅看著手機顯示出的女皇的獲勝條件和功能，心裏震驚不已：
【女皇獲勝條件：皇帝死亡，並破壞全部女性玩家的手機。
女皇特殊功能：效忠：和自己通過數據線相連的電腦會產生是否效忠的對話框，選擇是後，將會將該角色記錄，並追加懲罰功能。
懲罰：單擊該角色，使其手機當場爆炸（有效範圍10米）】
如果這家夥獲勝的話，豈不是所有女性玩家都要完蛋了！
“效忠”的字樣讓她又聯想到自己的條件——第一次效忠時間至少持續24小時，並且被效忠的玩家在第五天22:00前沒有死亡。
我的條件也和這家夥有關係嗎？第一次效忠時間至少持續24小時又是什麽意思？
突然的一聲尖叫從背後傳來，納風雅趕緊回過頭。格倫正滿臉**笑地撫摸著駱晟楠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她兩隻手腕，讓她無法反抗。格倫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上還說著一些齷齪之語。駱晟楠拚命地想要掙脫開格倫的胳膊，但她就像是雄鷹腳下的兔子，無論怎麽晃動都毫無作用。
“風雅！救我！”
“告訴她，不聽我話你倆都得死！”
兩句話一前一後傳進了納風雅的耳朵，她怔住了。剛才，她隻想到格倫為了獲勝必須破壞掉大家的手機，卻沒有意識到這也是一種威脅的資本。若把生命和自由放在天平的兩端，究竟該如何衡量？
看著呆在那裏緊皺眉頭的納風雅，駱晟楠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麽。她咬了咬牙，放鬆了力氣，不再抵抗。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駱晟楠的聲音把納風雅領回現實，這首耳熟能詳的詩剛才在納風雅的心中也閃爍過，但是，她沒能做出選擇。
眼前黑色的馬甲已經被脫掉，白色的襯衫也被褪去大半，白色的胸衣連同胸部被格倫的大手一把抓住，駱晟楠的眉頭因為疼痛**了一下。納風雅低下頭道歉：“對不起……”聲音因為自責細如蚊蚋。
“我覺得這首詩純屬扯淡！”駱晟楠就像沒有聽到道歉一樣繼續說著，“如果我現在死了的話，那將毫無意義。”
納風雅情不自禁地抬起了頭，她想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現在是怎樣的表情。
“我是正義，所以我必須見證那一刻。”
光潔如玉的臉龐上有一絲淚滴劃過。
“你知道嗎？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一絲不掛的軀體被按倒在地麵上，但少女黑框眼鏡中目光如炬。
……
納風雅至今都沒有明白，當時駱晟楠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更無法明白那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但她覺得，駱晟楠一定會責怪自己沒有出手幫她，抑或是責怪自己按下效忠的按鈕。無論如何，她隻敢畏畏縮縮地走在這兩個人身後。默默地看著前方格倫時不時地對駱晟楠動手動腳。
三個人在這茂密的叢林中像無頭蒼蠅般的亂轉，不僅什麽都沒有得到，還平白消磨了體力與耐性。
“喂！”格倫突然轉身瞪著納風雅，“在這破地方轉了半天，怎麽一個人也沒有啊！”
納風雅被格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大腦的運轉完全沒有跟上。
“別發愣！快想辦法幫老子找人，要不然我就殺了你！”格倫拽住納風雅的衣領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看著格倫猙獰的麵龐，納風雅如夢初醒，連忙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格倫這才鬆開了手，他抬起頭，蔑視著納風雅說道：“所以辦法呢？”
我哪有什麽辦法！納風雅暗自叫苦不迭。她慌忙把視線轉向駱晟楠那邊，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但衣衫不整的她卻隻是木木地看向遠處，一動不動。
“暫時……還沒有。”納風雅微微低下了頭。
“沒有？”格倫的聲音高高揚起，“沒有你說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他的手重重地打在了納風雅的臉上。納風雅對這突如其來的暴力毫無防備，一個踉蹌之後摔倒在地，眼前頓時天旋地轉，耳邊甚至出現了嗡嗡聲。
格倫伸出手正準備要把納風雅拎起來，但是駱晟楠的聲音讓他停止了動作。
“有，人。”
微弱而又不連貫的兩個字被微風裹挾著刮過納風雅的耳邊，她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