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天使飛傳專虎符 不意妙策奏全功

盧象升大喝一聲：“殺！”一拍烏騅馬，當先迎上，大刀一揮，將兩個衝在最前麵的賊眾劈於馬下！緊接著大刀舞起，當者披靡，衝來的賊眾紛紛落馬。眾官兵呐喊著迎上，和衝來的賊眾鬥在一起。一眾官兵在盧象升的帶領下，士氣振奮，愈殺愈勇。賊眾屢屢被創，士氣不振，跑了一夜，更兼早飯也沒有吃成，初始還能憑一時之氣勇鬥，時候一長，雖然人多，竟然漸漸支持不住。還不到一個時辰，一些賊眾就紛紛後退。這一退不要緊，就像大河開了口子一樣，其他賊眾也不再廝殺，盡皆扭身便逃。轉眼間，賊眾就潰不成軍。官兵分成大小十餘股，在後邊追殺。陸克安趕緊跑入城去，其他賊眾也拚命湧入。陸克安見後邊官兵追近，吩咐趕緊關閉城門，卻那裏關的上。陸克安命令亂箭射下，城下賊眾哭聲一片，自家軍卒射死了許多，才閉上城門。

盧象升傍晚收兵，檢點人馬，損了兩三千人，卻得了近三萬降兵。次日，盧象升將這些降兵挑近兩萬精壯之人充實到自己和左良玉的部卒裏麵，略加訓誡，其餘老弱者各發半兩銀子遣散。到了第三日，領了三萬多人馬徑來攻城。此時汝州城內，尚有三萬餘眾賊兵，在陸克安的指揮下，據城堅守。不到一個時辰，方坤、付奇二人首先從雲梯上攻上城牆，尉遲通和衛圳二人也隨後登上。四人在城牆上大殺起來，後邊官兵不斷湧上。這些賊眾已經被打破了膽，見官兵攻城，勉力抵抗了一陣，就紛紛逃跑。陸克安見勢不妙，開城找高迎祥去了。

第二天，盧象升遣洪誌飛和齊泰二人為先鋒，領八百騎兵先行出發。卻是昨天盧象升才組建的。留朱然帶領五千餘受傷部卒暫守汝州養傷 ，令楊德先發文各地供應糧草，自己領了三萬人馬，追趕高迎祥。但見賊眾所過之處，劫掠一空，幾無人煙。盧象升感歎不止，催趲軍馬，趕到洛陽。

此時洛陽內已經有十萬官兵拒城防守。高迎祥四麵圍住，連營幾十裏。見盧象升追來，高迎祥知道盧象升兵少，不以為意，一麵派混世王楊群領本部兵五萬拒敵，一麵派兵攻打洛陽。祖寬見盧象升來到，和另外兩個將領李崇進和雷太生趕來進見。那李崇進和雷太生二人是孟州和偃師的守軍，接到軍報，率軍來援，卻因賊眾阻路，不能入洛陽，隻好遠遠的紮營。盧象升問了情況，三人言高迎祥有近四十萬之眾。盧象升吃驚高迎祥為什麽人數反而增多，帳內楊陸凱言有大量流民和潰兵散勇加入，是故人數雖然增多，不過不足為慮。盧象升問得二人有七千餘眾，就令二人和祖寬一起移軍到自己營寨左近紮營，以免為賊眾各個擊破。吩咐已畢，自己就帶了司馬鈺等上馬去查探賊營。回來後，盧象升問司馬鈺等可有辦法將自己這方麵的情況告訴城裏，司馬鈺慨然允諾晚上自己可乘隙進入洛陽。盧象升就寫了一封信，讓司馬鈺到城裏交給福王。到了天明，司馬鈺回來，言福王重金賞賚兵卒，洛陽城內現有十萬之眾，士氣旺盛，洛陽城可保無虞。說罷，將福王回信交與盧象升。盧象升看了，眉頭方舒展開來。

李、雷軍移來後，盧象升見雷太生帶來了一千弩手，李崇進有一千騎兵，不禁大喜，就命雷太生五天之內依樣再造出三千箭弩，並撥出三千人馬，讓雷太生訓練成弩手。那混世王楊群的五萬人馬，不上五天就被盧象升打的剩下不到兩萬，眼見自己不是盧象升的對手，楊群趕緊退了回去。

這天晚上，盧象升遣洪誌飛、齊泰、李崇進、尉遲通、方坤和祖寬的侄兒祖可望六將，率領李崇進一千騎兵，自己的八百騎兵以及祖寬的一千重騎共近三千騎兵，由祖可望和洪誌飛領頭，從東麵涉過洛水，襲擊賊眾東麵大營。賊眾不防，被六將在賊營裏麵四處放火，喊打喊殺，衝了一個來回後退出。賊眾死傷萬餘。高迎祥大為惱火，次日派自己的大將鍾泰和緒方領兵兩萬來盧象升大營挑戰。盧象升聞報，派了左良玉和沙超海二人領兵迎敵。那鍾泰武器怪異，一柄丈許的槍杆前裝有一個九十二斤的大鐵錘頭。沙超海和鍾泰交手了四十多合，氣力不加，敗回本陣。左良玉和鍾泰交手五六十回合，也漸覺吃力。緒方見左良玉力怯，揮軍而上，將左、沙二人殺得大敗。

次日，鍾泰複領兵前來。盧象升昨天聞得鍾泰力戰二將，就親自領兵出馬。到了陣前，見那鍾泰身材魁偉，鋼須滿顎，手提大錘，果然是一員猛將。盧象升正要出馬，賀蘭雲說讓自己先會會他，說罷催馬出陣。緒方一見，也催馬衝出，報過姓名，二將鬥在了一處。轉眼間鬥了有三十個回合。鍾泰見盧象升也在陣前，催馬出陣叫道：“盧象升，人人說你武藝超群，少有敵手，可敢和我一戰麽？”盧象升一催座下馬，來到鍾泰跟前說道：“本總督豈會讓你失望，你且放馬過來！”“好，先吃我一錘。”鍾泰說罷，一錘向盧象升砸去。盧象升舉刀招架。二人兜轉馬來，盧象升叫道：“你也接我一刀。”“那個怕你！”鍾泰說罷，橫錘來架。隻聽一聲巨響，鍾泰震得雙臂發麻，不由得叫道：“好力氣！”二人馬打盤旋，以硬碰硬，戰在一處。不一時，已經有了六十回合。那鍾泰時候一長，氣力不加，錘法漸亂。猛然間，盧象升大喝一聲，用刀撥開鍾泰大錘，一刀向鍾泰背上劈去。鍾泰躲閃不及，眼見著要喪命於刀下，盧象升忽然將刀反轉，一刀平拍在鍾泰背上，將鍾泰拍落馬下。早有軍卒跑上來，將鍾泰綁了。那緒方正招架不住賀蘭雲，見鍾泰被擒，撥馬就逃。官兵乘勢掩殺，緒方大敗而回。

是夜，鍾泰領了幾百被俘兵卒忽然回到高迎祥大營。高迎祥見了，忙問詳情。那鍾泰言是盧象升放自己回來，那些部卒本是盧象升發放銀兩讓回家的，但這些部卒無家可回，就跟著自己又回來了。說罷，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說是盧象升寫給他的。高迎祥看過，冷笑一聲，言道：“我正要拿下洛陽，盧象升區區幾萬之眾，讓我投降，豈不是做夢？！他不殺你們，無非是讓人看到他施人於仁，收買人心罷了。我又豈會上當？！你既然回來了，就仍在我帳下聽用吧。”

次日，高迎祥寫了一封回信，派人送與盧象升。大意是他所舉事，本為官吏所逼。現在帶甲百萬，縱盧大人能容，朝廷亦或不納。現在事情如此，就不敢再為朝廷效命了。還是沙場上相見吧。盧象升見了回信之意，本是意料中的，也不以為意。到了晚上，叫過司馬鈺來，交給他一封信，讓他趁晚間再去洛陽城，親手交給福王和守城主將，並取得他們回信。接著，盧象升又叫過雷太生來，那雷太生說材料缺乏，隻造了二千強弩，盧象升讓他準備好等自己將令。

第二天，高迎祥見盧象升沒有動靜，就派十五萬賊眾四麵攻城。到了午時末，賊眾已經呈顯倦怠之象。高迎祥正在指揮，忽然南營來報說祖寬率領騎兵突入南營，無人抵擋，現在已經向攻城賊兵殺去。高迎祥認為祖寬隻是騷擾一下攻城而已，不久必退。不過他仍然派了侄兒高峻領八千騎兵前去阻攔祖寬。過了不一會，那南營首領跑來說盧象升也率領大軍殺來，高迎祥聽了，覺得盧象升今天不顧兵力懸殊殺來，肯定是瘋了，是怕洛陽支持不住。他想到此，就調了東營的兩萬步卒讓一員大將婁淵速去救援。停了不久，高峻回來說盧象升不知道從那弄了些強弩，騎兵抵敵不住，隻好退回。高迎祥大罵高峻無用。正在罵時，高迎祥見攻城士卒在祖寬的衝殺下，紛紛四散而逃。祖寬重騎如風，狂殺攻城賊眾。高迎祥嗬斥李自成和高峻二人速去攔截。

高迎祥剛消停下來不久，卻見自家軍卒如洪水一般向東營跑來。那派去的婁淵跑到自己跟前，喘著粗氣說洛陽南門也衝出大隊官軍，和著盧象升的軍馬，狂砍濫殺，勇不可擋。眾軍抵擋不住，因此退回。這一下，高迎祥有點懵了，不知道盧象升到底何意。正在思忖，卻見前麵喊殺連天，盧象升大軍已經徑來攻打東麵大營，遠遠望去，盧象升手提大刀，舞動如風，所向無人敢擋。後麵大隊官兵黑壓壓的一片。高迎祥怒不可遏，讓身邊眾將皆去迎戰盧象升，自己又下令讓東、北營軍馬皆來，趁此機會，務要將盧象升之軍盡數殺死在此。傳令兵下去不久，高迎祥見眾將竟然不能阻擋盧象升，步步後退，不禁怒火衝天，拔出佩劍，將從身邊潰退下來的兵卒連著砍翻了好幾個，督令上前死戰。正在呼喝，忽聽得身後也是大亂，回頭看時，卻見一股人馬在東營中大砍大殺起來，趕得賊眾亂竄。高迎祥正不明白這路人馬是從哪裏殺來，忽然頭上一涼，自己的帽子被一支流矢射飛，緊接著臂上劇痛，手中寶劍也當啷一聲落地，原來手臂也挨了一箭。高迎祥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四麵一看，隻見盧象升的人馬離自己隻有十來丈遠，三麵殺聲不絕，隻有東麵尚無動靜。眼見得自己處境危險之極，高迎祥一撥馬頭，伏鞍向東麵竄去。耳聽得“高迎祥被射死了。”“盧閻王來了。”喊聲不絕。賊眾失去指揮，紛紛四散而逃。

隻見洛陽城下，賊眾南營和東營如開了鍋一樣，賊眾四處亂竄，官兵在後追殺。那洛陽城西和北麵的賊眾見其他營被破，奔來賊眾紛紛說高迎祥已經戰死，官兵不知道多少，正在四處殺人。兩營賊眾個個心慌，顧不得再攻城，紛紛卷了包裹，有些連財物也不要了，拔腿走人。各個賊首自顧逃命。福王見了大喜，傳令打開城門，派兵四萬，追殺殘敵。這一戰，直戰到二更方才停歇。洛陽城外，死屍遍地，洛水阻塞，為之不流。

次日，盧象升入城，拜見福王。福王大喜，擺宴相賀。席間，福王大讚盧象升忠肝義膽，智勇過人，以區區三萬之眾，竟然能大破高賊四十萬人馬。盧象升趕忙離席遜謝，言自己原來打算，隻是破了賊眾南營就可，相機再攻東營。但是福王洪福齊天，竟然一戰就把賊眾戰敗，實在是朝廷的福氣。福王見盧象升如此說，更是高興，將府中珍寶賜予席上每人一件。並將自己一副裘衣，賜予盧象升。

原來盧象升先一日與福王約定，次日待賊眾攻打洛陽城到中午疲憊時候，自己先派祖寬率領三千重騎突襲攻城賊眾，然後自己親率大軍攻打賊眾南營，福王再派三萬兵相助，先將賊眾南大營破了，如果順利，再伺機攻打東營，那知道南營賊眾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打敗，因此就令祖寬和自己揮軍繼續攻打東營。那鍾泰和好友韓琪一起反水。高迎祥人雖多，但戰場信息傳動不敏，那些賊眾一咋呼自己這方戰敗，又見城中官兵突出衝殺，就聞言四散而逃。

盧象升在洛陽停了三天，清掃戰場，將七八萬降兵選了些充實部卒，寫了表向朝廷報捷，第四天入城辭別了福王，帶了眾將，領了五萬卒眾，繼續追趕高迎祥等。命令祖寬，先行出發，時刻將軍情報來。

高迎祥這一戰，連死帶降，加上逃散的士兵，共損失了近 二十萬人馬。軍中大小將校，提起盧象升大名，人人害怕，皆稱呼為盧閻王。高迎祥在洛陽東停了兩天，收攏了部分逃散的兵卒，知道洛陽城自己已經啃不動，就揮軍向東走了，到了禹州，向南竄去。

盧象升追趕賊眾，卻見於路民眾哭訴，言先受賊眾之害，複遭官兵殘殺。盧象升聽了，遣人將祖寬喚回，責問其事。祖寬起初不承認，後來又說是這些人為賊眾劫掠，財物俱失無以活命，與其讓他們以後加入亂賊，不如現在殺了以絕後患。盧象升大怒，指責祖寬此舉是陷民於賊。祖寬言自己所率之兵三個多月沒有發餉了，兵無餉誰肯賣命？盧象升知道祖寬殺民一是搶掠民財，二是冒功求賞。就請出尚方寶劍，那祖寬見了尚方寶劍，吃了一驚。盧象升許其軍所搶賊財盡皆歸其自己，但以後不許再殺無辜民眾，否則軍法從事！祖寬諾諾答應。

雖然高迎祥戰敗，人馬卻仍然有二十餘萬。盧象升率領眾將，在高迎祥後邊緊追慢打，將高迎祥弄的是頭痛不止。高迎祥雖然屢屢被創，但一路有流民不斷加入，也還是絲毫不覺著人少。到了蔡州（今汝南），盧象升接到崇禎聖旨，再賜尚方寶劍，命兼任山西、陝西總督，總督七省剿亂事宜，封左、祖、二人為總兵，洪誌飛、賀蘭雲、李崇進、雷太生、沙超海五人為副將，齊泰、朱然、衛圳、方坤、鍾泰、韓琪、尉遲通、付奇為參將，其餘人等，各有升賞。賜六萬白銀犒賞官兵。盧象升接旨已畢，擺宴款待欽差張若水。宴後入帳清談。

原來這張若水和盧象升是同榜進士，二人私交甚好。入得帳來，張若水告訴了盧象升朝中一些事情。盧象升洛陽大捷報上去後，諸位大臣都不相信，說怎麽可能以三萬之眾破四十萬賊軍？紛紛說盧象升虛報瞎吹。崇禎也是半信半疑。次日福王奏表送來，細言盧象升用兵之事，把盧象升大大誇獎了一番。那些大臣卻又言盧象升隻是用偷襲之術勝敵，勝之不武，丟了朝廷的顏麵。崇禎大為光火，在朝廷上將這些嚼牙的大臣訓斥了一通，才沒人再言語。至於讓盧象升再督陝晉，卻是閣臣夏時中提議的。蓋因張獻忠和羅汝才等人竄入陝晉，洪承疇和山西巡撫良弼上表埋怨盧象升將賊驅入兩省。現在見盧象升如此勇武，索性讓盧象升將這兩省也管起來。楊嗣昌也表示讚同。所以崇禎才下此旨。盧象升聽了，不禁搖頭苦笑。表麵看來盧象升是更風光，其實是擔責更大了。

說起這賞銀，更是好笑。這賞銀竟然是崇禎私房錢。盧象升大奇，問是怎麽回事？原來朝廷將北方諸省的賦稅銀不出兩月就已用完，而南方的賦稅銀大部還沒有運來。戶部建議崇禎將內府幾百萬銀子調出一部分協助關外和中原剿亂之事，崇禎雖然聰慧機敏，勤奮政事，卻是占了一個吝字，高低不同意用私房錢。後來還是楊嗣昌等打圓場，說關外官兵可以劫敵財以資軍，餉銀可以稍緩，而中原戰事卻甚是重要，官兵缺餉不僅可能不打仗，還有可能投降民賊。攘外必先安內 ，這賞銀卻是比餉銀還振奮士氣的。崇禎聽了，就讓戶部打了借條，由戶部暫借崇禎六萬銀子，待江南銀到，立即歸還。兩人談了一夜，盧象升將福王席上所賜那件裘衣送與張若水。次日，張若水告辭回京。

張若水走後，盧象升召集楊德先和楊陸凱等來商議事情。盧象升提議眾位官兵每人發半兩銀子，參將以上每人一百兩，以下將官每人五十兩。讓眾官兵皆能沐浴皇恩。眾人皆無異議。盧象升遂讓楊德先去安排發放事宜，讓楊陸凱安排人去采購豬羊等，讓官兵大吃一頓，犒賞眾位官兵，又命人去采購其他軍需等。消息傳出，眾官兵歡聲雷動。

想到陝晉軍務，盧象升考慮良久，才想出一個善策來。決定陝西，讓總督洪承疇和巡撫孫過庭共同負責，自己不插手。山西軍務由巡撫良弼主其事，另派左良玉帶本部兵二萬餘人協助良弼。

第三天一早，探馬報說高迎祥兵分兩路，一路在確山，由闖塌天段黑虎率領十餘萬眾拒住官兵，高迎祥自己率領八萬人馬一路向南，直逼光州（今潢川）。盧象升聽了，知道高迎祥的打算，是要和以前北上時留的賊眾匯合在一起。盧象升先遣左良玉往山西，自己率了三萬大軍，徑來攻取確山。盧象升先將據守黑石嶺的賊眾殺散，直抵到確山城二十裏下寨。此時軍報傳來，言高迎祥破了光州，和留守賊眾已經匯合，聲勢複振。盧象升令曹坤隨時將軍報傳來，一邊傳令明日攻打賊營。是夜天降大雪。天明之後仍是雪下不止。盧象升傳下號令，命祖寬率三千鐵騎左攻，鍾泰、韓琪、朱然、齊泰四將率五千兵隨後殺入，李崇進、司馬鈺、洪誌飛、三將率三千輕騎右攻，這是盧象升洛陽大捷後組建的。 賀蘭雲、方坤、衛圳、楊陸凱四將率五千軍隨後殺入。自己親率六千軍，帶了雷太生、付奇等其餘諸將中路殺入。其餘軍士護守大營。此時確山城內有一萬餘賊兵占守，城外闖塌天段黑虎帶了十萬賊兵互為犄角之勢。這些賊兵見天氣惡劣，決沒有想到盧象升會在這種天氣殺來，措不及防，根本來不及組織抵抗，就被如潮官兵殺的人仰馬翻。全軍大潰，賊眾紛紛四散。闖塌天段黑虎見攔不住，慌忙叫開城門進城。其餘賊眾紛紛湧入。鍾泰和韓琪等見了，也趁勢衝進城內。城門上賊眾箭矢如雨，鍾泰身中兩箭，仍是奮勇砍殺。賊眾擋不住鍾泰之勇，反被鍾泰領兵倒趕出城。那段黑虎見勢不妙，率領殘兵攆高迎祥去了。

這一戰，盧象升以三萬兵卒，大破確山十餘萬賊眾，殺敵兩萬，投降者不計其數。盧象升次日派祖寬和司馬鈺帶了六千騎兵奔襲真陽關。守關賊眾隻有四千，見官兵冒雪來襲，如同天降，俱都大驚，守將昨日聽了段黑虎的言說，想段黑虎十萬之眾尚不是官兵的對手，自己更是不行，略加抵抗，便棄城而逃了。盧象升得了確山和真陽關，正要再進兵攻打息州，不料天連降暴雪，道路為斷，隻好將兵馬暫停。哪知道大雪時斷時續，竟然延續月半之久。雙方皆無法用兵，隻得休戰，想不到官賊竟然都過了一個平安年。